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题共振 | 始终有你——“头一回”大学同学聚会侧记

文化   2024-11-15 18:30   江苏  





 始终有你

——长医临床系102班毕业“头一回”大聚会侧记

尽管我眼里是汪洋的缤纷,尽管我手中是无声的壮阔,尽管我心海涌动着《诗经》的涟漪《楚辞》的浪花,尽管我在“学医”和“从文”之间做出了最佳选择。
但有两样东西是我现在真正所需:对“头一回”聚会的旖旎回忆和对“同学情”的挂肚牵肠。

——题记








时间跨度是“十年”,关键词是“聚会”。
真佩服聚会组委会的眼光和魄力。地点定在了长治郊区的御临生态园,活动场所选在潞城市的高山流水风景区。四美具,二难并。“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这是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
“我要去,一定要去!”
“你都不在医学界了,还去作甚?”
正因为不在医学界了,那更得去。宇宙浩瀚,岁月绵渺,但缘分不断,信仰不变。况且经过十年的沉淀,这种缘分这种信仰如酒愈醇,如火愈热。
十年的岁月有多长?十年啊,邻家的婴儿蹿成顽童,窗前的小苗长成大树,村口的溪流湮没成道路,牧场的幼驹驰骋成壮马。十年风雨,十载沧桑,黄口孺子李贺健笔扫荡诗坛,大学生牛顿坐定科学大腕交椅,达尔文乘坐猎犬号军舰环游世界归来,屠呦呦因发现青蒿素问鼎诺贝尔生理医学奖。十年日出日落,十载月望月朔,“嫦娥四号”首次实现月球背面软着陆巡视勘察,“黑神话▪悟空”漫游神州赤县的南北西东,薛其坤科研团队成功观测到“量子反常霍尔效应”,“一带一路”海陆两条弧线铺展开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恢弘画卷。而我们,春树暮云般彼此守望了三千六百多个日夜。
来吧,亲爱的同学,长医始终有你!
来吧,兄弟姐妹,102班始终有你!

 








这一天,2016年8月20日,天高,云淡,风和,日晶。景呈清荣峻茂,人皆雀跃欢呼。
上午9点,全体与会人员乘车直抵潞城“高山流水”风景区。汽车在前进,窗外的风景在变换,窗内大家在谈笑风生。铿锵铿锵。山迎水招。滔滔不绝。说不完的知心话,下不完的“红包雨”。
风驰电掣的汽车,风驰电掣的时代,风驰电掣的思绪啊。往事如海,涌动着跨岁月的波浪,倏忽在我的心头弥漫开一片片烟波。
犹记得,大一时和“腿腿(杨勇的绰号)”一块去报到,迟了一周,逃过了军训,空旷的操场,桃花依旧笑春风。犹记得,那年期末考试,“小猪(付艳杰的绰号)”的名字因“大类女郎”而使英语老师产生测隐之心,顺利及格——及格就好,安用辨我是雌雄?犹记得,“蜜蜂(王明峰的绰号)”用浓浓的晋城口音唱《兄弟》,“大头(刘海军的绰号)”在寂静的清晨读“搜滴思奈”,“光光(光俊荣的绰号)”在子夜时分做试卷,“石头(石宏瑞的绰号)”在甜蜜的恋爱之余看CT,“鸟鸟(吴建玮的绰号)”学《生物化学》时的刨根问底,“圣圣(任晋军的绰号)”“名注齐天意未宁”的不懈奋斗……
犹记得,期末考试,考前通宵达旦,兀兀不休,红袖添香夜读书,猜题押宝心忐忑;考后红灯熠熠,欲说还休,一树梨花一溪月,不知今夜属何人? 犹记得,8号公寓某日停电,大家各执脸盆水缸,在楼道敲打抗议,须臾,银瓶乍破水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犹如《西游记》之孙悟空大战青牛精,被青牛精用太上老君的金刚琢套走金箍棒一样,“快点,来电……”
犹记得,邈思文学社的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天机云锦用在我,剪裁妙处非刀尺”;犹记得,“三协(全称“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研究会)”初创时,雄姿英发,羽扇纶巾,“壮岁旌旗拥万夫,锦襜突骑渡江初”;犹记得,做生理实验时,和大头(刘海军),兰子(李晓兰),小女孩(阴常欣)一组,破青蛙,刺白鼠,“一剑曾当百万师”,“三军过后尽开颜”。犹记得,一次班会时我即兴发言,随口一句“譬如我喜欢王晓静吧”竟使我们保持了十几年崇高而真挚的友谊。
…………
满满的回忆,满满的诗思。拾起中断的思绪,又回到风驰电掣的现实——“红包顿做倾盆雨”。“再发红包的话燕子(赵卫的绰号)该卖裤衩啦”,原来燕子糯糯(李娜的绰号)这两口子老是运气王,根据规则运气王需要慷慨解囊……“广慧来一个”的呼声此起彼伏,原来不在现场的广慧也顺手牵羊,于是,一个装满0.01元的“广慧专用包”闪亮登场。“石头来一个”,原来没来与会的石头也“凿壁借光”,这好办,只需请出苏卉(大学期间石头和苏卉谈恋爱),“苏卉说石头来一个”,石头只有乖乖拿出银行卡“颁奖”。
不论在不在现场,请关注现场——“现场”始终有你!
不论是不是运气王,请纵情释放——“欢乐”始终有你! 


