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武楼▲
前往白沙镇虎山村探访洵武楼，离老远便能见到目标。小小的村子后面，一栋碉楼傲然耸立。之所以特别突出，一是因为它高，而是因为地势，整个村落沿坡而建，缓缓向上，洵武楼就在山坡最高处。
名字叫洵武楼，实际上是文人所建。碉楼一般分为更楼、众楼和居楼三种类型。居楼即富人独资修建、可以居住的碉楼，一般建于建于村后或河边，因为要适应居住需求，所以体量更大。洵武楼便是如此，它的主人苏洵武曾经中过文举，后来前往香港做生意，靠面粉厂起家。发迹后回到家乡，于1927年建起这座宏伟碉楼。
这座碉楼相当雄伟，楼高七层，又有地势之利，傲视整个虎山村。一至四层采用窄窗，正立面和背面统一开四窗，两侧各开两窗，保证采光。五楼和六楼都是拱廊阳台结构，相当大气。
洵武楼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围墙圈起的主楼，院门的门楣上刻有“洵武寄庐”四字，左右还有“洵轼挺生苏家望重，武德启后花萼楼高”的对联，字迹已经相当模糊。
紧闭的洵武楼院门▲
院门紧闭，院内杂草丛生，最有意思的是两棵高大的槟榔树。如今在南粤见到摈榔树的几率不低，但在当年可是稀奇玩意儿，显然是苏洵武由域外带回。
极其有限的资料记载，洵武楼的建设也采用进口回来的水泥，楼上有不少当年的新奇事物，比如合金大钟和探照灯等。苏洵武还用发电机自己发电，又置办了抽水机，能喝上自来水，在当时的农村当然是极其先进甚至奢侈。
近百年来动荡无数，洵武楼的命运也几遭波折。据说前些年苏洵武的后人曾经回乡争夺此楼权属，但不知结果。如今老楼大门紧闭，据说连楼梯都被墙封死，实在令人唏嘘。
在洵武楼院落对面，是当年的“洵武小园”，有六角凉亭，还种满果树，如今只剩断垣残壁，破败已极。
除了洵武楼，整个虎山村都已凋落。村中已经没剩下几户人家，通往洵武楼的巷道上，起码有两处旧时大宅已经完全荒废，房顶都已坍塌，只剩断垣残壁，爬满枝蔓植物，开着柔美花朵。靠近洵武楼的那一段，落叶铺满沙土地，两侧杂草丛生，甚至只能用脚踩出一条路。
通往洵武楼只能用脚踩出一条路▲
荒废的旧时大屋▲
坍塌屋顶上茂盛的枝蔓▲
即使是村子面向广场、最靠外的那一排建筑，也显得颇为破败。只有村子的办公室兼活动中心有些生气，两个老人坐在里面看电视。办公室旁的一幢洋楼，是村中除了洵武楼之外最显眼的建筑，也是我进村时所拍第一张照片的目标。它外观相当精美，二楼两侧是房间，中间是天台设计，相当别致，二楼外立面是巴洛克式山墙，山墙下是对称拱门。一楼大门上方匾额已经被铲平，完全看不出旧时字迹。
后来我才知道，这幢建筑原先是村中学校，名为明东学校。因为除了一张老照片之外，再也查不到任何资料，所以“明东”这个校名，我也不能十分肯定。如今的老学校，大门紧闭，门前摆放着各种农具和杂物，早已告别了教育功能。
明东学校▲
但即使如此，百年前的虎山村仍然令我有极大的想象空间。一座新式学堂，街巷间的一座座大宅，还有高耸于山坡上的洵武楼，都见证着这个小村落与世界文明的接轨。可惜的是，它们都已逝去。
村里任何角度都可以看见洵武楼楼顶▲
图源 |叶克飞摄
作者| 叶克飞
编辑|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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