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去了一趟海参崴。对,就是在外东北,在1860年《中俄北京条约》中被割让给沙俄的海参崴。海参崴因海参而得名,清朝早期的中国人在这里可以收获大量的海参,所以久而久之就称呼这片土地为海参崴。
如今它的正式名字是符拉迪沃斯托克,俄文含义是“征服东方”。过去乌苏里江以东40多万平方公里都是吉林省的地方,但160多年以来吉林成为了内陆省份。
海参崴位于俄罗斯远东阿穆尔半岛的最南端,面积约331平方公里,是该地区最大的城市,与中国、朝鲜和俄罗斯三国相邻。它是一个由海湾环绕的天然好港,西临阿穆尔湾,东接乌苏里湾和彼得大帝湾,面向日本海与日本、韩国隔海相望。
海参崴让俄罗斯获得了冬季不结冰的天然良港,在这里驻扎了俄罗斯太平洋舰队和远东陆军,因此成为俄罗斯在东方的桥头堡,成为俄罗斯封锁东北、威慑日本、征服东北亚的主要基地。
我们先来看一下海参崴的地形。海参崴包括阿穆尔半岛和俄罗斯岛,其核心区域是金角湾,这里四面环水,水深20~30米,只有一个出口可供船只进出,可谓天然良港。前方俄罗斯岛可作为港口防守的天然屏障,上面部署巨炮,敌方只能从两侧进攻。有点古代中国城池的瓮城的意思。
海参崴火车站是西伯利亚大铁路的东方终点,距离莫斯科9288公里。
俄罗斯可以西伯利亚大铁路向东方投送兵力,终点就是海参崴。西伯利亚大铁路主线是经过西伯利亚和俄远东地区,另外有一条路线从满洲里进入中国,经过哈尔滨,再从绥芬河进入远东地区,到达海参崴。这条支线就是著名的中东路,之前叫东清铁路。满洲里、哈尔滨这些城市就是随着铁路兴起的。
中日甲午战争中中国战败,日本要求割让辽东半岛。这触犯了沙俄在满洲的利益,所以俄、法、德三国干涉还辽,日本不得不吐出了已经到嘴的辽东半岛,从此两国交恶。沙俄以联合对日为名,在1896年哄骗清政府签订《中俄密约》和《中俄合办东省铁路公司合同章程》,让沙俄修建了东清铁路,也就是后来的中东路。1898年,又签订《旅大租地条约》,沙俄获得了旅顺作为军事基地,并修建从哈尔滨、长春、奉天直到大连的中东铁路支线,也就是南满铁路,可谓前门驱狼,后门进虎。
1900年庚子国难中,沙俄派出17万大军分六路进攻中国东北,三个月内就占领了东北全境,其中一路就是从海参崴出发。
旅顺的租借和南满铁路的修建,让俄日之间的矛盾无法调和,终于导致了日俄战争的爆发。
日俄战争中,1904年2月8日,东乡平八郎率领日本海军联合舰队偷袭了旅顺,给沙俄太平洋舰队以众创,随后,日本陆军发起了对旅顺的进攻,前后投入13万人,战损5.9万人,终于在1905年1月10日占领旅顺,沙俄太平洋舰队覆灭。
为挽回败局,沙皇尼古拉二世拼凑了第二太平洋舰队从波罗的海出发跨越了半个地球远征东方,终于在1905年5月在对马海峡被日本海军联合舰队击败,只有少数几艘舰艇逃回了海参崴。
日俄战争之后形成了日本占据南满,沙俄占据北满的局面。
1917年俄国爆发十月革命,国家陷入混乱,出现了14个帝国主义国家干涉苏俄革命的事件。当时的中国北洋政府抓住有利时机,以保护侨民为名派出军队。一方面由徐树铮率领4000远征军收复外蒙古和唐努乌梁海,另一方面由海陆并进,中国最大的巡洋舰“海容”号为主的海军舰队北上海参崴,并进驻庙街,陆军则从哈尔滨出发占领伯力和双城子。这就是帝国主义中国干涉苏俄的历史。
1922年莫斯科苏维埃全会上,列宁说了这样一句话“符拉迪沃斯托克(海森崴)虽然离我们很遥远,但他永远是属于我们的。”这句话,还被刻在了海参崴列宁雕像底座上,就在海参崴火车站对面。
1929年,张学良为收回中东路路权,与苏联开战。苏军陆路进攻和占领了满洲里、海拉尔,水路占据了黑瞎子岛。东北军伤亡近万人,最后不得不停战议和,恢复苏方战前的一切权益。但苏方一直占领黑瞎子岛直到2008年,俄方将黑瞎子岛的一半归还中国。
1938年,苏联和日本之间爆发了张鼓峰事件,就位于珲春的防川村附近。
1945年,苏联百万大军出兵东北对日作战,远东第一方面军就是从海参崴出发的。
在前苏联时期,海参崴作为军事重地,一直是一个封闭的城市,不允许外国人进入。直到上世纪90年代苏联解体,海参崴迎来了对外开放的时代。珲春口岸就是那个时候开通的,俄方的海关大厅都是中国帮助修建的。
2012年,亚太经合组织APEC峰会在海参崴举行。APEC峰会的举行给海参崴城市建设带来了契机,包括金角湾跨海大桥、俄罗斯岛上的会议设施。APEC峰会结束后,俄罗斯岛上的会议设施交给了远东联邦大学。
随着俄乌战争的发展和中俄合作的加深,俄罗斯在2023年同意将海参崴作为中国内贸货物中转口岸,海参崴进一步对中国开放了。
2024年5月,普金访问中国,中俄联合公报中明确指出:双方将与朝鲜就中国船只通过图们江下游出海的问题进行建设性对话。这对东北内陆地区打通出海口具有重大意义。
如今的海参崴,到处可见中国游客,很多俄罗斯游客也进入到中国旅游。在远东地区,中俄合作越来越加深了。我到海参崴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俄罗斯人的热情,把中国人称为friends,还请我喝威士忌。在远东,也随处可见中国商品,西方对俄罗斯的制裁,让中国商品大量进入俄罗斯,促进了中俄贸易,2023年中俄贸易已经达到2400亿美元。
拉拉杂杂写了这么多,回顾了海参崴的前世今生。东北亚的土地,中国、俄罗斯、日本、朝鲜、韩国都是重要的参与者。过去100多年的历史就是不同国家和民族相互交织的过程。虽然作为中国人对海参崴总是怀着复杂的感情,但文化、美景、美食是不分国界的,祝愿海参崴未来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