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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切成 2.7 万片，供人观看，却因此「活」下来了

学术 2024-11-18 20:20 浙江

2018 年，《国家地理》在其「医学的未来」特刊之中上线了「不朽之尸」。在这个专题中，《国家地理》团队介绍了一位名为苏珊 · 波特的老妪，是如何被切成了 27000 片，并如何在课堂中实现「赛博永生」的。

2000 年，苏珊坐着她的电动轮椅敲开了科罗拉多大学维克托 · 斯皮策（Victor Spitzer）博士的门。

这名 1927 年出生在德国的老太太在移民美国后与丈夫育有两女，但不幸地在一次车祸中失去了行走的能力。在此之后，苏珊长期致力于为和她一样的残障人士争取权利，并经常活跃在科罗拉多大学的医院内。

机缘巧合之下，苏珊在报纸上看到了一个名为「可视化人体」的项目，并为此联系到了参与该项目的斯皮策博士。

斯皮策博士对苏珊的到来感到惊讶，这项由美国国家医学图书馆资助的项目致力于将人体转成数字化的形式，以用于解剖学与生理学的教学。

但早在 1994 年与 1995 年，「可视化男人」与「可视化女人」的数据就已经收集完毕并向公众公开－这个项目早就结束了。

而且，经历过车祸的苏珊动过 26 次手术，身患黑色素瘤、乳腺癌与糖尿病，「可视化人体」计划本意是使用健康人的遗体，苏珊显然也不符合要求。

图片来源：《国家地理》

苏珊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相处的老太太，她脾气火爆，一度坐着她的电动轮椅冲入科罗拉多大学医院的董事会会议为残障人士争取权利。

她不接受斯皮策博士的拒绝，并坚持捐献出自己的身体用于医学教育。

斯皮策博士拗不过苏珊，考虑到苏珊如此强的意愿，斯皮策博士最终决定用最新的技术建立一个更加详细的「可视化人体」，能够让医学生们虚拟解剖的「永生人体」。

为了得到如此高分辨率的人体信息，斯皮策需要将苏珊切成更多片进行扫描；与此同时，为了让学生们深刻理解到这具身体所经历的一切，斯皮策请求《国家地理》杂志跟踪拍摄苏珊的余生。

但没有人能想到，这场关于死亡的跟拍会持续 15 年。

漫长的死亡

当斯皮策与《国家地理》团队启动这个项目时，他们认为年过七旬，身患多种重病的苏珊活不了几年了。斯皮策时刻准备处理苏珊的遗体，《国家地理》的摄影师也抓紧记录着苏珊生活中的一切。

斯皮策认为，向学生展现疾病给苏珊带来的不便与痛苦，能够让学生们更好地共情患者，在走上医生岗位后给患者提供更好的医疗与关怀。

可没想到，正是因为项目的启动，让独居多年，与家人关系不好的苏珊重拾了生命的意义，使得苏珊获得了更大的能量。

她频繁与在校医学生互动，不少学生因为苏珊为医学教育的奉献精神，与苏珊建立了亲密的联系。

这一切，以及苏珊的日常生活，都被记录在了《国家地理》的镜头之中，直到 2015 年。

苏珊参加科罗拉多大学毕业典礼图源：《国家地理》

2015 年 2 月 16 日的清晨，87 岁的苏珊因肺炎去世。斯皮策与《国家地理》团队的成员已经为这一刻的到来准备了十五年。

连《国家地理》杂志的总编在这期间都已经换了好几任。

万幸的是，这个项目包括摄影师在内的核心成员一直没有离开《国家地理》，也是他们不厌其烦地在终点到来之前给每一位新上任的领导介绍苏珊的故事。

在终点到来之时，斯皮策和他的助手迅速从临终关怀机构接回了苏珊的遗体，苏珊的「教学生涯」从此开始。

图片来源：《国家地理》

在停尸房短期放置过程中，解剖学的教授们都带着一波又一波的学生们瞻仰了苏珊的遗体。随后，斯皮策将苏珊放置到零下十五度的条件长期保存，直到 2017 年。

切片与重生

2017 年，在经历了两年的筹备后，斯皮策开始了苏珊的切片工作。

斯皮策先化冻了一部分组织以取出髋部的金属假体。随后便使用巨大的锯子将苏珊的遗体分割成了四大块。将苏珊制成 27,000 份切片花费了 60 天。

当记者问斯皮策在切开苏珊这位「老友」时斯皮策有什么感受时，斯皮策只有淡淡回答：「我只是在完成她的遗愿罢了」。

研究人员给苏珊进行切片图源：《国家地理》

在死前，苏珊对自己的切片提了很多要求。早在 2003 年，苏珊就参观了自己将被切片的地方，她说切片时要将房间里摆满玫瑰；要播放古典的音乐；最好将陪伴她多年的泰迪熊和她一起切片。

斯皮策将苏珊的泰迪熊给了学生，由于缺乏资助也没有购买玫瑰花，但他还是在长达数月的切片过程中为苏珊的身体播放了优美的古典音乐，并让两个学生在切片室的门上画了红色的玫瑰。

斯皮策和几个学生将苏珊四块遗体分别放在聚乙烯醇中冷冻，在莫扎特的《安魂曲》中将苏珊切成了 27000 片 63 微米厚的冰冻切片，是二十世纪末「可视化人体」项目切片数的 13 倍。

通过更多的切片与建模技术，苏珊的身体在 2018 年 12 月，在数字化系统中得到了「重生」。

赛博苏珊图片来源：《国家地理》

在「赛博苏珊」的身体中，医学生们能够看到苏珊的痛苦：扭曲的动脉；颈椎中的钢钉；畸形的肾脏；还有充分炎症的关节。

这是苏珊希望学生们能够看到的。但那时的苏珊显然无法预料到技术的快速迭代，斯皮策计划向「赛博苏珊」中引入互动与 AI 技术，让她能够像 Siri 或者更高级的人工智能一样与学生互动。

当记者问起斯皮策苏珊的故事什么时候会结束时。斯皮策回答道：「永远不会」。或许，当苏珊觉得献出自己身体，成为赛博大体老师的那一刻，这个故事就注定会成就「永恒」。

参考资料：

Susan Potter gave her body to science. Her cadaver became immortal.

Why one woman agreed to become an 'Immortal Corpse' for science - ABC News

题图来源：图虫创意

首发：正文图片

投稿：luoshuhan@dxy.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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