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摩登爱情:我喜欢上了一个白男

文摘   2024-08-15 19:02   澳大利亚  


与他开始约会的时候,我就已经告诉他,可能有一天我会记录下我们的故事。但什么时候开始书写,以及有没有必要长篇大论去写爱情故事,我不确定。


从认识他,到互相确定是Partner(伴侣)的状态,已经有一个月了。根据我过往的亲密关系经验,一个月通常是一个转折。因为此前的三段恋爱,都是在一个月的时间就戛然而止。所以这段恋爱,可能也会随着彼此深入了解,随后停留在一个月。但出乎意料的是,我们居然撑过了一个月,关系也变得更加明朗与稳定。


我想了很久,最终决定把与他相识以及在一起的故事写下来。由于这段恋爱不再是简单的亲密关系(双方喜欢就够了),而是伴随着不同语言、文化背景以及签证的考量,我隐隐约约已经感觉到,写出来之后会有很大的争议。尤其是当我在进行中文写作,读者会对我以及Partner诸多评价。


值得一提的是,这段关系推倒了我过去的一些观点,让我对亲密关系以及移民女性有了新的思考。因此,当你们阅读我的爱情故事时,可以看到一个亚裔女性在异国他乡迫切需要情感陪伴的状态(个人叙述),也能看到我在关系中因为身份不对等的挣扎(伴侣签的两面/公共讨论)。正如我Partner说的,我确实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女孩。


可能,这会是一段有期限的亲密关系。我们最终会因为签证等外因而分开。但我很感谢他的出现,他就像是夜空中的星星,让我在黑暗与混沌中看到一丝光亮。


爱人错过


2024年6月20号下午,我终于从国内回到了墨尔本。由于飞机突发延误,再加上变化莫测的签证政策,那时的我就像是一只惊弓之鸟,必须吃褪黑素和维生素才能维持睡眠质量。


等我抵达新家,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已经是接近凌晨。墨尔本的冬天很冷,身上又只有两张毯子,我冷得瑟瑟发抖。吃了药后,我却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闭上眼都在想着怎么留在澳洲。最后,我只好爬起来,打开手机准备看看Bumble(约会软件),准备看看墨尔本约会男性的质量,从而消磨时间。


E就是这样出现在我的眼前。他在照片里看起来很高,头发是自然卷,自我介绍没有太多内容。我感觉还不错,便右滑了,毕竟我只是想打发时间。他很快就回复了我,跟我开玩笑说「我会是他想要结婚的类型」,因为我的自我介绍写「想结婚」。我礼貌回应谢谢,打算再聊几句就结束对话睡觉。


但他抛出的话题,却吸引了我的注意。他说我写的中文介绍「就像诗」,所以他右滑了我。这让我很意外,毕竟约会软件的男性大多数是为了约炮,怎么可能有人会真的查看自我介绍啊?况且我写的是中文,这个白男怎么会懂?他倒是很老实,告诉我自己用了翻译软件去看那是什么意思。



有趣,我突然觉得这个人有趣。事实上,我的介绍写了在南澳的受挫,以及希望在墨尔本能找人约会的想法——我没有长期签证在澳洲躺平(chill),只有邀请人跟我去墨尔本的公园,实现「字面意义上的躺平」。既然E注意到了我的介绍,我就展开讲讲自己的困境了,反正已经很久没人听我说话。


E是一个很好的听众,而且给出的回应都很积极。我猜,他是希望了解我的。从那天之后,我开始频繁向他倾诉我的烦恼,他也一直问我要不要线下见面。但我身心都没有准备好,也担心他是不是Asian fetish,所以他可以每次都那么精准地说出我想要的答案。


他否认了,并告诉我「他的直觉就是我们很合拍」,尤其是我对Gender Studies(性别研究)和Disability Studies(残障研究)都有了解。他学过女权主义,曾在香港交换留学,很喜欢中国美食,也对澳洲的社会议题很感兴趣。当我对移民政策提出质疑时,他可以共情,也讲到自己的一些思考。我们两个人的「合拍」,完全是思想碰撞的火花


但好景不长,我们的聊天只持续了四天,他开始选择已读不回。我察觉到不对劲,问他为什么。他告诉我是因为自己太多事情堆积,加上需要思考,所以他没法回复。我觉得这是「借口」,只不过是想ghost我,或者他就是一个非单身的假人。纠结了一天之后,我主动在约会软件Unmatched(取消匹配)他——没必要为一个幽灵男而停留。


