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佩洛西是美国历史上首位女性众议院议长，曾多次担任该职务。她在民主党内的影响力深远，长期代表旧金山选区。
在她之前的黛安·费恩斯坦是加利福尼亚州的资深参议员，曾担任旧金山市市长。她曾是美国参议院最有影响力的女性之一。
在她之后的哈里斯，如果在十一月获胜成为美国首位女性总统，将成为旧金山诞生的众多女性领导者中最重要的一位。
为什么旧金山这座城市诞生了如此多的女性领导人，《洛杉矶时报》撰文深度分析了其中原因。
加州四人帮是幕后推手
临近大选，旧金山经常成为全国关注的焦点，一方面是哈里斯在这里开启了她的政治生涯，另一方面也成了川粉的“靶子”，他们把旧金山描绘成一个陷入衰退、到处都是盗窃和无家可归者的城市。
不过，住在维多利亚风格老屋和现代公寓里的80万旧金山人，有一个值得骄傲的地方：过去四十年里，旧金山成了女性领导人的摇篮。她们从这个充满政治火药味的城市走出来，最终在加州和全国舞台上发挥影响力。
费恩斯坦去年去世，享年90岁。1978年，她成为旧金山首位女性市长，后来又成为美国最有影响力的参议员之一。她是首位领导参议院规则委员会和情报特别委员会的女性，到她去世时，她已经是美国历史上任职时间最长的女性参议员。
她的朋友芭芭拉·鲍克瑟于1982年当选为旧金山北部和马林县的国会议员，并于1993年与费恩斯坦一起进入参议院，使加州成为美国首个拥有两位女性参议员的州。
根据2016年从参议院卸任的鲍克瑟的说法，来自旧金山的第一代女性巨头——费恩斯坦、鲍克瑟和佩洛西——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她们都是强大的领导者。鲍克瑟的卸任也为哈里斯接替她的席位铺平了道路。
上世纪80、90年代的旧金山人口非常多元化，有富人、穷人和中产阶级，还有黑人、白人、拉丁裔和亚裔。这里聚集了很多从其他州和国家搬来的人，也有不少参与各种解放运动的人，如为了争取同性恋权利、女性权利、黑豹党和奇卡诺运动的人们。
“那里的人来自四面八方，都是为了追求平等，”鲍克瑟说。“当他们看到我们时，他们会说，‘这是一个可以为我发声的人。’
对于有能力的女性来说，多元的旧金山提供了很好的机会。”
91岁的约翰·伯顿，这位曾担任国会议员、州参议院领导人和加州民主党主席的“造王者”和“造后者”，几十年来一直活跃在旧金山政坛。在接受采访时，他说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旧金山能培养出这么多成功的女性领导人。“谁知道呢，”他这样说道，这位脾气火爆的政坛老将总是这样直言不讳。
不过，加州民众普遍认为伯顿是这些女干部的幕后推手。除了他，还有他的兄弟、长期担任国会议员的菲利普·伯顿，菲利普的妻子萨拉，以及他们的长期政治盟友威利·布朗，他作为加州议会发言人和后来担任旧金山市长时都拥有巨大的影响力。
这四个人共同组成了一股强大的政治力量，几十年来影响了旧金山、加州乃至全美的政治格局。伯顿兄弟代表旧金山附近的选区在国会任职，1983年菲利普·伯顿去世后，他的遗孀萨拉继承了他的席位，并一直担任国会议员直到1987年她去世为止。
从伯顿-布朗政治体系中走出来的女性领导人名单本身就说明了一切：佩洛西曾与他们合作，是一位出色的筹款人和战略家。鲍克瑟曾担任约翰·伯顿担任立法助理，并在上世纪80年代初赢得了他空出的国会议员席位。现任加州财政部长菲奥娜·马则曾为伯顿担任外勤代表。
而布朗是哈里斯的早期导师之一，在她2003年当选旧金山地方检察官之前，曾任命她为州失业保险上诉委员会和加州医疗援助委员会的成员。两人还保持过短暂的情侣关系。
虽然费恩斯坦并非通过伯顿-布朗体系崛起，但布朗回忆道，他们早在上世纪60年代初就曾在一些议题上合作过，其中包括公平住房问题。
她们特别能战斗
旧金山的另一特点也培养了那些在这里崛起的女干部们：这里以残酷无情的政治环境闻名，候选人不仅要善于建立联盟、精通基层政治，还要能够在政治对手间灵活周旋，时不时使出犀利的手段。
“旧金山的政治充满了激烈的对抗，”哈里斯去年在费恩斯坦的葬礼上致悼词时说道。“就像一场拳拳到肉的搏斗。”
要在旧金山赢得选举，候选人必须是身经百战的老手，哪怕是竞选小职位也不例外。而一旦她们在旧金山胜出，这些女干部就表现出很强的灵活性，能够从自己的阵营中走出来，调整自己的形象，最终在全州甚至全国赢得选民的支持。
