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第2665期
文 |夏建洲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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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宿小木屋
安加拉河是唯一汇入贝加尔湖的河流,这里有颇为著名的爱情桥
美丽的安加拉河
满洲里印象
满洲里中苏路金街之夜
伊尔库茨克:俄罗斯远东的自然与文化美景
走进奥利洪岛
哈尔滨中央大街
哈尔滨中央大街夜景
伊尔库茨克地区,整个夏天,没有一处安装空调,也没有一个房间使用空调的。由此可见,她有多凉爽。一般地,7~8月份,气温正常在15~16度,我们在安加拉河附近时,只有15~19度,中午,在太阳底下,也有28~29度的。
小木屋里的气味并不好闻,但丝毫也不影响朋友对安加拉河早晨和晚上美景的贪恋,他晚上很晚才回屋,早晨一大早就起床赖在河边木椅上不肯动弹。离开安加拉河时,随着友人不停的几声咳嗽,我知道,虽然时令在夏季,但他真的是“偶染风寒”了,伊尔库茨克的气温很“粘人”呀。
吃过早饭,我们便坐上大巴,直奔奥利洪岛。这是本次旅行的主题,是重头戏,也是这次旅行的终极之旅。
导游催促着尽快上车,是因为需要行驶五六个小时才能到达奥利洪岛,还要经过轮船摆渡,轮渡时间卡点很关键。上午9:30出发,一路急驰,我们11:30就吃好中饭。
旅游风景美不美,全靠导游一张嘴。介绍完奥利洪岛的简单情况后,导游特别“提醒”大家,也是照本宣科,两位导游其中一位来过,另一位也是第一次登岛。奥利洪岛上,环境特别优美,岛上常住居民只有一千多人,七八月份游客很多,是当地居民的十多倍。当地政府对环保抓得很紧,管理很严。所有旅馆的床单和物品,一律用专车运出岛,不得在岛上洗涮,污水专门收集,也一样地运出,岛外处理。当地人对该岛的保护由此可见一斑。
我们是在下午的两点多钟到达渡口的。奥利洪岛是贝尔加湖最大的湖中岛,要进入岛屿,必须由渡船将汽车和人混装搭载进去。轮渡明确规定,上船,是汽车先上人后上;下船,则是人先下汽车后下。
渡口,汽车长龙足足排了有一公里,除了小汽车,大巴车上的游客全部下车排队等待上船,连同自己的行李。导游事前已经告知,大巴车不好上岛,到达对岸后,也就是上了奥岛,由一种特别的小汽车“分载”,行李用一二辆汽车紧跟其后专门运输。
这种特别的小汽车,当地人称作“小钢炮”,导游又认真专门做了介绍,“小钢炮”,是原在俄罗斯军队服役的专用运兵车,里面除了七八个座椅,什么也没有。座椅旁边有一个类似于飞机上的安全带,上车后,必须要系上,否则,一路颠簸,你能被抛到车顶摔个骨折。车子上没有任何可供搀扶的东西,没有扶手,也没有拉钩。后来,第二次乘坐的时候,西南医科大的杨教授传授了一条经验,人随车子“东倒西歪”,跟着汽车摇头晃脑,反而更稳,达到一种平衡,如果你坦然面对,反倒是一种“享受”呢。
其实,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个仍在使用的大鹅家的类似于我们的“五菱之光”,是越野底盘+面包车身,除了乌尼莫克,就数他最牛叉。不过西方的封锁以及大鹅家的政治纷争不稳定、制造业发展的滞后,导致这个前苏联的产物现在还在超期服役。这是奥岛陆地上当下唯一的交通工具,别无选择。
