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自:进勇
请愿期间二、三事
张清聪
一、勐定街集会
公元1978年底,云南勐定农场。知青们要在勐定街集会闹事的消息不胫而走,像旱季的热风,很快就刮遍了“夹皮沟”里的各个连队。知青们奔走相告,议论纷纷,一时间沸沸扬扬……
公路边的三营营部却仍是死水一潭,风平浪静。知青干部们个个胆小怕事,谨小慎微,面对传言噤若寒蝉,哪敢多言多语!只有少数相好的人私下议论,不敢张扬。
营部电影放映员小扬悄悄来问我:听说知青们要在勐定街集会闹事,闹啥事你知道不?我哪知道。想想不就是些坏娃娃,“烂眼”,“操哥”,成群结伙,偷鸡摸狗,争风吃醋打架斗殴这些破事。结果不是被弄到偏远连队,就是弄到新建连批斗遭罪,严加看管,还能有好果子吃?我自以为猜得八九不离十,对这些小道消息将信将疑,没怎么往心里记,该干什么还是麻木地干着什么。
就在集会将要举行的前夕,营部突然开会宣布了一个团部的“紧急通知”,内容严肃,气氛紧张,如临大敌一般,大意是:少数知青不安心本职工作,煽动不明真相的知青聚众闹事,破坏农业学大寨,破坏扎根边疆干革命,破坏安定团结;全体干部职工要提高警惕,坚决反对,坚决抵制;尤其是党员干部要起模范带头作用,坚守工作岗位,决不参预;这是一场严肃的政治斗争……云云。
这来自上面的声音证实了我们面临的问题的严重性,绷紧了每一个人的神经。原来懵懵懂懂,不以为然的我意识到将有大事发生了。但闹事的知青们到底要干什么?心里依然是个大问号,强烈的好奇心油然而生。
经过偷偷地串联,我们几个星期天常在一起写生的知青干部:在工作队的团部宣传干事小罗,场直加工连的西林,放映员小扬和我,几个人决定借星期天写生之机,去勐定街探个究竟。
为了堵住有些人的嘴,我多了个心眼:没找我们营部政治股的冯主任,而是直接找到营党委王书记,佯称前去团部打探情况回来汇报,供领导掌握情况分析动向。王书记迟疑了一阵,还是同意了。
联想到当时已经平反了的“天安门事件”,我们预感到这次知青的集会闹事,肯定也会是一起重要的事件,决定带上我保管的公家相机,去拍一些珍贵的镜头。星期天的早上,天阴沉沉的,全没有平时火热的太阳。背上画夹,带上相机,我们一行相互用自行车搭着,兴冲冲地往勐定街赶。一路上农场赶街的人很少,更不见平时成群结队的知青,冷清清的公路上,总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我们心里都在犯嘀咕:会不会团部的禁令一出,就没有人敢参加集会,勐定街真的平安无事了?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过了者哈街,过了永兴寨,一路骑来全没见半点动静。眼看快到勐定街了,情况依旧。突然,就在汽车站前拐弯处,在路道两旁的树身上,土墙上,竹篱笆上,一张接一张的、越来越多的糨糊未干的标语出现了:“我们要回家!”“我们要求知青待遇!”“八年抗战,我们要回老家去!”“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知青们行动起来,‘英特那雄耐维尔’就一定要实现!”……这些骇人听闻又具有强烈煽情鼓动色彩的口号,一路“呐喊”着扑面而来,刺激着我们的神经,使我们不由自主地热血沸腾,激动兴奋起来。是啊,身为知青,共同的命运,共同的愿望,这样攸关我们切身利益的现实问题,一下子就攫住了每个知青的心。这时我们才开始明白,所谓的知青集会闹事的目的和意义了。
经过汽车站,转弯就看见了会场。成群结伙的知青,已经集结在供销社旁边放露天电影的空地上。来的人大约还不到一千,阵势略显单薄,也许是团部的紧急措施挡住了一些人。但我们发现:只要是敢来的人,个个脸上都有一种果敢坚毅的神情,冷峻肃穆。会场上布满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用竹杆撑起的,白纸和白布单做的横幅标语,内容虽然与小标语大同小异,但更显出一派凝重,悲壮,萧杀的气氛。
这么多知青突然聚集在一起,引起了赶街的老乡的关注,他们奇怪地注视着眼前从未见过场面,指指点点……直觉告诉我:其中恐怕有境外的特务和农场的奸细。
当我们一行人靠近会场时,早到的知青们都扭过头来,纷纷用诧异的目光打量我们这些背着画夹的知青干部另类。我听见有人说:“团部的小罗来了,注意!”显然,有人看出了我们的干部身份。在聚会知青们警觉的目光下,浑身不自在有如芒刺扎背的我们,只好紧紧地挨在一起,不敢乱说乱动……我偷偷瞄了瞄前后左右,我所认识的三营的知青不多,好象大多数是四营,五营的知青;怕事的上海阿拉也没几个;团部,营部的知青干部们,除了我们四个,更是不见一人。
