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5 知青往事:美丽的海南岛,那里有我青春的足迹,也是我爱情的摇篮(草根作家)

文化   2024-11-19 00:02   上海  




知青往事:

美丽的海南岛,

那里有我青春的足迹,

也是我爱情的摇篮



作者:草根作家

    


我是一名汕头知青,曾在澄迈县红岗农场生活了九年,那里不光是我挥洒青春和汗水的地方,还是我和我丈夫相爱的摇篮。九年的时间里,我经历了从兵团战士到农场工人的转变,也从一个黄毛丫头长成了一个漂亮的大姑娘,美丽的海南岛,是我一生难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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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忘不了1970年7月29日,就是在那天下午,我和同学们一起在人民广场码头乘坐红卫号轮船,开始了上山下乡的艰苦历程。红卫号巨轮航行在苍茫的大海上,就像漂浮在海面上的一片树叶,船体摇晃得很厉害。经不住海浪的颠簸,我蹲在甲板上哇哇呕吐,当时的那种难受滋味,至今我都难以忘怀。
任凭海浪翻腾肆虐,红卫号依然劈波斩浪勇往直前,历时三十余小时,我们乘坐的巨轮终于抵达海南岛的秀英港。在码头短暂休整后,我们分乘多辆卡车继续前行,最终来到了澄迈县境内的红岗农场。
当时的红岗农场隶属广州军区生产建设兵团六师一团,来到团部后,经过了短暂的学习和训练,我们几名女同学和几名男同学分在了同一个连队,那几排简陋草房就是我们连队的营房,我们女生住在最后一排。
分到连队后,又经过了两天的军训和学习,张连长亲手给我们发放了劳动工具,我们就跟随老战士(先前到达的知青和农场老职工)上山开荒筑坝,刨挖栽种橡胶树的坑穴。劳动强度有多大,我说出来恐怕没人相信。
当时我们连分成了三个生产小组,一组负责砍坝烧荒,就是把山水长满的树木杂草砍掉烧光,我们二组负责平整土地,在山坡上筑坝刨挖坑穴。一个坑穴八十见方,底部稍微小一点,挖好坑穴后,还要将表层土回填到坑穴内。每挖好一个坑穴,就像打了一场战争,手上磨起了水泡,肩膀酸痛,蹲在坑穴里都不想再上来。
三组的战友负责后勤保障,他们当时的任务是砍竹子割茅草扩建营房,也是起早贪黑天天披星戴月,我们新来的同学有时在吃饭时端着饭碗就睡着了,现在回忆起来心里还很难受。
记得是来到农场不久,我手上磨起的水泡沾水感染了,手肿的像个馒头,实在是不能刨挖坑穴了,连长就安排我到炊事班帮厨,让我跟着炊事员学习做饭。因为手上有伤,不能沾水,班长就让到营房后面的那条小溪挑水,挑完水再帮着烧火。在炊事班虽然比上山刨挖坑穴轻松一些,但也是天天早起晚睡,总有干不完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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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炊事班那阵子,我同学陈士辉看我挑水爬坡挺吃力,只要能抽出时间来,他就帮我挑两趟水。一来二去,战友中间就有了闲话,说我和陈士辉搞对象了。那时陈士辉才十七岁,我俩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班同学,他帮我纯粹是同学之间的友爱,说我俩高恋爱纯粹是无稽之谈。可陈士辉却怕了,吓得他再也不敢帮我挑水了,甚至看到我都躲开,弄得我心里也很难受。
尽管如此,黄指导员还是听到了战友们私下的议论,一天午饭后,黄指导员叫住我,笑着问我:张春莹,你和陈士辉是同乡呀?”“报告指导员,我和陈士辉是同班同学,他就帮我挑过水,我俩没搞恋爱……”当时我很害怕,说话的声调都变了。黄指导员笑了笑说:“我就随便问问,没说你俩谈恋爱。战友同学之间就应该相互帮助,陈士辉做得很好。”
后来,尽管黄指导员在早会上表扬了陈士辉,批评了那些传播谣言的战友,陈士辉看到我还是躲着走,我看到他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在炊事班一干就是三年半,当年我们栽下的第一批橡胶树苗差不多都长到了两米高,补栽的树苗也比我高了。看着满山的翠绿,我们也有一种成就感,曾经的苦累,也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陈士辉因为平时劳动积极,思想觉悟好,他升任了三班班长,还连续两年被团部评为模范战士。陈士辉升任班长不久,上级宣布取消了广州军区生产建设兵团的建制,我们连队成了红岗农场下属分场的一个生产小队,我们原来的兵团战士也成了农场工人。张连长转业回了老家,黄指导员成了我们生产小队的队长。
