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我十五岁下乡插队当知青,队长伯伯说这不是个娃娃嘛(草根作家)

文化   2024-11-23 00:01   上海  



知青往事:

我十五岁下乡插队当知青,

队长伯伯说这不是个娃娃嘛


作者:草根作家

    
我七岁上学,十五岁就初中毕业了。初中毕业那年正好赶上了上山下乡运动的高潮,我也积极响应国家号召,报名去农村插队落户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原本也想去兵团,可惜我的年龄不够。
当时我也可以晚一年去下乡插队,我父母也不想让我走,因为我的年龄小,长得又瘦又矮,他们不放心。可我们班的同学都去广阔天地接受再教育,我也很想和同学们一起走,就偷出户口本到相关部门办理了户口迁移手续,决定和几名要好的同学一起到山西农村去插队落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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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12月下旬,我背起行囊,告别爹娘,和同学一起乘坐知青专列离开了北京,最终来到了山西省运城地区的夏县,我们十一名北京知青插队落户在吕家庄大队第四生产小队,大家临时分散开借住在老乡家中。
那天我们在公社革委会大院吃完午饭,是吕林德队长和两名社员赶着队里的两辆毛驴车把我们接回村子的。看看十一名插队知青中我又矮又瘦,吕队长苦笑着说:“哈呀!这不明明是个娃娃嘛,这么小的娃娃咋能来插队落户哩?胡闹腾嘛!”
回到村里,在队部安排我们知青去老乡家借住时,吕队长笑着对我说:“你去哦(我)家,和我家二小子睡一铺炕。”
等队长安排完了大家的吃住问题,几名老乡帮我搬着行李,我跟着吕队长来到了他家。吕队长家住的是土窑,他家三孔土窑,家里就二小子他们一家三口人,老大结婚后单过了,就住在吕队长家的斜坡上,两孔新修建的石窑洞,比吕队长居住的土窑阔气多了。
吕队长家的二小子叫吕二魁,当年十九岁,长得高大结实,很淳朴很和善,就是没多少文化。我和二魁哥睡一铺土炕,二魁哥把炕头让给我睡,他的铺盖和我的铺盖还隔开差不多有半米远的距离,二魁哥说他身上有虱子,怕传染给我了。
我在吕队长家借住,也跟着他们一家一起搭伙吃饭,我的口粮(下乡插队的第一年上级为我们供应口粮)直接交到吕队长家。当时队里还有一个规定,谁家有知青借住,队里每天给记二分工作为报酬,有的老乡家中借住两名知青,一天能得四分工。
吕队长的婆姨和吕队长一样善良,对我特别好,吃饭的时候,她坐在灶火圪里,我喝完了糊糊,不用我下炕,吕队长喊一声,她就来端走我的饭碗,再给我舀一碗糊糊来。
春节过后,一年一度的春耕备耕生产又要开始了,那天队里安排社员往地里挑粪,吕队长看我挑着两半筐土杂肥走起路来还摇摇晃晃的,他就让我去场院给社员装筐,还嘱咐我说:“张旗(我的名字叫张旗),歇息着干,别累着就是。”
第一天收工回到吕队长家,我感觉身体都快散架了。虽然我干活连岁数大的老社员都赶不上,可我的双手都磨起了水泡,肩膀酸痛酸痛的,看到吕大妈(吕队长的婆姨),我那不争气的眼泪就刷刷地流了下来。吕大妈看了一下我的双手,心疼地直抹眼泪。
两天后,社员们为我们知青评定工分,男知青每天七分工,我除外。女知青每天挣五分工,我和女知青挣一样的工分。因为当时男社员一天能挣十分工,我也是男生,一天只挣五分工,大家就给我起了一个外号—半个劳力。这个外号到底是褒义还是贬义,我一直没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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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播生产结束的时候,队里的饲养员郭大爷挑水时不小心跌倒了,摔伤了胳膊,暂时不能给队里喂牲口了,吕队长就安排我当了饲养员,和赵大爷一起给队里喂牲口,夜晚也要睡在牲口棚,白天喂牲口加上夜间打更,队里一天给我记九分工。
当饲养员虽然也不轻松,从早忙到晚,总有干不完的活,可我觉得还是比下地干农活要轻松一些,夜间赵大爷起夜给牲口加一点料就行,不用我起夜,我在牲口棚打更一晚挣三分工,等于白捡一样,同学们都很羡慕我,大家也都知道这是队里照顾我,我是沾了年龄小个子矮的光。
