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Ⅰ黎明之窗[长诗] | 是 建筑 在 大地上 的镜子

文摘   2024-05-27 21:02   四川  

预计阅读时间：11分钟

正文共：4247


黎 明 之 窗

天空还未明亮，
智者已醒来。
一只麻雀在极密的电线上，
踱来踱去，眼前那
雾霭就像谜一样的深邃。
有一双眼睛,
从矮屋的木窗前向远望去，
唯有稻草人在田地
守着整夜的风。
那远处的森林里，
春天第一道黎明之曙光
在隐约闪烁——

夜空笼罩之下，
城市寂静如迷，
有一只羊在我梦中呼唤。
它在求救？
它在迷失？
它在遗忘？
它在警醒？
而牧羊人去往何处？
他还会回来找到属于他的羊群吗？
他还能辨别一只羊的名称吗？
黎明，终将结束。
晨雾里有一道闪亮之光，
那是一只狼的眼睛。
当猎狗的踪迹远离——森林，
男人们就不再各司其职，
这是在我梦里的启示。

何时是终了之日，
长路漫漫。
那时的爱情忠贞不渝，
宛若黎明后升起的光辉，
照耀在湖面上的彩色。
现在，夜空深邃
你就是我的故乡与月亮，
而火焰已远离我——

在我内心深处，
飞鸟在每处栖息之所筑巢，
在秋天的农田间有粮食可拾。
当放牛的孩子，
成群结队做着古老的游戏。
雄壮的公牛从耕完地放来，
就会喊出自己的名字，
跟另一头牛斗起来。
播撒种子的时候，
总要邀请一位老人来完成，
孩子们用艾蒿草插在
土地做——标记。
那种耕耘时节做的
仪式你还记得吗？

黎明的露水，
是月亮珍贵的宝石，
是星星的结晶。
大地——
一颗心正在发芽。
山谷的河流，
是太阳之光的荣耀，
是清晨的歌声。

清晨的村庄——
升起第一缕炊烟，
一群孩子赶着各家的牛羊，
到大路上会合。
草地是它们的家园，
几头牛，
如果吃了一块燕麦地，
孩子们的游戏，
就成为粮食主人的诅咒，
那时候——
他们都渴望长大。

赶集日，
在不同的年代里，
爷爷到孙子，
对于黎明的时间，
赶路——越起越晚。
悲伤的事是几年前，
三代传来的羊群，
卖了又卖，
最后一只雄羊，
在孙子的手里断了根。

归来的路上，
一只乌鸦在野地上鸣叫，
一棵杨树的叶子，
被风纷纷吹落。
来到城市的牧人，
在黎明的窗前迷失一只眼睛。

在远方——
那个离开村庄的人，
他在梦里自语着：
“我会回来的，
找回那失去已久的灵魂，
不，我要离开你了，
我的火塘……”

街道上有呼啸而过的汽车，
新月如同一把收割的镰刀。

宛若珍珠般的，
几颗泪滴，迷糊之中
从我眼里流向下巴。
春雨——
正好落在荒芜的田地。
一根野草，
长出一朵金黄色的鲜花。
在此路过的人，
看见自己的另一个影子，
犁地结束回家的人说:
“他一定会找到一条
属于自己的命运之路，
是的，他是个善良执着的孩子。”

当所有人来到村口，
太阳就落山了，
去赶集的人早已坐汽车回来。
昨日的黎明，
我的房子被晨雾笼罩。
路——在眼前，
白茫茫一片，
那车轮的痕迹
从眼前无尽的远去。
在一块沼泽地上，
我看见自己的钥匙，
而木屋的铁锁，
已没有钥匙可解锁，
我的母亲——不再守着火塘。

你瞧，月亮——
此刻那么高。
黎明——
又那么遥远。
夜的黑，那些故事，
清澈如水。

当孩子们的——那位父亲，
死在春耕之始，
犁具和种子，
分别哀悼整个春天。
这个家庭，
这片土地，
这个民族。
还要祈愿田地从不荒芜，
我知晓它们——
是怎么熬过冬季的，
如何保护家园的生机。
一阵风，
吹过燕麦地，
鸟儿们不再害怕稻草人，
在田间肆无忌惮的摇摆。
一朵云，
在天边成为碎片之后，
纯洁的被另一朵云污浊，
善良的被另一朵云淹没。
离别的我都不说，
欢快的也不用论述。

暮色的悠闲之中，
几只蚂蚁在我脚底工作，
它们也似乎不曾在意风和云。
落日降临——
孩子们赶着牛羊
穿过无名的村路，
他们的影子随夕阳渐渐消失，
在土墙的转弯处。
你也许知道，
目光翻越了屋后的群山，
你的路——由自己抉择。
但我想给你一句忠言：
“无论你在远方或故土，
不要以自己的民族为骄傲，
不要轻易说出你是谁的后代，
不要对自己失去
做一个人的原则与信念。”