1976年秋天,我们分场得到了两个工农兵学员的名额,那时上大学不光是需要推荐,还要参加考试和政审,黄队长和工友们一致同意让陈士辉去参加考试,争取能考上大学,也好为我们分场争光。陈士辉却说他在学校时没好好学习,去了也考不上,白浪费这个高考名额。黄队长问他让谁去参加高考合适,陈士辉说我在学校是尖子生,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就这样,陈士辉把这次来之不易的高考机会让给了我。
去县里参加考试时,是黄队长和陈士辉赶着队里的牛车把我送到的汽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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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时我的学习成绩确实不错,可来到海南后几乎没看过书,以前学过的知识基本都忘光了,结果我没能考上大学,没能为我们分场和生产小队争光。高考失利,我愧疚自责了好久,总觉得愧对陈士辉的一番苦心,也觉得对不起黄队长和工友们对我的期望和关爱。
1977年恢复高考后,我和陈士辉一起参加了高考,结果我俩都没考上。1978年夏天再次参加高考,却又名落孙山。接连受到挫折,我俩都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尽管黄队长鼓励我俩不要气馁,我俩还是放弃了再考,踏踏实实当起了农场工人,天天半夜起床挑着胶桶去山上的胶林割胶。
有过割胶经历的朋友都知道,割胶时间是在凌晨三点多到早八点,我们居住的地方离割胶的胶林挺远,要步行一个小时。为了赶在最佳时间到达胶林,半夜两点就得起床准备出发。起早我不怕,可一个人进胶林,我真的是打怵。
黄队长是个细心人,他就把我的工位和陈士辉安排在一起,还告诉陈士辉多关照我,毕竟我是女生他是男生。就这样,每天凌晨两点半,陈士辉都会在女生宿舍附近等我,我俩一起去胶林割胶。
陈士辉割胶手法娴熟,干活又快又好,他干完自己的活,回头再来帮我。每当我和陈士辉并肩走在一起时,我心里就很激动,暗暗发誓,我要一辈子都和他走在一起。可陈士辉只帮我割胶干活,他从不和我说感情问题,我是女生,更不好意思主动提这事。
入冬后,胶林进入休眠期,我们就不那么忙碌了。时间宽裕了,我俩在一起的时间却少了。那天开总结会,黄队长偷偷问我:“张春莹,你和陈士辉相处的怎么样了?什么时间喝你俩的喜酒呀?”“队长,陈士辉好像不喜欢我,我从来不和我说感情方面的事情……”虽然知道黄队长是关心我,可我还是脸红了,话没说完,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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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后,黄队长叫住了陈士辉,等工友们都走了,他狠狠批评陈士辉:“陈士辉,你是个木头人啊?我安排你和张春莹一起割胶,就是让你俩培养感情,你咋一点表现都没有呀?”“队、队长,你看张春莹这么漂亮,我长得又黑又丑,我怕她不同意……”陈士辉红着脸说道。
黄队长往陈士辉肩头打了一拳,以命令的口气说:“陈士辉,年末总结会也开完了,你就和张春莹一起回汕头探亲过春节吧,但我交给你一个任务,这次一起回汕头探亲,顺便把个人问题解决了。”
就这样,陈士辉主动对我表白了。回到汕头,双方父母也都同意我俩在一起,我俩决定回海南后就去领取结婚证,让黄队长为我俩当证婚人。
春节过后,我和陈士辉欢天喜地回到了海南,带着汕头特产和糖果去了黄队长家。知道我俩的婚事定下来了,黄队长很高兴,让他爱人给我们做了好吃的,留我俩在他家吃的晚饭,他答应到时为我俩当证婚人。
可过了不久,知青可以回城(回原籍)的消息就在我们分场传开了。很快,好多工友都办好了回城手续,我们农场的知青一批接着一批离开了农场,回到了父母身边。当时我和陈士辉心里很矛盾,回汕头吧,担心回到汕头不好找工作,不回去吧,又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就在我俩犹豫不决时,黄队长找到我俩,笑着说:“陈士辉,我是真心舍不得你俩离开农场,可城里的生活条件还是比农场好,你和张春莹赶紧办理回城手续,一起回汕头去吧。”
