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已死,而太子伋又至,谓盗曰:“所当杀乃我也。”盗并杀太子伋,以报宣公。
感动于人性的悲悯之心
在《左传•桓公十六年》记载:“宣姜与公子朔构急子。公使诸齐,使盗待诸莘,将杀之。寿子告之,使行。不可,曰:“弃父之命,恶用子矣!有无父之国则可也。”及行,饮以酒。寿子载其旌以先,盗杀之。急子至,曰:“我之求也。此何罪?请杀我乎!”又杀之。”
从《左传》的记载看,伋子被杀乃是宣姜与子朔共谗之所致,宣公之杀伋,只是听信了谗言罢了,似乎无须负多大的责任。
司马迁的记述,在丰富细节的过程中,应该把自己的态度隐在了语言当中。
宣公烝父妾下夺子妻,自然是廉耻尽失。然而他究竟无法回避社会舆论,面对国人就他父纳子妻而发的嘲讽,尴尬之余迁怒于极子是极有可能的,所以司马迁说“宣公自以其夺太子妻也,心恶太子,欲废之。”
而伋子的被废乃至被杀,亦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宣姜及朔的谗言,只是起到导火索的作用罢了。
然而,在伋子被害这件事中,人们忽略了另一个人的存在,那就是朔。
宣姜谗迟早会被废的极子,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承接君位,另一方面,或许是为了免去面对,本应成为自己丈夫的极子的尴尬。
而朔之诬伋子,却是为了清除自己登太子位的最大障碍。
最后,左、右公子迫使惠公(朔)逃往齐国,而被视为与朔共谗伋的宣姜却没有遭受驱逐伤害。
太子伋与公子寿兄弟俩相互做了对方的陪葬。
宅心仁厚的公子寿,在那个时空中,就如同强行穿破乌云的那一抹光亮,短暂而耀目。
而对于太子伋君命难违的赴死,该说什么呢?
或许他就是愚忠,或许他清楚自己的处境,知道“心恶太子,欲废之”,也不想过逃亡的日子。唉,真的不知道。
阅读《史记》以来,尽见父子兄弟相杀。那根神经似乎已经“麻木”了。今见公子寿的甘愿代替兄长受死,心里产生一种莫名的感动。
感动于人性中的那份悲悯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