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第一大杀器比原子弹还厉害

财富   电视剧   2024-08-30 10:03   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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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大军师司马懿》中,杨修到马棚见到司马懿,开口就说,孔融纵酒,祢衡裸衣,皆没有好下场。

这话,肯定不是杨修说的,而是电视剧的编剧替杨修说的。

有关这一点,没有必要探究,甚至杨修会不会说孔融和祢衡皆没有好下场之类的话,都没有太大讨论的必要,原因在于,剧中显示的这个时间,杨修和祢衡年龄相当,二十郎当岁,孔融则大祢衡整整二十岁,大杨修二十二岁。

这么三个人,却是挚友,至少是意气相投的酸臭文人。

祢衡眼里,除了自己,鲜有他人,只有两人例外,一个是孔融,另一个就是杨修。祢衡经常用一句话评价二人:“大儿孔文举,小儿杨德祖,余子碌碌,莫足数也。”

这话实在不好理解,我怎么想都无法解释,或者说无法体会祢衡说这话时的心境以及这话说出后的效果,于是上网查了一下,结果发现,有关类似语句表达,竟然有一段公案。

我大学时,毕业论文有三位指导老师,其中之一,是易中天。易中天当时已经非常有名,后来在《百家讲坛》上《品三国》,更是令其名气如名中天,为天下知。

易中天解释这句话,语义为,我的大儿子孔融,小儿子杨修还算凑合,其他儿子庸庸碌碌,不值一提。

后来,网上有人对此提出疑义,认为此处的儿,并非指儿子,类似于生子当如孙仲谋,应该是大丈夫之义。又举例说,借鉴此句式,邹容有“大儿华盛顿,小儿拿破仑”语,柳亚子也有“大儿斯大林,小儿毛泽东”语。

邹容此语,在其著作《革命军》中,是这么说的:

我祖国今日病矣,死矣,岂不欲食灵药、投宝方而生乎?若其欲之,则吾请执鲁索(卢梭)请大哲之宝旌,以招展于我神州上。不宁惟是,而况又有大儿华盛顿于前,小儿拿破仑于后,为寻同胞革命独立之表本,嗟呼!嗟乎!革命!

柳亚子之语,出于1945年国共重庆谈判期间。其时,柳亚子请曹立庵先生为他治印一方,印文为“前身祢正平,后身王尔德,大儿斯大林,小儿毛泽东。”

又撰边款,加以说明:

予倩立庵治印,援正平例,有大儿小儿语。北海齿德,远在祢上;正平德祖,亦生死肝胆交,绝无不敬意。斯语表示热爱耳,虑昧者不察,更乞立庵勒此,溯其源,并缀跋如左。

孔融,字文举,杨修,字德祖。所以,祢衡语中的孔文举,指孔融,杨德祖,指杨修。祢衡,字正平,孔融曾任北海相,所以,柳亚子文中的北海齿德中的北海,指孔融,正平指祢衡。

柳亚子解释他的印文,他借鉴的是祢衡之语,评价斯大林和毛泽东,绝非不敬,而是热爱。

是不敬还是热爱,还真有一说。

古人尊人,称子。今人理解,子就是儿。子字和儿字的共义,还真是让我困惑了许多年,不明白既然子为儿,又为什么有孔子老子之尊称,其中的逻辑何在,史籍无记。

古人所尊诸子中的第一子,不是孔子也不是老子,而是天子。天子之下,有诸子,孔子、孟子、老子、庄子、墨子、荀子,韩非子。还有很多人争子而不成,比如管仲,有人称之为管子,也有人不承认。还包括商鞅、申不害、张仪、苏秦等人,时人亦称子,后人均不认。

如果把祢衡的话理解为,大子孔文举,小子杨德祖,差强人意,其余的,排不上子之名。也算一说。是否真是如此,要结合建安时期的表达语境。可惜,当时的语境,谁也不知道了。

至于柳亚子说,祢衡之语是热爱而不是不敬,那恐怕是他的理解。再结合他1947年发表过一文《从中国国民党民主派谈起》中有云:“老实讲,我是中国第一流政治家,毛先生也不见得比我高明多少,何况其它?”之语。

柳亚子对毛泽东热爱不假,却是居高临下的热爱。

这么一番解释,我胡乱猜测一下祢衡的这句话,似乎可以理解为,借鉴古代皇帝称为天子,而天子之下,有才学之人,亦称子,借此比喻,我就是天,至于当今天子汉献帝,实在不堪,不说也罢,故隐去不提。此外,堪称子的,只有两个人,大的一个,是孔融,小的一个,是杨修。其他人,啥也不是。

足见此人之狂悖。

今人论狂悖,无出魏晋,而魏晋之风,则首推竹林七贤。所谓竹林七贤,真是污煞了贤字,应该称之为竹林七悖。

与祢衡相比,竹林七贤之狂悖,实在小巫见大巫。

和孔融相似,祢衡少年成名,才思敏捷且极善辩论,小小年纪,往往指责时事,品评人物,虽尖酸刻薄,却切中要害。世人认定为奇才,广为传播,因而出名。

尤其当时已经成为名士的孔融,听说了祢衡的言行,又见了他的文章,认定他和自己一样,是不世大才,极为推崇。

孔融评祢衡:

淑质贞亮,英才卓砾。初涉艺文,升堂睹奥。目所一见,辄诵于口。耳所瞥闻,不忘于心。性与道合,思若有神。弘羊潜计,安世默识,以衡准之,诚不足怪。忠果正直,志怀霜雪。见善若惊,疾恶若仇。任座抗行,史鱼厉节,殆无以过也。

仅录此部分,可见全是溢美之词。

如果写下这段评语的是心机深重的曹操,则完全可以认定这是一大阴谋,目的就是为了捧杀祢衡。

捧杀这种手段,用在某个人少年时,成功率几乎百分之百。而成年人不屑,所以,少年时被捧杀者,父母捧杀是因为溺爱过甚,旁人捧杀,纯粹好心办坏事,误捧误杀。

将这种手段用在某个人的青年时期,而这个人又拥有大名,必然固步自封,难以进境,成功率同样非常高。中年以后,心智成熟,思维渐趋定型,成功率也就大降。

曹操毕竟是政治家,政治家必须有更高更阔的形而上容量,有了容量,自然就不会意气争。所谓意气争,就是和不值当的人争,只会徒耗自己。早已经胸怀天下的曹操,有必要去捧杀一个未来还不知在哪里的少年?那是吃得太饱撑着了。

而文学家不一样,文学是专才而不是全才。专本身就狭,狭而有名,则会自以为是,目空一切,本身就是智障。

魏晋之风,原本就是狂悖狭隘,剑走偏锋,遇到孔融这种人,更是偏狭的极致,他虽无心捧杀祢衡,实际上,却成了捧杀祢衡的最大推手。

看看孔融的遣词,初涉文艺,升堂睹奥。什么话?堂奥之事,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未睹三五。祢衡才一脚跨进门,另一只脚还在门外,就尽得堂奥,何其夸张。目所一见,辄诵于口,耳所瞥闻,不忘于心。还不是一般的耳闻,而是瞥了一眼而已,人家是过目不忘,他是过耳不忘。

用这样的词赞美一个少年,他还不飘到天上去?

身在天上飘,眼里还能有别人?所以,祢衡从来都目中无人,少年时没有,成年后就更没有。

成年后的祢衡,来到新都许城,成年了嘛,自然要一试锋芒,就像金庸武侠小说中的少侠们,在深山苦练多年,自以为功高盖世,便要下山去一展绝技。

金庸的那些人物,无一例外地在下山过程中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暴虐。

我多次开玩笑说,金庸人物,只有一条线,学成下山,蹭,跳出一个人,一通惊天动地之斗,眼看此人命悬一线,蹭,又跳出一个人,把他救了,教他一些本事。他于是继续前行,蹭,又跳出一个人,将他一通暴打,眼看难逃一死,蹭,再跳出一个人,把他救了,又教他一些功夫。

套路吧?全是套路。但也是人生。

人生即是如此,遭遇问题,解决问题,在遭遇和解决过程中被碾压,得领悟。金庸人物在每一次打击中领悟提高,终成正果。

祢衡出山,第一站来到许都,同样被碾压打击。

当时,他给自己印了一盒名片,揣在怀里。《后汉书-祢衡传》:“建安初,来游许下,始达颍州,乃阴怀一刺,既而无所之适,至于刺字漫灭。”

怀着一盒名片,自然是为了结交和拜师。后汉书中的这段文字,被后人理解为名片送不出去,又长时间揣在怀里,以至于上面的字迹模糊了。

送不出去和不想送出去,是两重意思。

我理解,不是祢衡送不出去,而是没有找到可以送出的人。

他飘在天上啊,眼中之人,全是芸芸众生,一览众山小,谁能入他的法眼?不仅不入法眼,甚至蔑视,自然不屑送出名片,下送太有失名士之风。

想送名片而未能送出,原本就是出师不利,人生一重打击。

可此事于祢衡并非打击。我以小人之心,度祢衡的君子之腹,每天一大早,他便出门,奔波于各种高大上的派对,原指望遇到三几个能令其高山仰止的人物,心悦诚服地送出名刺,结果满眼都是跳梁小丑,离开时,他不是遭受打击的灰败,而是更高的孤傲,更加的目空一切。

人毕竟要吃五谷杂粮,老是靠孔融和杨修资助,也不是办法。何况,总在孔家杨家白吃白渴,孔融或者杨修可以,下人难免怪话、白眼。孔融于是一再向自己的好友曹操推荐。

曹操刚刚四十出头,正是大展抱负的时候,听孔融说祢衡何等有才,也对一个才二十岁少年的才情颇为认可。一个四十岁以上的人,对一个少年的认可,包括了两大部分,其一,认可此时显露的才情,其二,有对未来的预期。

