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日本关东军在沈阳发动九一八事变,东北边防军大部遵照张学良的“不抵抗命令”撤往关内,在随后在半年多的时间里日本关东军占领了整个东北,东北人民迎来长达十四年的“亡国奴”生活。在日本关东军侵占东北的过程当中东北军不少高级将领诸如张海鹏、于芷山、熙洽率领所属部队变节投敌,被日本关东军改编成警备军、“救国军”等汉奸武装,协助日军残酷镇压东北人民的反抗,维持地方治安。1932年3月9日,日本政府为了“名正言顺”统治东北,将侵略合法化,于是的植清末废帝溥仪,在长春成立了傀儡政权伪"满洲国"。根据《日满议定书》,伪"满洲国""领土"范围包括现中国辽宁、吉林和黑龙江三省全境(不包含被日本殖民者强占的"关东州")、内蒙古东部及河北承德市(热河省)。伪"满洲国"名义上是个独立的国家,但实际上一切都由关东军严密控制。为了对外装点门面,对内镇压数十万东北义勇军的抵抗,弥补日本关东军兵力的不足,中国抗战历史上第一支伪军—“伪满军”便就此“应运而生”。
1.“调教恶犬”——伪满军的整训
伪满洲国成立之初,伪满军由九一八事变后投降日军的各省警备军、土匪、兵绺混编组成,分成辽宁、吉林、黑龙江、兴安四个警备区,并在伪满国都长春还成立了伪满军事部、伪满禁卫军总共14万人。这一时期的伪满军不但军事素质低下,各自为政,起义反抗不断,而且拥有浓厚的军阀绿林色彩。仅“伪满四元老”熙洽手中不但掌握着吉林警备区七个步兵旅,四个骑兵旅,一个教导队,2个骑兵支队,一个教导队共35000名伪军的指挥权还有只听命于自己的4000名私军,对关东军顾问的命令不断讨价还价,阳奉阴违,让日本关东军大为恼火,伪满洲国第一任军事部长马占山更是在上任后不久直接率领数万军队起义,此时的伪满军远远不符合日军预期。日本关东军参谋部的参谋甚至提出将伪满军全部缴械消灭,由退役日本士兵、朝鲜人、东北日侨组成伪满新军的疯狂想法,但被关东军司令官菱刈隆以关东军兵力极为有限、在东北殖民统治根基未稳、怕引起伪满军的大规模起义而否决。但伪满军的现状日本关东军绝不能听之任之,对伪满军大规模的奴化和“改造”由此展开。
日军对伪满军的控制和“改造”并非是直接大量安排军事顾问进行“指导”而是从掌控武器来源开始,循序渐进的过程。九一八事变之后原东北军在关外的兵工厂“沈阳兵工厂”、“辽宁迫击炮厂”,这两座有“东方克虏伯”美誉的兵工厂被日军占领,两座兵工厂内高达4.3亿美元的全套机器设备和103500支步枪、6万支手枪、2368挺机枪、2303门各类迫击炮、668多门身管火炮、257900万发各类炮弹、4.4万磅火药、约7500万发子弹被日军缴获,这批武器弹药由于口径和日军武器不符,除大多数身管火炮和重型迫击炮外主要用于装备九一八事变后的伪满军,以辽宁省于芷山部伪军为例,于芷山时任东边道镇守使,掌握辽宁省省仿军,编制有步兵三个团,骑兵1个团,卫队1个营,共约7000人。投敌后日本关东军拨付其辽13式步枪15000支,82毫米口径中型迫击炮60门,150毫米大口径重型迫击炮30门,14门77毫米口径辽造14年式77毫米口径野战炮,使其很快扩编为10个旅(其实是加强团)2万人马 。