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死后被装入蛇皮袋沉入水底,次日打捞上岸后,尸体却神秘消失

文摘   小说   2024-06-25 18:02   上海  

*图片来源网络


洗罪


作者


麦映清:一位对悬疑推理痴迷的作者,喜欢看书、码字这些枯燥游戏。



  ●  ●

当装有妻子尸体的蛇皮袋从洗罪池里被打捞上岸时,我瘫坐于地,身体不由的颤栗不止,心里暗暗叫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的老家在西南某个偏僻的小村落,名叫马塘寨。在我们老家马塘寨,有一种诡异的民俗,叫做“洗罪”。

何为“洗罪”,通俗的讲就是当家里有人去世后,家属会将死者装进一个特制的蛇皮袋里,蛇皮袋底部放置一些寓意黄金宝玉的石头。待到晚上十二点时将蛇皮袋沉入后山一个被称为“洗罪池”的水库里,达到浸洗的目的,第二天早上再将蛇皮袋打捞上岸。这种民俗就叫做“洗罪”,洗罪这种民俗在我们村寨已延续了上百年。

据说“洗罪”这种习俗有很好的寓意,这样可以洗尽死者生前所犯的罪恶,能让死者干干净净的走、轮回转世后再清清白白的来。让干净的灵魂得以升入天堂,还能给家里的亲人带去好运。(当然这都是迷信说法)

我们老家的“洗罪”民俗与藏族的天葬有异曲同工之妙,天葬是藏族的一种传统丧葬方式,也是当地的一种信仰。看是残酷、无情,实则是一种美好的祈福。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我们村寨许多年轻人都搬离了那个闭塞的小村落,去往城市发展定居。大学毕业后,我也在县城买房安定了下来,父母因不适应城市生活,选择留在老家。

十年前,我在工作之余,认识了我现在的结发妻子梁桂英。她是一个温柔、贤惠、体贴的好女人,我们两恩爱和睦、相敬如宾。

我们是在公司楼下一家意大利面馆认识的,那时她正低头津津有味的吃着一碗意大利面,这是她最爱吃的食物。

当时正值午饭时间,店里人满为患。我端着一碗意大利面正在寻找空余的桌位。我周边已经没有位置了,我将视线移到了室内其他地方。随着我视线的移动,我发现一个女人独自坐在靠进门旁的桌前,于是我走过去对她说道:“可以拼个桌吗?”

她莞尔一笑,微微颔首同意了我的请求。我们吃着面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渐渐熟络起来。我知道她叫梁桂英,是我们隔壁公司刚入职不久的新员工。

临走时我们互留了联系方式,往后联系日渐频繁,就这样确立了恋爱关系。

每天下班后我都会陪她去吃她最爱的意大利拉面,周末我们会一起去看电影、去公园散步、去商场买她喜爱的衣服…。我们像其他情侣一样,做着我们喜欢做的事。

一年后我们结婚了,她成了我的妻子,成了我一生的伴侣。婚后她给我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生活平淡而甜蜜。

在儿子两岁时,妻子的突然发病打碎了这一切美好的梦。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我宁静的生活中掀起阵阵涛浪。

也许是遗传因素,妻子突然患上间歇性精神病,每次发病时都表现的异常暴怒、狂躁,打砸物品,甚至虐打儿子。闹的邻里怨声四起,家无宁日。

当妻子病情缓和、头脑清醒时,她对自己在发病时的所作所为则懊悔不已。特别是看到儿子满身的伤痕,更是心如刀绞。她只能紧紧的抱着儿子,痛哭流涕的表达着歉意,不断的对儿子说着“对不起”。

“砰、咚、咔…。”妻子每次发病时的打砸声就像一场乐曲演奏,没有任何征兆。这不太悦耳的曲目攫取我的心,冲击我的耳膜。它像一张大网罩住我,让我难以脱身;又或像一条沉重的手铐脚镣,束缚住我的身心。

“妈妈,别打了,啊…,不能砸。”我下班刚到小区楼下,就听见家里发出打砸声和孩子的哭泣声,这场乐曲演奏已悄然上演。路过的大妈抬起头嘴里嘟囔着:“这个疯女人又开始打孩子了,哎…。”大妈无助的摇着头,愤然离去。

