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淡然
暮春三月正午,大门开着,一个六七岁小女孩隔着门探头探脑向院子里张望。“爷爷,你家猫在家吗”?“哦,你问赵阿喵啊,它有几天没着家了”。“爷爷种的花真好看。”她没见到猫,就蹦跳着走了。女孩是附近邻家的,赵阿喵在门前卧着时她总来逗猫。这小姑娘真可爱,不但会逗猫还会忽悠老年人,不过看看院子里的花草,真还养的不错,摸着电动剃须刀刮的光溜下巴,我也是颇有些自得。
心里突然生起了抱孙女的心,一想到电竞达人的儿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妈的,等会儿他回来就收拾他!再说服不了就让他见识一下老子的武力值,先日本耳光德国脚后一顿东北大电炮的招呼。
再想想还是算了,婚姻自由嘛,这年头为婚姻老子打儿子不符合社会主流价值观。再说了弄不好是正规军打民团,那是打赢了也不光荣。如果人家00后再拉起阵仗来抵抗,弄个爹逼儿反,岂不是光屁股推磨——转着圈丢人,不但转圈丢人还得亲戚圈、朋友圈、熟人圈、微信圈……圈圈丢人。那咱这个当爹的可就丢大人了。看来动手是下策,不用。徐徐图之!
这次赵阿喵又有几天不着家了,应该在附近游荡。我估计等它饿了,或被抓一脸伤时就回来了。赵阿喵这倒霉玩意儿,吃饱猫粮趴在门口歇歇不好吗?非要隔三差五的和野猫混在一起,打在一起。它是在外面打又打不过,咬又咬不赢的,总弄一身脏还带着伤回来。每次回来狼狈不堪,到家是吃饱就睡,睡醒再吃,它也不照顾照顾主人情绪。就是在家也吃不了几天老实食,刚刚养的稍微有些精神就又没影了。带回它近三年,这样状态周而复始,我家赵阿喵基本算半野生。有时看它身上被咬伤,流血的样子真想用链子栓在家里。终因更喜欢它自由随性,时而亲呢,时而慵懒的样子就放纵它没加约束。唉,人与万物都在各安天命,何况是个猫呢,由它去吧。
初夏阳光温热,院子里石榴花正红,风车茉莉香味弥漫。南天竹一边开花一边落下白色碎屑般的花瓣,绣球开了几日了,时间洇染下慢慢换变着颜色……
“喵呜”一声虚弱的猫叫,大门口是白猫赵阿喵瘦弱的灰身影。
“回来了?”
“喵”
“看看你都弄成啥了”
“呜喵”
一问一答间,拿了猫粮,接了清水放在院子里。看着它吃食打量着赵阿喵身上,这次有点惨,脏就不说了,背部靠近右后腿处有一个大血口子,看伤口像是狗咬的。
“你长能耐了,都和狗干架了?”
“喵呜喵……”赵阿喵一边吃一边呜哝着。
“猫咪回来了?这回咋被咬恁狠!”老伴王老虎闻讯放下收拾的衣物从楼上下来。她慌着找双氧水也顾不上去摘猫身上的鬼针草籽和毛戗籽了。“你这是去哪了,咋弄身草籽?”估计是去西三里河了,就那里有野草。倒霉玩意儿这次估计能老实几天了。
暮春、初夏、仲夏、时光冗长而单调的热。
总是没缘由的休息不好让血压也不稳定,有些稍高。还有今夏这连月雨,下的让人心烦,最爱的夜半听雨都听的够够的,没了诗意。抖音一开发大水的图像伴着急奏的音乐接连信息轰炸,心跳也随着手机里节奏紧鼓点般蹦。昨天见“弹弦子”的茶友康复回来,气色稍差,有些手绵脚软舌硬。内心唏嘘后有点惶恐,才半百有余的他可是戒酒三年了。与其同年的我这小酒杯还停是不停呢?想到了《巨人传》里庞大固埃得到的神谕,心一横“喝”!人生苦短把酒倒满!好消息是赵阿喵伤口总算好了,破天荒的两个多月没出去撒野。
偶尔停雨的黄昏,云层缝隙射出诡异的光,看着丁达尔现象,心里升起了夕阳无限好的感慨。脚脖子一硬,发动机轰鸣着,那刻的我是一个追光的人!
立秋日,该到观叶植物“脱袍换锦”的时候了,搬下楼顶的盆栽黄栌摘尽叶子,三角枫和槭树也一同摘光叶子。已过天命之年,智慧没积淀多少,仅增加了些耐心,时间虽不宽裕却愿意等待每个季节如约而至。当然我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但我尽力提前做好换季的准备。也不管是不是人生好时节我都愿意面对。
秋,天依旧𬉼热,季节更替和突如其来的人事变故纷繁杂乱,让心头掠过一丝凉意。淡然一季秋后,季节和世事都逐渐极度深寒。听着耳畔的锣鼓唢呐,百鸟朝凤声里我远远的望见了又一个人生瑀瑀而去,也望见了故乡白雪覆盖的严冬。
横渡时间之河,若力竭就暂作漂流,不用怕,我们终将到达彼岸。我想,在所有人都畏惧被命运吞噬时,也许,吞噬我们的不是命运本身而是所谓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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