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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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踏进门去，这时有人从身后叫住了我：“姜姑娘。”
我转头。
是翡儿。
她急匆匆追出来，鼻尖还挂着些许汗珠，很急，很忙。
枳
我问：“有事？”
翡儿咬着唇：“姑娘，您之前给我的镯子----”她从手腕上褪下来：“姑娘，我的月钱还涨了些，所以这镯子我真不能要了。”
孟若瑾给翡儿长了月钱。
这事我是知道的，因为翡儿在揽月楼里忙里忙外的，实在是用了心思，也辛苦，该给她更高的月钱。
这镯子是之前她想找我提前支些银两时我给的，如今要还回来？是问题解决了？
我看她。
她还是瘦了些，遂道：“涨月钱是你做的好，至于这镯子是我送你的，翡儿，你且收着，若是有难事再来找我----如今你家姑娘也算在京中混了些脸面出来，所以若你有为难的事情我也能帮上一二的。”
翡儿的泪大滴大滴的落。
我被吓了一跳：“你这有什么事儿？你告诉我，我帮你想法子。”
翡儿急急摇头：“没，是姑娘对我太好了。”
她退了两步：“姑娘事多，先去忙吧。”
镯子她攥在了手里。
用力又用力。
因为瘦，她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分明。
枳
我入了宫。
贵妃，不，皇后在榻上躺着。
就在刚刚圣上正式下旨要册封贵妃为皇后，待到小公主满月的次日行封后大典。
她很欢喜。
再看怀中小小的孩子，更是满眼柔和。
夏荷轻叩殿门：“娘娘，刚刚内狱来了消息，挖了那个哑女的身世出来。”
皇后问：“怎么讲？”
夏荷道：“她姓冯，哑非先天残疾，而是后天经历了变故被吓哑的，她的父亲曾是三品官员，因贪污国库银子在十多年前被圣上判了斩立决。”
皇后皱眉：“姓冯？那她娘叫什么？”
夏荷道：“叫覃春娘。”
皇后恍然，冷笑两声：“难怪豁出命也要害本宫，原来是个旧相识。”顿了顿，她问：“可知是谁指使的她？”
夏荷摇头：“这些是赵夫人到了内狱确定出来的，并非她自己招供，这赵夫人也劝了几句，被冯氏啐了一脸口水。”
赵夫人？
我心中一动，怪不得之前赵夫人与我打探这些，原来她早有怀疑这女子的身世。
是了。
这冯氏与赵敏年纪差不多，所以若是赵夫人知道冯氏身世的话，赵敏当也知道的。那日不说该是为了自保。
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在拿不准清形时，自保，不沾惹是非是对的。
夏荷退了下去。
皇后放下睡熟的女儿，道：“我与覃春娘是闺中的好友，她的家世本就寻常，她与冯家成亲还是我从中撮合的，那一年大旱，圣上拨款赈灾，发现国库里的银子对不上账，细细查下去才发现是他中饱私囊，紧要关头，圣上自然不能轻饶他，当即下令抄家问罪，覃春娘来求我，我有什么法子？帮他？怎么可能？我帮他对得起天下百姓吗？我没见她，因为我知道冯大人贪去的银子覃春娘也挥霍了许多，这冯家有多少进账，三品官员有多少俸禄？我不信她不知情。”
覃春娘走了。
她不恨冯大人贪婪，也不恨自己骄奢，反倒恨上了贵妃的冷漠。
因为抄家，冯家七八岁的女儿吓坏了，因此失声，成了哑巴，覃春娘更恨死了贵妃，觉得是她见死不救，是她不肯帮忙。
可她不知是当时为妃的皇后劝的圣上只要了冯氏男子的命，饶了冯家的女眷，也算间接救了她们母女。
皇后恨声道：“从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只会怨天尤人，也该是她日日骂我才影响了她的女儿，报应！我之前本救了她们母女性命，此事是她亲手把她女儿给推入了深渊里，谋害皇家子嗣，死有余辜。”
我问：“这个覃春娘如今还活着？”
皇后道：“她们母女当初被逐出了京中，这么多年也断了往来，活着与不活着我还真不知，但我知道若没有人安排，这个哑女进不了宫，也不可能在我落单的时候出现在园子里，那日终是我大意了。”皇后顿了顿，道：“赵夫人见过这个哑女？”
我点头：“该是赵敏见过吧，那日赵夫人不在场呢。”
皇后若有所思。
这时，小公主哭了起来，奶娘来抱：“公主该是饿了。”
皇后点头，奶娘抱走了公主。
房中很静。
皇后问：“姜枳，你没什么想问我的？”
我点头：“那日最可疑的人便是边月。”
之前皇后也说了哑女定是有人接应才会入宫来的，所以接应的人是谁？可不能否认的是，边月当时是引贵妃出去的人，若不是她，哑女也不可能得逞。
皇后为何那般信任边月？甚至一点也不怀疑当时的事情有诈呢？
皇后淡淡道：“我知道。”
这三个字足够了。
片刻后，她道：“边月是我一手带大的人，既然是我一手带大的人，那就让我来料理。”
皇后的唇边勾起一抹笑：“我那日醒来抱着孩子在怀里，只觉得她好小，好可怜，好凶险地来这世间，千难万难。姜枳，我暗暗发誓再也不会有人能动她分毫了，因为害她的人都要死。”
我望着她。
这次生产她遭了难，但她的权利，地位更稳了。
不论害她的人是谁，皇后的反击都会更有力的，时日还长，不必争一朝一夕。
皇后掐着指头数着：“本宫生了，还有一人也快了，也不知她有没有本宫这般幸运，能不能平安生产？若是她再生个儿子，呵，东宫更热闹了。”
沈蔓？
对，沈蔓也快生了。
我这阵子没去东宫，都快把她给忘了。
皇后笑：“是不是觉得我提起她很突兀？姜枳，我一直惦记着她呢，不管她是死是活，她的孩子可不能有事的。”
我瞅着皇后，细细揣摩着这句话。
皇后解释着：“就是表面的意思，没别的意思，我盼着她母子平安呢。”
--未完待续--
朱小纤每天中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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