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岁时的特朗普:这不是东山再起,因为我从未离开过

文摘   2024-11-09 00:02   河南  

在特朗普当选之后,老牌时尚杂志《名利场》做出了一张经典的封面,可以载入史册:
34项重罪指控 1项定罪 2起未决诉讼 2次弹劾 6次破产 再干4年

美利坚第47任总统

遗憾的是,没有加上“2次被暗杀未遂”。呵呵。

然后,《名利场》还放出了一篇1990年对特朗普的长篇特写。从中可见,这么多年来,特朗普作为一个富翁和名流,始终不受时尚、媒体和政界的欢迎,可以说是不受左派精英圈层的喜欢。

这反过来说明,特朗普做人还挺一以贯之的。

今天,咨询界的风云人物、克林顿时期的竞选顾问马可·潘,发了一个简单地竞选复盘。他说,美国本质上是一个中右翼国家,只有25%的人是自由派,75%的人不愿意受这25%的人统治。选民也不在乎好莱坞的意见,好莱坞是用来娱乐的。
特朗普,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二代,夸夸其谈的花花公子,在人生的暮年,却被广大劳动人民推上了总统的宝座,怎么说,也是一件奇人奇事。如果仅从左派媒体的渲染来理解他,肯定是失真的。

不过,《名利场》的专题确实好看,文笔老辣。而且,90年代的流行文化,和今天大异其趣。下面重温一下这片1990年关于特朗普的长文,讲述了他44岁前后的人生沉浮。


《淘金热之后》

对唐纳德和伊万娜·特朗普来说,不幸的是,并非所有闪光的东西都是黄金。但这对纽约自封的帝王夫妇的统治还没有结束。尽管唐纳德的点金术已经失色,但银行仍在向他投钱,而伊万娜则忙着为自己谋划未来。玛丽·布伦纳报道了特朗普夫妇如何继续追逐一切。

"在海湖庄园,我们有个老传统,"一天晚上,唐纳德·特朗普在他位于棕榈滩的这座拥有118个房间的冬宫里用餐时说道,"我们的传统是晚餐后绕桌一周,互相介绍。"那天晚上特朗普显得坐立不安,可以理解,他急于结束这场晚宴好去睡觉。

"老传统?他才拥有波斯特夫人的房子几个月。真是的!我要回家了,"一位棕榈滩居民对他的女伴低声说。

"哦,留下吧,"她说,"肯定很有意思。"

这是四年前的春天。唐纳德和伊万娜·特朗普分别坐在他们那张长长的谢拉顿餐桌的两端,这张桌子曾属于玛乔丽·梅里韦瑟·波斯特夫人。他们摆出帝王般的姿态,仿佛就是一对国王与王后。当时他们正处于巅峰时期,风光无限。
特朗普经常出现在新闻节目中,表示愿意出面与俄罗斯人谈判。还有传言说他可能会竞选总统。伊万娜获得了太多媒体关注,以至于她现在会给采访者提供一份宣传资料,里面都是赞美她的剪报。在这个黄金般的纽约城,对特朗普夫妇来说,一切似乎都触手可及。

那天晚上棕榈滩的天气温暖宜人,伊万娜穿着一件露肩礼服。空气中弥漫着夹竹桃和三角梅的芬芳,混合着这座老宅特有的一丝霉味。值得称赞的是,特朗普对掌握棕榈滩那种深蓝色西装配亚麻长裤的穿衣风格毫无兴趣。他经常穿着商务西装入席;他对当地习俗唯一的让步就是戴粉色领带或穿浅色鞋子。同样值得称赞的是,伊万娜依然会准备她丈夫喜欢的晚餐,所以在那个温暖的夜晚,客人们吃的是牛肉配土豆。波斯特夫人那件仿提耶波罗的天花板装饰仍然留在餐厅里,但桌子中央现在放着一个巨大的银碗,里面装满了塑料水果。一如既往,特朗普夫妇总是谈论生意,因为这是他们共同的目标,是维系他们关系的纽带。近年来,他们在公开场合似乎从不触碰对方或交换亲密的话语。他们变得不像夫妻,倒更像是来自不同国家的两位大使,各自都有自己的议程。


特朗普夫妇才买下海湖庄园几个月,但他们已经成了棕榈滩的奇谈。路对面是巴斯网球俱乐部,当地人称之为"B和T",据说特朗普夫妇还没有被邀请加入。"完全是胡说八道!在棕榈滩他们都巴结我,"特朗普最近对我说。"那些虚伪的人!那个俱乐部打电话来问我,能不能同意他们使用我的一部分海滩来扩建他们的小屋!我说,'当然可以!'你以为如果我想成为会员,他们会拒绝我吗?我不会加入那个俱乐部,因为他们不接收黑人和犹太人。"

就像盖茨比的西卵别墅一样,海湖庄园和特朗普公主游艇的邀请函都很受欢迎,因为当地的势利小人喜欢靠讲述特朗普的故事来混饭吃。现在又有这样的事!让客人像在销售大会上一样做自我介绍,真是令人尴尬!

那天晚上轮到伊万娜自我介绍时,她迅速站起来。"我嫁给了最棒的丈夫。他既慷慨又聪明。我们如此幸运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她拼命地讨好他,但唐纳德毫无反应。他似乎厌倦了听伊万娜没完没了的赞美;她那顺从的姿态似乎开始让他生厌。也许他在寻找能激起他兴趣的事情,比如一场争吵。可能所有这些公开表演也开始变得无聊了。"好了,我吃完了,"他在甜点上来之前说道,把餐巾扔在桌上,离开了房间。

棕榈滩是伊万娜·特朗普的主意。很久以前,唐纳德曾对她大吼:"你向往的那种社交生活,我一点都不感兴趣。如果那能让你快乐,那就另找一个丈夫吧!"但她无意这样做,因为和唐纳德一样,伊万娜也在实现着一个梦想。她看到在特朗普的生活中,每个人和每件事似乎都标着价码,或者都可以成为将来使用的筹码。

当唐纳德在婚姻早期对亲密朋友说"我永远不会给伊万娜买什么像样的珠宝或画作,为什么要给她可以变现的资产?"时,伊万娜学会了用呆滞的眼神看着他。她通过坚韧和高度自律从东欧逃了出来,后来又通过她的丈夫——这位操纵大师,进一步磨练了自己的技能。在一个每个人似乎都在利用他人疯狂追逐权力的世界里,她已经学会了这种通用语言。她怎么会知道还有另一种生活方式?况且,她经常告诉朋友,不管唐纳德多么残酷,她都深深地爱着他。

这天晚上,伊万娜设法把当地社交报纸《闪亮报》的出版人安排在座。像往常一样,唐纳德的周末客人都是为了报恩,因为他很少相信别人。他邀请了一位建筑公司的高管、西棕榈滩市长,还有纽约州前州长休·凯里。在担任州长期间,凯里被称为"社交凯里",在特朗普大额捐款的支持下,他对特朗普早期的成功起到了关键作用。


多年来,伊万娜似乎一直在研究王室成员的公开行为。她的朋友们现在把这称为"伊万娜的帝王夫妇综合症",他们拿这个开她玩笑,因为他们知道伊万娜和唐纳德一样,一直在不断地塑造和重塑自己。当她初到纽约时,她喜欢戴复杂的头盔式发型,穿蓬松的缎面裙子,很好莱坞;她对富有的美国女性的印象可能来自她童年时看过的电影。伊万娜已经在纽约的豪华房间里度过了多年,但她似乎从未学会真正富人的生活方式,那种低调的艺术。相反,她变得高贵起来,在她的房子里摆满了东欧宫殿里才能找到的那种镀金装饰品。她开始用小幅度的手势向朋友们挥手,好像要节省体力。在她自己的慈善招待会上,她坚持要她和唐纳德排成一排接待客人,她会穿着细高跟鞋站着,从不在深深的草地上陷下去——这就是她的控制力。

这个春天的晚上,一队仆人在外面迎接客人,就好像客人们来到了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克利夫登庄园。然而,大部分工作人员并不是海湖庄园的固定雇员,他们是当地雇来的餐饮服务员和停车工。除了餐厅的天花板,伊万娜完全保留了波斯特夫人那些陈旧的流苏沙发和摩洛哥套房,给人一种她也在尝试扮演波斯特夫人角色的印象。新主人品味的少数体现之一是许多边桌上摆放的几十个银相框。相框里装的不是家庭照片,而是杂志封面。每一期封面都是唐纳德·特朗普的脸。

