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师范大学郭绍青教授:教育数字化开辟(赋能)的教育新赛道在哪里

文摘   2024-10-08 15:00   安徽  


2024年9月21日,第六届智能教育论坛暨第二届全国教育技术学科青年学者论坛在甘肃兰州西北师范大学举行。在论坛上,西北师范大学郭绍青教授作题为《教育数字化开辟(赋能)的教育新赛道在哪里》的主旨报告


【以下内容根据西北师范大学郭绍青教授在论坛上的报告分享整理】


郭绍青教授提出教育数字化是我国开辟教育新赛道,塑造教育发展新优势的突破口。在教育数字化发展进程中,只有明确了赛道,才能明确方向。郭绍青教授的报告从以下五个方面展开:


一、工业革命教育的初始赛道


在农业社会中,中西方的教育并没有差距。但在工业革命初期,西方国家推进了班级授课制,将自然科学纳入教育体系。而中国继续走了传统的官学教育、民间教育、私塾教育等道路。在这一时期,我国在教育、经济体制方面的落后由此开始。一直到19世纪末,我国才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转而采用班级授课制,推行讲授式或授导式教学。



在20世纪中期,中西方教育并无显著差异。学生的获得与发展都是系统性、结构化的知识体系建构,都是在教室、实验室等场所学习,都是采用讲授教学、集体学习的组织方式。



二、后工业时代西方教育的变道


到后工业时代出现了另外一种变化,西方对教育进行了全面反思,意识到讲授教学难以培养学生高阶思维能力,于是开始了第二次发展。西方国家从1960年代开始探索核心素养、到2000年发布并普及,这说明人才培养的赛道发生了核心变化。这一核心变化就是:由于小组合作学习、项目学习、探究学习等的出现,引发了课堂教学模式与学生学习方式的变道,开始走向素养教育与创新能力的培养,如社交能力、批判思维、自主学习动机、问题解决能力等。



在这个阶段,中西方的教学场所没有差异,但教育理念和组织方式都发生了变化。西方关注知识的有意义建构、高级思维培养、问题解决等创新能力的发展。而中国仍聚焦于系统性、结构化的知识体系建构。西方的组织形式转向以小组学习为核心支撑的合作学习、探究学习,而中国则还在延续传统的讲授教学、集体学习。



直到今天,我们仍在做知识体系的构建。教育的新赛道不仅仅是技术的引入,更是教育思想、教育观、教育组织方式的全面革新。西方发生转变的重要原因在于集体反思,1960年代的教育财富蕴藏起来才形成了现在的学习组织方式。我国教育的创新也应当推进人才培养目标和学习方式的变革。


三、教育信息化赋能教育发展期


到了教育信息化赋能教育发展期,西方的教育信息化效果在于赋能自主合作与探究学习,我国则是优化讲授教学,但是对于知识学习来说,是否使用了技术其实不一定影响最终效果。国内有一些学校试图转轨变道,但是很少、很难。



西方一直重视素养教育,并基于大量实践探索后提出了素养框架,对于一线教师也具有可操作性。进入21世纪,中国也开始由知识体系教育向素养教育转型,并提出了素养框架。在这一时期,中西方在学习场所上没有显著差异,西方强调学习环境泛在化,中国也在推进网络学习空间应用。但在学习方式方面,我们一直没有突破。



西方国家的反转课堂等学习方式,是在其教育理念架构下推进的。中国引入了反转课堂、创客教育、项目学习、探究学习等学习方式,但都面临着昙花一现的问题。这一现象的根本原因并不在于下位或中位的模式或方法问题,而是在于上位教育理念的建立。



四、数字技术表现的教育功能


那么,数字技术到底表现出了哪些教育功能?我们可以从以下三个问题出发进行思考:


1.是并道跟跑,还是跨越发展?


西方实现第二次发展,也就是从讲授式到合作学习的转变用了50年时间。我们可能需要用30年的时间实现与西方并轨。我们需要进一步思考:智能时代的教育会朝哪个方向发展,西方会如何进行新的变轨?我们是继续跟跑,还是自己开辟一个赛道(针对智能时代教育的规划调整)?



2.系统论的启示——教育新生态构建的动力源


我们可以从系统论的视角来思考教育新生态构建的动力源从何而来。系统的演进不是单要素能够推进的,过去的很多变革推动了系统发生一点变化,但是它只是一种小的扰动,系统的稳定性使得它又回到原来的有序状态和结构。比如教育领域的专家、学者可以发现,大家到一个学校去推进了一点教育变革实践,但过两年再回去,又恢复了“老样子”,这是系统性的问题。那么,有没有一种力量可以驱动教育新生态的构建?到底是来自内部优化,还是来自外部新要素的加入,从而以引发质变呢?



