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拳
ファイアパンチ
FIRE PUNCH
作者
藤本树
简介
因为"冰之魔女",世界被冰雪与饥饿还有疯狂所笼罩着,受冻的人们渴望火焰。拥有再生能力的祝福者阿格尼砍下自己的手为村子提供食物,拥有火焰祝福的军官德玛在发现此状后将全村焚烧殆尽。再生能力较弱的妹妹露娜在化作焦枯前,对阿格尼说出“活下去”这一贯穿故事的话。全身被火焰灼烧,复仇的执念成为阿格尼的唯一驱动。
火焰包裹的外观吸引了电影爱好者利贺田。一台摄影机按下拍摄开关,末世的现实和银幕混淆,阿格尼在次次被动的扮演中不断获得、失去...
01.
身份误认,虚实错位
叙事节奏一路疾驰,不同章节之间使用不同作品类型,构建故事。沉重悲剧的画板上,抹着黑色幽默的讥诮,忽然又被泼上战斗的热血。
利贺田将阿格尼安排为复仇的英雄,阿格尼自我灌输“必须杀死德玛”的念头,自愿被“活下去”的意志绑架,用“扮演”镇痛,在失去至亲的哥哥与镜头前的火焰人角色中迷失。站在贝西姆德鲁克的监牢外,即将了结一切的释然为回忆腾出了空间,在承认谎言和欺骗的时分,再次审视了自己。
永不熄灭的火焰、无法杀死的身体、男性的面貌,目睹贝西姆德鲁克一战的人群将阿格尼视为神明。信徒们建立起阿格尼教,"炎拳"彻底成为符号,阿格尼是谁已无关紧要。
被动性
“我承担的责任不是我的责任,并且使我不在是我......这种痛苦是我无法忍受的,以致在这种非权力中,自我被控制被排斥,从第一人称的主体身份中被排斥出来、被剥夺、不能定位,甚至是不必要的,就如同能够承担的自我那样迷失;现在有痛苦,以后也会有痛苦,不会再有正承受痛苦的"我"。痛苦不会自行显现,不会在现在被承载(更不会被经历),没有现在,就如同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时间从根本上改变了意义。没有现在的时间,没有自我的自我,没有什么是我们称作经验(一种知识的形式)的东西可以揭示或者隐藏的...”①
阿格尼找到德玛并当面对峙时,两者的身份发生了对调。在得知其救下并照料17个孩子后,阿格尼选择了放弃复仇,而漫画并未成为英雄电影的落幕舞台。
村镇毁灭的过程是一帧帧回忆与臆想的错乱,将阿格尼丧失自我的全程无喜无悲地呈现。
一切被默不作声的摄像机注视着,攀向悲剧之巅。
02.
虚无·疯狂·新生
我很想被掩埋在雪地里。
我坚信,
在雪地里我就不会再淌血,
呼吸也会更轻松些。②
从成为“炎拳”到杀死“炎拳”,阿格尼的人生是所有观众欲望的投射叠加。
在末世的背景下,村庄以人肉为食,拥有祝福能力的人们被当做柴薪,永远被束缚在地底直到枯竭,群众被肆意屠戮,清醒在此处格格不入。存活三百多年的利贺田选择以取乐与戏谑的态度面对现实,尤达日复一日扮演“神”的传声筒,受火焰灼烧的阿格尼用“舒服”掩饰痛苦。多数拥有再生能力的祝福者不是发疯就是主动选择死亡。阿格尼的“活下去”,是他对命运的反抗。
故事具有显著的“不可知性”。“冰之魔女”“神”都是虚构的,身为女性的利贺田实则拥有男性的心理,德玛深信不疑的信仰其实是一部烂片的人渣主演...
地球处于枯竭的冰封期,尤达(和妹妹拥有同样面貌的完美人类)成为了树,汲取宇宙的热量使地球回暖,而数千万年后地球走向终结,被枝蔓困住的尤达与飘荡在宇宙中的主角再次相逢,故事在空白与虚无中进入尾声。
充斥暴力与荒诞的故事在虚无中瓦解了,剩下两颗流转的微小尘埃。
03.
关于藤本树
跳跃、天马行空是藤本树漫画的特色。
“我一直想在 Jump 上连载。所以我觉得如果我正儿八经地画了一部"类似 Jump 题材的漫画",很可能就会被埋没。正因为如此,我开始保留自己绝大部分的自由创作,而只让结构和人物看起来像 Jump 题材一样。”(藤本树采访回答)
2016年开始连载的《炎拳》剧情几乎是激烈痉挛的,甚至粗俗,他在分镜中对不同媒介的尝试和探索与极其细腻的微表情刻画十分新颖,大胆的情节也给读者带来强烈的阅读趣味。
“漫画的本质,来自整体故事和孤立图像之间的‘矛盾’;来自既有可理解的图像连续性,又允许我们自由‘游荡’的故事;也来自那一张张我们所注视的图像个体。”③
“电影”在《炎拳》中有不可忽视的重要性。导演利贺田引出了故事的舞台,主角最终前往了死后的电影院。藤本树通过大量静止的图画,模拟电影运镜,在漫画中延伸出空间。定格画面间的空白,留出大量思考余隙。《炎拳》是一次发问,却没有追寻答案。也是为什么到第五章后的剧情如同卸力般逐渐接近缥缈。
变幻回旋的主题扩增了漫画张力。对存在、敌我互换、电影与观众的关系、社会心理...的思考多线交错,即使没有深刻阐述,这也是一次极富创新性的漫画体验。
出处
①布朗肖《灾异的书写》
②帕乌斯托夫斯基《海风》
③法国漫画学者Benoît Pee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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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编辑丨凉拌海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