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彩世界（续）】容子 | 漫步奥斯陆

奥斯陆位于北欧中部、挪威南部奥斯陆峡湾以北，面积454平万公里，是挪威全国政治、经济、文化和交通中心，最大的工业城市和最大的港口。奥斯陆市是多个国际城市协会的会员，是北欧的国际活动中心之一。

北欧的4月，乡村和原野仍旧一片白茫茫，冰雪尚未融化。风吹过雪原和山坡，留下风迹，就像密密的梳子把大地和山野细细地梳理了一番。远远地望见山上有座天然滑雪场，山南是个大大的缓坡，隐约可见滑雪道的栏杆。

途中休息，车道两旁的原野和山坡还在白雪覆盖之中，一脚踩下去，积雪还能没过脚面。在雪地中拍照，空旷的雪原在阳光下有些令人晃眼。一位身穿大红色羽绒服，束腰、带着滑雪帽和太阳镜的中年男子，扛着雪橇，从路边走过，见我们在路边拍照，便停下问我们打哪儿来。我们说从上海来。“啊，上海，听说过，是个好地方。”他笑着说，和我们一起拍了合影。这位挪威本地人告诉我们：他家离滑雪场不远，他经常独自去滑雪。滑雪运动对于挪威人来说，实在是太方便了，他们具有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

从法格勒斯前往奥斯陆，途中经过一座“橡木教堂”。这是一座完全用橡木建造的教堂，已有一千年的历史，被联合国评为世界文化遗产。“橡木教堂”每层屋顶的犄角，都有一个外弯的艺术造型，屋顶竖立着十字架；用橡木片做成的瓦顶如鱼鳞一般纹路密集。木门、木窗、木柱、木栏，似用桐油漆刷过，泛黄而坚硬，古朴而沉稳。

快到奥斯陆郊外时，我们在一所木质建筑前停车休息。

这所房子是挪威“维京时代”（海盗时期）留下的一座古老咖啡屋，当年不知有多少船员和海盗光顾过这里。室内是原木餐桌和厚木条长椅，室外是木质的楼梯和扶栏。这个地方离奥斯陆湾不远，来自波罗的海的航船会在这里停泊。在咖啡屋对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座不起眼的茅顶小屋，小屋的前面竖着高高的旗杆，旗杆上飘扬着挪威国旗，背景是一片蓝色的海水。这个茅顶小屋正是1993年各方代表签署“奥斯陆协议”的地方，这个协议即“中东和平协议”。

我们来到这个地方是2009年4月，“中东和平协议”已签署16年，而距离现在2024年，这个和平协议至今已签署31年了，但中东的和平仍遥遥无期。中东战事再起，战火搅得全球不得安宁，远在北欧的挪威也难独善其身。这是题外话了。 

奥斯陆作为一国之都，实在不算大，从市中心乘坐国铁，20分钟就到终点。但这个不大的首都，值得游人驻足的地方却不少。从中央火车站一直通往王宫的街道就是奥斯陆的主要大街“卡尔• 约翰街”。

从大教堂到议会大厦的一段路是步行者天堂，这里随处可见不明国籍的街头艺人在拨弄吉他自弹自唱。还有很多艺人当街作画，叫卖手工艺品的小贩把整条街弄得人声鼎沸。

沿着卡尔• 约翰大街漫步，沿线汇集着多个奥斯陆的代表建筑，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王宫，当时的挪威国王哈尔拉五世居住在此。这座奥斯陆王宫1822年破土，于1848年竣工。王宫前面，耸立着当年瑞典国王卡尔• 约翰骑马的铜像，1814年—1905年，挪威臣服于瑞典的统治。

奥斯陆市政厅，位于阿克码头附近。市政厅广场面朝奥斯陆峡湾一带，曾经是港湾仓库地带，后经重新开发，摇身变成时尚地带。市政厅是为纪念奥斯陆建城900年而动工修建的，当时募集了很多建筑家的设计作品，从中挑选了两个人的方案，于1931年付诸实施，但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1940年至1945年被迫停工，最终于1950年建成。奥斯陆市政厅的一个重要功能和它的影响力在于：每年12月10日，在此举行诺贝尔和平奖的颁奖典礼并举办宴会。

走进市政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巨大的油画（24米X 12﹒6米），堪称欧洲之最。大楼的一层和二层的许多壁画，包括那幅巨画，大多是描述在德军占领下的苦难生活，充分表达了当时挪威国民的感情。二层展示着蒙克的名画《人生》，此画曾流失到德国，后因希特勒所不屑才从德国返还回来。市政厅建成时，世界各国赠送的礼物都摆放在二层的走廊里。对北欧神化感兴趣的人应看看那16座木雕，从正面左边数起，是按北欧神话故事情节顺序排列的。

奥斯陆的另一特点是，有许多博物馆：海盗船博物馆、挪威民俗博物馆、“康．蒂基”号博物馆、“前进”号博物馆、挪威海洋博物馆、历史博物馆、奥斯陆市立博物馆、蒙克博物馆、国家美术馆、现代美术馆、易卜生博物馆，等等。易卜生就是那个以《玩偶之家》的戏剧作品闻名于世的挪威作家。总之，如果有时间，感兴趣的话，这些博物馆都可去看看。