聊天页面消失之后,我决定让自己回到PTE备考的状态,并继续在软件匹配其他人。尽管约见的一些男嘉宾都没什么问题,他们看起来也很喜欢我,但我仍然感觉不对。当我跟他们讲起我感兴趣的领域,以及我经历的一些事情,我能清晰感觉到「他们完全不懂我」,我也不懂这些典型的澳洲白男



我这才意识到,那是我和E的第一次「爱人错过」。于是,我注销了约会软件,试图以新账号再次匹配到他。我甚至找到了他的ins,申请关注,给他留言。不知道为什么,我越发笃定他就是我很想要见面的那个人,哪怕只是作为朋友。但他还是没有理我(其实他看到了),我又取消了关注。但很快,我又重新申请了关注——他在我的脑子挥之不去。


我从来不是一个「恋爱脑」,尤其是面对一个如幽灵一样消失的男人。我的自尊心以及学过的女权主义,都让我理性上不要再这样做。但我控制不住,我觉得我一定要见到这个人——魔怔了,太奇怪了。我就像「铁树开花」般,对这个陌生人出现了「生的渴望」。


17号,我考完PTE考试的第二天,也是我住在Melbourne Central的最后一天。晚上9点多,我突然收到了E在ins的回复,他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此时,已经是我们失联三周多了。我很诧异他居然会回复我,但顾不上思考,我就向他提出见面邀请。我问,可不可以见一面,能不能给我多一次机会,我很后悔之前没有早点见面。


我知道E在犹豫,因为他迟迟没有回复。最后,他告诉我,洗完澡再决定来不来。我能理解他的困惑与不安,毕竟见面可能已经接近11点,而且他明天还要上班。但我的身体告诉我,我一定要试试,我真的需要见到他。当我洗完澡之后,他告诉我已经在路上。还好,还好,他最后还是选择来见我。


我想,这次不能再搞砸了。我真的不能错过他了


合拍


见到E的那瞬间,我就注意到了他脸上的痘痘,真的好多痘痘。我忍不住笑起来,真是一个「照骗」。但是我没有说出来,只是问他要不要跟我坐着聊一会。他很高,四肢坐在椅子上显得无比局促。可能我们都没有想到,第一次见面,是这么不浪漫


E真人很害羞。因为旁边有别人,他很快就提出要不要出去走走。此时的墨尔本,街上已经没有人,加上下毛毛雨,更加湿冷。我不想继续在室外走路,E便带我回去了墨大的教学楼。在空无一人的教学楼,他打开了教室的灯,给我进行他这个专业的导览。我笑他真是一个书呆子(Nerd),「我们这是在浪费学校资源啊!」。他更加局促不安,却还是笑着看着我。


我是一个急性子的人,便开始放鞭炮一样问他为什么要Ghost我,他也紧追着问我为什么unmatched他。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觉得很安心,哪怕他对我而言是一个第一次见的陌生人。我便开始滔滔不绝说着对他的思念以及Ghost行为的厌恶。他的解释其实很无力,他说当时忙着处理期末考试,确保自己可以今年毕业,所以忽略了我。但我还是信了,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他有「回避型依恋」。


后来,我问他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优秀却有抑郁。他也延续了之前的话题,问我的过去以及对澳洲的感觉。当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能很清楚能感受那种「联结」。我们在不同话题以及观点上,有很多的共同点。这很难得,因为我从来没有在异性恋男性上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合拍」。


毫不意外,我们接吻了。但我却笨拙,在单身长达三年多后,我激动地捧着他的脸,但无从下手,只是笑。我的身体告诉我,我喜欢这个人。那天晚上我们聊到了三点,然后各回各家。我好像被下蛊了一样,甚至开始觉得:这个人就应该成为我的家人



但喜悦还没有持续太久,我就要面临一个抉择。我收到了悉尼的办公室offer,这份工作只是普通文员,没有挑战性,但面对的却是一个全男华人团队。更让我难以接受,我可能没法再见到E了。于是,我发信息征求他的意见,告诉他如果去悉尼,能否飞回来墨尔本找他——说真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样的反应,我居然不考虑事业而成为了一个恋爱脑


