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题共振｜张文杰：头一回进京
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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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11 19:26
江苏
打开百度地图，设置起点：山西省忻州市五台县城；终点：北京市天安门。结果显示：最近距离380公里，驾车预计5小时到达。380公里，这个距离在当今快节奏的社会里，并不能算作十分遥远。然而，很久以来，我却从未跨越这个距离。小的时候，喜欢唱儿歌：“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可四十多岁了，双脚仍未踏上北京的土地，实地去欣赏雄伟的天安门，这始终是心底的一大遗憾。
时间到了2022年夏天。女儿经过寒窗苦读，最终考取了北京的一所大学。全家人非常开心。录取通知书到来的那一天，女儿怀着激动的心，虔诚地打开，逐字学习里边的内容，一旁的我看到了开学日期：9月1日。那年夏天，沉寂一段时间的新冠疫情又在一些地方陆续冒头，此种情形让我想起了打地鼠的游戏。疫情就像一只狡猾的地鼠，会突然在某个地方探出脑袋，显示一下存在感，等着你去消灭它，然后那个地区便紧张了起来，在疫情得以控制前，被冠以“高风险区”的称号。行经那些地方的人会被附上“红码”，而与“红码”有接触的人，也会面临很多的不便。在这样的情况下，权衡再三，我和妻子决定自己开车送女儿进京。接下来便是各种准备了。妻子负责各种开学用品，我负责熟悉自驾进京的各个环节，确保万无一失。于是，各种查资料，各种询问，各种规划设计......最后决定提前两天出发，9月1日，孩子报到后，我们返程回家！“进京证”已办妥，口罩已备足，酒店已定好......高速路上，感觉只有我们一辆车在奔驰。时间很充裕，我们也并不着急。车子先是由低向高攀爬，终于在一段时间过后，开上了长城岭。八月的山顶，景象异常秀美。在高速上体验“一览纵山小”，那感觉真是妙不可言。风景虽美，可我的心始终有些不安。我感觉自己此刻化身为别里科夫，心中一直念叨“千万别出什么乱子”。翻过长城岭，进入河北省。找个服务区休息一下吧。车子拐入服务区岔路口，远远地就看到有人全副武装地招手示意，让停车接受检查。我按照习惯打开手机，展示自己的健康与安全。结果居然不对，对方要求显示河北省健康码，而我手机上还固执地显示着“山西忻州”。我有些发蒙，这个真没考虑到!于是按照提示，注册、登陆、显示。一阵忙碌过后，总算能歇一歇了。这时，我忽然想到网上一则笑话：秦始皇太了不起了，竟能统一六国，统一文字，统一度量衡。看看现在，全国统一个健康码都特别艰难！虽是玩笑，却也道出了诸多无奈。终于过了北京检查站，终于下了高速，终于来到了北京市昌平区。车子七拐八绕之后到达了酒店，已是下午。好在一切顺利，总算松了一口气。休息一晚，第二天上午，我们去学校门口转了一圈。因为明天才接待新生，此刻一切都很冷清。在学校门口，也证实了一个消息：特殊时期，明天开学不允许家长进入校园！其实，很久以前，就憧憬着与女儿一同跨入她的大学校园，那种自豪感，应该很不错吧！然而现在，用网络话语来说：“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回到酒店，百无聊赖。母女俩不想再走动了。我突然想到了天安门。从昌平到天安门，路途有些远。不过，去广场看一眼，时间还来得及。于是，一个人几经辗转，地铁前门站下车，兴冲冲来到了广场入口处。门口工作人员很有礼貌，微笑着问我：“您好，有预约吗？”我呆在了原地，瞬间石化。“对不起，我没有预约。今天还可以预约吗？”我不死心地问了一句。对方依然很有礼貌：“今天的不行了，您可以预约明天的。”好！我约！我现在就约！我当时就报复性地预约了第二天的参观机会。但是，现在呢？天安门就在我身边，我从未离她这么近，只要从入口进去，转个弯就到，可我就是看不到她。9月1日，把女儿送到学校门口，她独自进入了那个即将开启崭新生活的场所，而我和妻子，只在校门口，默默呆着，直到她打来电话说：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你们放心吧！妻子看着我，笑着问：“还去天安门吗？”我苦笑一下，扭头看向远方。天空中有一朵云，越看越像一座楼阁。“走，回家。”我果断回答。车子启动，头一回京城之旅就此结束。回家后，根据政策，我们把行程报备学校，报备社区，自觉隔离几天后，开始上课。一切恢复正常。2023年初，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这年暑假结束前几天，全家乘高铁再赴北京。这一次，我终于站在了天安门广场。
张文杰，山西省忻州市五台中学语文教师，中学高级教师，五台县名师，优秀教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