当特朗普的飞机降落在棕榈滩时,通常有两辆车在等候,第一辆是劳斯莱斯,供大人乘坐,第二辆是旅行车,用于孩子们、保姆和保镖。有时还有州警护送特朗普的车队前行。这需要一定程度的计划和协调,但对于伊万娜想要达到的目标来说,这些努力至关重要。"五十年后,唐纳德和我将会像范德比尔特家族一样被视为老钱,"她曾对作家多米尼克·邓恩说。


今年四月,当他的帝国濒临崩溃时,特朗普把自己隔离在特朗普大厦的一间低层小公寓里。他会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整夜打电话。特朗普夫妇已经分居。伊万娜仍住在楼上的三层豪宅里,那里有米色缟玛瑙地板,天花板较低的客厅墙壁上画着米开朗基罗风格的壁画。这些壁画曾引发他们的一场争吵:伊万娜想要小天使,唐纳德更喜欢战士。战士赢了。"如果这幅画在西斯廷教堂的天花板上,从质量上来说,它完全可以胜任,"特朗普曾这样评价这幅作品。那年四月,伊万娜开始向朋友们表示,她担心唐纳德的精神状态。

由于唐纳德公开与玛拉·梅普尔斯的关系,她感到彻底被羞辱了。据伊万娜的朋友说,12岁的小唐纳德曾对父亲说:"你怎么能说你爱我们?你根本不爱我们!你连你自己都不爱。你只爱你的钱。""我创造了一个什么样的儿子?"特朗普的母亲玛丽据说问过伊万娜。

开发商萨姆·勒弗拉克评价唐纳德·特朗普说:"今天是孔雀,明天就是鸡毛掸子。"

尽管看起来不太可能,伊万娜现在被视为小报女主角,她的人气似乎与这个善变的城市对她丈夫的新厌恶成反比。"伊万娜现在已经成为与戴安娜王妃、麦当娜和伊丽莎白·泰勒齐名的媒体女神,"利兹·史密斯报道说。几个月前,伊万娜在一位加州医生那里接受了整容手术。她的朋友们甚至可能连她的孩子们都认不出她来了,她的面容焕然一新,如同海蒂农场里天真无邪的海蒂。虽然在过去的十四年里,她已经谈判签订了四份婚姻财产协议,但她现在正在起诉她的丈夫,要求分得他一半的资产。特朗普试图以哲学的态度看待这件事。"当一个男人离开一个女人,特别是当人们认为他是为了一个漂亮姑娘——而且确实很漂亮!—离开时,有50%的人会同情被抛弃的女人,"他告诉我。

伊万娜聘请了一位公关人员来帮助她塑造新形象。"这一切都是精心计算的,"她的一位顾问告诉我。"伊万娜非常精明。她正在充分利用这一切。"

在特朗普夫妇楼下的许多层,日本游客拿着相机在特朗普大厦大堂徘徊。他们总会拍摄特朗普大厦房地产办公室外展示的那幅熟悉的特朗普肖像,这幅肖像来自他的书《特朗普:交易的艺术》的封面。日本人仍然把唐纳德·特朗普视为权力和金钱的化身,似乎相信,就像特朗普曾经相信的那样,这座红色大理石和黄铜装饰的纪念碑就是世界的中心。
特朗普好几天都很少离开他的大楼。汉堡包和薯条从附近的纽约熟食店送上来。他的身体浮肿,头发卷到脖子上。"你让我想起了霍华德·休斯,"一个朋友告诉他。"谢谢,"特朗普回答说,"我很敬佩他。"在电话里,他听起来精力充沛,毫无忧虑,就像他在大堂肖像中展现的形象一样自信。


像得克萨斯州前州长约翰·康纳利一样,特朗普已经在个人担保上签掉了数百万美元。仅特朗普航空公司的个人债务就高达1.35亿美元。贝尔斯登为特朗普在亚历山大百货公司和美国航空的投资提供了5600万美元的担保。泰姬陵赌场有一系列复杂的条款,使特朗普需要负责3500万美元。特朗普为广场酒店个人担保了1.25亿美元。
在西棕榈滩,特朗普广场因为太空荡而被戏称为"特朗普透明楼"。仅这一栋楼就背负着1400万美元的个人债务。特朗普在格林威治和棕榈滩的豪宅,以及他的游艇,都已经抵押给银行,用于获取4000万美元的未偿还贷款。《华尔街日报》估计,特朗普的担保可能超过6亿美元。在短短十年间,唐纳德·特朗普已经成为了曼哈顿的巴西。

"任何有头有脸的人都坐在这两根柱子之间。这里的食物是最差的,但你能在这里看到所有人,"十年前唐纳德·特朗普在"21"俱乐部告诉我。唐纳德已经在这个纽约上流社会的聚集地占据了一席之地;我们立即被安排在老楼上层房间的两根柱子之间就座,那里当时装修成黑色镶板和红色人造革座椅。
那是1980年的秋天,纽约的美好季节。扬基队正在争夺联赛冠军;一位电影明星正在竞选总统,并在竞选中使用"放松管制"这个词。唐纳德那时还很新,三十四岁,非常狂妄,刚开始受到关注就爱上了这种感觉。他已经成为日报和周刊的谈资,但他渴望获得全国性的关注。"你看到《纽约时报》说我长得像罗伯特·雷德福了吗?"他问我。

十年来,特朗普的外表变化不大。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是一张圆脸大下巴,腰间略显肥胖。他保持着金发、年轻的swagger(趾高气扬的样子)和富有弹性的脸,这些特征让他看起来像卡通人物大力水手中的那个难缠的婴儿胡伊。特朗普总是东张西望,查看房间里还有谁。小时候,他也一样坐不住。"唐纳德是那种会在生日派对上把蛋糕扔出去的孩子,"他的弟弟罗伯特曾经告诉我。"如果我堆积木,唐纳德就会过来把它们全都粘在一起,那就是我的积木的结局。"


那时他已经和伊万娜结婚了,她是一位来自捷克斯洛伐克的前模特和运动员。1976年的一个晚上,特朗普在马克斯韦尔梅花酒吧里。马克斯韦尔梅花酒吧现在已经不在了,但光是这个名字就能唤起那个疯狂单身派对的年代,当时人们在新艺术风格的天花板下狂欢。那里是空姐们希望能找到银行家,模特们寻找约会对象的地方。唐纳德遇到了他的模特,从蒙特利尔来访的伊万娜·泽尔尼科娃。她喜欢讲述她是如何和唐纳德一起滑雪的故事,假装和他一样是个初学者,然后在滑下山坡时超过他,让他难堪。

他们于1977年复活节期间在纽约结婚。比姆市长参加了在大理石教堂举行的婚礼。唐纳德已经与罗伊·科恩结盟,后者将成为他的律师和导师。据报道,就在婚礼前不久,唐纳德对伊万娜说:"你必须签这份协议。""这是什么?"她问。"只是一份保护我家族财产的文件。"科恩慷慨地提出要为伊万娜找一位律师。"在捷克斯洛伐克,我们没有这种文件,"伊万娜据报道这样说,但她告诉朋友们,她很害怕科恩及其对唐纳德的影响力。第一份协议给了伊万娜每年2万美元。两年后,特朗普已经积累了自己的财富。"你最好重新修改协议,唐纳德,"据报道科恩对他说。"否则你会显得刻薄贪婪。"伊万娜表示抗拒。据说特朗普回答说:"如果你不喜欢,就遵守旧协议。"

唐纳德决心要有一个大家庭。"我想要五个孩子,就像我自己的家庭一样,因为有五个孩子,我就能确保其中一个会变得和我一样,"唐纳德告诉一位密友。他愿意对伊万娜慷慨,有传言说他给她每生一个孩子就奖励25万美元现金。

特朗普夫妇和他们的孩子小唐纳德住在第五大道的一套公寓里,那里装饰着米色天鹅绒组合沙发和一张来自意大利家具店Casa Bella的骨架和山羊皮桌子。他们收藏了一些斯托本玻璃动物,陈列在前厅的玻璃架上。玻璃架的轮廓用通常在圣诞树上才能看到的小白灯勾勒出来。

唐纳德正试图在审美家和小黑裙的世界里占有一席之地。他刚完成了位于东42街的君悦大酒店项目,被认为是一个后起之秀。他已经集齐了第五大道上将成为特朗普大厦的地块,并因为拆除邦威特特勒大楼上备受珍视的装饰艺术浮雕而激怒了城市上流社会。即便在那时,特朗普的风格就是要挑战他的观众。


