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任付珍
我是出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人,因为当时国家正处于经济困难、物资缺乏的时期,平时都是糠菜半年粮,每家每口人分到的小麦只有100多斤,吃上玉米面饼子、菜窝头、玉茭面团子就算很享福了。
至于吃肉那更少,生产队里到中秋节和重阳节等节日,才杀几只羊,让每口人吃上二两肉。
只有到过年时才能吃上白面豆馍、麻糖和猪肉,所以对过年十分向往,奢望能吃上几顿好吃的食品。
正是列入春节程序的是腊月二十三打发老灶爷上天。
每年这个时候,每家的灶王爷要去天上给玉皇大帝述职,家家户户在晚上燃放二响、鞭炮,欢送老灶爷上天,在玉帝面前多说好话,有个说法是“老灶爷上天,好话多说,赖话少提”。
这一天是祭灶日,也称小年,还有个说法是二十三糖瓜粘,人们用黏米面做成各种食品,配以糖果红枣恭送上天,叫做“上天言好事,下界降吉祥”。
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蒸馒头是整个迎接过年最繁忙的两天。
二十四日白天,大人让我们孩子们推碾子把黄豆压碎,他们则在晚上把豆瓣泡上并不断加水,夜里鸡叫三遍就用小磨子拐豆瓣,累了就轮流拐。我早上起来也会趁热闹上前拐几下。
经过不停的拐动,一直到半天晌才完成拐豆瓣的事。
同时,妇女们也在烧水,把拐好的豆浆倒进一个半大缸内,再掏进滚烫水搅匀后,盛进布袋内反复揉搓把豆渣过滤出来再烧滚点卤水,直至到成块才出锅压出浆水划成方块。蒸馒头要求是细心,面发好,碱放适宜,生面馍大醒一会儿蒸出来的馒头枣花、包豆馍才能又白又萱乎。
二十八贴花花。
每家的院里都扯上吊挂,这是一种红绿纸制作方块,粘上很有造型的四条腿,纸上书写好听的用语。
我们菜峪村大街上有集体负责,每年有两户负责承办吊挂、灯笼、官火柴火准备,扯上吊挂年味就浓了。
二十九糊灯篓也是大活。
有小孩子的人家,给制作一个四角有柱子的灯篓,里面放上蜡烛或者油灯,不少小孩打着打着就给轰着了,哭着回家让重新糊一个。
那时候,大街上都会都挂上五颜六色的灯。,后来有了气灯,在大街集中地带吊起来,光芒四射。直到八十年代初有了高压电,灯笼也逐渐没有了。
三十捏扁食更忙碌。
紧门当户的相互帮忙,一直到黑才结束。负责集体官火的人,则收集柴火堆到当街宽敞地方,下面铺上易燃的柴草。
晚上都是煮饺子放鞭炮,请灶爷回来,给村里的土地爷、家里的家堂祖宗、灶爷、老天地点香。
自己家里的老少爷们都到上岁数和长辈家里喝酒聊天,相互汇报一年的生产生活情况,化解一些矛盾纠纷,一笑抿百仇。年轻人则整夜不睡觉,也叫守岁,半夜就把官火点燃。
初一早上是拜年。
冷清明就有人放三眼炮,把人们从睡梦中惊醒。人们起来后不能倒尿盆、不能倒洗脸水,倒了就会浇到神灵的头上。
男人们起来就到大辈子家里磕头跪拜,也有的领着小孩子,挣上一些鞭炮、糖果、熟花生。
街上官火也点起来了,人们还给土地爷、老母奶奶点香、烧纸、放鞭炮,给家里的家堂祖宗、灶爷、老天地点香,放上几根两响和一挂大鞭炮。
吃完饺子都穿上新衣服到大街官火处烤官火,相互递烟。
年年有几个小孩离官火近,把衣服都烤糊了,还有的玩社火、拉六舟、打扑克挤骨子,妇女们扭秧歌玩个痛快。
晚上喝板栗、花生、红小豆、大枣熬的米汤。
现在生活富裕了,吃喝不愁,再也不用穿打补丁的衣服了,说年味淡了,其实是每天都比春节吃的,好穿得好,一部分人也到城市过年,又暖和,吃的更丰富。
作为老年人还是怀念儿时的年味道,过去那种省吃俭用的时代再也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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