我跑上楼,八岁的儿子赤脚坐在角落里哭泣,他瘦弱的身躯在颤悸,淤青、抓痕遍布全身。地板上凌乱不堪,各种生活物品及玻璃碎片散乱在地。

我跑过去紧紧抱住妻子,将她按在沙发上。她不断的挣扎,想从我手中挣脱,我就这样用尽全身力气按压住她,让她动弹不得。直到妻子病情缓和、头脑渐渐清醒时,我才敢松开手。这个过程很漫长,有时我要这样牢牢的按住妻子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妻子病情恶化迅速,这两年病情尤为严重,发病频率增加,发展到现在已是一位重度间歇性精神病人。

我也曾将妻子送到各诊疗机构及精神病院,奈何费用太高,且妻子发病时的糟糕表现,许多精神病院婉拒了她。我们一家三口就这样“打打闹闹”的在一起生活了八年,为了减少她对我和儿子的伤害,我们一直分房睡觉,夫妻关系名存实亡。

妻子刚发病时,有“热心”的朋友建议我对妻子放任不管,或与她离婚。可我不想儿子太小就成为一个没妈妈的孩子,我更不想自己背负一个绝情无义的骂名,而且妻子那时候病情轻微,所以我一直隐忍煎熬着。

随着妻子病情不断加重,我开始愈发担忧。我害怕妻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牵连到我、我也害怕儿子受到无情伤害、我更害怕妻子会拖垮我的生活,因为妻子的医药费已让我困苦的生活雪上加霜。

爱恨在转瞬之间变换角色,我对妻子的爱如草上的露霜,在阳光照耀下倏于之间蒸发殆尽。我对妻子已由爱转恨,暗地里我骂妻子是疯女人,我开始厌恶她、憎恨她、甚至想杀死她,杀死这个疯女人。

随着疯女人的不断发病,我的忍耐也到了极限,我像一个不断充气的气球,随时要爆炸。我决定杀死这个疯女人,彻底摆脱这个累赘。

但如何杀死这个疯女人,还不给自己惹上麻烦,是困扰我最大的难题,所以我迟迟未动手。

这天,母亲来电,说二婶骤然离世,如果我有时间最好能回去一趟。儿子正在放暑假,我也想把他放在老家过两个月,于是我跟母亲说第二天就回去。

疯女人自发病后我就很少带她回老家,即使过年也是在家待不上两天就借口工作繁忙返回城里。特别是这两年,疯女人发病频率增加,我就没再带她回过老家。

母亲多次提醒我,“别忘了将桂英一起带回来。”可我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辞。这次母亲一如既往的要求我将妻子(疯女人)带回去,可我还是拒绝了。因为我不愿意邻里乡亲看到疯女人发病时的窘相,这会让我颜面扫地。

第二天我将疯女人留在城里,独自带儿子回了老家。二婶葬礼从头到尾我都全程参加了,包括“洗罪”仪轨的全过程我都参与其中。

在参加二婶洗罪仪轨时,我望着用蛇皮袋包裹的二婶渐入水库底,脑中不自觉的幻想着蛇皮袋里装的是那个疯女人,这时候一条除掉疯女人的妙计在我脑中闪现。

将疯女人沉入洗罪池也许是一条即能杀死她又能摆脱我嫌疑的好计策。我心中狂喜不已,决定将这个计划立即付诸于实践。

二婶葬礼结束,我将儿子留在了老家,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城里。父母跟我说回来一趟不容易,劝我在家多住几天。我嘴上对父母说我不放心桂英一个人留在城里,实际上我是想尽快赶回去实施我罪恶的计划。

我决定将疯女人通过洗罪的形式沉入水库,让她在水下自我消亡。在此之前,我必须让她自然“死亡”,当然是瞒过所有人眼睛的假死。

我之所以想出这一条杀人计策,还要得益于我的一位药商朋友小艾。一次我在小艾那听说了一种能够让人假死的药物,叫做龟息丹。

这种药物能麻痹人的神经,能让服用者脉搏、呼吸暂时停止,从而达到假死的状态。药物经过不断改良,已经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这种药物甚至能控制人的体温和身体的软硬程度。但毕竟是假死,随着时间推移,药效会逐渐消失,人也会“活过来”。

我决定让这个疯女人假死、暴毙而亡在我们落后、偏僻的老家,因为我们村寨是很忌讳死亡的,他们认为“死”是一件很晦气的事情,多半都会去躲避与“死亡”相关的事情,因此他们不会去追究死者的真正死因。最重要的是我要给妻子举行“洗罪”仪式,妻子只能“死”在老家。

虽然我们村蔽塞、隔绝,但我不确定我们村是否有好事者来追究疯女人的死因,或者报警,所以我不能真的杀死疯女人只能让她假死,不然我就真的成了杀人犯了,我可不能因为疯女人陷入牢狱。