我们刚站定,坝子中间就有人喊开会了,那些盯住我们的目光才转而投向会场中央;但我仍然感觉得到,有人在密切地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集会一开始,全体知青就齐唱《国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知青们被压抑了八年的愤怒,痛苦和不满,一下子就被雄壮的《国歌》弦律点燃了,会场内外顿时群情激昂,紧接着纷纷站出来,欲罢不能地踊跃发言:有的激烈抨击批判刚开过的全国知青工作会议,对农场知青不公正的歧视政策,强烈呼吁国家还兵团知青的本来身份,激起在场知青的一致共鸣;有的思念故乡,怀念亲人,悲悲切切地哭诉,把大家的心都揪紧了;有的展示伤残的眼睛和肢体,控诉知青的苦难和农场当局对知青的冷漠寡情,悲愤的哭声令在场的知青无不动容;有的朗读知青写的诗歌,慷慨激越有如天问;有的讲到动情处,干脆爬上自行车货架,挥舞手臂声嘶力竭……一幕幕动人的情景感动了每一位到场的知青;一声声对命运的诘问,对前途的忧愤,更深深地震撼了每个知青的心魂……
在一个接一个的激动人心的场面中间,口号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每呼一句口号,就有森林般的手臂强有力地伸向天空……不知不觉中,本来是抱着旁观者心态来的我们几个知青干部,被激昂的人群挟裹其中,也深受感染地和大家一起举起了手臂,但举到耳边就僵住了:不举吧,本是知青,为了全体知青和自己的利益,当然该举;举吧,又顾虑自己身为干部,怕被人举报,以后这场运动失败了受到追查。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进退两难,如坐针毡尴尬无比……我瞟了瞟同来的几位,个个都是如此狼狈模样:嘴里含糊不清地打着诺诺,手肘不时地别扭地僵在半空。当然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周遭知青们的眼睛,不时有人斜着眼睛冷冷地瞅着我们……
不识时务的我这时用肘碰了碰放映员小扬:赶快拍几张!小扬急忙向我使眼色,用掌附在我耳边小声说:“不敢!相机拿出来肯定要遭砸烂!刚才我还听见有人说:注意这几个知奸!”的确,周遭的警觉和敌意,使你浑身上下前心后背都感觉得到。面对如此状况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只好遗憾地放弃了拍摄珍贵历史境头的打算。
最后,集会组织者号召全体知青行动起来,团结起来,联合起来,为了回家而抗争!集会在雄壮的《国际歌》歌声中结束。
随着逐渐散去的人群,我们心情沉郁地离开了勐定街。一路上你一言我语地议论,怎么也说不清道不明今后的命运:是星星之火燎原,全团,全云南边疆农场的知青都团结起来行动,争取到了最后的胜利,国家放我们回家;还是政府压制打击,分化瓦解罢工知青请愿运动,让这场运动胎死腹中,逼迫我们继续在此逆来顺受地背太阳过山终老?这和我们知青命运攸关的问题,前途未卜,祸福难料,搅得我们心烦意乱……
中午过后,暖烘烘的太阳露了脸,照亮了边疆的田野山川,饿着肚子的我们越来越迷茫……唉,还是不管这些无法预测的事,为了眼前的画家梦,画面写生吧!在者哈小学校,我画了一棵油棕,这幅略显潦草的白描画,忠实地记录了我当时复杂,烦乱的心情。当然,我还刻意注明了当天的日期。
回到营部后,我向王书记做了简单的汇报。他什么也没讲,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看得出来:他也是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愣是搞不明白啊!有些人知道我去了勐定街,都来打听情况;仗着王书记这张牌,我胆子变大了,顾忌也小了,绘声绘色地四下传播……不知怎的就传到了我原来所在连队的戴指导员耳里,他理直气壮地来质问我:“张清聪!你身为干部,为啥散布这些不负责任的消息,太没有组织纪律性了!”我一愣,随即镇静下来辩解道:“是王书记派我去的,我回来汇报了的,这有什么讲不得的!”王书记这张牌一亮,老戴立马就软了,抿紧了嘴巴啥也说不出来,皱着眉头气嘟嘟地走了。