日军为了在武器方面控制伪满军,占领沈阳兵工厂后不久就下令停产了大部分国产武器转产日式武器,切断了伪满军的手中的国产武器的持续补充来源,待伪满军手中国产武器弹药消耗殆尽之时向伪满军政部推销日式武器,伪满军政部无奈被迫与日本陆军省兵器部签定《满军武器装备采购协定》,日军利用换装之机,完成了对伪满军的重新整编,使得伪满军的规模从一开始的14万人下降到日本陆军省《满洲国陆军指导纲要》规定的8万人。此时,伪满军从编制上将旅确定为战略单位,根据兵种分为混成旅、步兵旅、教导队、和骑兵旅。混成旅又分成甲种混成旅和乙种混成旅。甲种混成旅下辖1个甲种步兵团、1个乙种骑兵团和1个装备四门明治三十八年式山炮的山炮连,定员1723人,马756匹。乙种混成旅下辖1个甲种步兵团、1个独立骑兵连和1个山炮连(同上),定员1511人,马340匹。步兵旅下辖1个甲种种步兵团,一个乙种步兵团,一个山炮连(同上)定员2387人,马227匹。骑兵旅也分甲、乙两种编制,甲种骑兵旅下辖2个甲种骑兵团、1个装备四门37毫米口径平射炮的骑炮连,定员1696人,马2000匹;乙种骑兵旅下辖2个乙种骑兵团和1个机枪连,一个骑炮连(同上),定员1146人,马1102匹。教导队为伪满军每个军管区的“模范机动部队”,由甲种混成旅加强8门山炮构成。伪满军以团为基本作战单位,步兵团又分为甲、乙两种编制。甲种步兵团下辖3个步兵营和装备四挺92式重机枪的重机枪连、1个装备四门80毫米/70毫米口径重型迫击炮的迫击炮连,全团定员1170人,马153匹;乙种步兵团下辖2个步兵营,四个步兵连一个重机枪连(同上),一个迫击炮连(同上),全团定员835人,马102匹。骑兵团也分甲、乙两种编制,甲种骑兵团下辖两个骑兵营,4个骑兵连、1个机枪连和1个迫击炮连,定员738人,马752匹;乙种骑兵团下辖4个骑兵连和1个机枪连,定员532人,马504匹。伪满军基层部队由连构成,每个连180人左右,许多部队存在吃空饷现象,并不满编。每个甲种步兵连下辖三个排,每个排设三个班,在这三个班当中两个步兵班装备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另一个步兵班装备一支掷弹筒,其余普通“国兵”均装备日式三八式/三零式步枪和两枚手榴弹。日本关东军军通过对伪满军装备的日械化更换完成了“调教”伪满军的第一步,极大的增强了伪满军对日军的依附性,同时也对伪满军的战斗力进行了限制,尤其是控制了伪满军重武器的数量,拉大了日本关东军和满军的差距,根据当时日本关东军参谋部评估,日本关东军一个大队的火力足以击败伪满军一个甲种团,关东军一个联队的火力足以击败伪满军两个旅,但伪满军装备编制特别轻便灵活,为治安战和山地战量身打造,对我抗日义勇军构成重大威胁。
当然日本关东军对伪满军的“调教”并不满足于此,自伪满成立之后日本关东军便在伪满军政部成立军事顾问部,由多田俊为首的21人组成。多田骏作为最高顾问操纵着伪军政部的一切军令政务、补充编练、调动指挥、顾问选派等实权。继多田骏之后,坂垣征四郎、佐佐木到一、平林盛人、松井久太郎、中野英光、秋山义隆等都先后担任过伪军政部最高顾问。同样,在伪满下属的各警备区(后来的军管区)同样设立军事顾问部,各军管区司令官名义上是各警备区的最高头目,享有各种特殊礼仪,却没有实权,成为日本关东军粉饰伪满的“装饰品”。实权操纵在日本顾问和各级日本军官手里,凡属文件起草发放、电报往来、命令下达都必须由顾问签署意见,日本顾问是各司令官的太上皇。