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就是我去安徽怀远县新集公社岭集大队酒坊生产队插队落户五十二周年了。近日,翻开张张印记着广大知青朋友心血和汗水的相片,各种当年难以忘怀的劳动和生活的情景,顿时浮现在眼前,那情那景是那么的记忆犹新,虽然当年的老照片已然有几分泛黄……
1973年10月14日,出席宿县地区知青先代会的怀远县新集公社代表合影。上海知青前排左起:魏锡霖、3包毅;后排左2起:郑月珠、丁志坚、5孙晓兰。《青春记忆·知青老照片——上海知青在安徽》第316页
当年这张拍于1973年10月间的出席宿县地区上山下乡知青先代会的照片,其间还真蕴含着值得回忆的小故事呢。
请教
记得出席地区先代会的代表,当时都是从出席县级知青先代会的代表中推选出来的,我也不例外。当年,出席怀远县知青先代会的知青代表们,白天参加开会、交流,晚上则分男女统一睡在某个大礼堂地铺上。当时我和新集公社看町大队的上海知青于力一分睡在左右边,故有过一些交流。
于力一戴着一副深框近视眼镜,人长得黑黑的,比较魁梧,当时只知道他是大剧作家于伶的儿子,并且大我好几岁。我那时正好带有一本诗歌小集,以供闲暇时读读,不巧遇上了读不上来的生僻字,清楚记得是“风驰电掣”的“掣”字,我就顺便请教了一下于力一,他反应极快地回答了我,我便谢过他了。
要知道当年我们知青并没有多少文化,更不要说类似我这样的“六九届”了,几乎等同于小学毕业生罢了,没有读多少书。在中学“混”了两年,就赶上“一片红”了,几乎中学没上过就去上山下乡了,只是冠以“知识青年”之名罢了。
若干年以后,我知道了风驰电掣这句成语的意思了,也晓得了“掣”的正确读音,但于力一知友回答我的这个结果的情景,至今记忆深刻,久挥不去。
暖心面
也是1973年10月某天,秋高气爽,我们新集公社几位知青刚刚出席完地区先代会。当时,根本没有大巴接送,更没有迎来送往的队伍,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朴素。在知青代表孙晓兰等人的建议下,我们一行人(当时大约有七八位)决定从县城徒步走回各自插队的村庄。没有如今的柏油马路,都是土路,从县城到大队所在地差不多有三四十里地。
我们一行人就这么边说边聊地走开了。当快走到其中一位知青代表的住地时,记不清是谁建议了一句:大家先去休息一下吧,有什么弄点吃吃。一听这话,大伙便来了精神,疲劳感也没有了。
到了这位知青住地,大家伙便分头忙开了,几位知青大姐们主动烧火的烧火,擀面的擀面。不知道谁还整了几个鸡蛋,不一会儿,一碗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上来了。大家吃着这碗面,感受着知青大家庭的温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几十年过去了,这碗面的滋味仍在心头。
把秤
出席完地区先代会不久,快逢秋收时节了。有一天,生产队老队长对我说:今年分口粮(山芋)想让你把秤,你是下放知青,一定会公平的。我心想老队长叫干啥就干啥呗。
所谓把秤,是一句当地方言,即掌握秤杆子的。虽然不是什么七大员八大工的,但公正性不容小觑。生产队一二十家人,基本上是刘姓和赵姓为主的家族成员。以前每当分粮,一般都是两家族轮流推举人员把秤,难免常有诟病,给谁谁秤高高的,给某某则低低的,如此影响了团结。
第一次田头分口粮了。我拿着老队长交给我的那把老红木大秤,它是一把可以秤得起二百多斤的祖传大秤,油光锃亮,用现在的话说,叫包浆十足年代久远了。我拿着这杆秤,很认真的为队员们分着口粮,不使其翘得太高更不使其低。老队长见势,在我边上说了一句鼓励的话:对,尽管把秤把高些,都是地里刚刚扒出来的,还沾着泥。我听后茅塞顿开醍醐灌顶般,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便随即将手势作了调整,秤得更高了。每当我秤完一家口粮,看到这家主人露出高兴的神态时,我也便心放肚里了。整个把秤分口粮的工作也就如此这般的顺利完成了。
以上二三事,只是众多知青故事中的几滴小水珠,但它们却是难以忘怀的。
作者简介:包毅,上海市静安区培进中学1969届初中生,1970年3月23日到安徽省怀远县新集公社岭集大队酒坊生产队插队,1978年7月病退返沪。
公众号编辑:周培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