回城没多久,我从朋友小艾那购置好了龟息丹。小艾问我购药的目的,我开玩笑说是想体会一下死亡的感觉。小艾也没有再深究,毕竟有生意上门,谁不乐意。

买好龟息丹后,我向疯女人提议回老家看看儿子。当疯女人听说我要带她回老家时,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的两眼放光。我看到她眼里闪着泪花,我知道这眼泪里饱含着喜悦之情、但更多的是感动。

其实也不怪她这么激动,除了能回老家看到自己思念已久的儿子,她认为自己得到了认可,我终于愿意带她“回家”了。她认为我还是爱她的,愿意带她回家是最好的证明。

在回老家的前一天,疯女人突然提议道:“要不晚上别烧饭了,我们出去吃吧。新港街新开了一家意大利面馆,听说味道不错。”

我很诧异疯女人的这个提议,我知道她喜欢吃意大利拉面,但我们生活拮据,自她发病后,我们再未出去吃过饭。有好几次我主动提出去外面吃饭,她都毅然拒绝了。因为她知道正是因为她的病让这个家庭捉襟见肘、入不敷出,她也变得异常节俭。

其实我不愿意同她一道出去吃饭,我怕她在外吃饭时突然发病,在饭馆打砸胡闹。这种情况不是没发生过,每到这时候,我都是强拉硬拽才将她拖回家。但我这次还是同意了疯女人的提议,毕竟我已经做好了杀了她的准备,她在世上的日子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疯女人在吃意大利拉面时热泪盈眶,一边吃,嘴里一边嘟囔着:“真好吃…。”随即转喜为悲,笑着说道:“真想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面,可能以后就没机会了。”这个疯女人真异于常人,“喜”时哭、“悲”时笑,以至于我都不知道用什么神情面对她。

我对她的话无动于衷,只是翕张嘴角,报以微笑。她见我没说话,继续埋头吃起了她碗里的美食。

疯女人吃完面后将碗舔舐的很干净,如同水洗一般,而后她又提议去给儿子买几套新衣服,顺带给我也买了一件。她说我这次回老家要穿的体面一点,不要总穿的老气横秋的。

回到老家后,疯女人第一时间就去抱住儿子,在儿子脸上亲吻了好几下。二老对于多年未见的儿媳妇也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准备了丰盛的午餐。

亲朋好友、邻里乡亲都来看望这个疯女人,有关心的,也有看热闹的。大家都听说疯女人得病了,但具体得了什么病,病成什么样子,他们无从知晓。

除了无法推脱的应酬外,其他时间我都是让疯女人躲在房间里,不让疯女人露面。回家一个星期以后,我决定实施我的罪恶计划,因为我想在疯女人发病前完成这一切。我可不想看到疯女人在老家嘶声力竭的狂喊乱叫,引来乡亲们的围观,那我面子可就丢大了。

我悄无声息的让疯女人服下了提前准备好的龟息丹,药效不一会就起了效果,疯女人开始呼吸微弱、脉搏也停止了跳动。

我在父母和村民们面前哭喊着疯女人的名字,在他们面前展现出了我精湛的演技。大家都来劝慰我节哀顺变,说着“人死不能复生、保重身体”这类劝慰的话。

我对外宣称疯女人是暴病而亡。大家都知道疯女人得了病,也就没再过多追究疯女人死亡的原因。他们更不愿去靠近疯女人,他们忌讳死人,所以疯女人假死能顺利的瞒天过海。

“洗罪”仪式一般要求在死者死亡当天晚上进行,这对我是有利的,毕竟“夜长梦多”容易误事。在洗罪之前要给死者换上寿衣,这个步骤一般是家人或者死者亲近的人来做。于是给疯女人换寿衣的事自然落在了我头上,我也乐意去做,因为我不想其他人看出疯女人是“假死”的端倪。

就在我给疯女人换好衣服,装入蛇皮袋扎紧口袋时,霎时间我感觉蛇皮袋里的疯女人抖动了一下,随即发出一阵呻吟。

我心里一阵惶恐,慌忙解开蛇皮袋。也许是剂量不够,药性失效了,疯女人处于苏醒状态。我赶忙给疯女人再次服用了龟息丹,并加大了剂量。

再次扎紧蛇皮袋后,疯女人突然在蛇皮袋里奋力挣扎,嘴里发出犀利的尖叫声,她已完全苏醒了。

我将整个身体都压在蛇皮袋上,阻止她不断动弹。我匍伏在她耳旁啜泣道:“对不起,我已经受够了这种不知何时是个头的苦日子。这种生活我是一天也不想过了。只有你死,我跟儿子才有好日子过。你就放心走吧,我会照顾好儿子的…。”