"你觉得怎么样?你觉得炸毁那些雕塑对我有影响吗?"那天在"21"俱乐部,他问我。

"是的。"

"谁在乎呢?"他说。"假设我把那些垃圾送给大都会博物馆。他们只会把它们放在地下室里。我永远不会得到上流社会、纽约品味引领者们的好感。你觉得,如果我失败了,纽约这些人会不高兴吗?他们会兴奋死的!因为他们从未在这个城市尝试过像我这样规模的事情。我不在乎他们的好感。"

唐纳德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粗糙外表配上膨胀的自我。他把布鲁克林和皇后区的粗犷风格带到了曼哈顿,蔑视他认为矫情的传统,比如地标保护。他的西装剪裁糟糕,裤子上有宽大的裤脚;就差一根雪茄了。"我不装腔作势,"他告诉我。他开着一辆银色凯迪拉克在纽约四处兜风,车牌是"DJT",车窗是有色的,还雇了一位前市警当司机。

那天午餐时,唐纳德和我并不是单独在一起。他邀请了斯坦利·弗里德曼和我们一起。弗里德曼是罗伊·科恩的合伙人,和科恩一样在这个城市很有名。他是布朗克斯政治机器的一部分,不久后会被任命为布朗克斯县领导人。后来,弗里德曼因在市停车计费器丑闻中的角色而入狱。特朗普和弗里德曼在午餐时大部分时间都在交换关于罗伊·科恩的故事。"罗伊能搞定这个城市里的任何人,"弗里德曼告诉我。"他是个天才。""他是个糟糕的律师,但确实是个天才,"特朗普说。

在某一时刻,普雷斯顿·罗伯特·蒂施(人们都叫他鲍勃)走进了"21"俱乐部的楼上房间。鲍勃·蒂施和他的兄弟劳伦斯(现在是CBS的负责人)在纽约和佛罗里达的房地产和酒店业上发了财。和他兄弟一样,鲍勃·蒂施是城市的支持者,一个有礼貌和风度的人,是医院和大学的捐赠者。

"我在会展中心选址上打败了鲍勃·蒂施,"当蒂施在我们桌前停留时,唐纳德大声说。"但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好朋友,对吧,鲍勃?是不是,对吧?"

鲍勃·蒂施脸上仍然挂着微笑,但他的语气突然变得紧张,就像一个孩子行为不端一样。"哦,是的,唐纳德,"他说,"好朋友。非常好的朋友。"

"唐纳德信奉大谎言理论。如果你不断重复一件事,人们就会相信你。"


在夏季周五的下午晚些时候,这个喧闹的城市会出现一种怪异的安静。六月,我和特朗普的一位较为好战的律师在一起。"我们在大众媒体上当然赢不了,"他告诉我,"但我们会赢的。你等着看吧。"我想到几个街区外孤立在特朗普大厦里的特朗普,正在为他的财务生存而战。

电话响了好几次。"是啊,是啊?是这样吗?"律师说,然后为他的客户所谓的"铜墙铁壁"般的胆量大笑起来。特朗普正在面对代表大通曼哈顿银行和信孚银行的数字专家们,这些银行已经借给他数亿美元。"唐纳德现在状态很好。这正是唐纳德喜欢的挑战,"律师告诉我。"很奇怪。你永远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别相信报纸上写的任何东西,"特朗普告诉他的出版商乔尼·埃文斯。"当他们听到关于我的好消息时,他们该怎么办?"兰登书屋正在加紧出版他的新书《特朗普:在巅峰生存》,首印50万册。

那周在特朗普大厦的会议室里,据报道有一位律师告诉特朗普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广场酒店可能永远不会值他付出的4亿美元。特朗普保持冷静。"给我接文莱苏丹的电话,"他说。"我有文莱苏丹的个人保证,他会以巨额利润把广场酒店从我手中买走。"

会议室里的银行家和律师们看着特朗普,既惊叹又难以置信。不管他们多么愤世嫉俗,特朗普这个房地产界的音乐人总能激发他们的想象力,因为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能让别人相信他的可能性。骗子和企业家之间的界限往往很模糊。"他们说广场酒店值4亿美元?特朗普说它值8亿美元。谁知道它到底值多少?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它现在的价值远远超过我当初付的钱,"特朗普告诉我。"当《福布斯》给我所有的资产都估了个低价,说我只值5亿美元时!好吧,那也比我开始时多了5亿美元!"

他开始贬低她:"那件裙子太难看了。""你露的乳沟太多了。""谁会碰那些塑胶胸?"

"人们真的认为我有麻烦吗?"特朗普最近问我。

"是的,"我说,"他们认为你完蛋了。"


那是七月的一个下午,当尘埃似乎已经落定,我们正在进行一场两小时的电话交谈。这次谈话本身就是一场谈判。特朗普试图让我处于防守位置。十年前我写过关于他的文章。特朗普当时谈到了他的一个密友,这个人是一个著名纽约房地产开发商的儿子。"我告诉他要摆脱他父亲的控制,"特朗普当时对我说。"那是非正式的,"特朗普现在告诉我。我查看了我的旧笔记。"你错了,唐纳德,"我说。"非正式的是你攻击你另一个朋友,说他是个酒鬼。"特朗普毫不迟疑地说,"我相信你。"然后特朗普笑了。"有些事情永远不会改变。"

"等五年看吧,"特朗普告诉我。"这真是再简单不过了。就像默夫·格里芬的交易一样。当我把他打得落花流水时,媒体希望我输。他们说,'天哪!特朗普被耍了!'让我告诉你些什么。现在人们认为我穷了,这对我来说是好事。你不会相信我正在谈的一些交易!我想我有一种乖张的性格......我真的很享受过去这几周,"他说,好像他刚从水疗中心回来焕然一新一样。

做交易一直是他唯一的艺术。据报道,他现在从那些为他建造赌场和在泰姬陵前的木板路上装饰玻璃纤维大象的承包商那里获得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优惠条件,因为这些承包商处境绝望,不确定能否拿到几个月的工钱。特朗普以善于在交易中榨取最后一分钱而闻名。现在据说他在做一些两个月前根本不可能做成的惊人交易。"除非交易中有额外的东西——某种道德上的掠夺——否则特朗普不会做,"他的一个竞争对手曾这样评价他。"事情对我来说变得太容易了,"特朗普告诉我。"我赚了很多钱,而且赚得太容易了,到了无聊的程度。我做什么都成功!我收购贝利公司,赚了3200万美元。过了一段时间,这变得太容易了。"

无聊的恐惧一直在特朗普的生活中占据重要地位。他的注意力持续时间很短。他甚至表现出对妻子也感到厌倦。他告诉我,他已经厌倦了他的交易、他的公司、"纽约的虚伪者"、"棕榈滩的虚伪者"、大多数社交界人士、"负面"的作家,以及一般的"负面"事物。"你不断地打击和打击,打击再打击,过了一段时间,这对你来说就没什么意义了,"特朗普告诉我。"嘿,当你最初认识我的时候,我基本上什么都没做过!所以我建了一两栋楼,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天早上,特朗普再次登上《纽约每日新闻》的头版,因为《福布斯》将他从世界最富有的人名单中剔除,把他的净资产从1989年的17亿美元降至5亿美元。"他们为了这种狗屁理由把我放在头版!"特朗普说。"如果他们把我放在《每日新闻》的封面,他们就能卖出更多报纸!他们今天把我放在封面,而战争都爆发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马尔科姆·福布斯被我赶出了广场酒店!你知道我和马尔科姆·福布斯的故事吗,我是如何把他赶出广场酒店的?不知道?好吧,我确实这么做了。你会在我的新书里读到所有这些。而且我赶他出去不是因为他没付账。所以我一直在等着福布斯的这次攻击。写这篇文章的作者也写过默夫让我吃亏的文章!同一个作者正在接受调查。你听说过这事,对吧?"(一位福布斯的作者确实在接受调查——据称是因为使用过期的警察证件。他并没有写过特朗普被默夫·格里芬耍了的文章。)

"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正是现在美国每家公司都在经历的事。现在没有一家公司不在重组!你今天早上没看《华尔街日报》关于露华浓的报道吗?露华浓发生的事情就是发生在唐纳德·特朗普身上的事。但是没人把露华浓的故事放在头版。我的问题在《华尔街日报》上甚至都不值得占一个专栏。"(露华浓正在出售价值1.82亿美元的股票来筹集现金,但这跟特朗普的危机完全不是一回事。)