 







艺术是人类梦中的天国。游戏则像那袅袅炊烟,能将人世与天国氤氲在一起。倚红偎翠,投鞭飞渡,横槊赋诗,沙场点兵……人类在现实中难以企及的东西,都能在游戏和艺术中找到。
聚会当然少不了游戏。
最难忘的游戏是漂流水战。
瞧,大家披战袍,着戎装,女生人人“不爱红装爱武装”,“不爱胭脂爱乾坤”;男生个个“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便登船,顺流行,随风飘荡,任意东西。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凭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似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须臾,江河呜咽,电闪雷鸣。“大头舰队”只有一个男生,可从背后偷袭;“班长(李玮)舰队”装备齐全,此可为援而不可图也;“圆脸(任晓辉)舰队”驾技太差,可以旁敲侧击;我“编编舰队”女眷太多,妇孺兼甚,然“老贺”(贺立军)坐镇,足可三足定鼎,傲视群雄。
听,风声,水流声,呐喊声,泼水声,加油声,欢呼声,小孩吵闹声,劝诫声,声声入耳。高音如惊雷如铁马如钟鼓齐鸣,低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虽人有百手,手有百指,不能指其一端。人有百口,口有百舌,不能名其一处也。看着大家衣履俱湿的“狼狈样”,我也不禁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沉浸在极度的兴奋中。想起郭老《浴海》中的诗句,便高声朗读起来:
太阳当顶了!
无限的太平洋鼓奏着男性的音调!
万象森罗,一个圆形舞蹈!
我在这舞蹈场中戏弄波涛!
我的血和海浪同潮,
我的心和日火同烧,
我有生以来的尘垢、秕糠
早已被全盘洗掉!
我如今变了个脱了壳的蝉虫,

正在这烈日光中放声叫。

这里只是随意的点击。还有篝火烧烤时的“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还有CS实战时的“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还有打飞碟时的“不攀轩冕争金玉,常存浩气射天狼”。还有夜半无人私语时的“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的快意。
快意的抒情你是媒介——始终有你!
旖旎的文思你是灵感——始终有你!

 







怀念是人类通有的情愫。
校园,操场,教室,宿舍,是我们记忆之穹中最闪亮的星星。翌日,抵达校园,门房依旧,大厦巍然,大家争相在校门口合影,镁光闪闪。走进校园,依旧群楼栉比,廊府萦回,白鸽自在翔舞,红鲤即兴悠游。北区的白求恩塑像业已北移,南区的路旁砖墙业已拆除,南北校区之间多了串通的大桥,“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师生过街将更安全,更方便。
十三大教,我们学习的摇篮。此时校园正在装修,大教门口瓷砖铺陈,管道成叠,蝉鸣声千啭无穷,嘤嘤成韵;斧凿声此起彼伏,当当不绝。走进教室,久违的温馨感觉缓缓流回丹田。
在这里,我们占座位,上自习;在这里,我们激扬文字,指点江山;在这里,我们慷慨激昂,叱咤风云;在这里,我们战“非典”,共“迎评”。啊,彼时彼刻,燕子和糯糯正爱得地老天荒,蜜蜂和黄豆正悄悄互诉衷肠,静子和小辛正预演秦晋之章,石头和卉卉正甜蜜似琼浆……追往事,抚如今。午梦千山,年华一箭。那千山万水之遥的空间。那绿鬓衰颜之变的时间。那扑朔迷离之幻的情感。听檐前黄鸟,声高声低,在为谁啼鸣?叹天际白云,忽虎忽狗,在为谁怅惘?谁是青史不易传主?谁是舞台匆匆过客?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狐死必首丘,池鱼思故渊。一切的有生之伦,无不有各自一片魂牵梦萦的家园。作为万物灵长的人类,这种眷恋更隐秘,更深邃,更深广,更频繁。

