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题共振｜裴崇飞：意 外
文化
文学
2024-10-29 10:31
江苏
“上船不思岸上人，下船不提船上事；旧人无需知近况，新人不必问过往；各有各的渡口，各有各的归舟。一念执着，万般皆苦；一念放下，便是重生"，良言受益匪浅，但有些挠心的事，你都不想提，希望能睡一宿觉就把它忘掉，但它却让你根本无法放下。多年前的一场意外的酒局，被追得乐不思蜀的同党撒了不少胡椒面，搞出不少升级版本，而且每逢酒局就要玩梗，妖魔化成一出大戏，把我已经整破防了，今我抖落出来，且正着说反着说、概括地说、360°无死角地说，这不是写作需要编出的剧情，也未做艺术加工，我明明知道这木乃伊文字整出的滥觞之作，是一通废话的输出，但是背后确有无法一语道破的情愫......
月黑风高，值班路上匆匆赶步，咯吱一声刹车，还没反应过来，就有手把我拽进汽车，原来是老友又约一撮同党来喝二两，餐桌上，嗨吃，嗨喝，嗨侃，你来我往大家都已尽兴，没想隔壁邻桌来了位不速之客，我一抬头，竟然是相知多年的“老铁”林总，开宗明义给各位敬酒来了，林总毕竟是领导，笑容始终没有变形，递烟，斟酒，递笑，握手，寒暄，高谈阔论，在他面前显的我们大概就是被他研究透了的小白鼠，酒局仿佛置换成了他的主场宴会，我则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什么时候扯上家长尊敬老师这个话题上了，林总侃侃而谈他如何如何尊敬孩子老师，称他前些天还携厚礼登门一一拜访孩子的老师，说的越来越虚玄越不着边际，听的都有点炸毛，凭我对他的了解，子虚乌有，十有八九是编剧情，他是做念打逗唱样样精通，东西南北中，吹牛他最行，无须草稿，张口就来，却从不兑现的跪族科班。大仲马说：“一两重的真诚，等于一吨重的聪明。”在我看来吹牛撒谎是道义上的灭亡，它势必引向他人的灭亡，这种虚假彰显的自我，或许看上去是在弥补自己的落差，实质是对公序良俗的猥亵，性情所致，眼不容沙，我一听就想怼。林总大概觉得戏份还不够了，还在给自己加戏，他似乎把我们都当作他驯化的奴才，我真有点听不下去了，酒壮怂人胆，几杯下肚，我说你别吹了，你连你家孩子上几年级，班主任叫啥名，家在哪，老师的电话也未必知道，且撂下重话，倘能说出来晚餐由我来买单，眼看就要露馅了，说是他老婆知道，我这人较真更来劲，让那现在和你老婆接通电话验证一下，且音量要放到免提，结果，他老婆连孩子读几年级都不知道，顿时一副苦瓜脸......因为孩子班主任恰好是我学生，如今谎称给老师送大礼，怎奈眼下剧本演员都太笨拙演穿帮了，你演单口相声就好了，还要我们配合他演对口相声，结果死要面子活受罪，赔了夫人折了兵，自取其辱，这人给丢大了，我逞一时之快，让林总陷入尴尬，心情瞬间从天堂跌到地狱，估计此时他死的心都冇，自然，仅存2G内存支撑的友谊毁于一宴，结局是我被当成了一道美食与佐料，成为往后酒桌上同党的套餐，林总完成了一场拙劣的小丑表演，而同党则是一脸坏笑，我发誓下辈子不来这样的酒局了。意外的不爽，始作俑者的我究竟是对还是错，我不是“人间清醒”者，我只是十四亿人里的一株任人践踏的小草，林总既没找出个体面的台阶下，同党也没有出来肩并肩，管窥目下不属于我们的时代，那些真正的意外，也不是意外，而是冥冥之中的“天算”吧。古罗马哲学家塞内加曾说：“生活好似演戏，成功与否不在情节有多长，而在演技有多好。”的确，人生其实就是一出戏，真正懂得“演戏”的人，不但在自己的人生中能做好主角，也能在他人的戏里默契配合做好配角，这无疑是个双赢的选择，但是社会肯定要为之付出代价。林总演戏就是要维护自身人设，同时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光辉形象，但我还是让林导的戏无法演下去，没有台阶下，使他处于尴尬的地步。这让我陷入长久的思绪中：我没有去琢磨所谓“意料之外皆在尽在情理之中”到底有怎样的逻辑关联或意义关联，但让我整明的是两个人是老铁还是萍水之交，从来不取决于你们是不是曾经坐在一起吃过饭，或者认识了彼此多少年；感情的深浅从来都和聚会无关，酒桌上的感情也无法延伸到酒桌外；你不需要一场又一场饭局，你需要的是一次次有价值的遇见，做人忠于自己就好，做自己的朋友，独行也如众，丢掉不必要的遗憾和唏嘘，整理好自己的心情，遇见了就好好珍惜，错过了就努力释怀。人这一辈子，风险无处不在，人生总有意外。每一次意外或许是一次自我发现的旅程，也是一种对世界的祛魅，会让我们的心灵变得更加成熟和深邃，看通看透看到其背后的意义和价值，以便更加优雅和从容地面对生活中的脱轨时刻，在平静的时间和清明的心绪里肆意探寻自我、丰盈内心，去感受庄子的“坐忘”之得。
![]()
裴崇飞，山西兴县人，毕业于山西师范大学，山西省散文协会会员，散作先后在《重庆师大学报》《中国语文教师优秀论文集成》《全国语文教师四项全能获奖作品精选》《方法》《智慧生活报《》《山西市场导报》《山西日报》山西无线广播电台，头条文学网等传媒杂志社发表或录编播放，计字170余万，著作《为语文说说话》《企业文化大白》为四川民族出版社和北京新世纪传媒有限公司出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