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保护粗野主义建筑免于拆除?

文摘   生活   2024-07-18 17:58   北京  

 

对于詹姆斯•V•弗雷斯特大楼这样的难题,没有什么简单的解决办法。
这座联邦办公大楼是美国能源部的所在地,横跨华盛顿特区国家广场的几个街区。主体建筑矗立在混凝土基座上,像一座建于立柱之上的横向摩天大楼,促进了这块联邦飞地内的交通流动。弗雷斯特大楼被戏称为“小五角大楼”,因为这座建筑最初是为了容纳美国国防部的工作人员建造的,也许还因为外形酷似堡垒而得名。
这座粗野主义建筑是由柯蒂斯和戴维斯建筑工程公司(Curtis and Davis Architects and Engineers)设计的,这家战后成立于新奥尔的公司负责过几个命运多舛的建筑项目,比如路易斯安那超级穹顶体育场(在卡特里娜飓风期间成为灾难破坏的象征),以及路易斯安那州立监狱(俗称“安哥拉监狱”,因其恶劣的条件而臭名昭著)。许多人对粗野主义的理解仅限于这些用途——灾难掩体或监狱建筑,但即使是高难度设计的爱好者也会承认,对于弗雷斯特大楼,批评者的观点有一定道理。
从下往上看詹姆斯·V·弗雷斯特大楼。摄影:Ty Cole
总部位于芝加哥的建筑公司Studio Gang提出了一个解决弗雷斯特大楼难题的想法:将一排排预制混凝土窗框拆分成独立的构件,然后把这些立方体构件散布到美国首都的各个角落,实质上对这座粗野主义建筑进行“修剪”和“繁殖”,使其成为新城市发展的“根茎”。
这是国家建筑博物馆举办的“首都粗野主义”展览的概念之一,该展览旨在颂扬华盛顿的硬朗建筑风格——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是这样。该展览展示了该市一些最著名和最臭名昭著的粗野主义建筑背后的设计和历史,包括赫什霍恩博物馆和雕塑园、华盛顿地铁系统和几座联邦办公大楼。包括Studio Gang在内的六家当代设计事务所以奇妙的方式重新构想了这些项目。
粗野主义建筑改造的模型和效果图为展览增添了一丝轻松的气氛,尽管可能有损于本应充满希望的信息——这种风格在华盛顿的未来不仅仅是被拆除的命运。
高耸的弗雷斯特大楼挡住了史密森尼城堡的景色,而在Studio Gang的规划中,取而代之的是花园露台和公共雕塑。图片由Studio Gang提供
在俄克拉荷马大学建筑学副教授安吉拉·珀森(Angela Person)和建筑摄影师泰•科尔(Ty Cole)的共同策划下,“首都粗野主义”展览通过历史资料和摄影图片来探讨其主题。几座联邦办公大楼的展品包括设计师绘制的筹备图纸和有关落成典礼的新闻稿。科尔提供了以特写镜头为主的大尺寸照片,这种方式有助于传达粗野主义建筑所蕴含的全部热情。
从弗雷斯特大楼回收的预制混凝土板,将成为使用大量木材框架的新住宅的外立面。图片由Studio Gang提供
然而,对于许多观众来说,最吸引人的还是彻底重新思考粗野主义的展示环节。在美国能源部总部大楼的效果图中,Studio Gang大刀阔斧地拆除了长达760英尺(231.6米)主楼的约三分之一,移除了横跨西南第10街的巨大悬挑结构。从该公司拆除的部分办公楼中,设计师回收了96个预制混凝土外立面构件,然后像漫天撒盐一样,作为“空隙公寓”洒向城市的各个角落。
Studio Gang对这个任务的理解是:这种愚蠢行为的意义在于找出原项目的亮点和不足之处。这座横跨第10街的办公长桥阴森地笼罩着华盛顿的部分地区,而这些地区又很想打造成步行街。拆除这个办公区可以开辟一条林荫大道,从购物中心通向朗方广场和远处的海滨。Studio Gang提出重新利用弗雷斯特大楼的部分构件,在全市范围内开发新项目的建议并不那么可行,但也并非完全愚蠢。这个想法是让观众思考现有建筑所体现的碳排放成本,把庞大的粗野主义建筑重新定义为一种有生命力的生物有机力量——这只是一种风格。