不但如此,日本关东军还在各军管区设立“学习班”,由日本顾问对伪满军基层军官进行训练,毒害伪满基层军官、抹杀其抗日意识,使其成为伪满打击“反满抗日”力量的有力爪牙。在每个伪满军管区作战部队当中,日本在1940年之前将军事顾问配属到团级,监视、“指挥”伪满军指挥官对抗日力量进行“讨伐”,伪满军各级“满系”中国军官面对日本顾问的“督导”大都十分不快,但为保住自身当前利益,恐惧日本军事顾问取代自己位置,被迫或主动对东北地区反日武装疯狂“镇压”,取悦日本主子,证明自己保证其手中权力。至此,伪满军名义上属于溥仪指挥,实际变成关东军的“附庸军”。
1934年7月,日本关东军为加强对伪满军控制,防止地方伪满军实力做大,更好的剿灭风起云涌的东北抗日联军,对伪满军进行大规模改组,推行军管区制度,各伪满军管区如下:
伪满军第一军管区由伪奉天警备司令部改称。1932年4月15日伪满洲国军政部遵照日本最高顾问多田骏提名,任命原东边道镇守使于芷山为伪奉天警备司令部司令官,由日本陆军工兵少佐营野谦吾任主任顾问,驻奉天市(沈阳市)。1934年7月1日改为第一军管区,于芷山为司令官。尔后由邢士廉接于芷山为司令官。1942年9月28日司令官邢士廉他调,王之佑继任。下分安东等地区,辖有6个混成旅及1个教导队、一个通信队。
伪满军第二军管区由伪吉林警备司令部改称。1932年4月15日成立伪吉林警备司令部,以原东北军延边镇守使吉兴为司令官,日本陆军步兵中佐大迫通侦任主任顾问,驻吉林市。1934年7月1日改为第二军管区,仍以吉兴为司令官,1941年3月王济众任司令官,后又以吴元敏为司令官。下分吉林、新京地区,辖有4个混成旅、3个骑兵旅及1个教导队、一个通信队。
伪满军第三军管区由伪黑龙江警备司令部改称。1934年4月15日成立,以程之远为司令官,由日本陆军步兵少佐林义秀担任主任顾问。8月3日程之远调任伪参议府参议,张文铸接任警备司令官。1934年7月1日改为第三军管区,仍以张文铸为司令官。1938年王之佑任司令官;1942年9月吕衡接任司令官;1943年6月5日赵秋航任司令官。下分泰来、黑河两地区,辖有5个混成旅、2个骑兵旅和1个教导队、1个炮兵队、一个通信队。
伪满军第四军管区由伪护路军改称。1932年4月15日成立伪护路军,以于琛徵为总司令。1934年7月1日改为第四军管区,仍以于琛徵为司令官。1943年1月任命张文铸为司令官,后以李文龙为司令官。下分滨江、绥宁、依兰地区,辖有8个混成旅、2个骑兵旅和1个教导队,共1.7万人。
伪满军第5军管区主要管辖伪热河省(1934年12月以后为伪热河省、锦州省)。司令官张海鹏。后任依次为王静修、邢士廉、应振复、吕衡、吴元敏、赫慕侠。司令部驻承德。辖1个教导队;3个混成旅:混成第24~26旅;1个骑兵旅:骑7旅,兵力约为1.1万人。设承德、锦州2个地区警备区令部。
伪满军第六军管区主要管辖牡丹江地区,1936年设立,任王殿忠为司令官,担任东部"国境"的警备和"讨伐"任务,共有一个教导队、2个混成旅、1个骑兵旅。1943年9月李文龙为司令官,后以贾华杰为司令官。
伪满军另设有以蒙古族士兵为主的兴安军管区,司令为巴特拉玛布坦,统辖兴安东、西、南、北四个警备军,另组建兴安师,师长为日本人,并设一个教导队。
除伪满军管区外,伪满军政部直辖部队有:
伪满靖安军,靖安军的前身是由关东军命参谋小松已三雄少佐,在伪满军当中组织起一支3000余人的特殊部队,采取中日混编方式,其中2/3是日本人,包括从日本招募的十七、八岁的中学生,部队当中文书口令均为日语,归关东军直接指挥,专门用于围剿抗曰武装,曾给抗日义勇军以重创,犯下累累血债。因其穿着伪满军茶绿色军装佩戴红色袖标,被称为"红袖军"。1932年6月,由伪军政部接收,改编为靖安军,归军政部直辖。1932年6月,伪满接收由关东军创立并指挥的靖安游击队,改编为靖安军,归伪军政部直辖,部队由沈阳移驻锦州,司令官为藤井重郎少将。辖两个步兵团(装备均与日军大队一致,均装备8挺九二式重机枪和两门迫击炮、两门平射炮),骑兵和炮兵各1个团(炮兵团拥有十六门75毫米口径山炮),号称伪满军战力翘楚。
伪满宪兵总团,伪宪兵总团司令部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东北军的宪兵队除张学良在辽宁省的国防旅宪兵队退往锦州外,吉林、长春、哈尔滨3市的宪兵队投降了日本人。日本人临时编成1个督察队,执行宪兵任务。1933年日本在奉天、吉林、黑龙江3省分别成立了警备司令部,统辖3省的警备军(即伪满军),每个警备司令部下设1个督察队,把原来的宪兵和督察队吸收进来,执行宪兵任务。1935年3月建立了伪满宪兵队,同时撤销了督察队。宪兵受所在军管区司令官指挥、节制(实际受日本驻军管区顾问管理),均穿着茶绿色伪满军装、佩戴印有红色“宪”字样红色袖章、腰跨手枪和日本武士刀,负责地方军管区军事警察事宜。伪满宪兵共编成6个宪兵队,分别配署在长春和5个军管区所在地即沈阳、吉林、齐齐哈尔、哈尔滨和承德,仅1932—1934年间伪满军当中就有2000多名想要起义的伪满官兵遭到伪满宪兵队的残酷镇压,成为日本关东军控制伪满军的有力工具。随着伪军管区的增加和镇压抗日军民的需要,宪兵队也随之增多。因伪满宪兵队和日本宪兵队名称雷同,混淆不清,1939年6月伪满皇帝发布救令改名为宪兵总团司令部,下属为宪兵团、宪兵分团。到1945年共发展到15个宪兵团,除了第一批建立的6个外,其他分别设在牡丹江、佳木斯、北安、通辽、海拉尔、密山、锦州、王爷庙、鞍山。分团有三十四五个,官兵总数达2800余人,当时东北地区百姓不但要受到伪满警察的盘剥,更要忍受日本宪兵队和伪满宪兵团的“军察”,生活苦不堪言。
伪满江上军,一九三二年,满洲国政府接受东北军江防舰队,改名为伪满“江上军”,归驻满洲国日本海军司令部指挥,1939年后在关东军不断施压下被日本关东军统辖。编制内既有水面力量,舰船有十艘左右,但这些军舰吨位极小,最大吨位仅有300吨;又有地面武装,有三个步兵团、一个炮团。编制共二三千人左右。组建出这支军队的目的,一来是为了夸耀伪满洲国的武力,做样子充当门面;二来则是为了有一定水上力量去抵抗来自苏联远东舰队的威胁。这支军队被安排部署在了黑龙江、松花江上,看管着江域治安。虽然军队力量有限,但还是给东北抗联造成了不小的威胁。
2.恶犬出笼——伪满军“讨伐”作战
