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我挺起胸膛,像打开所有的帆 鼓起我的肺叶,在聚集波浪的脊背上登攀。”

文摘   2024-08-20 21:19   四川  

坠 落 之 声

日记体散文集


十二月十四日

天白了,又黑了。这是自然规律的现象,也是人类对于时间的概念吧。默维,你晚饭吃了吗?或者沉浸在图书馆看着具有古老并精湛的书籍,我想知道你那里黄昏的天边有彩霞吗?我这里除了乌云,便是朦胧的迷雾。而我早已习惯这样的日子,就像那些罪犯习惯于他们的黑暗监狱,压抑的生活来源于我的心。

今日,尽管是周末而我又起晚了,我应当找个时间好好自省的,要早先预知未来并不怎么乐观,这样的忧虑还是值得思考。下午,我感到虚无,便拿起曲子到钢琴室准备练习期末考试的曲目,平时在弹奏的人很多根本没有剩下的琴。然后到教室准备写几首诗,但只有时间流逝在我冥想时刻到傍晚,一首诗都没有写成。只有几个词语,譬如:孤岛,飞鸟,高贵,风的归来。一匹马,森林,歌唱,河流,世界与树。这些在我脑海里时隐时现的活动。

暮色在暗夜前毫无征兆的降临于此,我的意识与情感便在这晚风中形成一种苦闷的感觉。对身边的景物或者行人毫无兴趣,压抑与荒芜的感觉使我变得更加冷漠。没有人会理解你,至少没人会观察一个同类出现异样的问题,只是以他们的客观存在来评论并且宣扬自己的观点。以至于为何长辈与新生代之间的隔阂越来越远,老师与学生有时候各自安好的态度来对待教学的活动过程。每个人都需要属于自己冥想的时刻,将我们的种群之间融入庄严与友好的生活。

默维,我在胡言乱语吗?或者你对存在,路边的植物,排队着的房子,对感觉与思考有什么独特想法吗?


十二月十三日

八十二年过去了,一九三七年的今日。对于我们国家的民族来说是一个苦难沉痛而破碎的日子。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惨遭他者的杀戮,我就想着那些指挥的军官他们可以称为“人”吗?动手者只能说是平庸之恶吧?无论以怎样的方式或手段侵略他人的生命与自由,每个发起战争的人都是有罪的,而罪魁祸首就是参与其中并且具有着履行毁灭职责的那些人面兽心的人。

默维,我的朋友,如今我们的生活多么幸福啊,此刻我拥有着宁静和青山绿水,群山,湖泊以及沙漠都是经过磨难而得的。那是所有反抗的前人留下的,是他们用生命与血液换来的。让我们的后代如何知晓历史与记忆的牢记并思考未来呢?这是今天我们的职责所在。默维,你说战争这个词语已经过去了吗?我想只要人类活着一天,战争就会存在一天,因为这个世界的黑暗就在于某些人总要给你找麻烦……

革命也好,侵略也罢。时代与社会总会有着自己的规律在运行,我们在盛世年代活着,必定要有火焰与巨石一般的信念与强大自主的力量。


十二月十六日

默维,看见蓝天,压抑的心就会如同萎靡的花朵见到晨曦与露水。在冬天,这座城市能够得到如此舒畅清爽的天气实在难得,我的朋友,此刻太阳就像来自上帝赐予的珍宝,照耀在人间,看到它我们就感到如此巨大的快乐。

现代生活的节奏与个体的心绪有关,每天是否有规律的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也跟天气与情感有关。当内心的世界总是漂浮不定,越是感到忧虑或沉沦,自然时光就空空地流逝,回过头来只剩下懊悔与深沉的负罪之感。我在这里的生活很机械化,到教室上课,到食堂吃饭,到寝室看书或者看电影,往日对校园激情渴望,对生活的热情我已经无动于衷。只是以人类具有的存在方式留心观察身边的事物,每天看看夜空的星,悲伤或者欢乐都向路过遇见的人给予真诚的笑容,我便觉得活着是一种如此轻松自在的感觉。默维,不用担心我在逐渐坠落,也不要用“平庸”这样的词来定义我,至少并不是堕落,而是有坠落之声的一种深沉感觉,我不会让内心深处的世界变为梦的废墟。

下午没课,于是带着耳机依然坐在静止而渺小的湖水旁听着理查德·克莱德曼(Richard Clayderman)的《致爱德琳的诗》——也叫其原名为《水边的阿狄丽娜(Ballade pour Adeline)。有位朋友走过来问我,然后他说欣赏不来,或许不止他一人吧!现代人或这个国家大多数都不会对类似于古典乐这种作品的聆听。对于音乐我独爱印第安部落式的无词之谣或钢琴曲,或者换句话说叫世界音乐也好,音乐对我而言,如同诗人波德莱尔(Charles Pierre Baudelaire)写的:“音乐常像大海一样将我卷去!在聚集的波浪的脊背上攀登,在深渊的上面,把我摇晃……