奥岛上的厕所,实在不敢恭维。刚一上岸,人们便四处寻找发泄之地,除了一临时公厕,紧挨旁边的土厕所,臭气熏天,苍蝇蚊虫乱飞,实在是让人觉得呕心。这与导游在车子上介绍的情况也太“大相径庭”了吧。及至上了路,我们这才感觉到,有一种“上当”的感觉。但,也只是一瞬间,第二天的行程,彻底改变了我们的这一认知。
每一辆“小钢炮”上只能乘坐六七个人,我们一行25人,连同行李,一共是6辆车,组成了一个车队。“小钢炮”上两侧各有一个小窗口,跟飞机上的舷窗差不多大,一开始,因为闷热,全部打开让其通风。汽车行走了不到一分钟,我们感觉上就有点不舒服。奥利洪岛上竟然没有一条象模象样正式的公路,可能是出于保护环境还是因为资金问题,我们不得而知。我们去的时候,岛上正在修路,“小钢炮”一路狂奔,车子四周,尘土飞扬,它那种尘土里完全没有土,全是压碎的砂石灰,汽车内外都被“尘土”包裹了。后来,住宿后洗衣服时,水池里沉淀的全是沙子。
“快关窗户”,有人大声喊叫,“不要关!太热了,”又有另一种声音。还是关上吧,热就热点,个把小时就到宾馆了,有人出来“折中”了一下。
“喏!”杨教授从包里拿出几只N95口罩,每人发了一只,只有她侄儿,新疆医科大的小杨说不要,其余5个人全部戴上了。
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一会儿,不约而同地,“噗嗤”一声,哈哈大笑。戴着口罩坐汽车,在“硝烟弥漫”中旅游,还是头一回。
车子一路颠簸经过九曲十八弯,终于到达下榻的宾馆。
所谓的宾馆,实际上,是当地的民宿。一个被四周围墙包裹着的几幢两层简易建筑,砂石地上长满杂草,草坪上还停放着两艘小游艇。土丘上方是食堂,紧邻旁边也有几幢“宿舍”,下坡地上,有几只用于夜晚烧烤的炉子,看来,在这儿野炊的人不少啊。
大门口旁边还有一幢两层小楼,是民宿管理和保洁人员的专用房间,“堂吧”和导游休息室紧靠在一起,可能是因为方便,也许也是专门用房吧。
我们和王院长杨教授一家则被安置在大院正中间的一幢两层小楼上,正好,可以有个照应,闲来一起聊聊天。主要还是对费教授的咳嗽,有个医护。一住下来,友人费教授感觉到咳嗽更严重了。王院长杨教授他们家里那四个大箱子,有一只箱子里估计是准备了半箱子的药品。杨教授送给我们一大袋子玄麦甘桔冲剂,你别说,还真管用,一夜过来,费教授的咳嗽竟然减缓了,夜里起床时说看到一群牛从我们院子里出去。早晨吃早餐时,有人也看到了。
8月11日,这一天,贝尔加湖地区好像特别凉爽,气温只有8~11度,奥利洪岛上凌晨只有5~6度,我是被自己的一阵猛咳惊醒的。醒来后感觉不是很好,浑身打了一个寒颤,预感到是受凉了,赶忙坐起来,一看,才四点多钟,匆匆忙忙地拿起王院长家前晚“支援”给我们俩的烧水壶,泡了两包玄麦甘桔冲剂,急吼吼地喝下去。
到中午午饭时分,我的咳嗽基本平息。友人也不象先前那般有气无力了。王院长杨教授家的四只大箱子,其中有一只还真的是“百宝箱”,里面的药品一应俱全,不愧是医学院的教授,时刻防备,确保健康。王院长说,出门在外,还是要有所准备,以备不时之需。这是医生的职业习惯吧,想不到,帮了我们的大忙,幸运之极。在此,非常感谢!