曹操必然会想,自己二十郎当岁的时候,和祢衡相比,差得太远。未来二十年,祢衡若有自己这般领悟的速度和积淀的厚度,哪怕是速度慢一点厚度差一点,也必然是不世人物。

当然,这一切,要以观后效。自己用人的位子多了去,给祢衡提供一个位子,那是小事一庄。于是,点头答应。

不料,祢衡自称狂病,不肯前往,还口出狂言,将曹操结结实实痛骂了一顿。

有关这一历史,我相信并非我们今天所理解的全貌,认定曹操未入祢衡法眼。有两种可能,魏晋之风,本身就是摆谱摆到极致之风,所谓名士,无非两类,但凡身居高位,便摆求贤若渴的谱,但凡在低位,就摆良禽择木的谱。

刘备请诸葛亮,三顾茅庐,后人都说刘备虔诚,诸葛亮谦逊,我认为全扯,诸葛亮是在摆谱,而刘备也深知风气如此,不三请不足以显示自己的名节。

曹操要用司马懿,司马懿托病不出,同样是摆谱,是想曹操三邀四请,才能显示自己的分量。此风直到今天,仍有流行,往往体现在请客之时,或者吃饭排座之时。民间吃酒席,有一个牵座的说法,就是这种风气使然。

曹操是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若三邀四请,不是礼贤下士,而是礼不过来,下不到位。他的位置,决定了他的腰弯不到那种程度。

曹操给司马懿或者祢衡机会,本就是君恩浩荡。司马懿和祢衡托病,和诸葛亮推辞刘备,是拿自己太当根葱,预着等二请三请。

至于祢衡骂曹操,恐怕同样如此。并非他真的认定曹操是盗世奸雄,人品低劣,而是社会风气使然,不找个大人物痛骂,不足以显示自己的高洁。

而在骂人方面,孔融和司马懿,与祢衡相比,差距不是一般的小,祢衡是逮着谁骂谁,哪怕是赞,也是先骂后赞,大骂小赞。

有人介绍祢衡去拜访当时的名流陈群和司马朗,祢衡说,吾焉能从屠沽儿耶。意思是说,陈长文和司马伯达(司马懿的大哥)只不过是杀猪卖肉的,我岂能从之?

又有人向他推荐荀彧和赵融,他不屑一顾,说,文若可借面吊丧,稚长可使监厨请客。意思是说,荀彧长得是帅,仅活一张脸而已,适合去吊丧。赵融那个大肚子,当个厨师长还凑合。

评价其他人物,荀修适合看坟守墓,程昱可关门闭户,郭嘉可白词念赋,张辽可击鼓鸣金,许禇可牧牛放马,乐进可取状读招,李典可传书送檄,吕虔可磨刀铸剑,满宠可饮酒食糟,于禁可负版筑墙,徐晃可屠猪杀狗,夏侯惇可称完体将军,曹子孝可称要钱太守,其余都是酒囊饭袋。

就算他看得上眼,并且对他之才极为推崇的孔融和杨修,也不过大儿孔文举,小儿杨德祖,余子碌碌,莫足数也。

毕竟百事可忍,饥不可忍。实在走投无路,也因为孔融一再推荐,更有一种可能,在当时,曹操的地位毕竟不是刘备可比,绝然不会三顾茅庐,而三邀四请的意思表达了,无论司马懿还是祢衡,挣足了面子,终于答应如约了。

曹操毕竟是曹操,一定会想,你小子不是摆谱吗?我得抽你一鞭子,给你一个实习期,以观后效。于是,让司马懿去养马,让祢衡去皇家乐队当鼓手。

既然入了门,就要守人家的规矩。祢衡去了皇家乐队,人家要求他换上乐队制服。他还要把摆谱做到极致,硬是不肯换。曹操来了,见所有乐队成员,制服整齐,只有祢衡例外,颇觉碍眼。

曹操倒没说话。这种小伎俩他见得多了。可属下皇家乐队队长脸上挂不住了。这不仅是不给曹操面子,也是不给自己面子啊,便对祢衡一通训斥。

祢衡于是当着曹操以及乐队队长的面,一件件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不仅脱了外衣,连内衣也脱了,众目睽睽,精赤条条。然后他换上队服,再次进入队列,表演之后,从容离开。

曹操顿时清楚,且不说此人目前只是专才,未来才具到底有多大,不可预料,仅他这般恃才傲物,断然不可用。且不说用他会不会误事,他这种性格做派,会将一个团队搞得乌烟瘴气,并且会带坏一批人。

这类人,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去败坏敌人的团队。

于是,曹操将祢衡送给了刘表。刘表经历了和曹操差不多的情形,倒也清醒,同样想像曹操一样,让祢衡去祸害别人,将他送给黄祖。祢衡依然故我,当面羞辱黄祖,黄祖一怒之下,将他杀了。

时在建安三年,即公元198年,祢衡26岁。

后人评价,曹操此举,是借刀杀人。我以为真不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后生,不值得曹操动杀心。

祢衡之死,是典型的作死,也是孔融捧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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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晓阳
地球就是一大村,世界只有两个人。想做就做,不然就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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