是的,默维,说到钢琴,早在1709年意大利的巴托罗密欧·克里斯多弗利(Bartolomeo Cristofori制作了世界上第一台钢琴。因为它音域很广,用于伴奏或独奏都没问题,还被有人称为“乐器之王”的美誉。我在学校有上基本乐理知识或儿歌弹唱。期末还得考试,快到月底时琴房总会被占满就得时常练习不然会挂科的。而我深知自己根本弹不好,可能是没有认真的练习或深究它的奥秘,因为凡事都得刻苦的付出才会有精湛的收获,而我从来挂过钢琴的课,或许是老师让我幸运了几回。无论以后我成为什么样的人,当有了自己的家一架钢琴是必要的。


十二月十九日

默维,今日中午,冬季的阳光只是照在皮囊上,并没有感觉到能够温暖到骨头,再向天空看着那些随时都会聚拢在一起的乌云,这日子过的不太舒适。因此吃完饭像往常那样我们几个同学租着一辆车到乡村公路上转悠,一去可以更加的熟练我们的车技,二来可以在夕阳下或者清静的道路上让心情舒畅清爽。好几次我们开着开着就走到路的尽头,默维,有时我想着宇宙之中地球也不过如此渺小,然而这是一种非常褊狭的思维,哪怕你站在一座矮小的山峰都会看到很多无尽之路的。当我走到山顶上看的时候我们只是在一片森林里迷失而已,路呀!根本没有尽头,抑或路的尽头还是路吧!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平行或者相交之路。

夜晚坐在床上整个身体似乎感到疲惫与虚空,于是打开电脑开始观看希波战争(Greco—Persian Wars)里面在温泉关战役改编的电影《斯巴达三百勇士》。看完开始我便想到《罗宾汉(RobinHood)》或者《角斗士(Gladiator)》这两部,侵略他人与残暴的手段来获得荣耀与王位,这样的战争不值得颂歌,反而是一种深重的罪恶与灾难的源头。然而我似乎很喜爱此类电影,是因为那些誓死抵抗的英雄,以及为了土地与同胞的生存孤军奋战的勇士,我崇拜他们,并且得到一种来自精神与心灵隐秘的指示。从古至今,任何一场抱有剥削与占领野心的战争,任何一位残酷如同魔鬼般的帝王发起的战争最终的胜利都会属于拥有真理之人,或站在正义这边的人。尽管要付出惨痛的代价,那海洋之歌,火焰之心暂时仿佛快要窒息,但正义之道永远都会到来,或许上帝可能把所有发生着的事情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斯巴达三百勇士》国王列奥尼达一世亲自带领在温泉关抵抗数万名波斯军队,这就是人们所讲述的历史上最惨烈的战役之一,因此三百勇士也壮烈牺牲。是的,有句话叫军令如山,关乎一场战争的胜利或者失败的因素有很多,而有些漏洞看似芝麻小事也会致使全军覆灭。其中最为可恶的是人的叛徒,那样的人真是罪该万死,无论他们所追寻的是什么?三百勇士的全部牺牲都跟畸形人艾菲亚特斯有关,这位没有灵魂如同魔鬼一般行走的叛徒是脱不了干系的。不过其时间久远,这电影与事迹本身的讲述真假不为保证,就当作艺术来进行观赏。

是的,默维,你也知道国际长跑比赛的体育项目就来源于希波战争中的马拉松战役,为了纪念斐迪彼德斯(Pheidippides)。古希腊这个国家无论是神话传说,或是现实生活都如此的神奇而奥妙,都具有一种我不知如何形容的哲理与崇高。



理查德·克莱德曼( Richard Clayderman,1953.12—),法国钢琴表演艺术家。作品:梦中的婚礼、献给爱丽丝等。
《水边的阿狄丽娜(Ballade pour Adeline)》由法国作曲家保罗·塞内维尔(Paul de Senneville)创作,理查德·克莱德曼(Richard Clayderman)演奏的钢琴曲。背景来源为希腊神话中的皮格马利翁(Pygmalion)的故事。
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Charles Pierre Baudelaire,1821.4-1867.8),法国诗人,作品:《恶之花》、《巴黎的忧郁》等。
④此处选自郭宏安译的《恶之花》,漓江出版社。
巴托罗密欧·克里斯多佛利(Bartolomeo Christofori ,1655.–1731),意大利人,公认为钢琴鼻祖。
⑥电影《斯巴达300勇士》改编源自历史上著名的温泉关之战,本版为扎克·施奈德(Zack Snyder)执导。
"角斗士"(Gladiator)通常指古罗马时期参与比赛的战士。此电影《角斗士(Gladiator)》由雷德利·斯科特(Ridley Scott)执导,罗素·克劳(Russell Crowe)主演,讲述了罗马帝国将军马克西姆斯(Maximus)的故事。
迪彼德斯(Pheidippides)是古希腊的一位著名长跑者和信使,他在历史上在马拉松战役中传递胜利消息的角色而闻名。


撰 文:塞米尔·拉  责任编辑:拉 里  封 面:麦田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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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uel Ra
塞米尔·拉 |非著名诗人,写作者,凝视者,沉思者的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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