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第235期●总第2456期】
开学第一课
文/伍洪海
早上闹钟一响，我想看看女儿是否还懒在床上。等我走出卧室，女儿已经在刷牙了，说明，女儿对开学第一天是重视的，有点喜鹊登高枝，喜上眉梢。女儿出门时，我目送她到门口，女儿进电梯时，回转头给我打招呼，爸爸，再见。我扬手笑送。
晚上因有个应酬，我便去了，出门时还在惦想，今天是女儿三年级开学第一天，且新增了一门英语课，我得问问她情况，是关心，更是督促。
点菜的时候，女儿用家里座机打来电话，信号不是太好。女儿问我在哪，回家吃饭么？我说在外面吃，吃了饭就回。女儿简单说了一下学校的情况，说要买作业本，我回复她说回家后就陪她去。女儿顿了一下，说那好吧，并嘱咐我不许喝酒哦就挂了电话，言语中听出有些不开心和丁点失落。女儿心，老爸清。续了一杯茶，我感觉不对，思想着，吃完饭最早回的话也得八点，再去买本子回家做作业，显然不妥，一定会给女儿一种学习不重要而吃饭重要的不好印象。我和作协林主席说，我得回去一下，陪女儿买作业本。林主席说，这是大事，当紧，赶快去，我们等你。我赶紧起身，拿起电话回拨，告诉女儿让她下楼在门卫室等我。
吃饭的地方离家也不远，十来分钟就到了。可左看右看，就是不见女儿出来，不应该呀。一号会所这也不能久停车，稍长一点，电子眼就会毫不留情抄送罚单。我往前开掉了个头，又缓缓向门卫室开，还是不见，心里开始烦躁，只好又前开调头，并开进了地下车库，从车库出来后，女儿出来了。一上车，就是一顿批，女儿吓了一跳，没想到平时温柔的我脾气这么大，坐在后座一声都不敢吭。买了作业本，到了门卫室，我又吼了一声，下去。女儿显然被我吓到了，赶紧开门下车，并把买本剩下的钱留在了后座。
晚饭回到家，果然八点半了。女儿没睡，我知道，她在等我的开门声。女儿见到我，没有喊我，只是用一双眼睛很认真的盯着我，此时的我，脾气早已消了。女儿肯定从我的表情和眼神里发现了这一点，她看着我说，爸，对不起。我说咋啦，女儿说都是我不好，是我太皑了（方言，慢的意思），我扑噗一下笑了，女儿也笑了，表情放松下来，之前的紧张随笑而散。我赶紧问，作业都做完了么？女儿说早做完了，就等你回来，要不我就睡了，说着就把书和作业本从书包里一一往外掏。
我拿起语文，问今天的学习内容，为弥补过错，女儿早有准备，主动背起课文来，几分钟就把课文给背了，这让我有些惊讶。我当然不能就这么轻易被她拿下，又问英语的事。英语是三年级新开的课程，她说英语今天还没开课。我拿起英语书翻了翻，一个也看不懂，只能故作镇静的说，英语是一名主课，非常重要，决定前途命运，从一开始就要好好学。其实，我对英语久占主课位置是非常反感的，既不益智，又不实用，还耗时耗力，可这哪敢和一个只有八岁的孩子讲，稍不注意，就会影响孩子的学习兴趣，那不是害了她么？我小心翼翼地合上本子交给她，还好，女儿没看出什么破绽来，心里却想，迟早一天会破的，我得想好应对之策。
最后拿起了数学本子，认真地检查，很快，我发现速算的第五道题错了，我用手指着第五道题问她，这个对吗，女儿认真看了一下，猛一抬头，看着我，摇头，开始紧张起来。接着，我又发现元角分有一道题也错了，用手一指，女儿一看，脸色就开始变了。最后一道题是脱式题型，只有三道题，答案都对了。我发现这个题是新内容，里面有先算后算的问题，又有乘除的灵活运用，其中有道题是96-54/6=87，我问这个答案是如何得来的，女儿怔住了，答不上来，我立马意识到，答案是抄的。于是，又追问了几句，她一直没吭声，这让我很气愤，因为我曾和她说过，不会不要紧，不能抄答案，不懂装懂，这是绝不可以的。她瞬间认识到自己今天犯了一个绝不可以原谅的严重错误，一急，眼泪巴嗒吧嗒地往下掉，知道今天坏大事了，没想到开学的第一天，就碰上了认真的爹。此时，我自知也不能逼太狠，就拿起笔在稿纸上演算，得出了答案，然后问，是不是这样？女儿如捣蒜式的猛点头，并从挂着泪珠的眼神里投来感激与敬佩。接着，我又出了三道类似题，她都很快做对了，自信的表情才又回到脸上。这才是我想要的结果。
今天是女儿开学的第一课，又何尝不是我开学的第一课？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作者简介】伍洪海，男，七零后，洞口县文旅广体局原副局长，洞口县作家协会副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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