在这里,还是要补充介绍一下奥利洪岛。我们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贝加尔湖最大的岛屿,对于它迷人的风光,夏季的浪漫,……以及旅游印象,等等,过后再慢慢跟您道来吧。
贝加尔湖的22个岛中,奥利洪岛最大,长约71公里,宽处约15公里,面积700多平方公里。它位于贝加尔湖中部偏北,在湖水最深处附近。贝加尔湖是西伯利亚的明珠,奥利洪岛被称为是这颗明珠的心脏。奥岛是尚处于未开发的旅游胜地,它向我们展现了最原始的一面,有人戏称我们这一趟的奥岛之行为:苦逼之旅,阿富汗之旅,奥利洪岛旅游的开拓者之旅,诚不为过。
奥利洪岛,又是萨满教的中心,自然风光非常迷人,处处都能让人感受到淳朴的民风。布里亚特人是原住民。萨满石上看迷幻的日落,是其绝妙的一景。贝尔加湖的沙滩,与众不同,如果幸运的话,你还可能拣到俄罗斯玉,那种产于奥岛的“和田玉”。因此,奥利洪岛又被俄罗斯人称作“神秘岛”。
岛上最大的镇子叫胡日尔镇,居民以布里亚特人为主,乍一看,以为是蒙古人。我们居住的“民宿宾馆”就坐落在此。
由于气候宜人,风景美丽,保存有大量的自然和考古古迹,不同种类的生物群,清新的空气,原生态的环境,再加上保存完整的民族传统习俗和独特的民族特征,以及随处可见的火山岩石,一不小心,说不定就能捡个漏,拾到俄罗斯玉,这些奇特的体验,让奥利洪岛成为神秘之地,吸引了大批的国内外游客。
我们的岛上行程,是从北线开始的,岛的最北端合波角,风景秀丽,气候宜人。
奥利洪岛一直被视为北部萨满教的中心。据记载,萨满教始于史前时代,曾在亚洲范围广为流传,后与藏传佛教结合,在藏族、蒙古族和满族三个族群中盛行。萨满源于西伯利亚的通古斯语,意思是"他知道"。萨满(巫师)被认为有控制天气、预言及占星等能力。
该教具有较复杂的灵魂观念,在万物有灵信念支配下,以崇奉氏族或部落的祖灵为主,兼有自然崇拜和图腾崇拜的内容。崇拜对象极为广泛,有各种神灵、动植物以及无生命的自然物和自然现象。没有成文的经典,没有宗教组织和特定的创始人,没有寺庙,也没有统一、规范化的宗教仪礼。巫师的职位常在本部落氏族中靠口传身教世代嬗递。
随着原始公社解体和阶级社会的出现,萨满教日益衰落,社会上层人士陆续皈依藏传佛教、东正教和伊斯兰教等。该教的一些原始因素不同程度地为上述宗教所汲取和融合。但在民间,仍有其浓厚的影响,甚至以变异了的形态残存下来。
贝加尔湖面积约31500平方公里,居世界第8位。贝加尔湖位于俄罗斯东西伯利亚南部,是世界上最深、蓄水量更大的湖,其最深处达1637米,蓄水量占世界淡水总储量的1/5。最终汇入北冰洋。湖呈长椭圆形,似一镰弯月镶嵌在西伯利亚南缘,景色奇丽,令人流连忘返。俄国大作家契诃夫曾描写道:“湖水清澈透明,透过水面就像透过空气一样,一切都历历在目,温柔碧绿的水色令人赏心悦目……” 贝加尔湖是世界最古老的湖泊之一,大约形成于2500万年前。最早生活在湖边的居民是什么人,现在无从探究。后人只能从他们留下的壁画等物来了解他们的生活方式。在湖岸的萨甘扎巴悬崖壁上刻着天鹅、鹿、狩猎台、跳舞的巫师等图画,这些图画在1881年被发现。另外,在湖岸上,沿着路边还建有许多石祭台。这些图画和祭台可能是早期居民的生活见证。贝加尔湖最早出现在书面记载中是在公元前110年前,中国汉代的一个官员在其札记中称贝加尔湖为“北海”,这可能是贝加尔湖俄语名称的起源。关于贝加尔湖名称来源还有一种简单解释:土耳其族人称贝加尔湖为“富裕之湖”,土耳其族语“富裕之湖”逐渐演化成俄语的“贝加尔湖”。