特朗普说话如同永不停息的激流,令人着迷。他经常看起来在随意联想。他用第三人称提到自己:"特朗普说......特朗普相信。"他的话语像夏夜天空中的烟花一样盘旋往复。他让我想起一个试图填满自己帐篷的狂欢节叫卖者。"现在我比两个月前更受欢迎。就我看来,有两种公众。真正的公众和纽约社会的废话。真正的公众一直喜欢唐纳德·特朗普。真正的公众觉得唐纳德·特朗普正在经历人们对他的抨击。现在当我出去的时候,别提了。我被围得水泄不通。简直是一片混乱,"特朗普告诉我。

特朗普经常表现得咄咄逼人,好像要让事情热闹起来。在与我通电话时,他抨击一位当地作家是"耻辱",还猛烈抨击我认识的一位金融家的妻子是"巨人,长相只能打三分"。在度假胜地国际的交易之后,在芭芭拉·沃尔特斯和默夫·阿德尔森位于阿斯彭的家中举行的新年晚会上,有人请特朗普许一个来年的愿望。"我希望能再遇到一个默夫·格里芬让我玩弄,"他说。


在泰姬陵开业之前,费城的金融分析师马文·罗夫曼正确地指出泰姬陵将会遇到困境。罗夫曼认为,正是因为这个,特朗普让他被解雇了。"这就是你攻击他的原因吗?"我问特朗普。"我会再做一次。这个家伙过去常常打电话给我,求我通过他买股票,暗示如果我买股票,他就会给出正面评价。""你是在指控他诈骗吗?"我问。"我是在指控他不擅长他的工作。"密歇根州众议员约翰·丁格尔要求证券交易委员会调查罗夫曼被解雇的情况。当我询问罗夫曼关于特朗普的指控时,他说:"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不可思议的废话。"罗夫曼的律师詹姆斯·施瓦茨曼称特朗普的指控是"一个绝望的人的绝望之举。"罗夫曼现在正在起诉特朗普诽谤。

"唐纳德信奉大谎言理论,"他的律师告诉我。"如果你不断重复一件事,人们就会相信你。"

"我的一个律师说了这话?"当我问到这事时,特朗普说。"我觉得如果我的某个律师说了这话,我想知道是谁,因为我会开除他的屁股。我想找出这个人渣是谁!"

特朗普在纽约的第一笔大交易是从破产的宾夕法尼亚中央铁路公司手中收购西34街的一大片土地。特朗普向市政府官员提交了一份会展中心的方案。"他告诉我们,如果我们以他父亲的名字命名新会展中心,他就放弃440万美元的费用,"前副市长彼得·所罗门说。"最后有人终于读了合同。他根本没有权利要求他声称的那么多钱。简直难以置信。他差点让我们用他父亲的名字命名会展中心,作为交换的却是他本来就不必放弃的东西。"

特朗普在纽约的第一个重大房地产成功是收购商品酒店,后来变成了君悦大酒店。这笔交易获得了市政府有争议的税收减免,奠定了特朗普的声誉。他当时的合作伙伴是备受尊敬的芝加哥普利兹克家族,他们拥有凯悦连锁酒店。他们的合同很具体:特朗普和杰·普利兹克约定,如果有任何分歧,他们会有十天时间进行仲裁。
在某个时点,他们出现了一个小分歧。"杰·普利兹克正要去尼泊尔旅行,在那里他将无法与外界联系,"普利兹克家族的一位律师告诉我。"唐纳德等到杰坐上飞机才给他打电话。自然,杰没法回电话。他在尼泊尔的一座山上。后来,唐纳德一直说,'我试图联系你。我给了你十天时间。但你在尼泊尔。'这太过分了。普利兹克是他的合作伙伴,不是他的敌人!这就是他在第一笔重要交易中的表现。"特朗普后来甚至在他的书中记录了这件事。

"给他们来点老特朗普式的胡说八道,"1980年在特朗普大厦设计发布会之前,他告诉建筑师德·斯库特。"告诉他们这将是一百万平方英尺,六十八层。""我不撒谎,唐纳德,"建筑师回答。

最终,特朗普买下了全美人寿保险公司在特朗普大厦商业空间的股份。"在公平谈判后,他付给全美人寿6000万美元,"一位顶级房地产开发商告诉我。"整个商业空间的权益价值是1.2亿美元。突然间,唐纳德就说它值5亿美元!"


当《交易的艺术》出版时,他告诉《华尔街日报》第一次印刷会是20万册。实际上比这个数字少了5万册。

当CNN的查尔斯·费尔德曼在三月份询问特朗普关于他商业帝国崩溃的问题时,特朗普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演播室。后来,他告诉费尔德曼的老板泰德·特纳,"你的记者威胁了我的秘书,让她哭了。"

当股市崩盘时,他宣布他已经及时撤出,没有损失。事实上,他在亚历山大百货和美国航空的股票上遭受了重创。"我说的是,除了亚历山大百货和美国航空的股票,我已经撤出市场了,"特朗普迅速对我说。

什么样的背景力量会在唐纳德·特朗普身上激发出如此强烈的自我推销需求?

十年前,我去布鲁克林康尼岛边缘Z大道上拜访特朗普的父亲。弗雷德·特朗普自己的房地产财富是在布鲁克林政治机器的帮助下积累的,尤其是在艾布·比姆的帮助下。在20世纪40年代,特朗普和比姆有一个共同的密友和律师,名叫邦尼·林登鲍姆,是布鲁克林一个政治俱乐部的负责人。那时,比姆在市财政办公室工作;三十年后他将成为市长。特朗普、林登鲍姆和比姆经常在布鲁克林政治俱乐部的晚宴和筹款活动上见面。很难高估这些俱乐部在50年代纽约的影响力;它们造就了弗雷德·特朗普,并让他获得了他最大的收购——一块75英亩的市政用地,后来成为了拥有3800个单位的特朗普村。

1960年,布鲁克林海洋大道旁一块巨大的土地开始对外出售。市规划委员会已经批准为一个非营利基金会建造合作住房项目提供慷慨的税收减免。弗雷德·特朗普抨击这项减税是"白送的好处"。不久之后,特朗普自己决定争取这项税收减免。尽管市规划委员会已经批准了非营利组织的计划,林登鲍姆还是去见了罗伯特·瓦格纳市长,而比姆,作为瓦格纳阵营的一员,支持了特朗普。

弗雷德·特朗普最终获得了这块地产的三分之二,在一年内就开始了特朗普村的建设。林登鲍姆获得了市规划委员会的席位,这个位置此前由建造了纽约许多高速公路、机场和公园的权力掮客罗伯特·摩西斯担任。第二年,林登鲍姆为竞选连任的瓦格纳组织了一场筹款午餐会。四十三位建筑商和房东承诺捐赠数千美元;据记者韦恩·巴雷特报道,特朗普承诺捐赠2500美元,是最大的捐款之一。这次午餐会登上了报纸头版,林登鲍姆身败名裂,被迫离开委员会。但罗伯特·瓦格纳赢得了选举,比姆成为了他的审计长。

1966年,当唐纳德正在上沃顿商学院大三时,弗雷德·特朗普和林登鲍姆因在一笔6000万美元的米切尔-拉马抵押贷款中的角色而受到调查。调查委员会主席问道:"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一个用这种方式做生意的人再次获得州里的合同吗?"最终,特朗普被迫返还120万美元,这笔钱是他在土地估值中多报的部分——其中一部分他用来购买了附近的一块地来建购物中心。


弗雷德·特朗普的办公室朴素宜人;房间由玻璃隔断分开。特朗普组织,这是唐纳德已经开始用来称呼他父亲公司的宏大名称,只是特朗普村内的一个小屋。那时,唐纳德告诉记者"特朗普组织"拥有22000个单位,实际上只有这个数字的一半。弗雷德·特朗普当时七十五岁,彬彬有礼,但绝不是傻瓜。他批评儿子的许多早期交易,在一个时点警告他进军曼哈顿是"泰坦尼克号的船票"。唐纳德对此置之不理。"今天是孔雀,明天就是鸡毛掸子,"开发商萨姆·勒弗拉克据说这样评价唐纳德·特朗普。但十年前,很明显唐纳德是他父亲梦想的化身。"我总是告诉唐纳德,'通往成功的电梯坏了。要一步一步来,'"弗雷德·特朗普告诉我。"但你觉得我的唐纳德组建的这一切怎么样?它让人目瞪口呆!"

