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骡子
2024.4.13 四川·若尔盖·班佑
作者 乔桂平
诵读 卫晓仓
开国元帅彭德怀一生中三十多年横刀立马，血战疆场，为新中国的诞生立下了赫赫战功，深受广大将士和人民群众的爱戴。就是这位被誉为“东方战神”的将领，在战场上嫉恶如仇，气贯长虹，对待手下干部战士却温润如玉，满面春风。
长征途中，大家对分到的一份干粮非常珍惜。好多时候，军团长彭德怀看见有人没能分到干粮，就会马上拿出自己的一份与之分享，并说：“见面分一半嘛”。警卫员抱怨说，军团长因此经常饿肚子。红三军团教导队长孙毅说：“军团长那颗朴实善良的心，清澈可见！”
红军进入草地之后，前面的部队还能采些野菜，挖点草根，后面的部队就连野菜和草根都找不到了。担负殿后任务的红三军团才走了一半路程，部队就已经断粮，陷入了饥饿的困境。皮带被煮着吃了，皮鞋底、皮枪套被煮着吃了，凡是皮做的东西都被煮着吃了。许多战士走路摇摇晃晃，行军困难，部分伤员已经奄奄一息，情况万分危急。
军团长彭德怀陷入了深深的痛苦和焦虑之中。
深思熟虑之后，彭德怀决定杀掉军团部的牲口。他把老饲养员叫来问：“军团部还有几头牲口？”
“连军团长的大黑骡子，一共六头。”老饲养员回答。
彭德怀毅然下令：“全部杀掉！”
瞬间，老饲养员和警卫员都惊呆了。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饲养员搂住大黑骡子的脖子，老泪纵横：
“军团长，不能杀大黑骡子，他是有大功劳的呀！”
长征一路走来，彭德怀的坐骑只有这一头骡子，军团部谁都知道军团长和他的大黑骡子感情很深。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看见大黑骡子，脸上就有了笑容。老饲养员和大黑骡子更亲，他经常和大黑骡子在一起悄悄分享自己的干粮。大黑骡子在彭德怀面前十分温顺，但是打仗的时候却无所畏惧。湘江血战时，大黑骡子在那条被敌机狂轰滥炸的大江中游了好几个来回，不少不会游泳的战士都是拉着它的尾巴才死里逃生的。平时行军，它不是驮武器，就是驮伤员。部队翻越夹金山大雪山时，大黑骡子的背上不但有沉重的器械，还有几个走不动的战士，尾巴上还拖着两个小红军。当时，老饲养员万分心疼，生怕大黑骡子会累死。
“还不动手等什么？”彭德怀的一声高喊，把大家从沉思中唤醒。老饲养员坚决不让杀大黑骡子，他流着泪仍然向军团长苦苦求情。
彭德怀对大家说：“我也舍不得，但是现在连野菜都没得吃。只有杀了牲口，才能走出草地。只要有人在，牲口，敌人会送来的。”
六头牲口中，有马，有牛，有骡子，它们身上都驮着小山一般的重物。此刻，这些重物被抬了下来。
六头牲口被集中在一起。他们似乎有了预感，短暂的嘶鸣之后，全都低下了头。
彭德怀命令方副官长杀牲口。无奈，方副官长提起一挺机枪。所有人都转过身子，大家都闭上了眼睛。
十分钟过去了，枪没响。二十分钟过去了，枪仍然没响。
背对着牲口的彭德怀叉着腰站在远处怒吼：“开枪，立即开枪！”
枪响了，五头牲口倒下了。那头大黑骡子朝着彭德怀站立的方向依然安静的站着。它是个老兵了，根本不怕枪声。
老饲养员扑了上去，他再次抱紧大黑骡子的脖子哭喊：“把它留下！把它留下！”
彭德怀让人拉开老饲养员，他在远处向大家喊：“人比牲口重要！”然后，再一次向方副官长下令。
枪声又一次响起，大黑骡子中弹。它朝着长征以来一路跟随的主人彭德怀一声长长的嘶鸣，慢慢倒了下去。
彭德怀转过身子，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六头牲口，缓缓摘下军帽。
有人看见，铁骨铮铮的军团长眼里闪着泪光……
彭德怀元帅
彭德怀纪念馆
深切缅怀
依依不舍的深情
作者 乔桂平
乔桂平：山西省霍州市人，现供职于霍州市人大常委会。（微信：行者；视频号：行者7308；美篇：乔桂平；抖音号：行者乔）
诵读 卫晓仓
卫晓仓：毕业于大同大学新闻学专业。2022年入职，霍州市融媒体中心记者。喜阅读，好朗诵，擅拍摄，爱创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