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219
石破天惊《新青年》
陈独秀(1879-1942),安徽人,是新文化运动的首倡者和主将,正如毛泽东所说的:“陈独秀是五四运动的总司令。” 创办《新青年》,吹响新文化运动的号角。一场革命过后,尤其是不彻底的革命,接踵而来的总有一股反动逆流。民国初年出现的尊孔复古思潮正是对辛亥革命的反动。但是,在一场革命失败之后,也总会出现一些新的革命志士,他们吸取革命失败的教训,继承先辈的革命精神,把革命引向一个崭新的阶段。 正当封建复古思想泛滥,袁世凯步步登极之时,陈独秀从日本回国,于1915年6月中旬到达上海,陈独秀住在法租界嵩山路吉谊里二十一号一楼一底砖木结构的楼房,和阔别一年,患病咯血的妻子高君曼团聚在一起。 20日,亚东图书馆经理汪孟邹为陈独秀等设宴洗尘。陈独秀很早就想办个杂志,让亚东图书馆印刷和发行。因为当时中国的现实,使他受到很大的刺激,认为中国要进行政治革命必须从思想革命开始,而要改变人的思想就必须办杂志。亚东图书馆因生意清淡,经费困难,无力接受这个任务。于是汪孟邹介绍同业老友陈子沛、陈子青兄弟开办的群益书社承担。7月5日,陈独秀与群益书社商定,每月出一本,编辑和稿费200元,这个即将问世的杂志就是著名的《新青年》。 1915年9月15日,由陈独秀主撰的《新青年》创刊。它原名《青年杂志》,因与当时《上海青年》名字雷同,故从9月1日第二卷第一号起,正式改名为《新青年》。 《新青年》的创刊标志着新文化运动的兴起,它擂响了思想解放运动的战鼓,创刊号上的第一篇文章是陈独秀撰写的《敬告青年》。他满怀激情讴歌,“青年如初春,如朝日,如百卉之萌动,……人生最可宝贵之时期也。”他把希望寄托在青年身上,呼唤青年,号召青年应该奋发向上,排除陈朽腐败。 民主、科学、新文学,这是当时《新青年》也就是新文化运动的三个主要内容。在这三个方面,陈独秀都有着较大的贡献。 要争取民主,就必须打倒孔家店。陈独秀不是尊孔派,而是反孔派。针对当时的尊孔逆流,陈独秀于1916年十月至十二月,连续发表三篇论文给以驳斥,其中《孔子之道与现代生活》影响最大。 关于科学。陈独秀提倡科学,主要着眼于发展科学精神,破除封建迷信。在《破坏偶像论》一文中,他一开头就给偶像作了生动的描绘:“一声不做、二目无光、三餐不食、四肢无力、五官不全、六亲不认、七窍不通、八面成风、九(久)坐不动、十(头)为无用。”他说一切宗教都是骗人的,阿弥陀佛、耶稣上帝、玉皇大帝都是骗人的,都是无用的,都应该破坏! 关于新文学。陈独秀则著《文学革命论》,提出:推倒雕琢的阿谀的贵族文学,建设平易的抒情的国民文学;推倒陈腐的铺张的古典文学,建设新鲜的立诚的写实文学;推倒迁晦的艰涩的山林文学,建设明了的通俗的社会文学。陈并且说:“在文学革命中,予愿拖四十二生的大炮,为之前驱!”陈独秀也是新文化运动中的一名急先锋。 作为一个杂志的主编,陈独秀不是单枪匹马的作战,而是团结着一批中坚分子共同作战。李大钊、鲁迅、胡适、钱玄同、刘半农等都参加到编辑部并成为主要的撰稿人。这样,一个以《新青年》为中心的新文化阵营逐渐形成了,一个以打倒孔家店为内容,以反对文言文为形式的新文化运动展开了,陈独秀事实上成了这个运动的主将。 由于《新青年》提出的问题切中时弊,所以深受青年们的欢迎,许多青年称它是“青年界之良师益友”,“青年界之金针”。我国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如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同志,大都受到它的影响。毛泽东同志曾说:“当我还在师范学校做学生的时候,我就开始读这一本杂志。我特别爱好胡适、陈独秀的文章。他们代替了梁启超和康有为,一时成了我的模范。” 《新青年》也存在一些弱点,那就是没有和政治革命汇合在一起,不能引起敌对方面的注意。1918年下半年以后,由于十月革命的影响和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新青年》开始刊登介绍十月革命和马克思主义的文章。而且为了适应挽救中国民族危机的需要,陈独秀和李大钊等在1918年12月又创办了《每周评论》。 五四爱国运动的爆发和发展,给陈独秀以很大教育。1919年6月9日,他与李大钊草拟了《北京市民宣言》,并连夜亲自送到小印刷所印刷。这个《宣言》是五四运动中一个重要历史文献,它提出了取消密约,免除徐树铮等军阀职务,言论集会自由等。《宣言》印好后,陈独秀、李大钊、高一涵等分赴市内一些重要公共场所散发。他们到公园里,乘吃茶的人离开茶座时,把《宣言》放在没有人的桌子上,用茶杯压好,等到吃茶的人回到桌子来看,大声叫好,拍手欢呼。 6月11日晚,陈独秀、高一涵、邓初三人到新世界,见赌场、书场、台球场内都有电灯照耀,如同白日,不好散发传单。陈独秀和高一涵就到新世界屋顶花园,那里没有游人,也没有电灯。这时,刚看到下一层正在放映露天电影,就把传单从上面撒下去。哪知道,正在他们向下散传单时,屋顶花园的阴暗角落走出一个人来,向陈独秀要传单看,陈独秀实在天真、幼稚,就摸出一张传单给那个人。那个人一看,马上就说:“就是这个。”埋伏在屋顶花园里的一伙暗探,立即把陈独秀抓住。陈独秀担心高一涵和邓初三不知道他已被抓,又继续发传单将会又受遭殃,故意大呼大跳起来说:“暗无天日,竟然无故捕人!”。 陈独秀的被捕在全国特别是在进步知识分子中引起了巨大反响,在强大的社会舆论压力下,反动当局不得不于9月16日将陈独秀释放出狱。 出狱以后,陈独秀革命意志更加坚定,开始接近并接受马克思主义,并和其他进步人士开始广泛宣传马克思主义,为中国共产党的成立做了重大贡献。 陈独秀为什么能成为新文化运动的主将呢?这与他本身的主观条件也有密切关系。陈独秀学识渊博,旧学、新学、中学、西学都有比较深厚的根底,尤其是对进化论,资产阶级民主共和思想有了较深的造诣,并且他好学深思,敢作敢为,他认准了的事就奋力去做,知难而进。他二十几岁才开始学外语,竟能熟练掌握英、日、法三国语言,没有坚韧不拔的毅力,单凭小聪明是做不到的。 陈独秀是新文化运动的首倡者和主将,从当时的历史条件和他自身条件来看,这并不是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