唐纳德·特朗普一直视他的父亲为榜样。在《交易的艺术》中,他写道:"弗雷德·特朗普1905年出生在新泽西。他的父亲来自瑞典......拥有一家相当成功的餐馆。"事实上,特朗普家族是德国人,而且非常贫穷。"有一段时间,我母亲不得不做缝纫来维持我们的生活,"特朗普的父亲告诉我。"我父亲曾在克朗代克拥有一家餐馆,但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去世了。"唐纳德的表弟约翰·沃尔特曾经画了一个详细的家谱。"我们有同一个祖父,"沃尔特告诉我,"他是德国人。这有什么关系?"

虽然弗雷德·特朗普出生在新泽西,但家族成员说他觉得有必要隐瞒德国血统,因为他的大多数房客都是犹太人。"战后,他认为如果犹太人知道他的血统,就永远不会向他租房,"据报道伊万娜这样说。当然,弗雷德·特朗普的伪装很容易让孩子产生一种印象,即在商业中什么都可以。当我问唐纳德·特朗普这件事时,他闪烁其词:"实际上,这很复杂。我父亲不是德国人;我父亲的父母是德国人......瑞典人,实际上遍布欧洲各地......我甚至在想在第二版中更多强调其他地方,因为我收到了太多来自瑞典的信:要我去议会演讲?要我去见总统?"

唐纳德·特朗普似乎认真对待他的德国背景。约翰·沃尔特在特朗普组织工作,据伊万娜告诉一个朋友,当他去唐纳德办公室拜访时,他会啪地并拢脚跟说"希特勒万岁",可能是作为家庭玩笑。


去年四月,也许是出于捷克民族主义的冲动,伊万娜·特朗普告诉她的律师迈克尔·肯尼迪,她的丈夫时不时会读一本放在床头柜里的希特勒演讲集《我的新秩序》。现在肯尼迪把《我的新秩序》的一本复印件锁在他办公室的柜子里,好像那是一颗手榴弹。希特勒的演讲,从他最早期一直到1939年的假战时期,展现了他作为宣传大师的非凡能力。

"是你表弟约翰给你希特勒演讲的吗?"我问特朗普。

特朗普犹豫了。"谁告诉你的?"

"我不记得了,"我说。

"事实上,是我的朋友派拉蒙公司的马蒂·戴维斯给我一本《我的奋斗》,而且他是犹太人。"("我确实给了他一本关于希特勒的书,"马蒂·戴维斯说。"但那是《我的新秩序》,是希特勒的演讲,不是《我的奋斗》。我觉得他会觉得有趣。我是他的朋友,但我不是犹太人。")

后来,特朗普又回到这个话题。"如果我有这些演讲,我不是说我真有,我永远不会读它们。"

伊万娜是否在试图说服她的朋友和律师特朗普是个隐藏的纳粹?特朗普不爱读书,也不是历史爱好者。也许他拥有希特勒的演讲仅仅表明他对希特勒在宣传方面的天才感兴趣。元首经常把他在斯大林格勒和北非的失败描述为伟大的胜利。即使在知道事实真相后,特朗普也继续为他日渐衰落的世界赋予重要性。"没有人有我这样的现金流,"他在更清楚真相后很久还对《华尔街日报》说。"我要做现金之王。"


弗雷德·特朗普和他的儿子一样,从不抗拒夸张。当唐纳德还是个孩子时,他父亲买了一座房子,"有九个浴室,还有像塔拉庄园一样的柱子,"弗雷德·特朗普说。然而,这房子在皇后区。唐纳德有朝一日会憧憬一个更大的世界。是唐纳德的母亲玛丽崇尚奢华。"我母亲有一种宏大的感觉,"特朗普告诉我。"我记得她看伊丽莎白女王加冕礼时是那么着迷。我父亲对那种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唐纳德·特朗普经常和父亲一起去建筑工地,因为他们关系特别亲密,几乎是知己。在家庭照片中,弗雷德和唐纳德总是站在一起,经常挽着胳膊,而唐纳德的姐妹们和弟弟罗伯特似乎都在远处。伊万娜告诉朋友们,唐纳德甚至说服他父亲让他负责管理他三个兄弟姐妹的信托基金。

唐纳德是五个孩子中的老二,第二个儿子。小时候,他太过吵闹,以至于父母把他送到军校。"这就是特朗普家的做法,"一位长期的朋友告诉我。"那不是一个充满爱的氛围。"唐纳德那时很胖,但军校让他瘦了下来。他变得强势,与父亲的关系更加亲密。"我必须一直反击,"特朗普曾告诉我。"像我父亲这样的人很强硬。你必须还击!否则他们就不会尊重你!"

家庭成员说,长子弗雷德经常感到被唐纳德和父亲的关系排斥在外。年轻时,他宣布想当飞行员。后来,据伊万娜的一个朋友说,唐纳德和他父亲经常因为这个职业选择贬低弗雷德。"唐纳德会说,'你做的事和开公共汽车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不进入家族房地产生意?'"弗雷德成为酒鬼,43岁就去世了。伊万娜一直告诉她的密友,她相信父亲和弟弟给他的压力加速了他的早逝。"也许是无意识的[我们确实给了他压力],"特朗普告诉我。"我们认为[房地产]对我们来说很容易,对他来说也应该很容易。我取得了成功,这也给弗雷德带来了压力。这是什么,对唐纳德的心理分析吗?"

唐纳德与罗伯特的关系也经历过困难时期。罗伯特确实进入了家族企业,一直都是"好人",生活在他哥哥的阴影下。罗伯特的妻子布莱恩与伊万娜之间也有摩擦。布莱恩被认为是纽约慈善事业的主力,罗伯特和布莱恩非常受欢迎——他们被称为"好特朗普"。"罗伯特和我觉得,如果我们说任何关于家族的事,我们就会变成公众人物,"布莱恩告诉我。兄弟之间压抑的敌意在泰姬陵开业后爆发。"罗伯特告诉唐纳德,如果不给他自主权,他就要离开,"伊万娜告诉一个朋友。"所以唐纳德确实放手让他独立了,结果老虎机出了问题,在头三天就让唐纳德损失了300万到1000万美元。当唐纳德发飙时,罗伯特收拾行李离开了。他和布莱恩去她家人那里过复活节。"


就像他父亲有邦尼·林登鲍姆作为疏通关系的人一样,唐纳德·特朗普有罗伊·科恩,这位内幕交易的毕加索。"科恩教会唐纳德使用哪个叉子,"一位朋友告诉我。"我会带着我的律师罗伊·科恩一起来,"十年前特朗普经常这样告诉市政官员,直到他学会了更好的方式。"唐纳德每天给我打十五到二十个电话,"科恩曾告诉我。"他对细节有让人发狂的关注。他总是问,'这件事的进展如何?那件事的进展如何?'"

根据科恩的传记作者尼古拉斯·冯·霍夫曼的说法,在一个特朗普税收减免案中,法官收到了一张看起来像宣誓书的纸。上面只有一句话:"不能再拖延或休庭。斯坦利·M·弗里德曼。"那时弗里德曼已经成为布朗克斯区的领导人。这种恩惠不需要金钱交换。这是典型的"记号";对未来可能获得好处的暗示已经足够了。

弗里德曼对特朗普的商品酒店计划也起到了关键作用。"在比姆政府最后几天,"据韦恩·巴雷特说,"弗里德曼匆忙通过了一项价值1.6亿美元、为期四十年的税收减免......并代表即将卸任的比姆执行了这些文件。"弗里德曼已经同意加入科恩的律师事务所,该事务所代表特朗普。"特朗普在与罗伊·科恩结盟时失去了道德指南针,"利兹·史密斯曾这样评论。

在纽约,特朗普很快因其对抗性的风格而闻名。他也成为了纽约州长休·凯里最大的捐款人,仅次于凯里的兄弟。特朗普和他父亲捐了13.5万美元。他当时发展很快;他在第五大道设立了办公室和公寓,并聘请了凯里的首席筹款人路易斯·桑夏因担任他的"特别项目总监"。"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唐纳德,"她告诉我。"我们是一个团队,桑夏因和特朗普,当人们推我们时,我们会推得更狠。"桑夏因为凯里筹集了数百万美元,她拥有这个城市最好的通讯录之一。她带着唐纳德去见每一个市政和州政府的权力掮客,并负责特朗普大厦公寓的销售。


