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冯兵绪
不知不觉就进入了腊月,腊月初一的翌日,就是元旦。紧接着就是腊八,没回过神来,抬眼看看日历,竟然已是腊月二十三了。
这就到了祭灶的日子,也就是腊月小年,不由地想起了小时候祭灶的那些事。
那时候,记忆最深的是邢西山里对“小年”的那些俗语,就萦绕在耳边:二十三打发老灶爷去上天,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蒸馒头,二十七送闺女,二十八贴花画,二十九来回走,三十捏扁食,初一撅屁股来作揖!
对于邢西山里人来说,“小年”不小。这一天,因为灶王爷和天神扯上了关系,凡间普通人家就感到有了神韵,我们这些孩子们更是有了欢腾的美妙。
其实,到了小年,就开始忙年了,家家户户着手开始准备年货、扫房子、蒸馍馍做吃的了。准备干干净净过个好年,这也是邢西山里人一种辞旧迎新、迎祥纳福的美好愿望。
祭灶那天清晨,门外一片喧嚣。霎时间,小小的山村就热闹起来,村子上空不时传来此起彼伏的鞭炮声。
我那时候常住姥姥家,也跟着姥姥早早从炕上爬起来,欢天喜地到院子里放鞭炮。
鞭炮声吓跑了落在柴垛上一群群麻雀,院子里的大公鸡带着一群老草鸡,揸着翅膀惊慌失措地逃到院外碾盘底下。院中硝烟弥漫,浓浓的火药味渐渐才消散。
紧接着,表弟妹和左邻右舍的伙伴们又一起来院子里放鞭炮,弄得更是乌烟瘴气,一片狼藉。
我对祭灶的一些规矩,也是从姥姥那里接受的。每到腊月二十三的一大早,姥姥就开始忙活小年。
天刚蒙蒙亮,就催姥爷去西沟井上挑来干净的第一担井水,把祭灶用的盘碗洗刷干净,才把准备好的圆球西瓜糖,平时储藏的苹果和黄梨、蒸好的枣花馍,都一一摆上。
我和表弟妹跟在姥姥的后面,进了厨房。姥姥小心翼翼地从墙上揭下那张沾满油污的灶君神码,扔进了灶膛里点燃,重新贴了一张新的神码。
接着摆好供品,姥姥就要行跪拜礼。姥姥虔诚地跪下,作三个揖,嘴里念念有词,但听不清姥姥具体念叨些什么。
好像是说,这些贡品是给灶王爷吃的,吃饱了好骑马上天言好事!还要给灶王爷带上两吊钱,用来打点天神。
忙完这一些,姥姥就开始煮饺子,把头一碗饺子放在灶王爷面前,再舀上一碗饺子汤放上,点上一把纸钱,我和表弟妹就在旁边念叨着:打发灶爷上天堂,又吃果子又吃糖,见了玉帝言好事,下界回来保安康。念叨完毕,我和表弟妹也学着姥姥的样子,给灶王爷磕三个头。
后来,这样的祭灶传到我娘这儿,娘除了传承了姥姥的一些规矩,祭灶的说辞也没那么多了。
再后来,我们渐渐长大,姥姥也离去了,但年年祭灶仍会虔诚地磕三个头。
就是姥姥教给我的那段祭灶歌谣,永远回响在脑际。并作了整理润色,一并写在这里:
灶王爷爷本姓张,
自幼取名张万昌。
家财万贯多富有,
伸手张口骄惯养。
他爹为他选贤妻,
聘娶渔女郭丁香。
郭氏多才更孝顺,
善做酸菜杂面汤。
滋香味美流涎水,
美食美誉传四方。
万昌嫌弃是渔女,
休了丁香娶海棠。
谁知海棠不着调,
好吃懒做臭名扬。
挥霍无度没几年,
万贯家财全败光。
破衣烂衫无人样,
沿街乞讨去流浪。
这年腊月二十三,
乞讨一家遇丁香。
丁香认出是万昌,
怎成这副可怜相?
丁香生性本善良,
又做酸菜杂面汤。
老张吃罢评滋味,
恍然大悟是丁香。
羞愧难当无地容,
钻进灶堂一命亡。
顺着烟筒上了天,
直达天庭惊玉皇。
玉皇念其有悔意,
封他管家为灶王。
丁香寿终百年后,
也把灶王奶奶当……
再后来,从书里了解到小年也叫“交年节”,意为立春前后,年节之交。
了解到灶神的职责就是执掌灶火,后来扩大为考察人间善恶,以降福祸。山里人对灶神信仰,就是对平安生活追求美好的意愿。
打开屋门,晨曦中,抬头望着湛蓝湛蓝的天空,仿佛看到了小年扭着腰身,罩在大红的光芒里,喜气洋洋地走来了。
作者简介:冯兵绪,男,生于1966年,邢台市信都区白岸乡朱温坪村人。现为中国报协集报分会会员,信都区作协会员。间或有集报文章见刊于《中国集报信息》,有散文见刊于邢台日报,牛城晚报,开发区报,信都报等。创建公众号“魅力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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