很快,我和陈士辉就办好了回城手续,离开农场的头一天晚上,黄队长让他爱人做了一桌子好吃的,为我俩饯行,那顿饭比年夜饭还丰盛,我和陈士辉很感动,也很不好意思。这么多年,黄队长给了我俩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爱,我俩却无以为报,这要回城了,又让黄队长花钱破费。
回到汕头,我俩很快就办好了落户手续,街道和相关部门也答应尽快为我俩安置工作。两个月后,陈士辉被安置到他爸工作的电子元件厂当了学徒工,我被安置到公交公司当了一名售票员。等工作稳定了,我俩就领取了结婚证,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婚后的生活虽然很平淡,但我俩都感到很快乐。唯一的遗憾就是我俩结婚时,黄队长没能为我俩证婚,没能参加我俩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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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春天,陈士辉的舅舅托关系把我调到了无线电元件厂,可好景不长,到了1998年秋天,单位因为效益不好搞下岗分流,我成了第一批下岗工人。时隔半年,陈士辉也下岗了,夫妻双双下岗,我们当时的处境有多困难不说,关键是我俩的情绪特别失落,犹如跌入了无底的深渊,连一点光亮也看不到了。好在公婆都有退休金,还有一些积蓄,帮我俩度过了难关,拿出钱来鼓励我俩自谋职业。
在父母的资助下,我俩开了一家夫妻餐馆,因为我俩遵循诚信薄利的原则,生意很快就有了起色。后来我俩又扩大了门面,还经营了旅馆,生意越来越好,亲戚朋友都很羡慕我俩。
生活条件好了,我和陈士辉突然想起了海南岛的黄队长,想起了我们当年的那些工友,我俩决定重返海南岛,去看望黄队长和工友们。
到了海南才知道,黄队长已经不在农场当队长,他夫妻俩三年前就去了三亚,帮他们的女儿到三亚打理生意去了,他们的儿子和女儿都在三亚做生意,据说生意很好,只是没有他们的具体地址和联系方式。因为着急回汕头忙生意,我俩没在农场久留,也没能去三亚寻找黄队长夫妻俩。就这样,我们和黄队长断了联系。
目前,我和我丈夫过上了悠闲自在的晚年生活,生意都交给儿子和儿媳打理了。每年冬季,我俩都去三亚生活两个月,一是那里气候好,二是为了打听黄队长一家的消息。遗憾的是,我们几乎找遍了三亚,也没打听到黄队长一家的任何信息。有人说他们回农场了,有人说他们去了深圳,也有说他们在海口生活的。有一点我们可以肯定,黄队长一家没回农场,因为我们一直和农场的工友保持着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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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海南岛,那里是我们挥洒青春汗水的第二故乡,那里也是我和我丈夫爱情的摇篮。美丽的海南岛,那里有我们一辈子难忘的亲人,敬爱的黄队长,我和陈士辉永远都不会忘记您的恩情。你要是能看到这篇文章,请跟农场的黄小亮取得联系,哪怕您在天涯海角,我和陈士辉都去看我您。
作者:草根作家(讲述人:张春莹大姐)


作者简介



     朱成金(笔名:草根作家),男,汉族,一九六六年出生于山东平阴。
    本人现生活在吉林延边,自由撰稿人,从事网络写作,中国乡土文学论坛散文栏目版主,今日头条特约作者。著有长篇乡土爱情网络小说《山水情深》、中篇乡土爱情网络小说《悠悠陕北情》——接续路遥前辈的人生、《草根诗歌集》等,作品散见于《新文化报》、《老年日报》、《长白山诗词》、《家庭百事通》、《延边广播电视报》、《读写新天地》等报刊杂志,业余时间从事自媒体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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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作者授权《知青情缘》编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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