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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届颅内支架专题研讨会(THISIT 2024)于2024年8月15-17日在郑州顺利举办。本届大会专注于颅内支架这一神经介入最基本的器械展开学术的分享与交流,借助多种创新性的形式,为广大同道探讨临床问题提供了平台。本届大会特邀了六位嘉宾参与专访,“支”无不言,各抒己见,让我们对颅内支架,对神经介入发展、医工结合与器械创新、团队建设等问题都有了更深的认识和思考。本期为您带来空军军医大学唐都医院邓剑平教授的专访。
邓剑平
空军军医大学唐都医院
专访嘉宾
空军军医大学唐都医院神经外科副主任,副主任医师,博士学位,硕士研究生导师。
中国医师协会神经介入专业委员会常委
中国卒中学会神经介入分会委员
中国卒中学会复合手术分会常委
陕西医师协会神经介入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
主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一项,陕西省级课题三项,发表论文十余篇。
主要从事脑血管病的介入和手术治疗相关的工作,能够同时完成出血性脑血管病和缺血性脑血管的介入和手术治疗等。
采访实录
就动脉瘤而言,您认为临床对于支架还有哪些未满足的需求?有哪些值得关注的优化方向?
邓剑平教授:动脉瘤对支架的需求应该会越来越多,不仅仅是普通辅助弹簧圈栓塞的支架,血流导向密网支架这个方向也会越来越重要。对于密网支架,我们现在无论是在大动脉瘤、小动脉瘤,还是特殊形态动脉瘤中,都已经验证了它的效果,安全性是很好的。但是现在一定程度上受制于价格,使得医生的选择受限,治疗的性价比也是我们必须要考虑到的,尤其是现在这种“大医保时代”的情况下。
因此,将来随着器械价格进一步下降,可能应用支架的概率会越来越高,包括密网支架,包括辅助支架,因为从技术操作上它对医生的要求更加简单。我总是开玩笑说,一个东西如果能让医生变得像“傻瓜”一样,也就是说我只需要简单的操作就把问题解决掉,那我估计大家都会喜欢这样的东西,而事实上颅内支架的发展趋势也是这样子的。所以将来可能对支架的需求会越来越大,而操作越简单的产品,在同样治疗效果的前提下,会越来越受到欢迎。现在是这样的趋势,将来更是这样的趋势。
随着MAGIC-MT、EMBOLISE、STEM等三项RCT研究在国际卒中大会上的公布,慢性硬膜下血肿的介入治疗受到广泛关注,您对MMA栓塞的患者选择和治疗策略有何看法?
邓剑平教授:其实我一直不太觉得这是个热点。因为十几年前我刚从事神经介入开始,硬膜下血肿介入栓塞已经变成一个可以说没有什么技术难度,没有什么门槛的治疗方式。只是我们原来是把它作为这种常规办法解决不好,比较难治的病例的一种方案,采用栓塞治疗而不是单纯地做一个钻孔引流。现在把它扩大化了之后,我觉得对有一部分患者是没有必要的。所以我不把它看做将来神经介入发展的一个重点。适应证扩大了,可能有更多病人接受栓塞了,但某种程度上你是增加了患者的费用。
所以如果让我来决定,我还是会把它作为常规手术有难度的一些病人,反复发作的病人的一个手段,这种情况下再做介入栓塞。因为原来这个病可能对于绝大部分患者局麻下单纯一个钻孔引流就解决问题了,我们现在如果把它作为常规的手术,病人全麻然后再进行栓塞,部分患者再进行一个钻孔,如果推广到所有患者,会让这个治疗复杂化,而不是简化。这可能是我和大部分人想法不太一样的地方,还是把介入栓塞技术作为一部分难治患者的选择。
国产神经介入器械在临床的应用日益增长,您对于国产器械的创新和进步有何期待?您认为实现医工结合的挑战在哪里?
邓剑平教授:国产的器械公司应该是我们未来的一个方向。和心脏领域一样,国产器械慢慢地可以替代掉进口的器械。而在神经这一块我们目前正在路上。渐渐地医生的意见能够及时反馈给公司,让介入器械及时得到调整与改善,推动新一代器械的研发和生产。应该说国产器械不仅仅是针对我们中国患者,将来我们把这一步做好了、完善了,可能国产器械会走向世界。但是现在很头疼的一个问题是这种趋势会不会再走下去,这也是我比较担心的一个问题。
医工结合最关键的就是我们的公司要有真正的研发能力。有一些公司是国外从业者回到国内,或者是买国外的一个技术进来之后进行生产,但是它没有持续的研发和生产能力,这样的公司可能生命力就会淡了很多。所以为什么慢慢一些国产的公司会大公司化,就是因为它有这种综合能力、研究能力、推广能力,在此基础上有更好的发展。
近年来,中国脑血管病研究频频发表于国际顶级期刊,您认为中国脑血管病研究开展的优势和挑战是什么?中国医生如何做出高质量研究?
