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时期形成的防御心理让我们很难放下包袱,去适应“孩子的关爱者”这个新角色。即使是孩子们的正常表现,比如情绪化、无助、脆弱以及对我们的依赖,也会让我们感觉压力巨大,无法忍受。
当我试图为孩子缓解压力时,我自身的矛盾心理却导致我的真实行为与心中所想相左。我不但没有包容孩子、给他安慰,反而表现得非常不耐烦而又易怒。而一旦意识到这种情况,我就可以做出改变。
我跟朋友们说起过实习期间的一些不愉快的回忆(甚至可以称之为痛苦),也尝试过写日记。研究发现,记录情感创伤经验有利于心理和生理的复原。充斥在谈话、漫步和文字间的全是恐惧和伤痛,这是我的本能反应,我感到很不舒服,我的胳膊在颤抖,双手也异常疼痛。
开始那段时间,当儿子哭泣时,我还是会感到惊慌和愤怒。我对自己说:“这种情绪来自于我的实习经历,跟儿子无关。”
虽然痛苦还在,但是我感觉舒缓了一些。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实习期的谈话和写作仍在继续,我渐渐意识到认同、接受以及正视自己和儿子的脆弱与无助的重要性。我心中的痛苦和烦躁明显缓解。
我需要不断地提醒自己:惹哭儿子的并不是我,脆弱和无助是孩子的正常表现。理清过去,让我学会了接受年幼儿子的哭闹,同时也体会到安慰孩子的艰辛和做个好父亲的不易。
关于实习经历的记忆闪回再也没有出现过。那种痛苦带来的巨大压力也消失了。之前一直以内隐方式存在的记忆现在也变成了外显记忆。那个时期的内隐记忆,如今已经融进了内容更为丰富的外显的、自传式的叙述中,记忆形式也随之改变。
面对以往经历带来的脆弱和无助,为了找出解决办法,我在后来的生活中不得不勇敢面对由此引发的诸多情感问题。某些痛苦的事件或无可挽回的损失所产生的内隐记忆,可能让我们沉溺其中、难以脱身。因此,我们很容易忽略孩子的感受。
我们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这些早期经历的存在,逐渐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我们为了生活而生活,却没有去体会生活的真正意义。那些未解决的事情的介入,会直接影响我们看待自己以及对待孩子的方式。当这种烦扰过多地入侵我们的生活后,我们就在无意中从人生的“自传作者”变成了“记录者”——单调地记录过去如何发展,而这往往会影响我们当下的生活和未来的决策。
面对教育孩子这个问题时,我们很难再做出理智的决定,而更习惯于按过去的经验办事。我们就像丧失了选择方向的能力,仅仅靠“自动驾驶”盲目前进。我们总是试图控制孩子的感觉和行为,事实上,我们之所以会心烦意乱,不是因为孩子的行为,而是因为我们的内在经验。
对孩子的行为感到心烦时,如果能考虑到自身的内在经验,我们就能学着了解自己的举动对健康的亲子关系有多么消极的影响。解决了自己的种种难题,我们也就能学会运用更加灵活的方式来对待孩子。我们可以试着把记忆融入到与之契合的生活经历中,努力为孩子和自己营造健康的发展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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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节选自《由内而外的教养》,作者丹尼尔·西格尔(Daniel J. Siegel)与玛丽·哈策尔(Tina Payne Bryson)。家长大学诚意推荐,欢迎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