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冯兵绪
节气至“大雪”,山里的天气格外好。天空是湛蓝湛蓝的,就如一面深蓝色的镜子。
阳光也格外明媚,就仿佛进入了初春的季节。只有南山那片深绿的青松格外耀眼外,远山上的林帐和近处的山坡已是苍茫一色了,山里的冬日到来了!
山里人眼里的冬天,就是十冬腊月,即从农历十月开始,历经冬月腊月。
到十月,该收的都收了,该种的也都种了。地里的白菜、萝卜和蔓菁,都收回来了,该下窖的下窖,该晒干的晒干。
就这样,地里的生产就要进入停歇期,生活也进入了慢节奏。
刚进入初冬,虽说午时的阳光还有些暖和,但早晚已满是寒意。
山里人明白,应对寒冷的时日只有山上的柴禾。
勤劳的庄稼人一有时间就开始去山里背回一捆捆柴禾,整整齐齐地垛在房后边闲空处。
抽时间,男人们手持斧头,把粗些的柴禾劈开来,再用电锯解开成短柴块,垛在屋檐下,迎接寒冷的到来。
村外潺潺的溪水慢慢结起了薄薄的白冰,随着一天天冷起来,结冰也一点点厚起来。
麻雀之类的鸟儿们早就没有了往日飞翔的欢快,匆匆忙忙在四处寻找几粒遗留下的残粮,急急飞回窝巢里紧缩起翅膀。
山沟沟里的的小村庄,家家屋顶上不时地冒出一缕缕炊烟,随着小北风四处飘散。寂静的山村除了声声鸡鸣,间或传来几声狗叫。
连续大好晴天的日子,山里人是坐不住的,就扛起镰竿(高枝剪)上山修剪栗树枝条了。
这个季节,是修剪栗树的大好时机,枝条比较脆弱,剪起来干脆利索。
但过了正月十五,天气转暖,树液开始流动,剪起来有些黏连了。
所以,大家都看准这个时机,吃过早饭,带着修剪家具就上山了。
迎着冬日的阳光,或站在树下,举起镰竿剪掉多余的枝条;或爬上树顶,端坐在树杈上,伸出镰竿,一大枝子一大枝子地来剪除膛内枝下垂枝等多余枝条。
相遇临近的剪枝人,汇聚到一起,坐在树下厚厚的叶子窝里,晒着暖暖的太阳,互相交流一下各自剪枝的经验,对品种不同的栗树,剪枝也有不同。
什么“黑燕青”可以随便剪,“叶呼啦”就得重剪……交流一番,又分头各自忙去。直到下山回家时,谁也不忘扛一捆粗树枝。
山里的冬天悠闲又自在,谁家有当婚当嫁的,就找冬天这清闲的日子,选择良辰吉日,张罗着娶媳嫁女。
村里人也来帮忙操办喜事,这叫“撺忙”。
盘大锅,劈粗柴,做豆腐、蒸馒头,简直是人人忙得不亦乐乎。
大红喜字、彩色气球、红色拱门,整个山村都沉浸在热闹喜气之中。
一家有事大家帮,不论左邻右舍,还是亲朋好友,都会跟着来忙活。
空气里,都氤氲着喜气的味道。
一场热热闹闹的喜事过不久,下一家又行将开始热闹起来。
寒流的到来不会事先告知山里人,那可是说来就来,昨天还是艳阳高照,夜里就是小雨夹雪,早上起来便是雪花飘飘。
大雪一落,山里人就开始从雪窝抱出过冬的劈柴,架在火炕的炕洞里,点燃引火柴,火焰慢慢升起,劈柴慢慢燃烧,屋子里的温度慢慢升起来。一家老小或围坐在炕洞旁,或坐到火炕上。
这样的天气做不了别的活,女人们就在火炕上绣鞋垫,做布鞋,“哧啦哧啦”地拉线声令人心暖。
孩子们才不会安心烤火,出去进来,东窜西跳,常常被大人们呵斥几声。
烤着烤着,炕洞里就扔进几个红薯,待红薯慢慢烤熟了,满屋子弥漫着清香之气。
一到天气放晴,在家窝了几天的人们,走出家门,来到村头、关房下、舞台前等地方,开始晒暖阳。
老人们聚在一起,相互抽着旱烟,互相品味着谁的旱烟好吸,不呛嗓子。
顺便聊起一段自己曾经经历过的苦难,有时间也会说一段不知说了多少遍的有关“三国水浒”的汉书,孩子们呼啦围一堆,不管能不能听得懂,就是凑个红火热闹。
直到“数九”快尽了,春天的脚步近了,山里人才开始收拾农具,准备着往地里运粪,开始春耕了。
这就是山里的冬天,有着独有的情调和韵味。
山里人的冬天,就这么简单、朴实,而有滋有味、有情有味。
作者简介:冯兵绪,男,生于1966年,邢台市信都区白岸乡朱温坪村人。现为中国报协集报分会会员,信都区作协会员。间或有集报文章见刊于《中国集报信息》,有散文见刊于邢台日报,牛城晚报,开发区报,信都报等。创建公众号“魅力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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