E鼓励我去,如果这是我想要的。但我最后还是拒绝了。因为如果这是我打工度假的最后一年,我不想面对一个非常强势的全男华人团队。当然,我确实是很想跟E继续见面与探索墨尔本。毕竟就剩下最后十个月,我需要抓住一些我能够感知到幸福和快乐的瞬间。我不能再做任何让我后悔的决定


这是我们第一次对于「未来」的讨论,我试图把他纳入我的人生规划中——我确实是把他当家人了,尽管我们并不是情侣。我们很快在周末又见了第二面,对彼此的好感仍然是很强烈。他主动问我要不要等他房子到期的时候,一起合租。我反问他,你知道跟我合租意味着什么吗?你愿意为我申请伴侣签吗?他直接求婚了。我觉得他是喝酒醉了。


第二天醒过来,我问他现在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其实是不介意我们处于「约会」阶段,但我不希望他在不清醒的时候,向我求婚。有趣的是,他问我要不要做他的女朋友。但这一次,就跟求婚一样,他再次问到了我的中文名——他是真的有记住我的身份认同。我反而沉默了,实在是进展太快。


我们的甜蜜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我发现他总是已读不回信息,就跟之前一样。我不理解,便问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却可以不关心她的日常呢?但是我知道,我其实很害怕他再次Ghost我。尤其是我知道我真的很喜欢这个人后,分离焦虑让我更加紧张,我会喜欢错垃圾人吗?



E消失了一天后,终于告诉我自己是「回避型依恋」,他甚至后悔求婚以及谈恋爱的事情。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我们是如此「不合拍」,但我还是不想放弃他。我让他冷静下来,等周日见面再谈。之后,我又花了很多时间去查回避型依恋,以及我如何跟这样的人相处。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我愿意改变。


当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他把所有注意力都在我身上。我不喜欢吃西餐,所以每次都是迁就我吃中餐。我暂时没有找到工作,他从不让我支付账单。他应该是喜欢我的,我猜。在酒足饭饱之后,他突然凑近我的耳边,用中文跟我说「我喜欢你」。我控制不住又笑了起来,难以置信。


我们就这样形成了一种尴尬的亲密关系。我还是絮絮叨叨,每天跟他分享很多事情,但他不一定会及时回,可能两天才会想起我的存在。尽管线上沟通不顺,线下的我们状态却磨合得很好。我们牵手、拥抱与接吻,我因为签证以及找工作带来的压抑感,因为他的存在而减少了太多。


过去,我从来不信任男性的鬼话,精神支持全由女生来提供。但E从不说甜言蜜语,而是对每一个讨论提出自己的思考。以HPV为例,很多男生不知道这是什么,甚至觉得我得过之后就很「脏」。但他会告诉我这在澳洲不算什么大问题,我瞬间讶异他居然有良好的性教育——还是我对男性要求太低了?


除了在聊天话题上的共识,我在这段关系有了很多变化。尽管我有严重的低自尊,但我不会对E那么轻易说放弃了,而是尽量去留住这个人,想办法去解决。这就包括了亲密关系的复盘,我们每次见面都会复盘之前的约会经历,分享彼此的感受


随着与E见面的次数增多,我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在这一段亲密关系中,我的成长是迅速的,以至于我有时候对自己的行为和语言是后知后觉的。


伴侣签


和大部分跨国情侣一样,我们终究还是讨论到了「伴侣签」的事宜。当然,大部分都是我在提起这件事,他并不了解这意味着什么。


由于澳洲对于学签申请的政策变得严格,我不确定自己能否留下来。如果留不下来,我就剩下十个月的时间,然后回国。这是我不愿意面对的事实——我花了长达九个月的时间在鸟不拉屎的南澳偏远地区续签,又花了接近两个月让自己的身体从体力活中恢复健康。我还没有探索澳洲的好去处,就要被迫离开了——我一点都不想走。


再加上E的出现,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因为签证而分开的可能性。于是,在连续几次的约会,我都提到了伴侣签的事情。我在向他施压,希望他明确我们是否有未来。他确实求婚了,但对于一个回避型依恋的人而言,这只是当下反应,而不是长期规划。他告诉我,他要认真考虑一段时间。


事实上,E的规划一直在变化。他想回到西澳的矿区公司赚大钱,又在考虑是否继续读PHD。但对于能否和我经历「伴侣签的五年」,他不确定。他当然是喜欢我,并且也可以陪我五年。但一旦因为签证「绑定」在一起,我们都不再自由。所以他迟疑了。


