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赵宇
一
认真看了中国女足留洋球员赵瑜洁关于女足国家队选人标准的社交媒体内容，我认为运动员根据自己对足球的理解发表个人意见没有任何问题。很多东西说出来，会给外界增加一种了解球队内部情况的途径。
我不确定她针对的是谁，可能只是在说一种现象。
女足世界杯期间，媒体对球队内部情况的报道不多，外界很难了解到最全面的信息，所以需要更多声音。当然，我也不认为球员目前在社交媒体上发布的那些比较隐晦的说法，能客观地把现有情况完全说清楚。
对于水庆霞教练在世界杯上的用人，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看法，这是正常的，是在业务范围内可以探讨的。瓜迪奥拉、里皮、雅凯，这些成功教练在用人上都会被质疑，更何况中国女足的教练。
业务有讨论的空间，但我不怀疑水庆霞教练的人品。
赵瑜洁没能参加世界杯，对她而言一定是件特别遗憾的事，出现在世界大赛的舞台上是每个职业球员的梦想。
看了一下她在丹麦联赛的出场数据，我觉得她要想在中国女足国家队拥有不可替代的地位，还需在联赛中有更抢眼的表现，就像张琳艳那样。
每个女孩子在海外踢球都不容易，都在追逐自己的足球梦想。所以，趁着年轻提升自己，成为那个不可替代的人，为中国女足，也为自己创造更多可能。
其实我想说的不是这件事，而是感叹于独立的体育媒体少了，我们无法知道中国队在备战和参加世界杯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能看到的只有官方消息，或是像现在这样的部分国脚通过个人社交媒体发出的比较模糊的说法。然后大家不明真相，不去追问真相。
独立的、拥有批评精神的媒体少了，官方最开始是高兴的，他们觉得长期安排公开训练、媒体采访是件麻烦事。殊不知这是个唇寒齿亡的关系，媒体没了，和媒体打交道的部门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们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往前走，直到无路可走。
二
昨日傍晚，朋友在微信里和我聊起今年4月发的马保国的稿子，这是过去8个月，身边朋友和我讨论最多的一篇文章。
自直播带货后，马老师最近在互联网上又有新动作，与胡锡进互动，出席国际动漫节，据说还要在直播间点评张伟丽比赛。
70岁的他既懂流量密码，又知道如何营销自己，还不断向年轻人靠拢。不知道我们到了这个年纪，是否还能像他一样“不断进取”。
今年2月，我在马老师上海的家中采访过他一次。约这次采访时，他一方面表示同意，一方面又反复强调不愿接受采访。在他看来，所有记者采访都是为了蹭热度。
他采访时说的话、打的拳都是有套路的。提问一旦超出可以轻松驾驭的范畴，便立刻停止，此前承诺的“让儿子、徒弟接受采访”也就免谈了。
马老师有流量、靠流量挣钱没毛病，但他常说的“不为流量，只为宣传正能量”的话，已让他成为游走于网络江湖里的“大师”。
马老师采访当天就把我的微信删了。他曾是我微信里唯一的“大师”，现在没有了，想想都觉得遗憾。
我承认马老师是个有流量的人。《聚台岗村里的许家印》发出来三个月后阅读量达到10W+，而《马保国：流量江湖里的“武术大师”》仍旧只有1.8万。很矛盾，不太能理解，或许它是在用一种直接的方式否定马老师嘴上说的“记者采访都是为了蹭热度”的结论，这样也好。
三
8月8日起，优酷体育开始直播中超，每轮2场。一场会员观看，一场免费。
除了解说欧冠外，我又有幸参与到中超的解说当中，过去三轮解说了三场比赛，分别是：山东泰山 VS 成都蓉城、上海海港 VS 浙江队、浙江队 VS 青岛海牛。前两场在演播室出镜，后一场对着屏幕一个人说。
在《新京报》做足球记者时，每个周末都会去网站解说中超，混迹于腾讯和网易。在腾讯基本是一个人对着电视，在小黑屋里说，有时甚至会下午说一场，晚上再说一场。网易是出镜解说。
对于体育媒体行业而言，那是一个属于门户网站的时代。
后来离开纸媒，去了腾讯体育，继续做足球记者，版权的变迁和互联网公司的限制让我没能继续再说中超。2021年，腾讯重新获得中超版权，我在前方干起了赛前、赛后连线的活。
如今可以继续解说中超，就像一个熟悉的老朋友走了又来。
在优酷体育解说山东泰山 VS 成都蓉城、上海海港 VS 浙江队时，我是B角，更多是配合好A角完成比赛。
昨晚浙江队 VS 青岛海牛的比赛是一个人在小黑屋里独立解说，我的记忆在某一瞬间又回到了那个“混迹于互联网直播间，经常一个人对着电视，在小黑屋里说”的时代。
当年在小黑屋里说比赛时，我习惯带个电脑，用它来关注网友的评论，结果发现总有一位大哥会准时过来骂我。我偶尔会点他名字，怼几句。有人留言说：“解说员真性情，怼得好。”
然后，他继续骂我，每场比赛都如此，从不缺席。单从骂我这件事来讲，他绝对是“榜一大哥”。我就像是那块被扔进池塘里的面包，他就像是一条迅速游过来的锦鲤。我当时想，如果他有一天没过来骂，似乎会让人觉得少点什么。
那时的比赛转播没有会员制，全部免费观看。如果像现在这样，有些比赛需要花钱看，大哥还会过来骂吗？我想可能也会，那样骂起来更理直气壮、掷地有钱声。
所有这些都发生在2014年。
10年一转眼，但也很漫长，发生了很多事。如果不是昨晚一个人坐在屏幕前对着电脑说比赛，这些东西也不会被我从记忆的九霄云外重新拾起——我已记不清那位大哥的网名。
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样，是否还在关注中超联赛，是否还会像10年前那样一边看比赛，一边敲键盘。
我想对他说，哥们儿，我又开始解说中超了，可以接续来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