公元前6~前5世纪,突厥族库雷坎人从东方迁移至贝加尔湖边,他们在这里遇到了土著居民埃文基人(中国称鄂温克人)。埃文基人以捕鱼、采集野果和养鹿为生。13世纪,蒙古后裔布里亚特人也来到贝加尔湖地区。无论是突厥人还是布里亚特人都没能改变埃文基人的生活方式。3个世纪后,1643年,叶尼塞哥萨克库尔巴特·伊万诺夫来到贝加尔湖地区时,布里亚特人已经是贝加尔湖地区的“主人”了。库尔巴特绘制了贝加尔湖及注入河流的平面图,这是历史上对贝加尔湖的第一次直观描述。不久后,大司祭阿瓦库姆在生活记录中也描述了贝加尔湖,1655年,他在流放途中经过了贝加尔湖的一些地方。1729年,彼得大帝派德国人达·梅塞施米特考察西伯利亚,他对贝加尔湖进行了第一次科学考察。20世纪初,学者们绘制出了贝加尔湖的第一张全图,并测量了湖深。1977年,苏联学者使用深水考察仪“派西斯”对贝加尔湖进行了考察,湖里的许多秘密在考察仪的探照灯下“曝光”了,此前一些被怀疑存在的东西也从贝加尔湖的湖里“走”了出来,这件事当时轰动一时。
迄今为止,没有仪器能探测贝加尔湖湖底,湖的最深处不是1637米,最深处目前还无法探测。像湖像海又像洋,当地居民都称贝加尔湖为海。渔夫、淘金者、矿工、学者、摄影师和旅游者等也异口同声地说贝加尔湖像大海一样变幻无常,这里水流奔腾,风云莫测。老住户们习惯了贝加尔湖的脾气,摸透了“湖神”的秉性。他们千方百计的侍奉他,希望能讨个平安。在当地,当人们喝伏特加时,都要往地上倒几滴以敬湖神。在路上碰到祭台时,都要献上钱币、糖果、香烟,甚至是火柴等供品。关于贝加尔湖是湖还是海,尚无定论,学者们也一直在研究。俄国皇家地理协会会员B.迪鲍夫斯基和V.哥德列夫斯基对贝加尔湖进行了深入研究,其研究成果奠定了俄湖泊学的基础。现在俄罗斯科学院湖泊研究所设在贝加尔湖边的伊尔库茨克看来不无道理。从地质构造上看,贝加尔湖是一个断谷的凹部,一个深入到地下15至20公里深处的大裂口。贝加尔湖在起源、形成、形状、深度上与非洲的坦噶尼喀湖如出一辙。有理论认为,古老的贝加尔湖不是海,而是正在发展的洋。现在贝加尔湖每年以2至3厘米的速度扩展,这个速度是不可思议的!贝加尔湖扩展是地壳运动的结果,印澳大陆板块大力挤压并嵌入欧亚大陆板块时,欧亚板块破损的部分形成了阿穆尔板块。