属于我们的神话和故事里，
有着说不完的哲理。
假如黎明时分，
你将被恶魔所牵绊了脚，
记得阅读珍贵的书籍。
你的家园，
有无数只蝴蝶和蜻蜓，
在阳光明媚的下午为你读诗。

在另一片土地，
另一个我们同在蓝天的国家。
父亲从没有告诉过我，
他们的生存环境，
信仰以及历史。
今日——
我看见一位黑色皮肤的青年，
比我们的肤色黑几倍，
现在也没人给我说过
他们的命运。
一把斧头，
砍倒了森林里的老树，
或许它不是最后一棵
倒下的树，
而这棵树变成木炭，
成为黑色青年的生存之道。
一条土路，
运输货物的卡车驶过之后，
那灰尘覆盖太阳之光，
路过的青年在风尘中，
只看见他洁白无瑕的牙齿。
历经波折之后，
当地的土著过来拦路收费，
这位父亲身无分文，
他用虔诚的声音说道：
“兄弟，行行好，
我没有那么多钱！
我孩子还在病重……”
无情的土著，
来势凶猛的口气答：
“我为什么要可怜你，
留下一袋木炭，我就让你过去。”

落日——
洒在集市拥挤的人群。
青年穿着雨鞋，
眼神——
深邃，炯炯有神。
当我看着想哭泣，
想伸出援手，
但似乎只能在泪滴里感受人性。
傍晚，
他走进一个信仰之屋，
祈福！祝愿！
黎明之前，
回家。

今晚——
“我为什么要可怜你！”
这句话，让我彻夜难眠，
他们——
不会因为长相和肤色，
语言都一样而理解你。
这是人类共同的人性吗？

此刻，风。
来到窗台，
生锈的铁被吹的萧萧作响，
沉思的男人，
忽然想起少年的事情。
心里想着:“不可原谅自己，
但还能怎么办？”
我们每个人的一生——
都会有那么一错误，
甚至是几次，
救赎之旅，
是一场艰难的路程。

星期日，
现代建筑的五楼白色房子里，
三个男人在讲起
有关古老的部落。
有时谈笑风生，
有时低沉压抑，
他们在不同的路口悄然成长。
宛若蚂蚁那样活着，
也像老虎般的存在，
明天——
不能放弃黎明的光辉。

你瞧，月亮，
在天上看着人间的琐碎。
街道，
喝醉路过的人，
望着月亮时最清醒，
再看着地上他摇晃的影子，
回家——

家是一个空房，
思考完之后，
关灯睡觉。
不会哭泣，
不会说出醉话，
只有月亮知道，
他是怎么度过了今夜。

时隔多日，
我会来到鸟类歌唱的地方。
山路，转了又弯，
一棵大树，
陪伴着另外几棵树，
叶子是我们所渴望的颜色。
而我只是一个过路人而已，
土地刚种下
春天的第一颗种子。
一座传统的房屋，
坐落在山与树之间。
有几个老人在黄昏晒太阳，
一群结队而行的羊在吃草。
一块肥沃的土地上，
有位妇女在犁地，
部落的根就在这里。
我未曾见过这里的黎明，
以及太阳落山时的彩霞。
月亮升出在两棵树之间。
今天——
月亮与太阳碰了个正面。

夜晚——起雾了。
在村庄，
我听见一只狗在鸣叫，
它一定是猎狗的后代，
我认识这声音。
一盏明灯，
在雾中亮着，
从玻璃的窗看见，
让人睡的安心甜美。

云雾起在黎明之前，
以至于我错过了年轻的命运。
昨晚的梦，
奇幻而崇高，
这——来自梦境的灵魂，
值得为它讲述。
此刻，我周围一片黑暗，
静谧如生命在停止呼吸。
旧的喧嚣，
被新的宁静所覆盖。
我不用回到过去，
我不再期待黎明，
而在黑暗中歌唱，
是我的选择。

告诉她——口弦，
已经远你而去，
忠贞与彩礼，
出卖她自己的一生。
爱情与婚姻，
我都可以不选择，
我也可以不渴望，
关于后代
不过是人类的繁衍吗？
该发生的就会发生吧！

黎明，
在寒冷的空气里，
生命赋予万物，
在春天里生长。
清晨，落下一片雪花，
融化在泥土里，
成为一颗种子的雨水。
一只喜鹊在筑巢，
三个孩子在过家家，
一匹母马在吃草。
但是很少看见，
一只鹰，在山顶飞过。

