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持续发展目标议程将粮食安全和消除营养不良作为全球优先事项。水生系统在实现这些目标中起着重要作用。渔业、养殖业及其贸易对于实现粮食安全以及可持续的经济、社会和环境发展目标至关重要。近年来，全球渔业和水产养殖生产大幅增长。水产品已成为全球粮食系统中贸易量最高的商品之一，且其全球化程度不断提高。气候变化加剧、过度捕捞、工业污染和沿海城市化对海洋满足日益增长的水产品需求的能力构成了挑战。全球水产养殖在过去几十年里迅速发展，并被认为是满足未来水产品需求的唯一可靠途径。同时，鉴于野生鱼类和水产养殖的地理不均衡性，贸易将在全球水产品的再分配和粮食安全中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当前对全球范围内生产和交易的水生物种多样性以及水产品贸易对粮食安全目标影响的认识尚不清晰。动植物物种的营养级别代表了它们在水生食物链中的相对位置，是生态学研究中用于多种应用的主要指标。尽管人类饮食中的食物营养级别（HTL）被认为是反映全球饮食模式的简单综合指标，但目前尚无关于人类水产品营养级别（HATL）及其受贸易影响的定量评估。该研究构建了一个针对174个国家和地区（以下简称国家）的物种层面质量平衡数据库和营养级别识别数据库，分析全球水产品（即鱼类、头足类和甲壳类）消费模式、贸易特征及其影响。
过去几十年，各大洲的水产食品国际贸易都在增长，尤其是亚洲和欧洲这两个主要贸易区。从历史上看，水产食品贸易一直由中国、美国、挪威、泰国和日本等少数几个国家主导。自1995年世界贸易组织（WTO）成立以来，亚洲和南美洲一直是主要的贸易顺差地区（即出口高于进口），而非洲和北美洲则是主要的贸易逆差地区（即进口高于出口）。在发达国家中，水产品消费中进口比例不断上升，这些国家拥有良好的供应链基础设施，并且消费者有能力购买进口的高价值物种。发展中国家在水产品供应中的地位日益突出，作为供应链的中间商，进口原材料，再出口加工或增值产品，其重要性日益增加。从1976年到2019年，各大洲贸易的营养级普遍高于3.3，而大多数国家的进出口营养级中位数也高于3。表明国际市场上出口的大多数水产养殖和捕捞产品主要由高营养级物种组成，尤其是来自欧洲和大洋洲的产品。近几十年来，亚洲和南美的水产食品进口营养级超过了出口营养级，而北美和欧洲则呈现相反趋势。同时，尽管非洲的进口和出口营养级保持相似，但其进口量的增长速度逐渐超过出口量。这些结果表明，这些区域的水产食品贸易结构和消费特征正在发生变化。首先，随着生产和收入的增长，亚洲和南美洲对高营养级（即高价值）水产品的需求更加明显，这些地区逐渐将原本主要用于出口的产品转向国内市场。其次，发展中国家出口高价值水产品以换取工业渔业低价值水产品的趋势正在发生逆转。尽管高营养级物种（如鲑鱼类）的贸易量依然显著并持续增长，低营养级物种（如罗非鱼和虾类）的贸易量也大幅增加，这有助于在全球范围内保持进口营养级基本稳定在3.5至3.6之间。亚洲和南美国家，尤其是东亚地区，近年来成为相对低营养级物种的主要供应地区。
图1. 1976年至2019年全球水产品贸易量和营养级。a. 各大洲水产品进出口量趋势；b. 各大洲水产品进出口营养级趋势；c和e分别是国家级水产品平均进口量和出口量；d和f分别是国家级水生食物进口营养级和出口营养级的中位数。
各国在“贸易前”（即贸易交易前的消费阶段）和“贸易后”（即完成贸易交易后的表观消费模式）的人均水产品消费和HATL之间的差异，揭示了各个地区的贸易量迅速增加和贸易特征的转变，这影响了全球大多数地区的人均水产品消费和HATL水平。就各大洲而言，贸易后亚洲和尤其是南美洲的人均水产品消费有所下降。与此同时，这两个地区的HATL几乎没有变化。2000年后，亚洲和南美洲成为主要的贸易顺差地区（即贸易后水产品消费低于贸易前），这些地区供应了越来越多的低营养级物种，在提升全球其他地区人均水产品消费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随着时间的推移，北美洲尽管产量减少，但通过逐步增加对进口的依赖，维持了人均水产品消费量。相反，欧洲的进口和出口量以相似的速度增长，导致近年来贸易前后人均水产品消费仅有细微差别。北美和欧洲的大多数发达国家在过去十年中经历了贸易后HATL的轻微下降。与此同时，虽然大洋洲贸易前后人均水产品消费差异较小，但由于出口的营养级显著高于进口，大洋洲的HATL在贸易后大幅下降。最后，非洲是唯一一个贸易后人均水产品消费和HATL均有所增加的地区。在国家层面，尽管亚洲是贸易顺差地区，但超过60%的亚洲国家通过贸易在水产品消费方面受益。除南美洲外，几乎所有大洲的大多数国家的人均水产品消费都有所增加。同样，贸易也提升了除大洋洲外大多数国家的HATL。尤其是在非洲和欧洲，超过70%的国家在水产品消费的两个方面都从贸易中受益。事实上，某些国家在国际水产品贸易中的主导地位掩盖了贸易对非洲的重要性，非洲水产品品需求增长大于供给，导致进口消费份额从1970年的16%增加到2017年的39%，因为国内水产品捕捞产量停滞或出口。全球范围内，国际贸易在过去几十年里提高了大多数国家（>60%）的水产品供应量和营养级水平。
图2. 贸易对人均水产品消费量和HATL的影响。a. 贸易前后大洲人均水产品消费量的变化趋势；b. 1976-2019年贸易后国家层面人均水产食品年消费量的平均变化；c. 贸易前后大洲HATL的变化趋势；d. 1976-2019年贸易后各国年均HATL的平均变化。
贸易后全球各国的HATL异质性下降，尤其是欧洲、北美和非洲，而大多数大洲的平均HATL都有所提升。总体来看，国际贸易既减少了国家间HATL的地理差异，又改善了世界大部分地区的水产品消费。
图3. 1976年至2019年贸易前后的全球和地区HATL分布情况。每个点表示每个国家的平均估计值。阴影蓝色区域（贸易前）和绿色区域（贸易后）表示不同大洲所有国家的95%参考范围。虚线对应不同大洲所有国家的HATL（人类水产品营养级）平均值。数字表示每个地区的国家数量（N = 174）。
参考文献
Zhao, K., Gaines, S.D., García Molinos, J. et al. Effect of trade on global aquatic food consumption patterns. Nat Commun 15, 1412 (2024).
关于我们
Young Earth Scholar (YES)是针对地球科学、管理科学和可持续发展科学等领域处于“萌芽”阶段的研究者们提供学习与宣传的非盈利平台。YES会每周定期分享团队成员所关注到的上述领域高质量前沿研究，带领大家以一分钟推文/图文/视频形式了解文章概要。YES也会不定期对主创人员发表该研究的创作心得和科研经历等话题进行采访与报道，帮助优秀青年创作者们宣传科研成果，也为广大的“地球之芽”们提供成长经验。欢迎广大“芽”们投稿支持或提出建议！
投稿请联系：
kx199523（微信）；
youngearthscholar@163.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