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概述:
老范最近迷上了骑车,准确地说,是我们一家三口都迷上了骑车。
这种不太累,对于严重体能低下的土豆人也绝对友好的有氧运动,谁不爱?除了有些对屁屁不够友好。那种靠双腿的快速转动就可以享受前进的感觉,那种因为自我的运转而让风吹在脸颊的感觉。更何况骑在路边,一眼望见初生的朝阳红彤彤,没有一丝杂质,澄澈地映在粼粼的河面上,闪着金光,又蓬勃又昭然若揭,让人忍不住心生欢喜。
跑题了。
昨天,我为什么发那么大的脾气?
跟去年一样,考试完之后,我整个人会有几天的颓废期,今年的颓废期好像来得更早也去得更晚。昏昏欲睡,毫无深度的可能性,我给自己找出无数个可以休息的理由,却又无法做到完全躺平让自己休息,就这样坐着,张望着,难受至极。
好像还没有到正题。
昨天便是我精力不济,整个人颓废的至高点。晚上陪着儿子在路上骑车,他毫无章法地骑,我心惊胆战地喊。他骑到路中间,后面的车在他身边飞驰而过时,我的情绪好像一下子就坍塌了。我破音地喊着:小心一点,等等妈妈,往边上来,看着车。
快要回到正题。
老范第一次打电话说,把外甥送到家,还要跟同学再骑一会的时候,我其实已经有些崩不住了,我甚至当下就跟他嘶吼:不要再骑了,赶快回家。如果他能听出我隔着手机渗透出的失控和无助,也许就会避免昨天当面的争吵和咆哮。
他当然没有,他依然自顾自地骑到将近十一点才回到家。期间,我强忍着所有的崩溃,给儿子洗了澡、给他读了故事,哄他睡觉,回答虽然一整天未睡依然精力满满他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
十点半,老范依然未回家,我打过去电话,一下子就咆哮着说了一大堆语无伦次话。将近十一点,老范进家门,问我:怎么发那么大脾气?
我并没有理会他。过了一会,又忍不住跟他咆哮:你这种人就适合一个人生活,要老婆孩子干什么?家里的事情你管过啥?
他当然很生气,又说了惯常的措辞:不骑了,再也不骑了,明天就把车子卖了。
争吵过之后,两人好像也没有受太大影响,不一会就各自进入梦乡。早上我又起来骑行了将近二十公里。
反思:
可是,我对自己昨天的情绪失控很是介意。为什么30多岁的自己依然如不成年的孩子,情绪说来就来?要如何修炼自己的情绪?如何让自己在面对压力抑或焦虑时可以用恰当的方式处理,而不是咆哮和说出伤人的话?
但当我写下整个事件的经过时,好像更加明晰了自己在那个当下的无助和崩溃。理解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是寻找更好的沟通方式。
我当然对老范连续几天外出心有不满,但这样的不满应该在恰当的时机,用恰当的方式表达出来,而不是在积压了几天之后,再爆发出来。
情绪失控,往往不是全由某一个事件引发的,常常是各种压力和不适的积压,所以及时排疏自己的不满或是不适的情绪,很是重要。
不要把最亲密的人当成你情绪的宣泄口。
其实昨天的崩溃更多源于我对当下教育生态的极端失望和体制内生活的极端厌恶,尤其是在这次期末考的乌烟瘴气事件之后(太过毁三观,就不再言说)。正如殷老师所说,当下教育需要刮骨疗毒。可是那个执刀的人又何在啊?
一个人的力量何其微弱?但一个人的力量又何其强大?我一个无名小卒,当然不会有什么影响和改变。但是我依然可以拥有一间教室,依然可以拥有自己的教育实验田,依然可以对这间教室的孩子施加影响,依然有太多的资源和途径去修炼自己。
好像一下子又澄澈了许多。
赶快给老范发去示弱短信,也警醒自己:不要把最亲密的人当成自己的情绪宣泄口。
一次情绪失控事件的完整记录,倒让自己又多了份清醒和勇气。文字依然有治愈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