我也一样不安,我也在问自己这是不是我想要的。在南澳偏远地区,我看到了太多婚绿现象,年轻亚女嫁给白人老头,生儿育女在穷乡僻壤一辈子。写到这里,我很庆幸E受过高等教育,只是比我大几个月(不是老头)。最重要的是,他是我喜欢并且我愿意在一起五年的人。


我还是觉得「羞耻」,我不想依赖他留在澳洲。伴侣签有两面性,一方面留下来可以不需要花那么多学费,另一方面则是依附的人没有选择权——万一发生家暴呢?万一他出轨呢?我都无法有勇气离开,因为是我主动在「求」他让我留在澳洲——我很难接受自己作为一个主体,要基于某种利益而迁就别人,哪怕是我的伴侣。


尤其是在墨尔本找工作时,很多雇主知道我是打工度假签之后,便不再回复。他们不想要一个短期签证的人。后来,我的好朋友让我「学会撒谎」,告诉雇主「我和Partner会结婚留在这里」,从而获得工作。出乎意料的是,这样的说法确实是生效了


我胆怯地问E,通过「利用他」去获得工作的方式,他会不会讨厌我,甚至觉得我是带着签证的目的去讨好与接近他。E坦言,有一部分的他确实是觉得我「利益至上」,毕竟他觉得伴侣签压力真的很大,他还没有做好五年的准备。但另一方面,他知道我确实处于人生低谷,所以不介意我撒谎的方式去获得工作。他希望我能够在这里生存下来。


听到他的回应,我松了一口气,但又迅速警惕了起来。他确实不想为我提供伴侣签,是不是不想把我纳入未来规划呢?我们是不是要分开呢?我沉默了一会,不知道要不要把分开的讨论说出来。我怕我会后悔,但我又真的很喜欢他。但我还是说了出来,他的脸色变得沉重。



我有想过这一天的僵局。因为我们之前都觉得这个话题太快了,也许感情稳定一些再详谈。但我不知道要等多久,急性子的我只想快刀斩乱麻。E最后决定放手,他知道我的Priority是签证,所以明白我需要找到一个能在学签申请不到的Backup plan。我同意了,但却无法割舍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E告诉我,他希望我们是在没有任何签证限制下认识,恋爱会变得顺理成章。但就算分开,他依然会想知道我的近况。他确实喜欢我,所以可以继续以朋友的形式陪伴我。但我知道与一个回避型依恋的人相处,一旦确定分开,我们就再无联系的可能


我看着他的眼睛,开始滔滔不绝讲出来自己的不满:我不满意他老是不回复我信息,不满意他求婚后又反悔,不满意他老是怀疑与否认我的喜欢。但就算是他有很多让我下头的时候,我对他的好感仍然是大于我想放弃他。我这才意识到,我是真的很喜欢他。


他沉默了一会,终于打开了话匣子,告诉我回避型依恋的真正原因。由于原生家庭和过往的亲密关系,他很长一段时间都被无视和忽略,不敢讲出自己的需要。我的出现,以他为中心,让他觉得惶恐,担忧过我是不是love bombing,只是假装喜欢他。他也不敢给出任何commitment(承诺),他怕他事实上做不到,还给我带来更多负面影响。讲着讲着,他号啕大哭,我只能抱他在怀里。


他哭完之后,不好意思地逃到厨房洗碗。我自己则在房间里思考「我想要什么」。事实上,如果没有伴侣签,我仍然可以在澳洲留学。学签确实是很难,但我已经都提交了,只需要慢慢等待——我应该对自己要有更多的信心,而不是寄托在一个男性身上。毕竟五年,我不想活得胆战心惊、小心翼翼。



于是,我走出房间,说出我的决定,我还是想让跟他在一起。在接下来的日子,我们确定不会申请伴侣签,除非E明年改变主意。但无论如何,我不会再提这件事。至于未来,我尽力拿到学签。如果不行,我们明年再商量告别的事情,现在只需要享受当下。


E的眼睛红红的,不确定要不要答应我。我让他别想那么多,又问他哭完之后有没有好一点。他点点头,如果不是我逼他,他可能不会真的去思考「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哭完之后,他感觉反而好了很多。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又拉进了一些,我说「谢谢你愿意给我打开一扇又一扇在心底深处隐秘的门,让我有机会走进去,了解你」。