伪满军成立之初,日军赋予它的主要任务就是“河川警备,讨伐反日武装”,在1932—1935年间主要和日本关东军一起“讨伐”东北义勇军和后来的东北抗联,1933年4月,日伪军一部讨伐"活动于东丰县猴石镇的辽宁民众自卫军第六路第七旅旅长周保升军;同年夏,3000多名日伪军"讨伐"活动于临江、通化、辑安3县交界处老岭山区的王凤阁部自卫军。1934年2月,日伪军"讨伐"活动于新宾与柳河一带的自卫军梁锡福部。1933年7月至11月,日伪调动日本独立守备队驻安奉路的第四大队,驻南满路大石桥的第三大队,伪安奉地区警备司令兼第二军混成旅旅长赫慕侠部的一个步兵团三个营,伪辽东警备司令兼第三混成旅长王殿忠部6个连,以及凤城、岫岩、庄河、安东等县伪警察大队,对辽宁东南部三角地带进行为期3个月的第三次"讨伐"。1934年1月下旬,伪军对三角地带又发动了历时4个月的第四次大"讨伐",攻击的目标主要是刘景文余部任福祥、曹国仕义勇军和邓铁梅部义勇军。抗日义勇军化整为零,坚持斗争,但也受到不少的损失,在讨伐作战的过程当中,伪满军疯狂屠杀抗日爱国战士同时借“隔离匪民”之名,帮助日寇推行“集团部落”政策,即将地处偏远的村民强制迁居到日“伪”便于管理的地区,组成“集团部落”。伪满军在推行集团部落政策过程中和侵华日军一起,杀害无辜百姓,烧毁村庄,抢劫牲畜和粮食,造成了许多渺无人烟、寂如鬼域的无人区。从1935年到1939年间关东军在东北共制造"集团部落"13,451个”被驱赶进"集团部落"受尽迫害的农民达500万人以上,伪满军对抗日军民的疯狂“讨伐”得到日本主子的欢心,伪满军事部日本顾问团在《伪满军力现状》中评价到:“满军之战斗力,伴随其整备改善已经逐渐提高,对友军信任与日俱增。”自1936年之后,日本关东军与伪满军进行“国防分工”,由伪满军主要负责“国内讨伐作战”,日本关东军则主要负责对苏作战。
伪满军服
伪满于当年4月制定了《三年治安肃正计划纲要》妄图在3年之内消灭一切抗日力量。根据上述纲要,日伪把伪三江滨江、吉林间岛4省及奉天、安东两省的一部分地区作为重点,进行"肃正""实施各项政治工作与讨伐作战相结合的一体化治安肃正方针",采取所谓"治标"(即武力"讨伐")工作"思想工作"(向民众宣传所谓建国思想和反共思想)和"治本"工作(与军事"讨伐"相配合的各项工作如集团部落、保甲制度及自卫团组织、警备通讯设施、警备道路建设、收缴散在民间的枪械进行政治诱降与思想瓦解的宣抚工作)相结合的办法,妄图进行军警行政于一体的"治安肃正"工作。同年夏,在伪满军事顾问部的指导下,对东边道北部9个县(通化、辑安、临江、长白、濠江、辉南、金川柳河、抚松)实行"北部东边道治安工作"即"东边道独立大讨伐"。此次"讨伐"日本侵略者采取以中国人打中国人的办法,以伪军第一军管区的部队为主力,并抽调第二、三、五军管区及靖安军部分兵力协助,总兵力达2.7万余人。"讨伐"的主要目标是杨靖宇领导的抗联一军和王德泰领导的抗联二军以及活跃在临江、通化、辑安3县交界山区的义勇军王凤洛部。"讨伐"部队与当地日伪军警配合,轮番扫荡,使当地居民遭受极大的灾难。王凤阁于1937年4月1日,连同妻儿被敌杀害。
为配合这次"大讨伐",于1937年1月,在伪满中央还成立了伪"东边道复兴委员会",在通化成立了伪"东边道复兴办事处"及伪"东边道治安维持会"。伪满军对东北抗日联军的疯狂“镇压”令抗日联军处境极为艰难,由于日伪推行的“集团部落政策”使得抗联队伍向爱国群众处获得补给变得异常困难,只能依赖“抗联密营”来获得有限补给,所谓密营,所谓"密营",即抗联的秘密营地,通常设立在密林之中,有的也在山洞中。这些秘密营地内存储有收集来的粮食、柴火、盐巴、药品、衣物,除了物资储备外,"密营"也有一定的居住设施和防御设施。