房地产税非常复杂。通常利润和亏损会计与现金流并不同步。有时开发商可能有巨大的现金流却不用报告应税收入;税法也允许开发商有较少的现金流和较大的应税收入。这取决于开发商。当唐纳德·特朗普在第六十一街和第三大道开始建造新公寓楼时,路易斯·桑夏因获得了这个被命名为特朗普广场的新项目5%的股份。

桑夏因与老板的关系出现了一些摩擦。据一位密友说,由于特朗普对特朗普广场的会计处理,路易斯·桑夏因将不得不缴纳100万美元的税款。"你为什么要这样安排特朗普广场的账目?"据报道她问唐纳德。"我去哪里找100万美元?""把你在特朗普广场5%的股份卖给我,你就能得到这笔钱,"特朗普说。

桑夏因对此感到非常震惊,她去找她的朋友、亿万富翁伦纳德·斯特恩寻求帮助。"我立即开了一张100万美元的支票,这样我的密友就不会被唐纳德挤出局,"斯特恩告诉我。"我对路易斯说,'你告诉特朗普,除非他公平对待你,否则你就会提起诉讼!结果他欺骗性的做法不仅会被公众知道,还会被赌场管制委员会知道。'"路易斯·桑夏因聘请了亚瑟·莱曼来处理她的案件,莱曼后来代理了金融家迈克尔·米尔肯。莱曼达成了一个和解:特朗普为桑夏因在特朗普广场的股份支付了270万美元。桑夏因还清了伦纳德·斯特恩的钱。几年后,特朗普和桑夏因关系冷淡。但按照纽约的风格,他们现在又是朋友了。"唐纳德永远不应该用他的钱作为对付我的权力工具,"桑夏因告诉我,并补充说,"我已经原谅他了。"

就像迈克尔·米尔肯一样,特朗普开始相信他非凡的技能可以转化到任何行业。他开始从熟悉的房地产领域扩展到赌场、航空公司和酒店。在花旗集团的支持下,他买下了广场酒店和东方航空的穿梭机。他对这两个项目的管理都出人意料地不错,但他为它们付出的价格太高了。他总是能得到那些被明星光环迷住的银行的随时配合,这些银行后来会陷入恐慌。最近在大通曼哈顿银行的一次会议上,一位董事会成员质问:"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们当初为什么要发放这些贷款?"没有得到令人满意的答案;这家洛克菲勒银行曾经也让巴西起死回生。银行家们,就像特朗普童年时期布鲁克林政治机器中的人一样,都是推卸责任的人,疯狂地想要维持游戏继续进行。

"你无法相信银行向我们扔钱的程度,"特朗普的一位前首席法律助理告诉我。"对于我们做的每一笔交易,都有六到八家银行愿意给我们数亿美元。我们必须从这些融资中筛选;银行对唐纳德构想的任何事情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参与。"

"他买了越来越多的资产,扩张如此之大,以至于注定要自我毁灭。他的瘾是花钱。好吧,他的快速治疗方式变成了他的致命弱点,"一位著名开发商告诉我。


据一位参与度假胜地国际大西洋城赌场收购案的律师说,特朗普的谈判总是异常令人不快。在《交易的艺术》取得成功后,特朗普的律师们开始谈论"唐纳德的自我",好像这是一个独立的实体。"唐纳德的自我永远不会让我们接受这一点,"在谈判过程中,一位律师反复说。"对付唐纳德,就像对付任何恃强凌弱的人一样,关键是告诉他滚蛋,"这位律师告诉我。当波士顿地产公司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莫蒂默·扎克曼提交的设计方案被选中用于第五十九街市政厅广场的地块时,特朗普变得歇斯底里。"他打电话给每个人,试图让他的交易泡汤。当然,莫特的合作伙伴是所罗门兄弟公司,所以特朗普无功而返,"一位扎克曼的密友回忆说。

一个关于伊万娜和唐纳德·特朗普的画面一直留在我的记忆中。三年前的冬天。他们在沃尔曼溜冰场。唐纳德刚刚为这座城市修缮好了这个场地。他一直在报纸上嘲笑科赫市长和市政府是多么愚蠢,浪费了这么多年和金钱却一无所获。特朗普接手了这项工作并做得很好。如果他抢走了比应得的更多的功劳,也没人真的在意;溜冰场终于开放了,挤满了快乐的滑冰者。

伊万娜穿着一件引人注目的山猫皮大衣,衬托出她的金发。他们彼此搂着对方。他们看起来是如此年轻富有,沉浸在成功的时刻。一群彬彬有礼的人聚集在一起,祝贺他们修复溜冰场的成功。靠近唐纳德的人们似乎因他的存在而充满活力,仿佛他是个英雄。他的快乐似乎是人群崇拜的映照。

在我身边,一个人喊道:"唐纳德,你为什么不替里根去谈限武谈判呢?"伊万娜笑逐颜开。雪开始轻轻飘落;从下面的溜冰场传来《溜冰圆舞曲》的音乐。


在特朗普夫妇分居前几个月,唐纳德和伊万娜应邀参加一个为他们举办的晚宴。特朗普夫妇迟到了,而这不是一个可以轻视的晚宴。主人家族的名字让人联想到纽约的历史,然而,似乎他们已经认识到城市中正在崛起的另一种力量,他们正在款待唐纳德和伊万娜·特朗普。

特朗普首先进入房间。"我必须去录制拉里·金的节目,"他说。"我今晚会在拉里·金的节目上。"他看起来很烦躁。特朗普几乎不理会他那位金发女伴,房间里的人直到她开始说话才认出伊万娜。"天哪!她对自己做了什么?"一位客人问道。伊万娜那斯拉夫人的圆脸消失了;她的嘴唇被充得鼓鼓的。她的四肢经过重塑,胸部惊人地丰满。客人们对她的外表感到困惑,以至于她的出现营造出一种奇怪的氛围。

整个晚餐期间唐纳德一直坐立不安。他看表。他一再提到他此时正在拉里·金的节目上,好像他希望客人们离开座位。那天晚上他在节目中表现得咄咄逼人,他希望客人们看到他,也许是为了确认他的力量。"你介意我坐远一点吗?因为你的口气很难闻——真的很难闻,"他在全国电视直播中这样对拉里·金说。

"来吧,阿诺德!和我一起拍照!来啊!"今年六月的一个温暖的夜晚,伊万娜·特朗普对设计师阿诺德·斯卡西喊道。他们在华尔道夫-阿斯托里亚酒店,参加香水基金会赞助的颁奖仪式,伊万娜是颁奖嘉宾。翡翠厅的地毯很破旧;狗仔队蓄势待发。在这个"必做"活动的桌子上摆满了公关材料,这种活动经常被当作纽约社交生活。在蓝绿色灯光下,最昂贵的高级定制礼服看起来都很廉价。

我很惊讶她会出现。前一天,她丈夫与银行的危机登上了所有三家本地小报的头条,《每日新闻》大喊"特朗普陷入低谷!"一位专栏作家甚至说特朗普的困境是全城欢庆的理由,并提议举办一个团结日。"伊万娜!伊万娜!伊万娜!"摄影师们对她喊道。伊万娜微笑着,仿佛她是位总统候选人。她穿着一件薄荷绿色的缎面珠饰晚礼服,裙摆蓬松,头发梳离面部扎成发髻。尽管为了孩子们的缘故可能感到羞辱,但那天晚上她还是选择把孩子们留在家里。伊万娜在晚上6:15就到了华尔道夫,以名字相称地迎接记者和狗仔队。她现在不能得罪香水界,因为她很快就要推出自己的香水,需要他们的支持。

伊万娜似乎决心在这个充满联盟的城市保持她的新地位,因为她的财务未来取决于她能否挽救这个品牌名字。作为一个单身女人,拥有缩水的财富,伊万娜正在进入一个残酷的世界。她没有罗斯科的画可以抵押,也没有重要的珠宝。但她拥有"伊万娜"这个名字,她正计划推销围巾、香水、手提包和鞋子,就像她的丈夫曾经能够推销"特朗普"这个名字一样。