贝加尔湖就是欧亚板块和阿穆尔板块之间的裂口,现在两个板块不断分开,贝加尔湖也就不断扩展。地壳运动使得贝加尔湖地区地震频频,平均每年要发生2000次。2003年12月的地震震级达到7级,幸运的是没有造成生命损失。不过,1862年的那次地震却给贝加尔湖地区造成了重大损失,200平方公里的沿岸土地和5个布里亚特村庄陷入湖中。每一次地震后,贝加尔湖湖底就会下陷3至5米,所以贝加尔湖的地图总是“落伍”。灾难之湖 ,贝加尔湖地区居民相信,贝加尔湖不会“归还”得到的任何东西,湖太深,沉入水中的东西无法探寻。据传说,所有沉入湖中的东西都被送到湖中更大的岛奥利洪岛上,这是“湖神”布尔汗的“仙居之地”。布里亚特人供奉布尔汗。贝加尔湖脾气暴躁,经常掀翻船只。自有记载以来,贝加尔湖的历史就是一部沉船史。1702年9月14日,风暴掀翻了往乌索利耶送钱款的大舢板。1890年,“沙皇皇储”号汽船在暴风雨中沉入湖底。1900年10月4日,商人济良诺夫的露舱平底货船连船带货在风暴中沉没。1903年8月9日,龙卷风一天之内向湖神“进献”了40艘驳船。除风浪外,冬天贝加尔湖面的冰也是隐形杀手。
当地人对奥岛和贝加尔湖,还是有所敬畏的,所以,我们在岛上随处可见,当地游客自己用布匹结扎的类似于我国西藏地区的“图腾”,在石缝和石堆处,到处“供奉”的钱币,一元二元十元,五十元一百元,最大的面值五百元,当然,都是卢布。刚开始,我们有些疑惑,后来,终于明白了。
我们在登陆奥岛的渡船上时,导游从自己的拎包里掏出面包,主动分送了一些给老人和小孩,一开始,我们不知道什么意思。导游指了指天空,一大群海鸥像乌鸦鸦的飞机密集群,准备对某个阵地进行轰炸般,如影随形,紧跟着渡船。游客们纷纷拿出自带的食物,加上导游发的面包,往空中抛洒,有手臂力量大的抛洒准确到位的,直接对准飞临上空的海鸥投喂,食物飞起,在半空中被海鸥接住,“鸦鸦鸦”,空中海鸥的吼声和船上人群的喊叫声,连成一片。船上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小孩子臂力小,往往投递的食物都漂浮在水上,还没等沉没下去,二三只海鸥从天而降,瞬间咬住,一呑而进,旋即跃起,直飞云天。这一幕,后来感到好像有点似曾相识,这在我们最后一天在奥岛的晚上,吃过晚饭,专门乘游艇游览贝加尔湖时,更为有趣。
我们一行在奥利洪岛上一共呆了两个晚上一个白天。10日11日,是星期六星期天。早餐后,我们又登上了“小钢炮”,往奥岛的最北端合波角进军。
这一路上,道路崎岖不平,比刚登岛进驻宿舍时的路更难走,一点不夸张,除了“小钢炮”,也只有军用吉普车和坦克可以在岛上的道路上行驶了。普通汽车,公共汽车,根本无法在这条“路”上前行。
道路一边高一边低,坑坑洼洼,有的地方还有积水,越往山上走,越是穿越森林,“道路”越是险峻。快要翻过山头和森林进入相对平坦的“草原”时,道路中间“塌陷”下去半截,两侧只剩下与车轮宽度相差无几的“两行路筋”了,我说是“路筋”一点不为过分,这两侧的“路”刚好可以容纳汽车两侧的车轮,一般人,是过不去也不敢开过去的。当地的“小钢炮”司机们早已习以为常,如履平地,开得呼呼快。由于长年累月行走在森林小道上,森林原本没有路可走,“小钢炮”反复“刻划”着,路面上就形成了一条“川”字小道。“川”字型“公路”,由于日积月累,又“年久失修”,汽车底盘也不算高,“小钢炮”司机非常聪明地选择“川字”的两根“筋”行走,竟然“健步如飞”!