我从来不会对男性说太多甜言蜜语,因为这简直是「对牛弹琴」。但唯独对E,我真真切切放下了防备心,就算是情绪最紧绷的时候,也没有对他说过一句重话。我们收拾完心情后,准备出门吃饭。走在街上,我突然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幸福感。异国他乡,我并不孤单


值得一提的是,吵架那天其实是中国的七夕情人节,我以为我们会谈好分开的事情,但最终是以如此戏剧化的形式度过。庆幸,我们决定继续走下去。


摩登爱情


和E相处的时候,我常常想起美剧《摩登爱情》。我记不清是哪一集,但感觉这就是澳洲版的「摩登爱情」。


作为一个亚裔女性、前记者、Pansexual and feminist,我忍受了很多创伤,直到现在也没法与自己和解。E很能理解,他并非是fully white(白男),而是a mix of an Australian Aboriginal and white(他是澳洲原住民和白人的混血)。在身份认同这件事上,我们有很多话题可以讲。


比起传统的外貌与身材吸引,E对我的感觉更多是很担心与很尊敬。我一直处于「动荡不安」的生活状态,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让我紧张与焦虑。他很佩服我过去为社会议题的投入,又很担心我糟糕的精神状态,所以愿意花时间陪伴我。


我对E的喜欢反而比较肤浅。他长得是我认为的「好看」,但脸上太多痘痘。很高,穿起衣服就像是一个模特。每次看到他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样子(他有190+,但我只有155),我都很难相信这居然是我的Partner。当然,他是一个聪明且温柔的人。尽管我对澳洲有太多复杂的感情,但他一直在帮我适应与了解这个地方,让我第一次觉得有了牵挂——我在被人很好地支撑着(Support)。



在吵吵闹闹中,我们度过了一个月,他正式成为了我的Partner。事实上,我们对于亲密关系的认知是不一样的。他跟我解释过澳洲的约会文化,需要date起码一到两个月,从中可能会和几个人date,最后大家一起确定是不是继续发展,进入一对一约会(exclusive),之后再考虑是不是要发展长期的亲密关系(Relationship)。


但对我而言,我需要一段稳定且长期的亲密关系。在我Unmatched他的那段时间,我已经见了其他人,但都没有让我觉得心动。所以,我不需要再考虑casual dating,而是明确向他表示「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家人」。所以,他是被Pushy的我,推着进入这一段亲密关系。他当然想过「放弃」,但我实在太强势,不准他「逃跑」。


现在,我们的感情趋于稳定。偶尔,我还是会因为他不回我发信息而焦虑,但我已经慢慢接纳了他的状态。我从焦虑型依恋变得安全型依恋,因为我知道每周末我们固定会见一次,他会高度集中地陪伴我。在不见面的日子,我就要过好我自己的生活。我确实是一点点地从关系中得到滋养,并逐渐成长。



今年的二十七岁生日,是他陪我过的。如果是过去,我可能根本无法想象,在人生快到三十的时候,我居然会在南半球和一个绿色眼睛的男生谈恋爱——铁树开花?而且,这比过去的亲密关系都更长久与成熟,我私心希望未来他可以在法律意义上成为我真正的家人。


不可否认的是,我们有太多不同,语言、文化以及成长背景。在众多差异中,找到强烈且长久的吸引力,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我知道或者有一天,我们终将因为其他原因而选择分开,可能是签证,可能是我们之间的感情变淡了。但在那天到来之前,我告诉自己:


至少我们曾经相爱过,爱人并没有错过」。




约稿合作

在澳洲一年多之后,我发现迫切需要写作。比起繁重的体力活,写作是我最擅长的事情,在记录和反思的过程中也可以疗愈自己。如果有需要产出性别、残障、影评、商业软文等文章,非常欢迎来联系我进行合作;我也可以做线上编辑,进行修改和创作文章。只有回归中文写作时,我才是我自己。



下面是我的故事:


《二十六岁,我决定「重启」人生》

《被加硕拒绝后,我决定去澳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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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尔本的无障碍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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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打工度假不到一年,就像温水煮青蛙

经验分享:在澳洲当背包客,如何找工作?

《抱歉妈妈,我在澳洲只敢「报喜不报忧」》

《澳洲偏远地区生活,亚裔女性会经历什么?》

《重来一次,我会来澳洲打工度假吗?》

《墨尔本揾工奇遇记:我辞职不当清洁工了》


作者



记者,关注性别议题和残障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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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与她的姐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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