3.数字技术叠加影响教育系统质变的力量是不是已经出现?



数字技术绝不仅仅是人工智能,它是多技术的叠加。那么,现在是否已经产生了影响教育系统质变的力量呢?我认为可能有以下三种力量:(1)技术的叠加,带来了人机交互方式的改变;(2)3D、智能眼镜等终端技术的发展,从学习空间角度来看,将带来从资源服务向智能交互系统服务的转变;(3)教育智能体很可能是未来教育变革的重要动力,会嵌入到教育的不同方面。



五、智能社会的教育新形态(新赛道)


1.智能学习中心:构建未来学校的基本单元


智能学习中心是以智能体为核心,融合自然交互系统设备,支持自主、合作、探究学习的智能化学习环境。主要表现形态包括:(1)自主智能学习中心:在家庭、社区、场馆等场所提供自主学习服务;(2)交互型智能学习中心:在社区、学校、场馆、企业等场所、集体学习场所,提供支持小组合作学习的人智协作教学服务;(3)沉浸型智能学习中心:在实践、实验、技能训练等教学环境中,提供交互操作、虚拟体验等智能教师、智能学伴融入的教学服务。



2.教育与教育资源供给社会化


教育资源供给需要打破学校和教育行政部门的垄断,应当建设综合供给形态。供给主体包括科研院所、企业、科技馆等。资源类型也不仅仅是慕课,要包括更多的新型资源类型,如元宇宙、虚拟交互学习系统等。



3.智能学习云空间:构建未来教育服务聚合态


云服务、云空间的打造对于连接家庭、学校和社会,聚合教育服务至关重要。云空间的核心在于数字学校的建设。数字学校是一个市甚至一个省串联而成,旨在实现区域学习环境管理和区域学习支持服务。数字学校是以智能体的匹配交互、数据交换等链接起来,以大数据智能分析技术作为支撑,形成的社会供给服务生态,这种教育服务生态建设是未来必须发展的方向。



4.智能无感发展性评价与动态学习组织


上述生态的构建必须基于无感的数据评价和动态的学习组织,其实现离不开区块链技术。区块链技术支持的,可信的全过程、全流程、全场域的过程性、增值性等发展性评价,促成了系统的链接关系,形成了生态的综合打通。未来的学校可能不以年龄来进行学段划分,而是基于学生发展水平组建学习小组,同样的小组组成一个较大的学习组织。比如某一学生可能在科学学科发展到了3级,在数学学科发展到了6级。学习组织在每半年的评估后,可以根据学生与家长意愿进行动态调整。现在的小学、初中、高中的划分可能会取消,进而形成贯通的新型学校架构。



5.学校、家庭、社会教育职能的重构


从教育形态来讲,一体化教育生态的再造也需要学校、家庭、社会教育职能的综合重构。这涉及到正式学习与非正式学习的界限消除,家庭、社会中知识学习的普遍发生,学校功能的重新定位,个性化学习与发展,实体学校的学习中心化,教师概念的再定义与教学组织的再选择等等。



6.学习型社会的形成


教育变革的最终目的是要缔造学习型社会,需要新的教育体系,需要社会教育体系、学校体系、家庭教育体系的融合。这主要包括以下四个方面:(1)学校:班级教学组织的解体,合作、探究学习、非智力因素的发展、高级思维能力的培养等;(2)家庭:智能交互学习的发生,环境的建立;(3)区域:数字学校的建设和社会化学习的发生;(4)国家:整体教育服务供给体系的根本性缔造。



在这个架构下,中国学生获得与发展的是核心素养、人机协同能力和创新能力等;学习场所是虚实融合的社会环境,家庭智能学习环境,数字学校、实体学校等综合融通的环境;学习组织方式是个体的自主学习、交互体验学习,合作学习、跨领域的动态学习,探究学习等。



7.教育数字开辟新赛道可操作的小切口


我认为,当前教育数字化开辟新赛道可做的小切口在于以下五个方面:一是智能学习中心的应用试点,二是组织企业开发学科智能教师,三是推动以智能学习中心为基本单元的未来学校示范性建设,四是智能交互学习系统研发,五是跨平台、跨场域发展水平评价和探索。




【END】


编辑 | 赵子琪、黄倩倩
审核 | 张金霞

讯飞AIEd
科大讯飞教育技术研究院/认知智能全国重点实验室智能教育研究中心官微,致力于推进智能教育专业研究成果共享,为构建“政产学研”协同创新的研究生态提供窗口和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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