离我们几步远的地方,当地CBS记者正在为晚间新闻做现场报道。记者正在评论特朗普帝国的解体,而伊万娜则在和斯卡西及雅诗兰黛交谈。劳德本人也是个强硬的女商人,据报道她几个月前告诉伊万娜:"回到唐纳德身边吧。外面的世界很冷酷。"这让我想起纳撒尼尔·韦斯特《蝗虫之日》中的一个群众场景。伊万娜甚至允许CBS记者把麦克风怼到她脸前。"唐纳德和我是婚姻和生意上的伙伴。无论顺境逆境,我都会站在他身边。"她以一种奇怪的镇定告诉记者。伊万娜已经变得像唐纳德一样,成为了一个双重代理人,能够表现出天真和完全的自信。事实上,她几乎变成了唐纳德·特朗普。

"说实话,我让伊万娜变成了一个非常受欢迎的女人。我造就了很多卫星。嘿,不管是玛拉还是伊万娜。玛拉现在想拍什么电影都可以。伊万娜想做什么都可以,"唐纳德·特朗普在电话里告诉我。

"纽约是一个非常残酷的地方,"多年前伊万娜·特朗普告诉我。"我也很强硬。当人们给我一拳,我会通过变得更强硬来还击。"我们正穿过商品酒店的废墟,这里很快将重新开业成为君悦大酒店。伊万娜被赋予监督所有装修工作的责任;她正在努力工作,尽管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蒂埃里·穆勒连体裤和浅色的迪奥鞋子在锯末中穿行。"我告诉过你永远不要这样把扫帚放在房间里!"她对一个工人大喊。对员工大喊大叫已经成为她的标志,也许这是她感受权力的方式。后来在大西洋城,她因对清洁的痴迷而出名。


伊万娜的律师迈克尔·肯尼迪现在用"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这个词来描述她与唐纳德的关系。"她有一种被俘虏的心态,"肯尼迪告诉我。"过了一段时间,她再也无法与她的俘虏者抗争,开始认同他。当涉及到唐纳德时,伊万娜是聋、哑和瞎的。"如果唐纳德工作十八小时,伊万娜也会工作十八小时。特朗普夫妇为他们的孩子雇了两个保姆和一个保镖。她去大西洋城经营特朗普城堡赌场,经常一周有两三天在那里监督工作人员。

决心要为特朗普城堡带来魅力,她因对外表的关注而闻名,有一次她把一个迫切需要小费的孕妇服务员调离赌场大厅。这名女子被安排在远处的休息室,还被给了一套小丑服来掩饰她的身孕。

在纽约,伊万娜并不抗拒她丈夫的浮夸。特朗普大厦竣工后不久,特朗普夫妇入住了他们的三层公寓。伊万娜的律师经常谈论她对家务艺术的热爱,描述她自制的果酱和果冻。然而,她设计的城市公寓的厨房很小,不过是个小厨房间,铺着金色油毡。"孩子们的区域有一个厨房,保姆在那里做饭,"一位朋友说。特朗普的客厅有米色缟玛瑙地板,地毯镶嵌其中。有一面大理石墙上有瀑布流淌,一个意大利式喷泉,还有那些著名的壁画。他们的卧室有一面玻璃墙,里面摆满了丝花装饰。过了一段时间,伊万娜厌倦了装饰。她请来一位著名的装饰师。"我能对这个室内装修做些什么?"据报道她问他。"绝对什么都做不了,"他说。

三年前的平安夜。伊万娜又收到了一摞厚如电话簿的法律文件。"这是什么?"据说她问唐纳德。"这是我们的新婚姻协议。你能得到1000万美元。签了它!""但我现在不能看这个,现在是圣诞节,"伊万娜说。
据肯尼迪说,特朗普逼她。特朗普似乎特别着急要她签署这些文件,也许是因为一位大西洋城的摄影师威胁要用他给他和玛拉·梅普尔斯拍的照片来勒索他。无论伊万娜多么有效率地经营特朗普城堡,她似乎都害怕她的丈夫。她签署了这些文件,获得1000万美元和康涅狄格州格林威治的豪宅。后来,特朗普会告诉记者,"伊万娜有2500万美元。"


他把在生意上使用的策略带回了家。"唐纳德开始给伊万娜打电话大喊大叫:'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伊万娜的一位高级助理告诉我。"当伊万娜挂断电话时,我会说,'你怎么能忍受这个?'伊万娜会说,'因为唐纳德是对的。'"他开始贬低她:"那件裙子太难看了。""你露的乳沟太多了。""你从不花足够的时间陪孩子。""谁会碰那些塑胶胸?"伊万娜告诉她的朋友们,唐纳德已经不再和她睡在一起了。她责怪自己。"我觉得唐纳德的总体计划是要在大西洋城摆脱伊万娜,"她的一位助手告诉我。"那时,玛拉·梅普尔斯已经住在特朗普丽晶酒店的套房里。大西洋城将成为他们的游乐场。"

伊万娜曾警告过她的丈夫不要投资大西洋城。"为什么要去一个没有机场的地方扩张?"然而,特朗普决心要在那里投资,尽管拉斯维加斯的合作伙伴告诉他,内华达州的赌博每年可以带来2亿美元的利润。但那时玛拉·梅普尔斯已经在大西洋城了,而且它离纽约很近。据一位朋友说,特朗普"对玛拉如此专注,以至于没有关注他的生意。"

虽然伊万娜在大西洋城站稳了脚跟以取悦唐纳德,但现在有了玛拉,她的存在对他来说变成了一种不便。随着收购广场酒店,他可以下最后通牒:"要么你像我的妻子一样回到纽约照顾孩子,要么你在大西洋城经营赌场,我们就离婚。"

"我该怎么办?"她问她的一位助手。"如果我不按他说的做,我就会失去他。"

特朗普甚至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伊万娜担任广场酒店总裁的新职位:"我的妻子伊万娜是一位出色的经理。我会付给她每年一美元的薪水,还有她想买的所有裙子!"伊万娜含泪给朋友们打电话。"唐纳德怎么能这样羞辱我?"

"我认为玛拉和她给人的印象很不一样,"七月,唐纳德·特朗普告诉我。"人们对她的印象是一个非常漂亮的丰满金发女郎。"像唐娜·赖斯?"她和那不一样。她很聪明,很友好,而且不野心勃勃。如果她愿意,在过去六个月里她本可以赚到一大笔钱!"

"你怎么能允许玛拉成为'没有借口'牛仔裤的代言女郎?"我问特朗普。"因为我觉得她可以通过一天的工作赚到60万美元。考虑到负面新闻,我想,这60万美元可以让她余生都过下去,"特朗普告诉我。


今年二月,特朗普飞往日本,告诉记者他要去观看迈克·泰森的比赛。他的真正目的据说是与银行家会面,试图出售广场酒店,因为安德森会计师事务所11月的审计结果令人担忧。当他在返程途中时,有人用无线电联系他的飞机。利兹·史密斯爆料了特朗普夫妇分居的消息。玛拉·梅普尔斯和伊万娜在阿斯彭滑雪场打架的整个不堪历史都登上了报纸。
伊万娜对唐纳德做了多年前他在尼泊尔对杰·普利兹克做的事。特朗普从飞机上给利兹·史密斯打电话。"恭喜你的报道,"他讽刺地对她说。"我受够伊万娜了。她变得像利昂娜·赫姆斯利一样。""你应该感到羞耻,唐纳德!"史密斯回答说。"你怎么敢这样说你孩子的母亲?""就写是霍华德·鲁宾斯坦办公室的人说的,"特朗普告诉史密斯,指的是他那位人脉广泛的公关经纪人。("我从没说过那话,"特朗普告诉我。"他说了,"史密斯说。)特朗普已经与之谈判好初步销售的日本银行家们突然退出。"日本人厌恶丑闻,"他们的一位同事告诉我。

几周后,唐纳德给伊万娜打电话。"我们为什么不一起在第五大道上走走,让摄影师拍照,假装整个丑闻都是一场炒作?我们可以说,我们想看看谁会站在你这边,谁会站在我这边。"随着媒体对伊万娜越来越同情,唐纳德会对他的律师大吼:"这都是狗屁!"