也许是第二次的药效起了作用,也许是我的话让她心灰意冷。疯女人不在挣扎,她在蛇皮袋里的动作幅度不断减小,声音也微弱了许多。只是嘴里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我不能死在这里面,我不能…。”疯女人再次进入假死状态。

洗罪仪式进行的很顺利,当装着疯女人的蛇皮袋渐渐沉入洗罪池后,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洗罪仪式结束后回到家已是凌晨两点多,可我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睡意。只要我一闭上眼睛,脑海中总能浮现疯女人此刻正在水下挣扎的恐怖画面。

疯女人带回来的背包就放在我的床头,我不知道包里装的是什么,我猜测多半是她的一些换洗的衣服和生活用品。人死后,这些东西都要处理掉。

我爬起床准备将疯女人背包整理出来,她的东西我一件也不想留着,我心里本能的抗拒、或者说是惧怕疯女人的物品。

在背包里,我发现了两瓶未拆封的安眠药和一封没写完的遗书。遗书内容的大意是她对我的歉意,以及将儿子交给我的嘱托。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疯女人想自杀,这是不可能的...。”我没心思想这些事情,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不管她是不是想自杀,一切都结束了,她已经在这个地球消失了,永远不会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第二天一早,蛇皮袋将从洗罪池里打捞上岸。我早早就来到洗罪池旁,一切准备就绪后,帮忙的村民们缓慢的拉动绳索。

拉绳索的村民们在拉动绳索的那一刻脸上露出不可名状的神情,他们四目相对,或看着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站在旁边焦急的等待着。

他们停顿了一会,继续拉动绳索。当蛇皮袋被拉上岸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在原地,露出或惊恐、或疑虑、或好奇的表情。我更是被吓得呆坐在原地,无法动弹。

袋子里除了一些象征黄金宝玉的石头,里面没有任何疯女人的踪影,疯女人在蛇皮袋里消失不见了,或者说逃走了。

难怪拉动绳索的村民一开始露出疑惑的神情,因为他们在拉动绳索的一刹那感觉到蛇皮袋的重量不对。

难道蛇皮袋里的疯女人被沉入水底后惊醒了;或者说她挣脱了蛇皮袋逃了出来…?太多疑问在我脑海中萦绕。

洗罪时尸体消失不见这种事情在以前从未发生过,所以疯女人在蛇皮袋里消失这件事在村里成了爆炸性新闻,迅速传遍了整个寨子,洗罪池旁聚集的村民也越来越多。

有村民建议下水去寻找尸体,“也许是蛇皮袋口未系紧,中途开了口,尸体从蛇皮袋里滑了出来,毕竟打捞上岸时蛇皮袋的口已经打开了。”

其他村民提出了反对意见,“如果真是那样,那尸体应该会浮出水面,不应该还在水底吧。”

住在我家隔壁的毛叔因田地纠纷,素来与我家有矛盾。他不怀好意的说道:“莫不是…,是…,是洗罪时人还没死吧?”

他的话一出,引起现场一阵哗然。我的脸也在倏于之间变的通红,额头渗出丝丝汗珠。站在旁边的村长呵斥道:“闭上你的乌鸦嘴,胡说什么呢。人死了还能活啊。我看啊,还是下水去看看,说不定就在水底。”

寨子里水性最好的中年男人华强被派往水下进行查看,其他人都在岸上或蹲、或坐的等待着。

华强一会潜入水底,一会又浮出水面透透气,不断变换着姿势。十几分钟后,也没有任何结果,“我都找遍了,根本没有,我先上去。”华强喊道。他只好暂时先爬上岸休息片刻。

“华强,你休息好后再幸苦你下去一趟,扩大范围,再找一遍。”村子建议道。

“好的,我游远一点。”华强说完,“嗖”的一声再次钻进水里。

我们看到华强的身影像鱼儿一样在水里不断穿梭,朝远处游去。没多久,华强倏地窜出水面,朝岸上的我们挥动着手臂,嘴里大喊着,“找到啦,找到啦。就在水下。”

疯女人尸体被打捞上岸,尸体已经被水泡的煞白浮肿。疯女人的尸体是在距离蛇皮袋下沉地一百米远的地方找到的,疯女人的头发被水下的残枝荆棘缠住,导致尸体没有浮出水面。

大家一致得出结论,因蛇皮袋没绑紧,导致尸体滑出蛇皮袋。随即被水流冲到一百米远的地方,最终头发被水下树枝缠住。

这件事因有了合理的解释从而告一段落,但我知道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因为蛇皮袋的口是我封的,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我特意将蛇皮袋的口扎的很紧,它不可能自然松开。即使蛇皮袋口松开,尸体也不可能被水流冲到百米以外。因为洗罪池里的水流很平稳,而且尸体很重,怎么可能被冲走。