1969年秋天,二魁哥看下了对象,当时队里正好给我们知青修建了新窑,成立了知青点,我也就不在吕队长家借住了。
在吕队长家借住了大半年,吕队长一家给了我很多关爱和照顾,吕队长就像父亲一样,教我干农活,关心我爱护我。吕大妈比妈妈还亲,家里有两个鸡蛋,我和吕队长一人一个,她和二魁哥都捞不着吃。我的衣服脏了破了,她就帮我洗帮我缝。二魁哥在山上摘一把酸枣,他自己舍不得吃,也要带回家来给我吃。在我心里,吕队长一家都是我的恩人,更是我的亲人。
之后的日子里,吕大妈做了什么好吃的,都会让二魁哥到知青点来叫我,一次都落不下我。1970年秋天,二魁哥结婚,我随了五块钱的礼金,过后吕大妈给我做了新布鞋,给了我一块羊肚子手巾,还要退给我两块钱,她说我随的礼金太多了,吕家庄没有人随这么大的礼。
那年秋后,我到吕家庄小学当了民办教师,比在队里当饲养员又轻松了很多。事后我才知道,为了能让我去学校当老师,吕大妈给大队书记家送去了三十五个鸡蛋,还有一只大公鸡。
自从到学校当了老师,我发现我的身高有了明显变化,脸上也长肉了。刚来插队落户时,我的身高161厘米,体重只有四十六公斤。经过了近两年的劳动锻炼,我的体重增加到了五十八公斤,身高达到了170厘米。吕大妈说我刚来插队落户时就像个小猴子,如今长高了也胖了,模样还好看了。
那年冬季回北京探亲过春节,我给吕队长买了两条大前门香烟,给大妈买了一块的卡布料,给二魁哥和二魁嫂子也买了礼品,还带来了一些北京糕点。我父母说,吕队长一家给了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爱,我一辈子都不能忘了人家的恩情。
1972年,我应征入伍光荣参军,成了吕家庄大队第一个参军入伍的北京知青。离开吕家庄大队的时候,吕大妈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她泪眼汪汪地说:“娃娃,你到了部队要听党的话,要应时吃饭,可不能耍二杆子脾气,大妈真放心不下……”“妈……”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通跪在了大妈面前,哽咽着叫了一声妈,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虽然离开了吕家庄大队,可我的心一直牵挂着吕队长一家人。复员后,我特意拐到吕家庄看望了吕队长一家人,把我没舍得穿的那套新军装给了二魁哥,给了吕队长十块钱。钱不多,那可是儿子的一片心意。
2000年冬季,老队长去世了,当时工作虽然很忙,我还是请假赶回了吕家庄,给老队长行了跪拜大礼,送了老队长最后一程。当时大妈的身体也不好,料理完老队长的后事,我和二魁哥把大妈送到县医院做了全面检查和治疗,等大妈出院后我才赶回北京。
2004年秋后,大妈病危住进了县医院,得到消息后我第一时间赶回了夏县人民医院,可我还是来晚了一步,再也听不到妈妈叫我娃娃了。跪在妈妈灵前,我哭了个天昏地暗。


目前,我和二魁哥还保持着密切联系,老队长和大妈都不在了,这份恩情和亲情,我会在二魁哥身上一直延续下去。老队长和妈妈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作者:草根作家(讲述人:张旗老师)




     朱成金(笔名:草根作家),男,汉族,一九六六年出生于山东平阴。
    本人现生活在吉林延边,自由撰稿人,从事网络写作,中国乡土文学论坛散文栏目版主,今日头条特约作者。著有长篇乡土爱情网络小说《山水情深》、中篇乡土爱情网络小说《悠悠陕北情》——接续路遥前辈的人生、《草根诗歌集》等,作品散见于《新文化报》、《老年日报》、《长白山诗词》、《家庭百事通》、《延边广播电视报》、《读写新天地》等报刊杂志,业余时间从事自媒体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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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作者授权《知青情缘》编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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