伊万娜开始修复在全城的旧怨。"我们现在可以成为朋友了,伦纳德,对吧?"据伦纳德·斯特恩的一个朋友说,她最近在一个派对上这样说。"你的问题是和唐纳德,从来不是和我。我一直都喜欢你。"

特朗普的律师们竭力要追上伊万娜的步伐。"唐纳德这周看到一张账单,显示伊万娜为他们的女儿伊万卡买了价值7000美元的普拉提斯床单,"一位律师说。"他愤怒地打电话来。'为什么一个七岁的孩子需要7000美元的床单?'她在蒙特纳波利昂买了一件350美元的衬衫。那是给谁的,她的新好朋友杰里·齐普金吗?"这位律师描述了伊万娜从卡罗琳娜·埃雷拉那里的账单:"我们会收到一张25000美元的账单,伊万娜会在发票上复印,所以不是一件25000美元的裙子,而是她自己手写的'六件物品,共25000美元。'"(伊万娜的发言人说这完全是谎言。)


这场丑闻严重影响了特朗普的孩子们。小唐尼在巴克利学校受到嘲笑。伊万卡在查平学校哭泣。当唐纳德和玛拉·梅普尔斯参加同一场埃尔顿·约翰音乐会时,小唐尼哭了,因为他父亲曾告诉孩子们他会放弃玛拉·梅普尔斯。"孩子们都崩溃了,"伊万娜告诉利兹·史密斯。"我不知道唐纳德怎么能说他们很好。伊万卡现在从学校回来哭着说,'妈妈,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不再是伊万卡·特朗普了?'小埃里克问我,'这是真的吗,你要离开再也不回来了?'"尽管伊万娜在公开场合表现得无所谓,但私下里她经常哭泣。从前是她丈夫的同谋,她现在告诉朋友们,她觉得自己成了他的受害者。

在唐纳德·特朗普44岁生日庆祝的那个星期六,我试图在林肯中心以上的西区码头散步。铁轨已经生锈,土地杂草丛生。这片地产一个街区接一个街区地延伸。那天早上哈德逊河边很凉爽,水面上吹着宜人的微风。特朗普唯一的痕迹是一道高高的风暴围栏,顶部缠绕着复杂的铁丝网,用来阻挡住在附近的无家可归者。就是在这片土地上,在他狂妄自大达到顶峰时,特朗普说他要建造"世界最高的建筑",这个计划被社区活动家成功阻止了,他们不愿看到西区的部分地区被阴影遮蔽。"他们没有权力,"当时特朗普说,对有人会抗拒他宏大计划感到困惑。

伊万娜已经去了伦敦,参加又一场推广广场酒店的公关活动,不过这次据传是她的朋友里基·迪·波塔诺瓦男爵和男爵夫人支付账单。伊万娜的纽约媒体活动由约翰·斯坎伦策划,他曾在韦斯特莫兰诽谤案期间负责CBS的公关。在伦敦,她得到时尚公关界女王埃莉诺·兰伯特的呵护。伦敦传出一个故事说她付不起酒店费用,搬去了伊顿广场一个朋友家里。她走的是和伊迪丝·沃顿的《习俗之国》中精心计算自己上升之路的安迪娜·斯普拉格相同的路。亨弗里·韦克菲尔德爵士为一场晚宴列出了一份有头衔的客人名单,但他和伊万娜之间产生了摩擦。当客人们到达时,包括诺森伯兰公爵夫人在内,许多人对被诱骗参加一场为伊万娜·特朗普举办的晚宴感到不快。"亨弗里会为此付出代价,"据说有位客人这样说。

那个星期六,没有了特朗普夫妇,纽约显得异常空虚。唐纳德已经去了大西洋城参加他的生日派对。数百名赌场员工被要求在木板路上迎接他,因为曼哈顿的支持者已经寥寥无几。前一天,他已经拖欠了欠债权人和银行家的7300万美元。从特朗普仙境借来的小丑和弄臣试图在特朗普的尖塔和大象下娱乐等待的员工和记者,这些装饰品很快可能就要被收回了。

特朗普在保镖的陪同下姗姗来迟。他的脸很硬,嘴抿成一条线。特朗普的高管们以夸张的姿态拉开帷幕,展示他的生日贺礼,一幅巨大的唐纳德·特朗普肖像,就是日本人在他曼哈顿大厦里凝视的那个形象。这幅肖像的尺寸在大西洋城木板路上显得令人不安:十英尺高的唐纳德,手肘撑着,脸上挂着那熟悉的挑衅的假笑。


几天之内,银行家们同意给特朗普6500万美元来支付他的账单。他的大部分帝国可能都要被拆散,但他会保留控制权。他的个人津贴现在是每月45万美元。"我能接受这个,"特朗普说。"尽管这听起来很荒谬,但这样做比让法官在破产法庭主持甩卖要明智得多,"一位银行家告诉我。特朗普为这次援助沾沾自喜。"这是一个巨大的胜利。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很好的协议,"他说。

并非如此。据说特朗普的银行家们对特朗普的资产负债表感到非常不安——据报道他已经亏空超过五亿美元——以至于他们要求他签署把未来的信托继承权作为新贷款的担保。特朗普的父亲,这个通过帮助他完成第一笔交易而造就了他的人,现在似乎又一次在拯救他。"完全是胡说八道,"特朗普告诉我。"银行给了我五年时间。银行永远不会要求我的未来继承权,我也永远不会给。"

不久之后,特朗普宣布法国百货公司老佛爷将接管邦威特特勒在特朗普大厦留下的大片空间。"这绝不是一次东山再起,"特朗普告诉我。"因为我从未离开过。"

我仍在寻找唐纳德·特朗普。在七月的一个下雨的星期四,我去了联邦法院,他要在那里就一起民事案件作证。他和他的承包商被指控雇用了大量非法波兰移民来完成特朗普大厦的拆除工作。这些被称为"波兰旅"的工人在工作中受到令人震惊的剥削,每小时只挣4美元,而这种工作通常的工资是这个数字的五倍。

上次我来这个地方是听约翰·戈蒂案的判决。我已经很熟悉这个区域了。里面的警卫以名字问候了我。我经常来这里进出不同的法庭,观察过去十年的著名人物。我想到了贝丝·迈尔森、迈克尔·米尔肯、伊万·博斯基、利昂娜·赫姆斯利、伊梅尔达·马科斯和阿德南·卡舒吉,他们在20世纪80年代疯狂的万花筒中破碎倒下。他们每个人在生命中的某个时刻都曾像唐纳德·特朗普一样被认为是伟大的人物,被赋予特殊的力量。在法院门前,警察设置了路障。有太多名人经过这些旋转门,以至于这些黄色路障经常被放在这座庄严的法院台阶上。


我想起了我最初认识唐纳德·特朗普的这十年。现在流行说他是80年代粗俗的象征,但特朗普成为的不仅仅是一个庸俗之人。像迈克尔·米尔肯一样,特朗普似乎相信他的钱给了他制定规则的自由。没有人阻止他。他的夸张和胡说八道被报道出来,人们笑笑就过去了。他的银行家们向他大把撒钱。市政官员几乎允许他在哈德逊河上竖起混凝土墙来制定公共政策。纽约市,就像大通和曼尼·汉尼的银行家们一样,允许特朗普生活在一个所有现实都已消失的宇宙里。

"我和几个记者见过面,"特朗普在电话里告诉我,"他们完全理解我在说什么。他们完全相信我。然后他们出去写了些恶毒的东西来攻击我,我相信你也会这样做。"很久以前,特朗普就把我归入他那个由"正面"和"负面"组成的世界中的敌人行列。我感觉接下来他跟十几个人说话时,可能都会列举一份他想象中我对他的过错清单。

当我到达法庭时,特朗普已经走了。他的律师,德高望重且人脉广泛的米尔顿·古尔德正在开心地微笑,因为他似乎认为他正在轻松应对这个案子。特朗普说他对拆除工作一无所知,他的承包商是"一场灾难"。然而,一位联邦调查局的线人作证说,他曾警告过特朗普波兰旅的存在,并告诉他如果不摆脱他们,他的赌场许可证可能就拿不到。

我漫步到五楼的记者室去听听特朗普的证词。记者们听起来很疲倦;他们以前都听过这些。"该死的,"一个人对我喊道,"是我们创造了他!我们相信了他的废话!他一直都是个骗子,而我们的报纸都在报道他!"

我想起前一天唐纳德·特朗普在电话里问我的最后几个问题。"你的文章有多长?""很长,"我说。特朗普似乎很高兴。"是封面故事吗?"他问道。

【完】

我是不懂经的经叔,国内最早翻译介绍了纳瓦尔的《如何不靠运气获得财务自由》,以及影响了纳瓦尔、中本聪、马斯克等大佬的《主权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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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权个人》:未来会活得很爽的有三种人,一是技术精英,二是各行业头部,三是有资本及良好判断力的人。本号专注后面两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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