白云在日落之前散去，
唯有蓝色的天空像一片净土。
当一颗流星划过天边，
夜晚——
在黑色的大地上，
赋予孤独者的黎明。

思考——
是风的影子，
在一根野草上栖息。
语言——
终于有了灵魂。
当智者开口的时候，
星空闪烁，
枯木开花。
万物互相赞誉，
除了人类之外。

一位教师在想象，
静谧是什么？
黎明是什么？
爱情是什么？
思想停止在雄鸡
第一声鸣叫之时。
太阳出来了，
几只不知名字的鸟，
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

月亮还在蔚蓝的天空，
红旗在晨风中飘扬，
有几个孩子，
在水泥地玩陀螺。
陀螺的鞭子，
是一根树枝和塑料袋做的，
第一声上课的铃声晌起，
孩子们像一群小鸡
往母鸡怀里跑去。
背着女儿的青年教师，
用粉笔写下新学期
第一篇课文的题目。
杨树上，几只喜鹊叫的不停，
一头公牛在野地吃草，
一架飞机沉默而过。
天上的云朵，
偶尔挡住太阳的光芒。
希冀与收获，
温暖与喜悦，
都是我们所追求的。

一条小狗，
追赶着一只黄色的蝴蝶，
一位青年的数学教师在生气。
自来水的旁边，
一位男人在清洗白色鞋子。
夜晚来临，
雾霭从山顶盘旋而来。
睡梦里，
我的身体在飘荡。
无风之夜，
所有的树叶，
都在发出秘密的声音。
黎明的山谷，
因此静谧而深邃，
唯有溪流清脆地奏响自然之声。

晨曦被雾霭笼罩，
一只孤独的狼，
暗自悲伤。
在湿漉漉的道路，
霓虹灯在闪烁，
第一位早起的农民，
拿着一把斧头，
出现在山坡小路上。
广阔的平原，
一座山和一座山的另一边，
那里的黎明与太阳相遇。
露水在嫩草的尖角，
像宝石一样透明，
蝴蝶满地起舞。
他说:“这是自由的天堂，
是祖先的家园。
然而，嗯！
这梦——面目全非。”

黎明与山谷，
赋予我心灵在清晨的激情。
太阳正从山顶缓缓出现，
照到屋前的森林，
一只松鼠在工作，
一只鸟离开家。
春天回来了，
草木重生，
花园再次盛开。

一年又一年，
所爱之人——
没有谁能预言何时到来。
那离开的，
就此隐姓埋名，
年轻人，
用山河交换爱情，
在田野上歌颂种子。
春天的傍晚，
下起了大雪纷飞。

清晨，一只喜鹊在雪地，
来回走动，
我从白色的空旷中醒来。
中午燃起火焰，
烧几个马铃薯吃，
一瞬间，
云雾缭绕着这个村庄。
寒冷在春日里，
再次来袭我的心与身体。
风——
纯净的灵魂，
在结冰的树枝上，
创造着自然的艺术品。
心之所向，
那群山依然神秘。

我路过故乡的坟地，
骑着我的马，
跨过森林之前，
梦之世界，
隐隐约约在脑海里漂浮。

黎明在呼喊，
我的名字——从山谷里响起。
没有人告诉我，
从哪条路开始，
从哪个方向去追寻。
我听说——
骏马的主人，
早已远走他乡，
在灯红酒绿的城市——当家，
但没有作为主人站在这里。

我还听说——
村里的长辈已逐渐老去。
我看见——
山顶已无雄鹰展翅飞翔。
森林还密布，
溪水还在流淌着，
四月的时季，
索玛花鲜妍的盛开。

晨雾与细雨都落在这村庄，
今日，学生们不背书包，
陆续来到学校，
集合去享受春日时光。
喧嚣与孤独，
被原野上的风吹散，
回声是自我灵魂对话
最好的方式。
在此地——
我看见失落的村庄，
看见被人遗弃的废墟。
土地生长着庄稼，
而荒凉的野草也在此丛生。

我捡起一块石头，
用左手使劲的抛入山谷。
一群蚂蚁在此繁衍生息，
蝴蝶飞向一棵枯萎的老树，
一滴巨大的露水，
在我和孩子们眼前亮着。
当音乐在空旷的原野响起，
我们跳着自己的舞蹈，
来自天空的太阳之光，
照在每个人的灵魂。
结束了，等待着回家——
等待着月亮从山顶升起，
等待着云雾从山间退隐。

今天——在此地，
我看见一位牧人，
赶着他的羊群，
去往空旷的草地放去。
这条土路，旧的痕迹，
新的踪迹交织着。
暮光之色。
黎明之窗。
来自一座山的高度，
是建筑在大地上的镜子。
我们路过此地——看见自己，
以便更好地记忆和预知，
那未来，以及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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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塞米尔·拉
责编：拉里
封面：声音碎片专辑（NXM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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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uel 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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