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讲解《道德经》第42章。本章核心是道生万物、损益转化以及老子所言的自己学说的根本要旨等问题。在正式讲解前,罗安宪教授首先介绍了第42章在《道德经》中所处地位以及与其他篇章的关系。第42章是《道德经》81章中非常重要的一章,尽管《道德经》中每一章都很重要,但是在罗安宪教授看来,还是有一些更为重要的篇章,分别为第1章、第7章、第8章、第16章、第25章、第38章、第42章以及第57章、第67章、第81章,这些章节是老子核心义理的表达。
第42章与第25章、第21章、第40章也存在着重要联系。第25章“有物混成,先天地生”,第21章“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这两章都在讲在道生物、道生一之前,道作为本体是怎样的存在,第25章说明“道”是先于天地存在的,21章说明天地未生之前的“道”如何的问题,而第42章讲到的问题则是“道”演化成为万事万物的这一过程。在这一点上第42章就与第40章联系了起来,第40章是从现在的万物向过去追述到“道”——“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而第42章是一个正面的过程,是从道到万物。第1章也与第42章有着联系,“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讲到了不可道之“道”作为天地之始、万物之母是什么样的存在。第1章、第40章都讲了道是天地万物之根,天地万物是由道而来,但都没有讲到道是如何一步一步演化为万事万物的,这就是第42章要讲的内容。
“道生一”。“一”在第39章中已经提及过——“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但这里的“一”与本章中的“一”不是一个“一”,39章的“一”就是“道”,但本章中的“一”不是“道”。罗安宪教授提到,有些人根据《易传》中的“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将“一”理解为“太极”,但罗安宪教授指出这是《易传》的系统,而且《易传》也成书于《道德经》之后,所以不能说这里的“一”就是太极或者说元气,本章中的“一”就是“道”到万物的第一个阶段、第一个层次。“一”的含义丰富,可以是第39章中的意思,也可以是本章中的意思,所以道教也有“太一”、“抱一”、“守一”、“贵一”之说,这样的讲法使得“一”也成为了一个系统,这个系统和“道”总是交织在一起,但在不同的文本中,它们的意思是不一样的。有些人甚至认为“一”的重要性超过了“道”或者认为“一”在“道”之前,罗安宪教授并不认同这种说法,因为“一”可能是“道”的一个别称,即“天得一以宁”之“一”,但同时“一”的另一种含义则是本章中“道生一”之“一”,即为从“道”到万物的下一个层级的存在。
“一生二”之“一”与“道生一”的“一”意思是一致的,此句传统的解释是《淮南子·天文训》中的解释——“道始于一,一而不生,故分而为阴阳,阴阳和合而万物生,故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有阴有阳有和合而万物生。汉代的《太平经》中有一与此相似的讲法,认为宇宙中不是有二气而是有三气,即阴气阳气以及阴阳交感而生的和合之气。所以将此句解释为“一而不生,故分而为阴阳,阴阳和合而万物生”大体是《淮南子》和《太平经》的讲法,这种讲法也是现在大多数人接受的讲法,而罗安宪教授认为这种讲法存在问题,即如果“道生一”但“一而不生”,那“道”何以要生“一”?为何不直接分而为阴阳。而且这种讲法隐含的一层意思是“道”生“一”之后,只剩下了“一”而无“道”,“一”生“二”之后只有“二”而无“一”了,但“二”生“三”(阴、阳与阴阳和合之气)之后,“二”(阴与阳)仍然在,这样一来“道生一”、“一生二”之“生”与“二生三”之“生”的意义是不同的,前后的逻辑并不一致。而且更为严重的结果是,如果天地塌陷、万物灭绝,而此时“道”也早已不存在了,因为“道生一”之后已经无“道”了,这种结果是不堪设想的。朱熹言“且如万一山河大地都陷了,毕竟理却只在这里”,即天地塌陷,道也会存在。所以《淮南子》的解释在这个方面存在着巨大的问题。罗安宪教授认为“道生一”、“一生二”之后,“道”、“一”都应还在,所以在“二生三”、“三生万物”之后“二”与“三”也都还在。负,即背着。万物背对着阴而面对迎抱着阳。这是“阴”、“阳”二字在《道德经》中唯一的出现。“冲气以为和”,“冲气”之“冲”与《道德经》第4章“道冲,而用之或不盈”之“冲”(可读作“zhōng”)同字而异义,第4章之“冲”可理解为酒盅之含义。“冲气”就是不满的、有余地的气。罗安宪教授指出,第一段中尤为重要的一个问题是,道是如何一步一步生出万物的,此处言“道”与万物侧重点在于这个演化的过程,这与前面25章等章节所讲的道生物之前的状态是不同的。罗安宪教授在这里再次强调,道总共有三个状态,第一个状态是第21章、第25章所讲的道生物之前的状态,第二个状态是道生物之后的状态,第三个状态是第42章道在生物的过程中的这个状态。 人之所恶,唯孤、寡、不榖,而王公以为称。
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
人们所厌恶的就是“孤”、“寡”、“不榖”,但王公却用这些字来称呼自己。所以一切事物,如果减损它却反而得到增加;如果增加它却反而得到减损。这一段所含义理与第39章所讲义理相似,可不必赘言。损益之间会相互转化,看着是有所损害的事情反而可能会带来好的情况,看起来好的情况反而可能带来不好的事情。
人之所教,我亦教之: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教父。
梁,本义为绝水之木,强梁引申意为那些横行霸道、称王称霸之人。因梁之本义为绝水之木,故而它并非正常老死,而是因绝水而死,故而其为死而不得其所。教父,父,即父亲,在此借指根本之意,教,即学说教义。别人所教导的内容,我也会去教导这些内容。但我全部思想学说的根本是“那些横行霸道称王称霸之人死而不得其所”。这凸显了老子思想的要旨是贵柔。
罗安宪教授指出,第三段与第二段之间内涵上存在着一些关联,但与第一段并没有什么关联。陈鼓应先生认为第二段第三段应该是在第39章之后,但罗安宪教授认为这部分的内容是对第39章前面内容的一个重复,所以放在39章后面也并不合适。罗安宪教授认为第二段、第三段的位置如何有待讨论。
我们提倡诵读经典。诵读经典,是要大声地“读”,而不是无声地“看”。古人强调读书,不是看书。在读书过程中,眼睛、嘴巴、耳朵、心灵,全部投入其中,是全身心地投入,是与古代先贤精神上的沟通与交流。诵读经典,不仅可以增长智慧,开拓视野,还可以涵养气质,陶冶情操。特别是在身体与思想的养成阶段,诵读经典、熟悉经典,对于人格的养成,具有重要的、无可限量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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