坐在后车上的,看到前面的道路状况和车子仍能“健步如飞”,胆小的早已吓得舌头伸得老长,简直不敢想象。我们六个人一辆车,仍然是五个人戴着口罩,小杨同学仍然倔强地坚持不戴,摇摇晃晃地眯缝着眼睛,像电影《渡江侦察记》上撤退的士兵,目无表情地随着“小钢炮”来回恍惚左右晃悠。杨教授第一次总结传授的经验,确实有效,我们坦然接受“小钢炮”的礼遇,“享受”着这一路“慢摇吧”,好不惬意哟。
吸着一路的“尘土”,穿过砂石山丘上的“大草原”,终于如愿抵达合波角。
临湖的相对平坦的山崖上,早有先于我们到达的游客。“小钢炮”们在后面一字排开,司机师傅如释重负,下车后三五一群四五一党,喝水抽烟喘口气,悠闲地聊天歇歇海阔天空。
他们的“任务”还远未完成。待游客们去临湖的佳绝处拍照欣赏之时,他们一个个迅速地打开后备箱,拿出早上出发时一并打包带出来的冷冻鱼和果蔬,精心准备乘坐自己车辆游客们的午餐。
似乎是荒无人烟的风景区,除了风景,不存一物,中午的午餐只能由师傅们辛苦代劳。他们先是打理贝加尔湖“欧姆利”,也就是秋白鲑,这种鱼素有“水中珍品”的美誉。秋白鲑不仅肉质鲜美,刺少而软,由于贝加尔湖地处北方寒冷地带,在冷澈纯净的湖水中,秋白鲑生长十分缓慢,十年才能长到十几厘米,因而鱼肉组织细密,营养成分含量较高,是十分珍稀的鱼种。
我有意放慢脚步,逐渐脱离了大部队,怀着好奇之心,停留在载乘我们六个人的师傅车前。驾驶员拍了拍我的肩膀,手指一指前方湖边,意思是快去看风景跟上大部队。我点点头,就是没有移动脚步。
见我执意要“偷窥”他的厨艺,驾驶员厨师便不再理会我,继续他的营生。只见他拿出小砧板,把鱼往砧板上一放,小“厨刀”先在鱼身上两边刮几下,去掉两个鱼鳍,剁掉尾巴,划开鱼腹,取出鱼肠,三下五除二,然后,将这些“鱼垃圾”随手往附近的草地上一扔,马上,随即,十几只海鸥就扑上来撕咬抢食,不一刻,吃得一干二净。
驾驶员厨师从后备箱取出一个大的矿泉水瓶,用绳网兜封住,将瓶盖子的这一头倒置在下方,矿泉水瓶屁股朝上,事先已经将屁股切开变成敞口,往附近临时搭建的遮阳棚(风雨棚)木柱桩上钉上一根铁钉,随即一挂,再捧起后备箱里一起带过来的储水罐(箱),往倒置的矿泉水瓶中注上一大半水,拧开下方的瓶盖,一个“人工自来水池”就做好了。
洗净鱼和砧板后,再擦一擦小厨刀,继续从“百宝箱”里掏出果蔬,黄瓜蕃茄洋葱生菜,等等,用水冲一冲,小厨刀三下两下一切,拿出准备好的盘子盛上,沙拉酱一倒,搅拌几下,一盘或两盘沙拉果蔬就做好啦。
煮鱼汤最有意思,也很好玩。驾驶员厨师从后备箱里继续拿出大钢精锅,盛上半锅水,放在我们通常见到的国内吃火锅用的煤气炉上,点燃灶具,在锅里调节好各种佐料,把鱼直接放到锅里,慢慢焖煮。
有见到乘坐自己车子游客快返回的,驾驶员厨师便有些着急,赶紧再拿出一罐煤气,装上喷枪,对着锅子的侧翼加热添温,以便鱼汤煮得更快。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游客开吃。他们都是这方面的老手了,时间上拿捏得准准的。但,有的还是要计算着本车游客返回的时间,否则,太冷了太烫了,鱼汤都达不到最佳鲜美味口,品尝不出秋白鲑特有的味道。
湖畔只有为数不多临时搭建的几个风雨木棚,游客又多,开饭(野炊)时间相对集中,这么多人吃饭,往哪里蹲呢?别发愁,俄罗斯人自有办法。这些驾驶员厨师们一个个事先像有约定俗成,与导游沟通一致,哪个车子上的人先到齐,哪个就先开饭,没到齐的你们先等着;前一桌吃好了,驾驶员厨师收拾好桌子,垃圾打包带上车,后一桌子的驾驶员厨师排队跟上,摆叉布碗,面包,沙拉,小甜点,一小碗一小碗的鱼汤,人手一份,吃好了走人。以此类推,一点不显紧张,有序进行,忙而不乱。
