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两年里,我对照着性别议题,同时关注了整个光谱的信息源。在每日同时接收不同的资讯的巨大割裂感中,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外星人,从外部俯瞰地球,观察人类。
然后我就发现,晚期智人之间不存在生殖隔离这件事,是一个造成重大误解的生物学基础。尽管任何两个不特定雄性智人和不特定雌性智人之间都能正常交配,但他们/她们在精神构造上的巨大差别,或许已是两个物种。
会用手机的智人们好像忘记了,其实在诉诸主义和观念之前,他们都是活生生的智人本身,而不是符号的载体,要爱的是人,不是抽象的理念。如果为了抽象的理念而伤害眼前的具体的人,那么其实也是在伤害理念本身。
所以现在,一方面,我不会因为性别议题和人吵架了,因为没有意义,语言改变不了人,只有现实最能教育人,形势比人强。真要改变,着力点也是实践,不是辩经。另一方面,自己开始对数学这种东西感兴趣起来了。因为数学语言较之于自然语言,像是一个更纯净的世界。
应该说,数学确实很难,但这种难是清清楚楚、一步一步的难,只要把问题环节拆到最小单位,多费点力气,最后一定是能看懂的。如果人生也能这样就好了,可惜做不到。人生不是数学,男女也不是逻辑真值明确的符号。人生不能验算,缺乏逻辑,算错了也没有办法重新来,数学对人要宽容的多。
想起来前些日子顺手打的一段话:「法律是有逻辑的,但法律要处理的事件是没有逻辑的。法律为原始冲动的人间披上了形式理性的外衣,社会制度给了人用职业合作来谋食的缘起,却也因此让局内人时常忘记世界的真实处境。」
我们用原始人的身体,生活在一个脱离动物界的要穿衣服的世界里,时常忘记世界的可怖与混沌。直到在无数个诸如「华政大乱斗」的瞬间,潜意识和生物性的无穷混沌,通过语言喷涌出来,造就森罗炼狱一样的精神景观。而没有任何人,任何世间的力量能够改变这种混沌,只能改变混沌的形式。只觉无常和苦。
牧羽尘 2024.12.29 于狮心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