晚上,我躺在床上彻夜难眠,那疯女人的样子总在我眼前晃动。回想起以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在我脑海里也越来越明晰。

也许那个疯女人…,不,是我的妻子梁桂英。也许我的妻子为了不连累我们,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那两瓶安眠药和遗书就是最好的证据。

妻子在城里就准备自杀,当我以看儿子的名义提出带她回老家时,她暂时停止了自杀行为。妻子是打算见儿子最后一面再选择在合适时间自杀,因为她知道只有自己一死,我跟儿子才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我突然明白回老家的前一天她为什么奢侈的去吃了一碗意大利拉面,因为我们第一次相遇就是在意大利面馆,我们第一次约会吃的也是意大利面,她是想重温那段美好的时光。我也明白她那天吃面时为何哭泣不止,因为她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吃她最爱的意大利面了。

半夜我带着疲惫的身心沉沉睡去,我的妻子再次出现在我的梦中。我看见她在水中的蛇皮袋里苦苦挣扎,她想挣破那扎紧的蛇皮袋,从致命的枷锁里逃出来。

她的双脚被蛇皮袋里尖锐的石头扎破,渗出大量鲜血。可她没有放弃,不停的在袋子里挥舞着手臂,用尽全力蹬着双腿。

功夫不负有心人,袋子口真的被她撑开了,她从里面爬了出来。

妻子从袋子里爬出来后,没有奋力向上游去,而是游到远离蛇皮袋百里之外。她抓住水底的一根粗大的树枝,将头发绑在了上面。当妻子做好这一切后,她嘴里冒出大量气泡。她没有再憋气,开始平静的面对死亡。

我惊讶于她的做法,但我清楚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儿子。我终于明白妻子临死前嘴里一直说着“我不能死在这里面…”这句话的意思,她是想告诉我她不能死在蛇皮袋里。

当妻子在水里醒来发现自己困在蛇皮袋里时,她以为我将她装入蛇皮袋是为了将她杀死在蛇皮袋。因为妻子很少回老家,她不知道我们老家“洗罪”这种民俗,我也没跟她说过“洗罪”这种民俗。她更不知道我将她装入蛇皮袋时她已经“死了”(假死),将她沉入水底只是在进行一场洗罪仪式,而不是为了杀死她。

妻子很清楚自己被我杀死在蛇皮袋里后,自己在蛇皮袋里的尸体迟早会被人发现。如果她死在蛇皮袋里,人们一眼就能看出她是被人谋杀的,很容易能查到我就是杀人凶手。只有死在蛇皮袋外,才符合不幸落水溺亡或投水自杀的可能。为此,妻子甚至选择远离蛇皮袋的百米之外之地自杀而亡。

如果我因杀人被抓,儿子将失去所有依靠,成了无父无母的人。儿子的人生也将走向黑暗的深渊,这是妻子不愿意看到的。妻子知道自己对于这个家庭来说是累赘,她放弃了生的希望,选择了死亡这条解脱路。成全了自己,也成全了我跟儿子。

我最终没有逃脱惩罚,妻子去世一个月后,我被警察逮捕。

因妻子尸体在“洗罪”环节从蛇皮袋中离奇消失,与我家有隔阂的毛叔对这件事耿耿于怀。特别是他当着众人面被村长呵斥后,更是怀恨在心。

毛叔在妻子死亡三天后,跑出村寨报了警。警察很快就查出妻子是溺水而亡,鼻腔里的大量积水暴露了她是在还未死亡时就已沉入水底,妻子在洗罪时并没有死亡的事实呈现在了所有村民面前。

后来警察又查到我买龟息丹的事实,卖给我龟息丹的药商朋友小艾为了避免惹祸上身,他向警方如实供述了我买龟息丹的具体时间及详细剂量。

我最终被逮捕并判处死刑。妻子到死也不会想到,自己拼命从蛇皮袋里出来,本是想让我摆脱杀害她的嫌疑,最终却弄巧成拙,暴露了我杀害她的事实。

走向刑场的前一天晚上,警察问我有什么需求可以提出来,他们尽量满足我。

我恳求他们帮我在新港街那家意大利面馆订一碗意大利拉面,我想带给我的妻子梁桂英。我知道她还没吃够,在冰冷的水下她一定时时想念。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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