知青罢工请愿胜利后,团部宣传干事罗恒康告诉我:我俩都上了团部派出所的黑名单。是所长告诉他的。嘿,那天知青的请愿集会还真有奸细!要不是知青赢了,今后恐怕好多知青,尤其是那些组织罢工请愿的,将永世不得翻身,只有在这挨整的份了。幸好,上苍有眼哪边疆农场的知青都团结起来行动,争取到了最后的胜利,国家放我们回家;还是政府压制打击,分化瓦解罢工知青请愿运动,让这场运动胎死腹中,通迫那们继续在此逆来顺受地背太阳过山终老?这和我们知青命运攸关的问题,前途未卜,祸福难料,搅得我们心烦意乱……中午过后,暖烘烘的太阳露了脸,照亮了边疆的田野山川,饿着肚子的我们越来越迷茫……唉,还是不管这些无法预测的事,为了眼前的画家梦,画面写生吧!在者哈小学校,我画了一棵油棕,这幅略显潦草的白描画,忠实地记录了我当时复杂,烦乱的心情。当然,我还刻意注明了当天的日期。回到营部后,我向王书记做了简单的汇报。他什么也没讲,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看得出来:他也是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愣是搞不明白啊!有些人知道我去了勐定街,都来打听情况;仗着王书记这张牌,我胆子变大了,顾忌也小了,绘声绘色地四下传播……不知怎的就传到了我原来所在连队的戴指导员耳里,他理直气壮地来质问我:“张清聪!你身为干部,为啥散布这些不负责任的消息,太没有组织纪律性了!”我一愣,随即镇静下来辩解道:“是王书记派我去的,我回来汇报了的,这有什么讲不得的!”王书记这张牌一亮,老戴立马就软了,抿紧了嘴巴啥也说不出来,皱着眉头气嘟嘟地走了。知青罢工请愿胜利后,团部宣传干事罗恒康告诉我:我俩都上了团部派出所的黑名单。是所长告诉他的。嘿,那天知青的请愿集会还真有奸细!要不是知青赢了,今后恐怕好多知青,尤其是那些组织罢工请愿的,将永世不得翻身,只有在这挨整的份了。幸好,上苍有眼哪……
二、深夜砍菜
勐定街集会后,真是如烈火燎原,全团各营、连的知青都被发动起来了,罢工请愿运动风起云涌,很多知青响应罢工总委会的号召,纷纷进驻团部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天当被子地当床,塑料帐篷当家,吃喝拉撒全在团部,静坐罢工请愿。眼看形势一天比一天紧张严峻,硬行压制是不行的了,农场就采取怀柔政策,希望通过做政治思想工作,承诺改善农场生活条件来软化安扰知青,达到平息罢工的目的。对于在团部安营扎寨的知青,还通知各营尽量协作解决。
一天晚上我刚睡下,嘭嘭嘭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吓我一跳!营政治股的主任敲开我的门,语调低沉,大不情愿地说:“团部罢工知青需要一些菜,王节记同意了的,你带他们去砍,要多少砍多少!”边说边扭头朝后面努了努嘴。说完转身拨开身后的人墙飞快地走了。这时,透过门框,我看见一堆黑呼呼的身影。
奇怪,营部百十号人,大大小小的头头脑脑不计其数,无所事事的烂参谋瞎干事尤其多,偏偏叫我去!菜地的事又不归我管,凭什么该我去?我心里虽然愤愤然,却也无可奈何,既然领导吩咐命令了,只好硬着头皮去执行。我锁了门,带着来的知青们去营部菜地。
这天晚上没有月亮,夜幕下看不清他们的脸,只瞥见这七、八个知青手中的菜刀泛着淡淡的白光。想起在勐定街集会时,那些罢工请愿的知青们对我们知青干部的态度,我有些紧张,忐忑不安。夜已经很深了,菜地里起了淡淡的雾。我捏着快没电的手电筒走在前面,几条黑影拎着麻袋,提着竹筐紧紧地跟在我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潮湿的菜地里穿行。微弱的手电筒光怎么也照不远,找来找去,发现了还未完全长大的莲花白,“砍!找大的砍!”身后不知谁说了一句,众人便闷着头,摸索着砍开了。
我没带刀,只好帮着他们往麻袋竹筐里装。正干着,有一个人直起身来对我恶狠狠地说:
“你好安逸!我们提着脑袋在前方拼死拼活,挨冻受饿,要是失败了,挨头刀的就是我们!你们在营部的知青干部就都躲起来,只等革命成功了,你们好坐享其成!”
这满怀怨气的话使我心头一惊!不错,他们有资格抱怨我们这些知青干部。囿于地位和个人利益,我们顾虑重重,不敢和广大知青一道起来为自己的命运抗争。比起那些置个人生死而不顾,敢于为了知青战友们的利益,站出来振臂一呼的罢工请愿的知青领袖人物,我深感自愧不如;但比起那些为了个人私利,擅长在知青背后使坏,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知奸”,“扎根派”(实则绝大多数是跑得最快的投机分子),我至少算是知青罢工请愿运动的同情者和支持者!不然,那些官们为啥偏偏挑我带他们来菜地?