除了以上这些，奥斯陆还有一个雕塑公园和一个老城堡值得一游。

这个雕塑公园远离市区，但交通方便，每天都有不少游客前来参观。因为这个公园，奥斯陆被人称作“雕塑之城“。公园里有650个人像雕刻组成的大型雕塑群，雕塑群依次为：人生园，人生桥，人生树，人生柱，人生环。

进入公园正门，沿着种满菩提的林荫大道直行，呈现在面前的就是人工湖畔栏杆内的一组组雕塑作品。菩提林荫道和满目郁郁葱葱的绿色，让你在欣赏雕塑作品的同时，感到心情舒畅。

在众多毫无表情的雕塑中，突然发现有个雕塑非常特别，这个名叫“愤怒的小男孩”的雕像吸引了我们。小男孩甩手顿足的瞬间，单腿站立在横跨人工湖的小桥上，生气地表情极其丰富而生动。这个原名“辛纳塔根”的小男孩雕像抬起的一只脚，曾在1992年冬天不知去向。据说有人太喜爱这个小男孩雕像了，居然锯走了“他”的一只脚。这只脚后被找回还原，重新拼接了上去。这个事情成了雕塑公园的趣闻，也成了奥斯陆“雕塑之城”的佐证。

继续沿着公园大道往前走，一组表现人的一生的喷泉，以及石阶台上高耸入天的“人生柱”，还有“太阳钟”等雕刻作品，依次展现在我们面前。

从公园入口笔直走到公园尽头，共850米，雕刻作品193件，人像雕刻加上人工湖畔的婴儿造型喷泉等，超过650件。数量之多，涵盖了人生每个阶段的人物形象，让人惊叹这座雕塑公园，是个多么浩大的工程 ！挪威雕刻家古斯塔夫• 维格兰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 ！

雕塑公园里，那个高大的标志性作品“人生柱”，高达17米，在总重量260吨的花岗岩塔柱上，分布着男女老幼各色人像就有121件。121个形态不同的人物裸体浮雕，首尾相接，向上盘旋，表达人类乞求光明、奋力抗争的精神，刻画了人与困难搏斗的情形，故称“人生柱”。

漫步在这些雕像群中，人们不禁反躬自问：从这些雕塑作品中看到了什么？是生命的轮回？还是生命的缩影？游人各有体会，没有标准答案。因为这些雕塑作品的作者维格兰先生本人未对作品作出任何注释。

最后，从公园抬眼向北望去，会看到白色的跳雪台醒目地高高耸立在奥斯陆的霍尔门考伦山上。这时，你对大自然和生命的敬畏会油然而生。 

         

阿克什胡斯城堡，曾是守望奥斯陆湾的要塞城堡。

挪威国王哈康五世为抵御外来侵略，于1299年设计并建造了这个城堡。但城堡在1527年的一场大火中几乎毁于一旦。这座废弃多年的旧城堡后被热衷于战争和女人、并喜爱城堡的丹麦国王克里斯蒂安四世重建。现在与其说这是一座城堡，不如说它在1600年被改建成了文艺复兴风格的宫殿，在1630年前后又添加了城墙。

公元1308年—1716年，这座城堡曾经九度被敌军包围，曾经一度失去重见光明的希望。直到1815年，才淡化了它作为要塞的防御功能，现在作为举行仪式的场所。王室成员去世后，就埋葬在城堡内。城堡内照明较少，微暗，长长的石头走廊两侧分布着宴会厅，大起居室，终日大门紧闭、几乎让人发狂的牢房。城堡内驻扎着守卫王宫的士兵。那天，我们在城堡的院子里碰上了要去换岗的王宫卫士，他们保持着古老的王宫卫士服饰。

因时间有限，我们没有进到城堡里参观，只在城堡内的院子里转了转。四周很安静，几乎没有其他游客。我们登上城堡的围墙，居高远望，奥斯陆湾尽收眼底。海湾里静静泊着各种船只，黄昏的落日将海湾笼罩在历史的回光返照中。

挪威，欧洲大陆通往北方的必经之路；奥斯陆湾，通往波罗的海的港湾。

在北欧这个古朴的国家，站在老城堡上，会想起那些曾经兵戎相见，金戈铁马的岁月。一阵凉风吹来，城堡围墙边的树枝摇曳晃动起来，将人的思绪拉回到现实的奥斯陆。如今的奥斯陆，时尚光鲜，战火早已停息，作为两次世界大战中的中立国，挪威一直在寻求和平发展。

（记：选自作者2014年版散文集《走出国门》；补充于2024年10月）

容子，现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上海市外事翻译工作者协会会员、上海微小说学会会员。于1985年《特区文学》第4期发表日本中篇小说译文《破产制造者》；1991年合著出版《中外文艺家及名作辞典》；2023年9月25日和2024年3月29日分别在《文学报》新媒体发表日本小说《凶恶的雾》（森村诚一《青春的证明》第一部）和日本民间故事《岛沉》译作。2013年出版“母女诗歌集”《远方的梦》；2014年出版散文集《走出国门》（海外篇）、《守望家园》（国内篇）；2019年10月出版散文集《故乡在何方》；2022年3月出版文选集《五色花》；2022年8月出版纪实文集《风从海上来》。近年来在多个报刊和新媒体上发表过散文、随笔、纪实文、短篇小说、短篇译文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