有几只海鸥也来凑热闹,游客们有些新奇激动,纷纷丢些面包屑什么的在草地上,引得空中和远处的也前来争相抢食。驾驶员厨师们静坐一旁,笑而不语。导游催促着快吃,不要理会它们,下面有得你们玩的,喂海鸥。主要还是要赶时间。
我们不走回头路,继续前行,实际上,是环岛游,只不过是奥岛的北线游而已。汽车继续摇摇晃晃前进,最后一站,到达鳄鱼岛、贝加尔湖畔。在“小钢炮”上,沿途,我们经过了哈兰茨、三色水、三兄弟山、合波角、男孩山、女孩山,直至湖畔,观赏了小木屋、人脸山、鳄鱼岛、古村落、沙滩怪松林、三色水、美丽的草原、红岩石。
遗憾的是,没有有幸亲眼看见贝加尔湖特有的野生淡水海豹,只在博物馆里目睹了其芳容。
我们10号这一天,几乎都在路上,虽然路途遥远,但由于道路通畅,准备充分,所以,到达奥利洪岛时,时辰尚早,5点半钟吃过晚饭,导游看时间比较充裕,便建议大家到贝加尔湖边去看一看,提前领略她的风光。
从宿舍步行约半个钟头,跑得快的二十分钟,就到了湖滩。那种湖滩,与海滩相比,你根本无法区分得出来。贝加尔湖畔,滩涂上,站满了观看夕阳,等待落日的游客。
道路建在山丘上,路的尽头,仿佛一个断崖,与海(湖)滩有大约50米到100米的落差,走下去并不顺畅,没有现成的小路可走,游客只能一步一步地忖着往下移,快不起来。弄得不好,容易绊倒扭伤。大家小心翼翼地一步一趋,滑步到滩涂。其它地方我们不知道,贝加尔湖这一段滩涂,沙粒较细,但里面有大约50%左右的各式小石子,跟海南三亚的那种纯粹细沙不一样,赤脚与穿鞋皆不方便,有些硌脚。
湖滩上有冲浪的帆板,单人划艇泊在我们眼皮底下。导游跟经营者管理者用俄语相谈甚欢,一位好像教练似的男人,全身除短裤遮挡处,晒得黑不溜秋,用单人划带导游去湖中体验了一番。友人下得滩来,如获至宝,赤着脚在湖水里泡了片刻,大约水太凉的缘故,便专心致志地埋头寻宝去了。及至天黑我们回去时,他也满载而归,竟然拣拾了七八块“玉石”,有几个还真的像和田玉。后来,被他也带上了火车,现在,估计已被安放在他北京的别墅里啦。
夕阳下的贝加尔湖,显得特别辽阔空寂,远处有淡青色的雾霭,一大片湖水碧清似蓝,大有一眼望不到边之势,靛蓝色的湖水与碧空如洗的蓝天白云好像连在了一起,苍穹之下,一汪无边无际的湖水,宁静得都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远处有几艘游艇在劈波斩浪,唿喇喇在平静的水面上拉起一条条滑溜溜的白线,像子弹一样直冲上前。翱翔在半空中的海鸥,一会儿倒挂,一会儿悬停,再过一会儿,又俯冲掠过水面,丝毫不惧怕滩涂上观看热闹的人群。
随意用手机拍照一个截图,一幅山水画,一帧油画,便生成了。
最让人意犹未尽,感到“震撼”的,还是要数鳄鱼岛和北线合波角的美景。
我们站在离湖边亲水线几十米的山边边上,这里是贝加尔湖的“边际线”,仿佛人就漂浮在水边,海鸥从远处飞来,越飞越近,进入游人的相机里手机里,又从身边飞走,越飞越远,在相机里手机中,由一只鸟变成一个点,游人们意兴阑珊,看着满湖的蓝天碧水,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真想捧一掬湖水,喝上一口,带着这大自然的馈赠,回到故乡,把它珍藏为永久。这满湖的矿泉水,真的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