这样一想,我就有了一点底气,大言不惭地回嘴道:“战友,你看今天晚上,哪个敢来陪你们砍菜?所有的人躲都躲不赢,只有我来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也是知青,虽然不敢参加罢工,但我也想回家,心里头也是赞成支持罢工的嘛!”就这几句话把对方的嘴堵住了。对话就此打住。黑暗中又只听见唰唰唰的砍菜声……
不多会,他们带来的家什装满了。有人说了声:“够了,走!”于是你拖我拽地把菜弄到路旁,七手八脚地甩上拖拉机,跟着又匆匆忙忙地爬上去,连声催驾驶员快走!没有人再理会我,更没有一声谢谢。拖拉机亮起昏黄的灯光摇摇晃晃,哐哐啷啷地开走了,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伫立在暗夜寒冷的雾气中,怅然若失……
至今,我都不知道来拉菜的战友是谁,因为那天晚上实在是太黑了,谁也没看清谁的脸。
三、短命的工作组
我们三营坐落在团部的下面,老连队多,橡胶树多,是全团人数最多的大营。由于紧靠团部,组建早,相对而言生活条件不算太差,远没有其它营苦;所以知青们较之别的营要平静一些,局势也稳定一些。尽管此时团部已基本瘫痪了,距团部仅几公里的三营营部却仍然运转正常,控制严密,没有人敢轻举妄动,更没有人敢带头罢工,全都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上班下班。
不仅如此,营部还派出几个工作组下连队去“灭火”,动员知青复丅。
我被派往三连。对这个棘手的任务,想推是推不掉的,只好很不情愿地去了。
三连是全营选调成份好的知青新组建的武装连,地处偏僻,好象除了清一色的茅草棚,就没有一间瓦房,条件之艰苦可想而知。一到三连,映入眼帘的是空荡荡的操场;死气沉沉的工棚;听不到喧闹的人声,悠扬的笛声;连狗都懒得吠一声……几个端洗衣盆的女知青,忽地一闪而过躲进宿舍……此情此景,让人感到好象来到了一座瘟疫肆虐的村庄,和联想到电影中鬼子进村时,人们的恐惧戒备……我们一行人还没说一句话,就已感到周身的不自在了。
绝大多数知青已无影无踪,想必是跑到团部去参加罢工请愿了,剩下的也没有人理睬工作组。只有十来个老职工把我们分别围住,叽叽喳喳地说开了……我装着认真了解情况的样子,要么王顾左右而言他,要么模棱两可地吱吱唔唔。终于,有一个老职工忍不住了,急吼吼地问我:“你是营部派来的干事,你说说,知青都罢工了,没人下地了,我们咋办?"我不假思索地反诘道:“那你们也罢工嘛!”一句话噎得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莫明其妙!我心想:我们知青罢工要回家,关你屁事啊?你到这来起什么哄?你该干嘛,就干嘛!
这时不知从哪冒出来了党员知青,我中学的同班同学、红卫兵团长,现任二连副连长的老万把我拉到一边,神情严肃地对我说:“你是营部派来的工作组的,咋能这样说话呢?要注意影响!”听到一个知青用这种语气来警示我,我心里十分反感!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愣充正神,一脸的假正经!我心里这样想,但没说出口,只是抽动了几下嘴角,胡乱点了几下头。
最后,因为人都跑光了,工作组没有做政治思想工作的对象,在三连啥事也没做成,只好草草收场无功而返。从此也就再没有工作组下连队去“灭火”了。
事后才知道我的运气还算是好的:有些不识时务的知青工作组下到连队,往往还没开口就受到严厉警告;开了口的就遭到辟头盖脸地吐口水,臭骂,甚至饱以老拳巴掌的待遇,结果抱头鼠窜,落荒而逃。在知青们为自己的命运和起码的生存权奋起反抗时,那些平时养尊处优的知青干部贵族,“扎根派”“知奸”们,还敢这样见风使舵,昧着良心捞取政治资本,没法不引起广大知青的鄙视愤恨。
我始终不明白:都是知青,大家都在为共同的前途利益罢工请愿了,由于处境不同,你不罢工可以理解;但在知青们群情激愤,同仇敌忾的节骨眼上,许多知青都在舍生忘死了,那些个别人还在挣表现,也太那个点儿了吧!莫非他(她)们真的是如平时厚着脸皮自我鼓吹的那样,要誓死扎根边疆,一辈子做个原始的劳动力,直至在这夹皮沟终老?
其实,知青罢工请愿胜利后大返城时,好多知青干部跑得并不比别人慢。尤其是营部和团部的跑得比哪个都快……
事隔二十多年后,我才听别的战友说:老万其实还是很正直的人。也许,我当时误解了他的好意,他那样做其实是为我好,是想掩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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