 

记得
那时,你俩的恋爱
羞涩,惆怅
记得
那时,你的笑声啊
和现在一个样
嗨,你那时总带些忧郁的芬芳
还有你啊
那时少言寡语,埋头苦读
什么时候变得
如此风趣幽默,风流倜傥
……      
回忆,像葡萄酒——美妙醇香;
欢聚,像放鞭炮——热烈匆忙。

 








我徜徉在美丽的长医校园,心灵中溢满它那秀丽的风光。我回忆着,思索着,让思想的小舟在往事和现实的长河中浮沉。我想起白岩松的名言:“同学聚会是一种信仰”。聚会之前,我们对彼此只有依稀印象;聚会之后,我们比以前更加思念、眷恋、牵挂对方。
佛祖论参禅的境界。学禅之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学禅之后,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借喻发挥,同学聚会呢?聚会之前,同学是同学,恋人是恋人,兄弟是兄弟,家人是家人。聚会之后,同学还是同学,恋人还是恋人,兄弟还是兄弟,家人还是家人。
我们期待再相逢——因为长医始终有你!
我们期待再相聚——因为102班始终有你!

                                    

【后记】

大学同学“头一回”大聚会时间是2016年8月,笔者写作此文是2024年11月,相隔近八载有半,忆杏林岁月,彰同学友情,步长医校园,思缱绻情感,全然不觉光阴之飞逝,山川之阻隔。

戊戌寅月,我曾赴榆次参加学术交流活动。闲暇和“静子”晓静、班长李玮在“合家欢”饭店聚餐,留诗云: 

宜美宜佳宜闻笛,

人生易老梦偏痴。

粤海白莲无人和,

漳河红鲤有梦思。

谁料榆次怀我夜,

正当尧都忆君时。

杏林园里明月在,

雁字回时寄灵犀。

 

己亥季秋,仆陪家父赴西安手术治病。大学同学苗苗和艳艳——彼时,前者是西京医院主治医师,后者是首都医科大学在读博士,专程拨冗探望。意外邂逅,百感交集,遂搦管操觚,赋词云: 

陶菊苏月,

缱绻情思鲲鹏跃。

何事萦怀?

世事纷纭任剪裁。

莫辞醉倒,

天若有情天亦老。

星月荏苒,

何日重逢杏林园?

 

今年4月,同舍好友晋城大医院感染科王明峰大夫来临汾讲学,和光光(光俊荣)等好友小聚“老田涮锅城”,留诗云: 

高山流水觅知音,

觥筹交错意万寻。

壹十七年别长治,

落花时节聚临汾。

才方扁鹊多英气,

志慕华佗托素襟。

汽笛一声芳草远,

漠漠苍穹又轻阴。

 

“诗者,诗人心中轰然一声雷也。”我是一个拙于表达但内心深处极重情感的人。我只能用这样的笔墨,写几句文章,寄寓心海深处之眷眷之依依。有了“头一回”聚会,便盼望“再一次”相逢。留下“第一幅”笔墨,便酝酿“新一阙”诗词。同学情,依然是全班同学情感之所系;再聚首,依然全体好友目光之所聚。
噫,朋友们,咱们何时再相聚?


闫伟伟,临汾新希望双语书院语文教师。在《语文月刊》《少男少女》等报刊发表文章300多篇。参编《中考满分作文特辑》,酷爱阅读和写作,获山西“广电杯”征文大赛一等奖,“三元杯”征文大赛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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