可惜,我站在岸上(山头),无法与贝加尔湖零距离接触无差距亲近,只能用我的手机和笔触记录在心灵的深处。
偶尔有一艘船从远处驶入,站在山头上看去,像在碧绿的硕大的画布上划刻一条长长的粉线,轻盈的舞蹈弧线,拖曳得很长很长。
湖边山头满是拍照的游客,长枪短炮,争相把贝加尔湖的倩丽俏影记录下带回去。更多的还是,留下自己的身影,满满的记忆。人间天堂,不过如此吧。
岸上,紧挨水边处,抬头望去,有一个类似于村落的地方,远看像一座座蒙古包散落在湖畔,待走近一看,才知道是布里亚特人的集中居住地,红白相间的砖墙,貌似蒙古包的屋顶,再看看湖边一个个竖立着的经幡,我们还以为回到了呼伦湖边。布里亚特人和蒙古人的区别正在于此。友人嘻哈道,布里亚特人跟蒙古人是不是一个祖宗呀,有可能是同种同族吧。我说,这个要去考证才能知道。
在男孩山和女孩山,我们遇到了一群俄罗斯本地人,他们三五成群地出来结伴旅行,一副青春活泼的模样。“哈啰!”“你好!”中间有会说汉语的,主动上前打招呼。“我帮你们拍照吧”一位美女主动搭讪,许树建老先生欣然接受,摆好poss后,俄罗斯美女热情地纠正许老先生的姿势,你们看到的许老先生的美图,其中有几张,说不定就是俄罗斯美女帮助拍摄的。
红岩石附近悬崖峭壁,地势陡峭,湖水像欧美人的眼睛,碧蓝碧蓝的,山崖上看湖水,有深不可测的感觉。水面上,有几艘私人游艇在湖上游荡,悠闲自得。
偶尔有几个俄罗斯人与我们在景点上交集,朋友在旁边悄悄偷拍了几张与我的“合影”,回来一看,拍得还真不赖,自然大气又不失清新,随意率性,典雅大方,爱了爱了。
12日晚吃过晚饭后的贝加尔湖上游船喂海鸥,可以说是我们此行的“收官之作”。这个游船喂海鸥“项目”,还要感谢我这位“有心人”,从满洲里中旅社坚持要了一份纸质合同带到奥利洪岛,否则,每个人又要多花费400元。这是轶闻逸事,姑且暂时不表吧。为此,友人“表扬”了我好半天呢,说我心细。
一群人乘着“小钢炮”来到码头,登船游览。事先,大家就提前早早准备了充足的面包和饼干,想和海鸥来个亲密接触。听导游说,“海鸥岛”附近的海鸥从不避讳人群,船至规定区域,海鸥会飞落至船上,有的甚至会飞到你身上手上衔住食物,一点不会惧怕游客。
游船刚开出没有多久,游客中就有人向空中和湖里抛洒面包屑,一眨眼的功夫,成群结队,成百上千的海鸥从四面八方向我们的游船聚拢,从船头到船尾,海鸥一路追随,经过这一路的投喂,游客们已积累了不少经验,跟刚上轮渡时相比较,抛投的准确率大为提升。
湖水湛蓝,湖天一色。许夫人手握饼干身体紧贴栏杆,站在船尾,右手高举着,这时候,三只海鸥紧紧尾随着,其中一只毫不犹豫精准地从她手上抢走了饼干。就在鸟喙快要啄到夫人手心的时候,“咔嚓咔嚓咔嚓”许老先生连按“快门”,留下了一张精美的图片,仿佛许夫人在空中摸着海鸥的嘴巴,人手与展翅飞翔的鸟儿紧紧粘在一起。精美绝伦,堪称绝世之作。许老先生兴奋得不能自己,大家都争抢着许老的手机观摩,一睹为快。
夜幕完全降临的时候,湖上寒风渐起,大多数人都穿上了春秋装,有的套上了冲锋衣,寒意渐浓,游船调头回转,我们这才意犹未尽地上得岸来。
奥利洪岛之行,就在这欢声笑语中划上了句号。当晚,一行人带着一身的疲劳和一丝丝满足,鼾然睡去,迎接明日的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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