当然，政治离不开资金支持。旧金山有很多关心政治的富人。在这里，候选人能够获得强大的经济支持，动用深厚的资金资源来推动竞选。
一个为多位女性候选人筹款的知名筹款人猜测，旧金山女干部们的崛起可能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1906年地震后，这个城市就是女人们在掌控了，”民主党捐助者、Esprit和North Face的联合创始人苏西·汤普金斯·布尔说。“那些掌权的女人知道这座城市所有的秘密。”
代代相传
费恩斯坦是第一位走向全美的旧金山女性领导人。
她出生在旧金山并在这里长大，1969年当选市议会成员，成为首位女性议长。她曾两次竞选市长失败，但最终在一场悲剧中走上了领导岗位。
1978年11月，前市议员丹·怀特暗杀了市长乔治·莫斯科尼。费恩斯坦接过市长的职位，带领这座城市继续前进，她后来在1987年被《City and State》杂志评为全美“效率最高的市长”。
1990年，费恩斯坦竞选州长，但输给了共和党参议员皮特·威尔逊。不过她没有气馁，1992年参选了威尔逊空出来的参议院席位。因为这是一次特别选举，费恩斯坦先一步去了华盛顿。两个月后，鲍克瑟也进入了参议院。
当时佩洛西也在华盛顿，她于 1987 年当选为众议院议员。
1993 年的众议院中，只有 54 名女性议员，佩洛西属于极少数。
佩洛西来自巴尔的摩的政治世家，她的父亲和兄弟都曾担任过市长。1969年，她和丈夫保罗搬到旧金山，专心养育五个孩子。她花了多年时间为政治候选人筹集资金，与伯顿家族密切合作，最终成为加州民主党的主席。
萨拉.伯顿很快就意识到了佩洛西的巨大潜力。
在医院中因癌症临终时，萨拉·伯顿召集了约翰·伯顿、佩洛西和其他亲信到她的病床旁，指定佩洛西为她的继任者。佩洛西随后在1987年的特别选举中获胜，约翰·伯顿担任她的竞选主席。
在早期，佩洛西经常面对性别歧视，甚至在自由派的旧金山也是如此。佩洛西的女儿克里斯汀表示，在第一次选举中，佩洛西被问到她在这里选举，谁会照顾她的孩子？
尽管如此，她还是成功了。到了1990年代末，佩洛西对民主党在国会选举中的表现不满，决定竞选众议院领袖职位。正如苏珊·佩奇所做的传记《议长女士》中所记载的那样，有一次她对好友、众议员乔治·米勒说：“我觉得这些男的不懂得怎么才能赢。”
根据佩奇的书，还有一次，民主党的资深男议员们提出了一个离谱的建议。他们劝她放弃党鞭的选举，而国会里的女议员们应该列出自己想要完成的目标，男人们会“替你们搞定”。
佩洛西并没有接受他们的提议。相反，在2001年10月的一次秘密投票中，佩洛西当选为众议院少数党党鞭，成为国会历史上职位最高的女性。2007年，她成为众议院议长。
佩洛西不仅用她的筹款和战略才能推动了自己的事业，还帮助其他女性进入政坛。在湾区，她支持了不少女性的职业发展，比如众议员安娜·埃舒和众议员佐伊·洛夫格伦。
在佩洛西早期支持的女性当中，哈里斯是个特别的例外。2003年，39岁的哈里斯决定竞选旧金山地区检察官时，佩洛西选择支持她的对手，现任的特伦斯·哈利南，而不是哈里斯。
但旧金山还有很多其他女性决定帮助哈里斯。
民主党捐助者汤普金斯·布尔表示，她大约在2003年华盛顿的一次游行中第一次见到哈里斯。汤普金斯·布尔说，哈里斯“有趣、聪明、见多识广、吸引人，还很活泼”，“和她在一起总是让人感到很有魅力。”
布尔募集到很多资金，并为哈里斯介绍了安德里亚·杜·斯蒂尔。。这是一个非常有能量的女性活动家，后来一直是哈里斯最重要的政治顾问之一。
哈里斯一路晋升，2010年，她当选为加州总检察长，2016年当选为联邦参议员。2020年，她成为美国首位女性副总统。2024年7月22日，拜登宣布退选，并支持哈里斯。随后，佩洛西也顺势宣布支持她，旧金山两位最强大的女性终于站到了一起。
哈里斯并不是旧金山女性领导人的终点，目前，这座城市还有很多女性正在崛起。比如代表奥克兰参加国会的领先候选人拉特法·西蒙，她被视为佩洛西的接班人。
又比如伊莱妮·库纳拉基斯（上图），她萨克拉门托长大，搬到旧金山已经二十年了。她当选了加州首位女性副州长，现在正在竞选州长，被视为哈里斯的接班人。
旧金山的女干部们早已结成了一个强大的政治联盟，彼此支持、携手前行。她们不仅在本地政坛中扮演着关键角色，还逐渐将影响力扩展到全国舞台，代代相传，形成了可以左右美国政局的力量。
资料来源：《洛杉矶时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