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我们现在喜欢学浙江,特别是乡村振兴这一块。
浙江发展比我们前行很多,我做“中国国防文化第一村”的策划,应该是2015年,那时候,农村的关键词,还是“脱贫”,而从今天发展的眼光看,已经算是典型的乡村振兴的项目了。
一转眼接近十年了,很多东西,又引发我的一些新的思考。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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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人的创业精神
这是我服务浙江企业,浙江人给我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
这件事可能要上溯到20多年前了,我讲一件自己并不是特别光彩的事情。
当年一段相当长的时间,我的工作并不是特别顺利,但在2000年左右的时候,报纸媒体还特别发达,浙江很多企业老板,喜欢请文人写企业报告文学,基本相当于个人小的传记。一篇报告文学,大约6000字上下,差不多是报纸的一个整版。
这种报告文学写出来,实话,报纸也会拿钱发表,具体多少钱,真话,弹性很大,主要看你企业的影响力。
当年,我靠着写企业老板报告文学这门“手艺”,认识了相当多的浙江企业老板,他们对我很满意,就是因为我的文笔,相当的精彩。
也是因为写温州的一家电器公司的老板,我在这个老板家里,住了很长的时间,几乎全程的贴近他的生活。除了记录他日常的一些事情,也常一起交换一些事情的看法,比如谈到,怎么理解温州精神,这位老板直言:“一份工作,一个月可以赚10000,自己创业,一个月可能只赚5000,很多温州人,会铁定选择第二种。”
当时,我认为只有温州人会这样,随着和浙江更多地方的人接触,我发现,非常多的浙江人,具备这种特质。
比如义乌,人口188.8万,但注册的企业数,就接近100万,这是什么概念?简单说,可能大街上随便走个人,二个人之中,可能有一个是老板。
安徽人这几年,腰包多少鼓起来了,但真想自己创业的不多,大家的主流收入,还是依赖到浙江打工为主,优势无非还是,苦活脏活没人愿意干的,安徽人愿意干,这几年,这类活的工资高起来了,一个安徽老乡,清洗高层建筑外墙,一年收入,超过20万。还有就是安徽大批的手艺人,现在手艺人值钱了。
浙江的创业精神,从城市到乡村,似乎就根植在他们的骨髓里,说浙江人有创新精神,其实就是这种创业精神,带来的副产品。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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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机会大于一切
安徽人为什么大批来浙江打工?
一个重要的认知,叫浙江比我们安徽富,钱会比较好赚。这是到今天为止,安徽务工人最重要的认知。
浙江人会怎么认知呢?只要哪里有生意机会就到哪里!义乌人当年的创业,就是靠鸡毛换糖的“货郎担子”,走遍全国。温州一个老板告诉我:当年背着修鞋的机器,年三十还在安徽挨家挨户吆喝着修鞋,结果一次下大雪,还被一个农户家的土狗给咬了。
我印象最深的,是在甘肃,访谈过一个在某镇上开烧碱厂的浙商,这个地方,烧碱资源非常丰富,品质也高,但见到这个浙商,你几乎很难把他和企业老板联系起来。就这个小镇,水资源非常缺乏,日常洗个澡,都是非常的奢侈。
我和这个台州人交谈,他直言不讳地说:这里自然条件恶劣,但有很大的市场机会啊,而且,小镇的交通还挺发达,竟然有铁路货运线,而这个烧碱厂,几乎就在铁路边上。
市场机会大于一切,包括后来的温州炒房,只要觉得哪里有机会,哪里就有温州人。
我当年在江苏的沭阳,策划服务一个房地产项目,每天就有温州人询盘。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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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人的凝聚力
说说借钱这件事,这里面也透露出来一些安徽和浙江的认知差异。
比如,在安徽,如果你想在亲戚朋友当中去借点钱,有三种情况相对好借,别人似乎很难为情,找不出来拒绝的理由。
一是一个孩子考上了大学,大家认为前途无量,要是借钱,亲戚还是会帮一点的;
二是你家里造房子,要是开口,人家也多少会借一点;
三是你家里娶媳妇,只要差点钱,大家只要正亲正戚的,也多数不会拒绝。
你说要是借钱做生意,不好意思,没得谈。
我来浙江三十年,发现就算是在浙江农村,似乎很少人为建房子娶老婆借钱,借钱大多是为做生意。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看好的生意,如果钱不够,没关系,所有亲戚朋友来入股,赚钱了直接分钱。
在我老婆老家,发生这样一件事,说起来有点意思。
镇上卖那种现场刮奖的彩票,卖到第三天还有大奖没出来,然后有一个村,就马上开会,所有人出钱,剩下的彩票全部包圆,必中的奖金、奖品,大家平分。
在浙江,聚资做生意,是很常见的事情,安徽却无比困难。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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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单纯的政企关系
有句不是玩笑的玩笑,说三个安徽人一起吹牛,可能喜欢说“自己和某某县长哥们,特熟”,在这个县,有哥罩着。
苦苦寻找某种和权力的亲近,的确很多时候,成为安徽人显示身份的某种标签,哪怕有时候,跟“县长真不熟”。
在浙江,我一个朋友,算是亿万身家吧,他手机里,有浙江省长的手机号,也有不少政府官员的微信好友。我只是无意中一次发现,否则,似乎一直没听他提起:他和省长是哥们。
在浙江办企业,只要不违法乱纪,政府的这个长那个长,关注你的不多,大家要去办个事情,只要合理合法,直接窗口,现在几乎整个浙江,都践行“最多跑一次”,有窗口办事刁难的,让民众多次跑路的,不好意思,12345,有事找政府,市长公开热线,至少杭州还挺灵的。
有潜规则,就一定会有更多人追求权力亲近。大家按照规则办事的时候,似乎认不认识某个领导,自然关系不大。单纯的政企关系,也会让企业轻松很多,不会为什么时候请领导吃饭,劳心费力的。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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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实际的小事胜过战略规划的大事
讲一个事情,杭州的,那时候,市委书记还是王国平,当年,杭州市说是每一年,要为民办十件实事。
这些实事,可能安徽人看起来,太鸡毛蒜皮了,甚至,市委书记管这种事情,太跌份了。
杭州当年,曾经有人向市政府反映,公共厕所太差了,又脏又臭。
后来呢,市委书记王国平作了指示,杭州也建成了全国可以说最漂亮最干净的公共厕所。一次,我大哥在杭州,我陪他逛街,在一个公园,他看到一小幢房子,以为是人家,感叹说,住这个房子,是真舒服,近一看:公共厕所,哑然失笑。
市委书记要不要管管厕所?
其实,杭州给出了负责任的答案。
或许,这会给安徽不少城市,似乎只注重外面光,也提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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