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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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阵子没去东宫，都快把她给忘了。
皇后笑：“是不是觉得我提起她很突兀？姜枳，我一直惦记着她呢，不管她是死是活，她的孩子可不能有事的。”
我瞅着皇后，细细揣摩着这句话。
皇后解释着：“就是表面的意思，没别的意思，我盼着她母子平安呢。”
枳
小公主出生的第八日。
沈蔓发动了。
那时我正巧在东宫，是王月心请我来的，说着最近她在东宫的种种。
奶婆子被人下了慢性的毒，幸而太医及时诊断，孩子幸免于难；蔓儿的鞋底被人故意磨了纹路，害的她抱着孩子身子不稳险些摔了----
王月心叹：“真的是人人都想着害这个孩子，我如今除了蔓儿和殿下，对谁都有了戒备之心。”
我沉吟着：“这些就没有细查？”
王月心道：“怎么没查？查来查去查到了殿下新迎进门来的楚良娣身上，你说可不可笑？她才来了东宫几日，根基尚浅，拿什么害我的孩子？”
楚良娣是李江寂新迎入东宫的。
一位十分娇俏的江南女子，温婉又漂亮，相传她站在湖边被风吹起衣裙，飘飘似仙子一般，让李江寂一眼动心。
太子多情。
将女子迎入宫中，饶是其家世不够显赫也被李江寂封为了良娣，可以说一步登天。
放眼看整个东宫她是最不可能害王月心母子的。
因为她根基太浅。
也因为她的恩宠太盛，怀上身孕指日可待。
王月心道：“这幕后的人是想着害了川儿的同时再将此事嫁祸给楚良娣，一石二鸟呢，此事我看的出来。”
我点头：“看来楚良娣入东宫对这人也是有威胁的。”
王月心道：“那一张脸我看了都挪不开眼睛，更何况是男子？殿下对她又正新鲜着，十日有八九日都宿在她房中，搞得人们怨声载道。”
她漫不经心，可见她是不在意的。
想想也对。
她有了太子的长子，若无意外后半辈子都是安稳的，所以不需再争夺什么，只需维稳便可。
房门被敲响。
是喜儿，她很急：“小姐，沈，沈蔓要生了。”
王月心一下子站起来：“沈蔓？她的产期不是还要十来日吗？”
喜儿道：“突然发动了，徐妃正往那边去，咱们要不要也过去看看？殿下不在宫里。”
王月心转头看我。
我耸耸肩。
这样的热闹事我是乐意去瞧瞧的，只是最终还得看王月心自己的意见。
王月心道：“去，必须得去，首先不能让徐熙禾动什么手脚，想着杀母保子，把孩子留她身边，门儿都没有。”
枳
王月心差人去喊李江寂。
我与王月心急急往沈蔓的院子里去。
那是一处偏僻的院子，只有沈蔓与一个伺候她的丫鬟住在那里，因为沈蔓发动的突然，那丫鬟又是个没经过事儿的，吓傻了。
血流出来。
那丫鬟才急吼吼出去喊人。
稳婆来了，徐熙禾也来了，还有四五个来看热闹的庶妃，良娣。
我与王月心到的时候徐熙禾挑眉：“呀，这姜姑娘也来了？”
我淡淡笑：“是，论辈分我要给沈蔓叫一声姨母，因而我来也算半个娘家人，徐妃不会阻拦吧。”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所以徐熙禾想要撵我走也是不能的。
徐熙禾笑：“怎么会呢？姜姑娘肯来是她沈蔓的福气，毕竟没谁能这般大度不记仇的。”
她揶揄我。
我只当听不见。
王月心喊了太医来问情况，太医道：“沈娘子的胎位正，又是瓜熟蒂落，所以问题该不大，只是时间上会长些。”
王月心点头，坐到了一边。
众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屋子里时不时有沈蔓的呻吟声传来。
血水一盆盆端出来。
稳婆偶尔出来会汇报情况，什么宫口开了两指，催产药已经熬上了等等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总体而言沈蔓的情况还是很好的，没有胎位不正，也没有难产，那些呻吟也都是正常的生产疼痛。
李江寂回来了。
众人纷纷起身，给太子见礼。
李江寂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稍稍停留，而后转到了别处，问：“怎么样了？”
徐熙禾和王月心同时开口要答，又同时住了口，对望一眼，王月心退后一步：“让徐妃说吧，我来的也晚些，之前的情形也不清楚。”
徐熙禾言简意赅地说了如今的情形，李江寂点头，面上没有太多波澜：“那就等着吧。”
等着，等着。
这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人人都在张望着，期盼着。
血水越来越多。
王月心也开始有些紧张了：“我当初可没这般久的。”
她都快忘了生产时的疼，如今听见沈蔓撕心裂肺地喊声便想起了自己那会。
我劝着：“每个人的身子都不一样的。”
王月心点头。
徐熙禾笑：“姜姑娘要不要进去瞧瞧，您是娘家人呢。”
我慢条斯理地点头：“可以啊，徐妃要不要陪着？”
徐熙禾一怔，反倒瞧不出我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了，讪讪道：“我便不去了，免得过去添乱。”
我附和着：“那我也不去了，一不懂医术，二不懂接生，进去就是添乱。”
徐熙禾别过头，一脸殷勤地对李江寂：“殿下，您的茶凉了，让人换一杯吧。”
李江寂没理。
他皱着眉望着房中，颇多苦恼的模样。
这时，一个小丫鬟从产房里跑了出来：“殿下，沈娘子说她想着见王侧妃。”
王月心一脸诧异：“她见我做什么？”
李江寂也望过去。
王月心撇撇嘴：“我虽是生过孩子，可这也没什么经验能传授的----”
徐熙禾在旁道：“是啊，这王侧妃什么都不懂的，莫不是沈娘子疼糊涂了？”她不想沈蔓见王月心的，所以极力想劝着李江寂不应。
我在旁慢吞吞地开口：“沈蔓与你是自幼的情分，她想见你倒也正常。”
王月心瞅我，有些为难。
我猜出了她的难处在哪，此事正是紧要关头，若是她进去了沈蔓有什么好歹，她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的。
她不想徒惹是非。
她不去。
这小丫鬟无奈只能回了产房，片刻后，小丫鬟又跑了出来：“殿下，沈娘子坚持要见王侧妃，还说要是有个姓姜的姑娘在，就一起见见。”
姓姜的？
我吗？
我望王月心。
王月心望我。
去不去？
这沈蔓到底要做什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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