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假期的时候和家人重游香港,上一次去还是在2015年底,算下来过去了将近八年时间。八年可以发生很多事,比如百万人的冲突,比如修法。
当然八年也可以什么都没发生,当我再次踏上迪斯尼的岛上,看到依旧大排长龙的游乐项目;抑或再去庙街夜市,那几家摆明了就是专宰游客的大排档还是熙熙攘攘。
我没有机会和本地人在除了点餐和住宿的事情之外进行更多交流,一方面行程匆匆,一方面担心那双看不见的眼睛。
对于不同的大陆游客,香港有它自己吸引人的角度。有人喜欢TVB电视剧里形形色色的街景,有人留恋港饮港食,有人感叹城市化发展与保留城镇之间的巨大反差。
也有很多往来多次的人会觉得香港如今已经没什么神奇之处——经济发展上大陆的许多城市已经追赶上来,之前向往的购物天堂近年来也被海南替代,纯进口的产品如今电商平台都能买到,甚至迪斯尼这样规模的景点在上海也有了。
那么香港还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呢?
我无法替香港人找到答案,但是在我几天行程里,我觉得最大的魅力,也许就是它的国际化。
走在街上,随处可见肤色不一的人,哪怕同样是黄皮肤黑头发,也可能说着韩语泰语越南语,可以说中国没有哪座城市能有这样高密度的世界人口聚集。这不是后天发展能够超越的,除了港口优势,也是多年历史沉淀带来的结果。
但是国际化的优势不会一尘不变,既然大陆的城市能够超越香港,那么亚洲的其他国家城市,也一样可以。
如果把香港比作一个被人抱走多年的孩子,其实就能理解香港人的不确定性,而这种不确定性所产生的矛盾,恰恰被回家后这些年所发生的一次又一次家长式变革引爆。
换位思考,若是你成年之后的某一天原生父母来到跟前对你说你是他们的孩子,把你接到了他们家里一起生活,三不五时提出一个跟原来答应好的条件不同的要求,你会怎么想呢?
能明白这些,其实也就能明白台湾民众的担忧。更何况,台湾那边的现状,是比我们更富裕的。要让一个人接受由奢入俭,这种奉献精神的产生,绝不可能是靠棍棒实现的。
在香港大学背后的中山纪念公园散步时,我看着娃娃跟不同肤色的孩子玩耍,忽然明白语言障碍其实是沟通中最小的阻碍,认知差异才是阻挡人和人之间最大的隔阂。作为家长,你的目力所及左右着孩子未来的高度,如果没办法让他在没有束缚的环境里成长,那么至少应该给他一个可以选择的机会:是愿意知道真相后依然热爱,还是离开那道防火墙远走高飞。
最后,香港这个宝贝不会永远年轻美丽,在人老珠黄时依然爱她而不是千方百计想要换掉她奚落她整治她,问问你能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