邓剑平教授:首先这个方向应该能够反映出我们中国医疗的真实水平。中国有这么多人口,中国医生的技术能力跟国外医生比我觉得并不差。这和现在工业制造的情况差不多:只要中国能掌握这项技术,就能够达到和国际同样的水平,甚至更高。只是原来我们所谓的科研素质也罢,或者意识问题也罢,没有把研究放在特别重要的位置。
所以你看现在神经介入领域的顶级期刊上国内文章发表得越来越多。而且现在临床研究正慢慢地成为医生的研究重点,而不是像原来很多都是基础研究。所以将来我们着眼于临床的难点,着眼于临床的痛点,会有更多的文章、更多研究发表在国际顶级杂志上,告诉国际同行我们中国人在怎么做。
原来像一篇新英格兰可能对中国就很难了,现在有的团队一期就发两篇,这就是我们已经形成的一个良好的团队素质。当然这需要我们从整体上,所有的医生都把这种科研素质进一步提高,那将来中国的高质量研究会更多。
人才和团队是推动学科发展的重要因素。您在团队建设和医生培养方面有哪些心得?
邓剑平教授:首先我们是医生,作为医生就要有良好的治疗能力,或者说给病人治愈的能力、技术能力,这是核心的问题。有了这个核心问题,然后再说进一步的研究能力等等。包括现在的顶级研究,都是建立在你医治病人的能力基础上去完成这个研究,如果你连这个能力都没有的话,再说什么研究那都属于空中楼阁。我们知道有很多国内的专家知名是因为他的研究出名,但他的研究出名是建立在他的团队过硬的技术能力之上,然后再有这么一个人把研究能力去补全。所以对于团队建设来讲,我觉得首要的问题就是医疗能力,医疗能力之上再有我们所谓的科研能力、科研素质。
最后一点,团队并不是说你干你的,我干我的,这就叫组成了团队,那最多叫团伙。有一个共同的方向和目标那个才叫团队。所以我认为团队建设应该是多方面的一个综合。这个团队的治疗能力并不是说每个人都必须是手术大家,有一部分人负责手术,有一部分人负责科研,这样去构建一个综合的团队。
您认为未来5年脑血管病领域有哪些值得关注的方向和趋势?
邓剑平教授:未来的方向和趋势就是我们现在没搞定的问题。例如现在急性缺血性卒中的机械取栓还存在一些“边缘化”的问题。什么叫边缘化?就是说有一些极端的问题我们还没解决,这就是我们将来攻克的重点。
像我既做缺血又做出血,那动静脉畸形将来也是我们工作的一个重点和难点,现在我们自己也在慢慢开展研究去解决这些问题,发出中国的声音。又比如缺血领域,颅内动脉狭窄这一块,这些临床问题是存在的,病人是存在的,这些客观存在的需求标示了我们未来的重点。我们什么时候能告诉别人,这个病人你就应该这么去做,乃至于改变现有的指南,这是我们将来需要解决的问题,也是我们工作的落脚点。
支架大会今年已经来到了第五届,影响力与日俱增,为越来越多的医生提供了交流、进步的平台,请谈谈您对于支架大会的心得和展望?
邓剑平教授:这届的支架会好像比往年更热烈一些,人也更多一些,大家的参与热情也非常高涨。一个会能不能吸引来人跟它讲的东西,跟议题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你说的都是很冷门的话题可能受众就会很少,但如果你说的都是目前临床存在的问题和一些前沿的内容,自然就会有很多人被吸引来。所以我觉得最关键的问题在于,这个会议是不是紧抓我们医疗中现实存在的问题,能不能讲出一些精彩的东西,一些让医生迸发出火花的东西,这是一个会议的生命力所在。
所以我们看到有的会永远都是有那么多人,有的会永远都是没那么多人。我觉得对于一个会议来说,如何去呼应临床客观存在的问题,聚焦于新的热点、能解决的点,这是它得以发展和扩大影响力的核心。
完整专访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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