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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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了。
八个内监用力,辇轿起。
就这时一阵风吹过,有淡淡的腥。
我皱了皱鼻子。
目光扫过附近,是什么?
枳
辇轿远了。
我还站在原地,想着寻那腥气的来源,可怎么闻也闻不到了,就仿若刚刚是我的错觉一般。
不对。
不是错觉。
我清楚地闻到了,就是在辇轿与我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那----辇轿有问题?
可万一是我搞错了呢?
转瞬之间心里各种念头涌动着,下一瞬我牙一咬,心一横,不管了,宁可错杀一万也不能放过一个,到底贵妃娘娘待我不薄。
我三步并两步追上去。
御花园里的树木高大遮挡了月光,仅靠宫人手里的灯笼照不亮这暗沉沉的夜。
“娘娘。”
我喊着她,声音很急。
辇轿慢了下来。
夏荷迎了上来:“姑娘,怎么了?”
我喘了两口气:“娘娘,您,您这辇轿----不对劲啊,有一股鱼腥味儿。”
辇轿落了下来。
贵妃拧着眉:“鱼腥?”
这边不临水,因而不该有鱼腥味儿的。
她的眸光扫过一群垂眸而立的宫人,问:“可是你们谁身上的味道?”
众人面面相觑,这时,有一人道:“孔阿贵,我刚就闻着你身上味道不对了,是不是你碰了什么?”
他指着的那人有些惶恐:“回娘娘,奴婢是帮衬着膳房的人抓了条鱼,大概,大概是那鱼腥气蹭到了衣服上,娘娘饶命。”
夏荷过去闻了闻:“嗯,确实是有腥味。”
孔阿贵跪在了地上:“娘娘,奴才,奴才这就去换了衣裳。”
贵妃大概是困了。
她道:“罢了罢了,你本就在后面,衣服换不换的吧,本宫乏了,先回去吧。”顿了顿,贵妃道:“姜枳,谢谢你,该是他身上沾了鱼腥,没什么的。”
好吧。
大概是我多心了。
我刚要让她慢走,可这时天上似有什么响动?
我侧耳听了听。
似是倦鸟归巢拼命煽动着翅膀,又似是一群老鼠在叫。
天上的月光被遮了大半。
这时,那个叫孔阿贵的宫人突然蹿了起来,他动作麻利地从袖口中掏出一物,劈头盖脸朝着贵妃砸了过去。
贵妃大骇。
她坐在辇轿上,避无可避。
我在她近前,想也不想地便要替她挡了此物。
枳
圆不溜儿的。
不大,看上去软绵绵的。
那东西砸在我身上并不疼,可就在那一瞬它炸裂开了,一股子腥臭扑鼻而来。
黏糊糊的。
是血。
腥臭腥臭的。
这血溅在了我的衣裳上,头上,辇轿上,贵妃身上也没能幸免。
与此同时天上不知是什么东西朝着我扑了过来,吱吱叫着,似是老鼠的声音,但,不是。
是蝙蝠。
心中大骇的同时我扫见贵妃身上也迸溅了许多污血,她比我更早看清了是什么,吓得花容失色,身子都在抖。
这些蝙蝠似是受这污血吸引,也不理会别人,直直朝着我们飞来。
我想趴地上。
可地上也都是污血。
再看贵妃,我心中便有了算计。
快步把贵妃贵妃护在了身下,让我们互相为对方挡着蝙蝠的袭来。
春日的衣衫还不算薄。
蝙蝠通常又不会咬人,但它们的爪子很利,抓在身上也会觉得痛。
人们对它往往是更多的恐惧。
我突然就明白了这人意欲何为。
他扔了东西引了这大群的蝙蝠而来,贵妃有着身孕,最怕惊吓,若是被这蝙蝠陡然一惊很可能会滑胎。
所以他的意图就是要贵妃的胎落。
我身下的贵妃在颤。
我道:“娘娘,别怕,这些蝙蝠要不了人命的。”
蝙蝠多不胜数。
不仅仅是我们,别的宫人脸上,身上也都被抓了,尖叫声,叫骂声不绝于耳。
乱了,彻底乱了。
幸而贵妃的辇轿已经放在了地上,幸而那些宫人虽然慌乱却不曾往贵妃这边挤过来,他们扑打着,推搡着。
夏荷喊着:“快,救娘娘,救娘娘啊。”
她也扑了上来,脱了自己的衣裳抽打着那些飞来的蝙蝠,身上,脸上被抓得鲜血淋漓。
枳
御林军来了。
无数的火把点了起来,昏暗的夜亮的如白昼一般。
圣上来了。
陆长龄也来了。
在我头发乱得似疯子,身上臭的能熏死人的时候。
我瞧见他的那一瞬“哇”的一声便哭了。
他以为我怕了,要搂我入怀里,我推搡着:“你别,我臭的像臭泥潭里的猪。”
陆长龄不由分说拽了我入怀里,问:“可伤了哪里?”
嗯。
脖颈处有些疼,手背上也有些的。
不过比起这些疼我更受不了身上的臭,妈呀,真的比家里以前养的猪还臭。
贵妃被扶起来。
她的脸白的没了血色,她也狼狈,只不过比我要好很多。
她的声音中都是怒:“那个贼人去了哪里?”
是啊,那个孔阿贵呢?
他趁乱没了踪影。
圣上扶着贵妃,下令:“去查,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人给寡人找出来。”
圣上的怒可想而知。
他一心盼着这个孩子,且寄予厚望,可就在他万寿节的这日,有人对之动手,让他如何能忍?
寻了最近的宫室。
有宫女伺候着我洗漱,一遍又一遍,终于我觉得身上不再臭烘烘了,换了熏的香喷喷的衣服,我出了浴房。
后颈和手上的伤有些疼。
太医侯在外面,看了伤口后再给了药,陆长龄接过,一一涂抹了伤口后,他问:“是直接回去还是去看看贵妃?”
我道:“能去吗?”
如今是夜里,陆长龄这个外男可以在后宫走动吗?
陆长龄点头:“今日可以的。”
圣上在后宫。
陆长龄深得他信任,且如今贵妃被害的事情还在查,贵妃宫中的外男该是不少的。
我想了想:“那就去。”
是,赶紧去,我还想知道害我如此狼狈的王八蛋跑哪去了。
他领着我往外,问:“你不怕蝙蝠吗?”
我点头。
怕。
很怕。
在乡下时也见过几只,每次都躲得远远的。
陆长龄摆手让宫人退后了几步,道:“怕还敢逞英雄?姜枳,我是不是该说你蠢?”
他凶我。
我瞅他,可怜巴巴的:“你吼我。”
--未完待续--
朱小纤每天中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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