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馀年丨李飞:忙并快乐着的春节

文摘   2025-01-10 18:33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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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家乡“过大年”——春节的气氛在腊月里开始逐渐浓起来。春节是最具“仪式感”和节日味道的,为了拉满一年中这个最隆重的“仪式感”,父母也少不了忙活。

进入“数九寒天”的腊月,平时在外打工的父亲回到家便意味着这一(阴历)年快结束了。腊八节时,学校通常还没放假,若父亲或母亲到姥姥家接我放学,我顺便可以美美地蹭一碗姥姥做的腊八粥吃。

那些天,母亲会为我准备买做新年衣服的布料。放寒假前,母亲带我去裁缝铺量好并留下我的“三围”数据,春节时就能穿到新衣服了。

父亲要“问寻”村里那台食品“机器”——粉条压床。等排到号借来后,父母要忙活一天——压粉条——土豆粉。

土豆粉面是自家当年的土豆磨出的,经过母亲三五个循环地冲水、沉淀、澄水,然后扣粉、碾粉、筛粉、晾干,九九八十一回终得正果。

儿时的春节,熬粉条菜真香,我每顿都吃一大碗。现在,我才真正体会到那时父母为了丰衣足食,要付出多大辛苦与精力。

在腊月廿三前,父母要去乡镇供销社采购一次年货,割猪肉、买鱼、花生、瓜子、年画、红纸(用来写对联、剪窗花)等,也肯定会给我买几编小鞭炮。

每次采购回来后,母亲都要再算一遍账,对一对花的钱和剩下的钱数。

可以说,这是对我早期的财商启蒙教育。

在廿三——家乡的小年,家里要“动干锅”——烙油酥糖饼。

大字不识几个的母亲告诉我关于灶王爷的传说——灶王爷当日要升天,糖饼也是为了让灶王爷享用“美食”后嘴巴甜甜的,不向玉皇告“坏”状。

那时我半信半疑。

实际上,这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对美好生活的寄望,也是几千年农耕社会养成的农民朴素真挚的情感。

打扫房子(俗语为“刷家”,即刷房子墙)一般在廿三前后,母亲会根据当年是否“一年两春”选定日子。

至今,我也未能参悟母亲的这一玄机。

那时房子里的灰尘多,母亲用小刷子蘸涂料粉一刷一刷地自上刷到下,需要一整天。

为了使刷过的墙尽量能当天干好,要使炉火旺些,也要早早准备温水、调涂料、挪家具这些前期工作。

后来,我懂了,这么大的“工程”,母亲肯定隆重对待,隆重就要敬畏地“择日子”,敬畏才会认真,认真即是生活。

把这些大事做完,小年后的“大年”便日益临近了。

接下来,母亲选好用来生豆芽和送去“豆腐任”家磨豆腐的黄豆,洗衣被,然后贴年画、窗花。

父亲熬糖稀(用胡萝卜熬制出甜汁,类似甜菜熬糖),把熬熟的萝卜丝抱团挤水后再冻出去,准备用做饺子馅料。

年底还有一大事是做麻花等炸货。

从搲面开始,称面(为了把握加水、加酥、加糖量)、烧水、和面、揉面、分团、切剂,然后搓细;盘麻花时需要技巧,不能太紧,否则不容易炸熟,又不能太松,否则油炸时容易碎。

油炸时要温油(平时放在冷厢房)、烧油、下锅、出锅,然后要盛油、晾油、灌油(倒回油坛子里),完成最后一步要在第二天。

看着父母有条不紊地做出两大盆麻花等美味,我感受到了劳动的意义,也理解了统筹、次序和火候等这些生活常识。

除夕当天也依然忙碌。吃过早饭,父亲贴对子(对联的俗称),父母先让我当“参谋”——分辨清楚哪副是墙垛上,哪副是门垛上,哪副是门子上,虽然没有严格的上下联,但是哪个挨哪个还是要讲个顺序。

贴的时候,我和母亲要帮父亲看高度是否齐平。

最后在山墙贴上“抬头见喜”,再给院子里的木车辕贴上“日行千里”。

后来,我逐渐体会到父母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我的期望。

然后,父亲要消萝卜团,消鱼(平时都冻在冷厢房),准备晚上边煮鱼边包饺子。

黄昏前,再去村里的水井上挑回两担水,盛满水瓮,保证至少用到初二。

除夕晚上,父母边看春晚边包饺子,有时让我练习擀饺(子)皮。

他们说我学会后,长大了可以经常做饺子吃。

看完春晚,我们先睡几个钟头,然后在凌晨4点前后(五更)起来接神(父母讲传说是接回灶王爷还有其他神),洗脸时不能把水溅出洒到地上。

接神时院子里要生旺火(白天提前准备好柴禾,接神时烤旺火)、放鞭炮。

然后回屋,父母摆放好麻花、花生、瓜子、红枣、糖果等,母亲给每人泡一杯红糖水,我们边吃边聊,暖暖的、甜甜的。

其实,接神也好,放鞭炮驱“年”兽也罢,都是父母对新年美好的希望,以虔诚和真挚的仪式迎接新的一年,祈愿人寿年丰。

初一开始,父母才能好好享受这春节的美好时光,才感觉是真正的“过大年”。说是享受,其实也只是每天看看电视,只是心情能够轻松些,可以暂时放下日常的劳累和思虑。

到“破五”(初五的俗称)时,父亲天亮前要出去送“五(无)穷土”,再放一个“二踢脚”。

后来我知道,这是寓意把穷神送出去,希望生财(币、帛)。

过后一两天,父亲又要考虑出去打工,此时便感觉“大年”基本过完了。

从除夕接神到初五有很多“忌讳”,如轻拿轻放东西、不说不吉利的话。初一、初五日还要忌剪指甲,忌切、割、削东西,忌针线活。整个正月都不理发,母亲说因为“正月剪头(指理发)费舅舅”。

如此年复又一年,一晃不觉多少年。

我已经到了记忆中的父亲的年龄,母亲已离开了十多年。但是,儿时的年味仍是记忆中最深刻、最熟悉、最难忘的味道,也是最香浓、最甜蜜、最温馨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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