伪满军针对在“讨伐”抗联过程中,专门针对抗联密营下手,花重金收买奸细,在抗联奸细的带领下,伪满军凭借骑兵多,机动性强的特点,大量摧毁抗联密营,使得抗日联军处于补给断绝的危险状态,尤其到了冬天,根据《东北抗日联军史》记载:“雪地行军,裤子总是湿的,被寒风一吹冻成冰甲,很难打弯,也不知道有多沉,迈步都吃力,鞋子也都跑烂了。至于衣服全让树枝扯烂了,白天黑夜都挂着厚厚的霜,浑身上下全是白的,全是凉的。更难的是吃的,不要说是粮食啊,连草也找不到啊,枝枝叶叶被霜打枯了让雪埋上。能吃的草根儿冻在土里没法找,只好吃那难以下咽的树皮。先把老皮刮掉,把那泛绿的嫩皮一片片削下来,放在嘴里嚼啊、嚼啊,但就是咽下去了,肚子也不好受。最困难的还是受伤,由于缺衣少药,受伤之后的抗联战士只能用手抠出子弹,再用炭火烧结伤口,后全屏意志硬抗”。随着日、伪满满军的不断打击,到1940年抗联队伍已经从30000人锐减到不到两千人,只能被迫退往苏联。
3.“国兵法”时代——伪满军的“彻底傀儡”化
1939年,日本关东军认为伪满军能够达到辅助日军参与“国境外作战”水平,裹挟伪满军参与“诺门罕”战役,作战当中“伪满军”方面陆续出动乌尔金部队、兴安师(支队)、石兰支队、铃木支队等伪满洲国军“精锐”部队共计万余人。这些由中国士兵组成的军队为了异国的利益,被投入进激烈的边境战场。在苏军密集火力的持续打击中,“伪满”兴安师人员迅速损耗,仅有的装甲车也宣布报销,而后勤线的切断更是加速了这支"精锐"的战斗意志的丧失。苏蒙军的宣传单趁势撒向阵地,"不要受日本人欺骗""你们快回家吧""不要替日本法西斯当炮灰"等传单内容动摇了一大批蒙古族士兵,逃亡事件时有发生。7月7日,防线彻底崩溃,各部损失惨重,骑兵第五团团副德勒格少校,副官旺吉勒上尉叛逃苏军,骑兵第四团1000余人,经历战损和逃亡,仅剩下日籍团长高桥上校以下53人,就此撤销编制。师司令部也在三面包围中险些被全歼,在日军一个联队三千多人的支援下才打退了苏蒙军队。此前来"参观学习"的蒙古族少年队,十四五岁的孩子,因为"影响不好"就此后方,至于“石兰支队”,在支队长带领下率先逃跑,溜之大吉。伪满军的糟糕表现让日本关东军极其不满,决定对伪满军进行彻底的“强化”于1940年推行“国兵法”,规定“伪满”18—23岁男青年必须参加体检,体检合格者为伪满“国兵”,并派遣日本退役军人8000人前往伪满军中服役,充作伪满军基层军官,到了1941年,每个伪满军的班级作战单位都有一名日本军官,日本顾问直接作伪满军副职,称作次长,至此伪满军高级军官彻底沦为日本人的“傀儡”,下层军官充作“军士”供日本军官驱使,伪满军也彻底变成由日军直接指挥的“延伸品。日军彻底“傀儡”化伪满军后也逐步开始对伪满军的进一步武装,伪满军数量扩充到15万人,“高射炮队”,“装甲车队”,“飞行队”相继成立,1944年,伪满军甚至命令精锐部队“铁石部队”南下入关作战,喧嚣一时。
到了1945年,日军为了弥补自身编制亏空,将伪满军关外部队大量缴械,充作工兵使用,伪满军各军管区甚至出现“工兵旅”这一奇葩称呼,1945年八月十五日,苏联红军对日作战,伪满军也和它的日本主子一道,灰飞烟灭,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参考文献:
1.《伪满洲国史》 2.《满洲国军政指导》3. 《满洲国战犯供述》 4. 《日本天皇的阴谋》5.《日本关东军战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