与此同时,Brooks + Scarpa公司以更为激进的方式重新构想了一个更好的粗野主义建筑典范。这家总部位于加利福尼亚州霍索恩的公司致力于改造罗伯特•C•韦弗联邦大楼——美国住房和城市发展部的办公楼,这座大楼由美国最伟大的粗野主义设计师之一马塞尔·布罗伊尔(Marcel Breuer)设计。不过他从未凭借这座建筑获得太多赞誉:展览资料引述了1989年至1993年担任住房部长的杰克·肯普(Jack Kemp)的话,他曾称这座建筑相当于“十层地下室”。
根据Brooks + Scarpa设计的方案,美国住房和城市发展部总部大楼将改建成住宅。图片由Brooks + Scarpa提供
该公司的设计将把办公楼45%的空间改造成约300套经济适用房。图片由Brooks + Scarpa提供
在经历几十年的天花板沉降和维护不善之前,美国住房和城市发展部大楼曾是华盛顿更为优雅的粗野主义建筑典范之一。该项目由两个相互交错的办公楼群组成;从高空俯瞰,平面图就像是两个背靠背的括号。Brooks + Scarpa公司的设计方案要求充分利用中间部分,用混合用途的开发项目填补这个空间,形成一个倾斜的层叠坡面。
在某些方面,“首都粗野主义”展览读起来像是对这种形式表达歉意。在博物馆介绍这次展览的文字中,第一行就援引了凯尔西•埃布尔斯(Kelsey Ables)在《华盛顿邮报》发表的文章,形容这些建筑为“令人印象深刻的怪物”,但没有引用她认为美感“无关紧要”的结论。这个展览不仅随意地认可了公众对粗野主义建筑的评判,也承认了这场争论的条件。
没有人会把休伯特•H•汉弗莱大厦改造成“美国玩乐部”(配有室内瀑布、滑梯、梯子和金字塔顶)所在地的建议,误认为是布罗伊尔设计的这座建筑的实际执行方案。总部位于华盛顿的BLDUS设计事务所的大胆图纸充分领会了这个机构的精神,呈现了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的愿景,向以护理为重点的设计方向致敬。但这种异想天开的设计可能会让观众感到好奇:真正保护这座布罗伊尔建筑的方案实际上会是什么样?
休伯特·H·汉弗莱联邦大厦是马塞尔•布罗伊尔设计的华盛顿最佳建筑典范之一。摄影:Ty Cole
假如赫什霍恩博物馆真的完成2013年Diller Scofidio + Renfro制定的计划就好了。赫什霍恩博物馆从来不需要保护,但许多董事都把这座大楼视为一个需要解决的难题。为此,这家纽约建筑设计公司制定了一项计划,在博物馆粗野主义风格的甜甜圈形建筑中心搭建巨大的充气结构。这个临时充气展馆每年将提供空间用于......嗯,这个环节从来都不是那么清楚。这个计划失败了,但这些图纸代表了一种形式主义思维——关于质量、材料、永恒和可能性的思维——以其自身的方式回应了粗野主义
更重要的是,“赫什霍恩气泡”是一个真正的建议。这个愚蠢的想法差点就实现了。在未建成建筑的展览和书籍中,不乏适应性再利用项目的例子,这些项目将实验性建筑换成了更加古怪的建筑。我们很难为没有未来主义风格的未来规划找到建议。华盛顿和其他城市缺少的是更激进的主张——为具体的方案提出温和的建议。
“首都粗野主义”展览将在华盛顿国家建筑博物馆展出至2025年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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