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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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城门的那一刻我再撩起帘子看着街上的人群，听着那些我听不太懂的吆喝声，问：“这就是冀州啊，和京城也差不多。”
陆长龄道：“年节当下，人多些，所以热闹。”
我问：“你在冀州住过多久？”
陆长龄道：“三五年吧。”
他儿时在这边住过两年，后来父亲亡故之后他在这里守孝一年，别的时候便很少踏足。
枳
冀州的变化不大。
陆长龄还记得每一条街上的分布。
他与我说着这边的风土人情，我听得津津有味。
马车停。
陆家老宅的管家已经迎在了宅院门前。
陆长龄先下了车。
我随后。
在扶着他的手站稳的那一刻，我抬眸，望见了门楣上金光灿灿的两个字：陆府。
管家姓宋。
他笑吟吟的望着：“老爷安，夫人安。”
老爷？
可不，以前若是回来该叫少爷，如今他上面没父亲又成了亲，便叫老爷。
如此两个字我听着他都老了几岁。
论起来还是京中人们喊大人更顺耳一些。
宋管家周围还有十来人，都是留在冀州姓陆的族人，这些族人大多是有了功名还在继续科考的年轻人，望着陆长龄满眼的期待与崇拜。
陆长龄与他们打了招呼，便带我入了宅子。
前几日这边也下了雪，可天气晴好了几日，雪都化了，一路没什么可赏的景色，又因着太冷，便脚步匆匆往主院去。
堂中点着炭火。
有几人坐在椅子上，随意的聊着。
这些人是陆长龄的长辈，有亲戚，有族亲。
其中最德高望重的一位是陆长龄的叔公，他已经过了八十岁，身子硬朗，发须皆白。
陆长龄恭敬的给其见礼：“叔公。”
二叔公摸着胡子：“回来啦？好，让我看看你小子娶的媳妇儿，来，来----”
我上前，乖巧的喊了一声叔公。
二叔公连连点头：“不错，一瞧模样就是个有福气的。”
这话多是客气话。
可二叔公慈眉善目的模样让人觉得此话便是实话，听得我心里暖融融。
寒暄过后陆长龄留在了厅里。
我带着抱书去了后宅。
有婆子领着我一路往后：“夫人，这边----”
婆子自我介绍着：“老夫人喊我春娘，夫人若不嫌弃也可这般喊我。”
我点头。
春娘道：“洗漱的水已经烧好了，夫人今日先休整，明日或是后日该会有别的女眷登门，具体哪日还得看您的空闲。”
我思量着：“就明日吧。”
这一路走走停停我也不累。
洗漱了便睡，明日又能生龙活虎。
见女眷也就是走个过场，待过场走完，我与陆长龄便一起到街上去逛逛，准备在冀州老家的第一个新年。
春娘应了。
饭菜摆在了桌上。
热腾腾的。
抱书伺候我吃饭，春娘退了下去。
她刚得了我的准话，要去通知明日来拜见的女眷，另外也要安排一通事宜。
枳
这一夜我睡得很踏实。
醒来时陆长龄也还没起，我瞅着他长长的睫毛，用手指抚过。
真好看，怎的就没长我身上？再看那高挺的鼻子，嗯，还是我有眼光，每一处都长得这么好看。
心中一动。
我亲在他的唇上，本想啄一下就离开，不想他一个翻身，压我在身下。
我有些慌了。
他继续。
我喘息的空档道：“别胡闹，一会还有客人来呢。”
他轻哼：“让他们等着。”
不妥不妥。
哪有让客人等着的道理？于是在他幽怨的目光中我逃下了床。
陆长龄拉着一张脸。
我问：“你几时醒的？”
陆长龄道：“早醒了。”
对，他就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所以刚刚我看他没醒，是他故意骗我。
骗子。
我控诉他。
他眉毛一挑：“你才是小骗子，说好昨日的----结果你早早睡了。”
昨日？我昨日等他洗漱时便眼皮打架，想眯一会儿的，我真的就想眯一小会儿，结果睡着了。
我挠着头：“今日，今日一定。”
陆长龄慢条斯理的起身穿衣服。
我赶紧挪开了目光。
不然一会见色起意的人就该是我了。
早饭后我便开始收拾礼物。
今日来的都是陆家人，有不少小姑娘会来，因而我挑的都是些簪子，珠花，手串一类的小物件，造型精致，不太贵重，送给年纪略小的姑娘们正合适。
果然，这些小姑娘们对我送的礼物很是喜欢，都围着我甜甜的喊着嫂嫂，婶婶，搞得我一脸不好意思。
二奶奶也是个和气的，她摆手：“讨了礼就去外面玩，不许再烦你们的嫂嫂，快去。”
我笑：“二奶奶言重了。”
我给二奶奶倒茶，她道：“这么多丫头，不劳你。”
我道：“您是长辈，小辈伺候您是应该的。”
即便是老夫人来了也得喊她一声婶婶，我自然更不能托大，更何况老太太对我也亲和，不似别的人看我的目光挑剔又带着打量。
二奶奶从手腕上取下一对镯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别嫌弃。”
我不敢收：“二奶奶，您刚刚送了礼。”
二奶奶笑：“刚刚是我们这一支给你的见面礼，这，是我自己给的，你可不能不收。”
镯子是羊脂玉。
温润细腻，不见一丝杂色。
陆家百年根基，能让二奶奶朝夕不离身的定不是俗物。
她执意要给，我只能接过再道谢。
再旁看到这一幕的陆金氏脸上僵了僵，但很快她就调整好了自己又与众人说着闲话。
抱书在旁瞧得分明。
待众人走后，她与我说了此事。
我道：“陆金氏是二奶奶的亲儿媳，这镯子成色好，该是早就惦记上了此物，如今给了我，她自然会有几分不痛快，人之常情。”
陆家子嗣单薄，惟有二叔公一辈是兄弟两人，其余的都是一子。
今日这镯子二奶奶若是不给我，迟早是陆金氏的东西，所以她的不快能理解。
抱书又道：“我发现许多官家夫人送东西都是镯子，姑娘自成婚后也收了好几对镯子，用料都是极上乘。”
我道：“是，镯子送小辈是最能出手的东西，还代表郑重，所以自然送的人多，咱们收的也多。”
--未完待续--
朱小纤每天中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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