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雯欣
故乡是哪里?
曾经以为故乡是我出生长大的那个小村庄。背靠丰茂的太行山,不知名的河水在村前流淌。
路边绿树成萌,树下的大娘婶婶们纳着鞋底聊着天,乡音浓厚,却质朴亲切。
再后来,离故乡越来越远,便把牛城当成了故乡,在外若碰到有说是牛城的人,哪怕离着百公里远也觉得就是亲人。
我知道,不是故乡在变,是人的心境在变。
身边的人熙熙攘攘,却也仿佛只有乡音才能慰藉心中的悲欢离合。
这几年不知是不是年龄的缘故,小时候拼命想逃离的故乡,如今却成了心心念念想回去的地方!
记忆里的故乡有儿时的伙伴,慧英、尹红、红燕、杨云……
那一个个名字竟然全能叫得上来,也很奇怪为什么好多中学和大学同学的名字都记不清了?可小学同学几十年不见,名字却依然刻在脑海。
我们一起在村前的河里捉鱼逮虾嬉戏玩耍,在场院的麦秸垛里捉迷藏,在南山的树林里穿梭摘野果……
那时候的玩具很少,一个铁环滚着就能玩半天,几个石子也能是我们手中最好的玩具。我们一起跳绳、踢毽子,当然还有最爱玩的跳沙包。
绳子是从山上割的野生藤条,毽子是拿不用的废旧塑料袋剪成条,再用绳子绑起来。只有沙包是大人用旧布缝的,我们玩起来也格外的在意。
那时候的笑声可以随风飘荡,是爽朗的,是肆意的,是开怀的。
那时候的哭声可以随河淌走,是嚎啕的,是尽情的,是酣畅的。
那时候的玩闹在乡野天地间,跑着、跳着、笑着、闹着,真实地融入在大自然里。
空气是甜的,风是暖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记忆里的故乡还有母亲纳的千层底鞋,那一层又一层的鞋底,是用一层布一层浆糊,层层叠叠粘起来,再用针和麻线绳上下飞舞缝起来的。
那个场景很难忘怀,树荫下,母亲和大娘婶婶们聊着天,手里的活却一点都不耽误。
她们将一条裤腿挽起,露出小腿,然后把破开的碎麻一头放进手心攥紧,其余部分顺着膝盖往下一搓,就成了结实的麻绳。
之后将搓好的麻绳穿在针上,要先用细锥子在千层底扎出个针眼,再用穿好麻绳的针穿过去,扽结实后,接着再来扎洞穿针,就这样针起针落,最终结实舒服的千层底就在她们手里做好了。
鞋面也是有讲究的,有在两边加了松紧带,俗称“懒汉鞋”,比较好穿脱;还有一种叫“方口鞋”,这款就得在鞋后跟上缝上鞋带,需要系好鞋带才不会掉。
那时候的鞋样是简单的,鞋子是舒服的,一针一线都是母亲深厚的爱!
记忆里的故乡是家家户户烟囱里飘出的袅袅炊烟。洁白的炊烟纯洁、缥缈,随风而散,渐渐不见踪影,是去天上寻找白云姐姐了吗?
山上数不尽的树枝,捡回来就是最好的柴火,木柴汲取了天地精华,燃烧后的烟是洁白轻盈的,烧出饭菜的味道也格外得香。
后来慢慢地也会有深灰或者黑色的炊烟升起,那是谁家烧起了煤炭。黑色的炊烟遇到白色的炊烟,相互较量又相互融合,却最终都被风吹得无影无踪。
记忆里的故乡恬静安宁,犹如一幅精致淡然的山乡人家水墨画般,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可惜我不擅长绘画,无法将那般美好描绘出来。但我想,也许有一天或许AI生成图画,可以帮我完成这个心愿。
若真有那一天,我定将那幅画好好珍藏,然后告诉我的孩子们的孩子们:这就是我长大的地方,我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