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题目也不是《I’m Glad My Mom Died》(作者好莱坞童星詹妮特·麦柯迪)的直译。我只是学中文译名《我妈走后,我终于成了一个正常人》这样稍微收敛一点。
这是一个细腻的关于妈妈如何吃掉女儿的故事。作者写到:“我觉得她不值得我流泪和伤心,因为她虐待过我,这种简单的逻辑让我好受很多。通过写作这本书,我治愈了我的创伤。”所有的npd幸存者们,或者说在想办法从原生家庭创伤中走出来的人们,这就是我为什么会鼓励你们用各种方式说出自己的故事的原因。记录和梳理是一种对自己的治愈。有些情绪风暴只能迎接它。有些真相永远无法逃避,无法粉饰。我在生活里见过太多这样吃孩子的同款母亲了。如果权力体是一个光谱,那几乎所有父母都在这个光谱里。人只要进入了父母身份,还没有自知,就自动化身为权力体。毕竟人类父母文化就讲究一个强奸子女。只不过量变引起质变,有些父母只能算有一些恶习,而有些父母,只剩下恶习,这本书里的妈妈就是后者。下面我要进入第一人称总结一下被吃掉的女儿的一生,算是节选这本书吧。录像上妈妈用很恶毒的语言咒骂我在她生病时唱儿歌,尽管我才两岁。年龄不是借口,我需要内疚,因为我没能体察到妈妈需要什么。妈妈的病是一项丰功伟绩,她跟每个人讲她有多不容易,孩子们都需要感恩。妈妈把我打扮成她喜欢的样子,并且只能是这种样子。体重也有严格标准,到妈妈死前是89磅。妈妈觉得自己不够美,我也不够美,我们的脸上总是被她涂各种各样的东西,不管我有多讨厌它们。她会因为我气质不够超凡脱俗而哭的像死人了一般。我需要完美,我不能有缺点。妈妈说她年轻时男人随便挑,本可以名利双收,有了孩子就不受欢迎了。我对妈妈说对不起,妈妈说没关系,我要你,不要男人,说完亲亲我。妈妈说我要给你我的父母不给我的东西,比如当演员。妈妈说我可不像我的父母,我都是为你好。我很相信妈妈。妈妈跟别人说我最喜欢演戏了,我不害羞。尽管我不喜欢演戏,尽管我很害羞,可是妈妈想要什么,我就必须也得要什么,不然妈妈会伤心。她会说我长大了,变了,不是她最好的朋友了。成为妈妈最亲密的人,就是我的使命。8岁时我成为了摩门教徒,我需要为自己的罪负责了。欲望是一种罪,妈妈永远都不会犯罪,妈妈喜欢把自己树立成高尚可怜的样子。我喜欢去教堂,它可以帮我逃离那个又脏又乱又臭的家。我最喜欢的颜色是紫色,但是不能让妈妈知道,因为妈妈更喜欢粉红色。如果我最喜欢的颜色不是她的颜色,她会很痛心,妈妈对我是绝对的真爱。妈妈总是家暴爸爸,还控诉爸爸在家暴她。妈妈说都是因为爸爸没用,所以才需要靠孩子。妈妈说爸爸在外面肯定有女人,妈妈说爸爸是个同性恋,又懒又没本事。直到妈妈死后,我才知道,我们都不是爸爸亲生的,都是妈妈的外遇产物。妈妈哭的时候我作为女儿要站队,要安慰妈妈。妈妈要给我擦屁股就让她擦,毕竟比起自己的窘迫,我更害怕妈妈的眼泪。我因为自带悲伤,被选中了需要悲伤的角色。我因为会模仿妈妈魔怔的狂暴,被选中了躁郁症的角色。我发着高烧还要坚持工作,我的最佳特长是需要哭的时候就哭。我十一岁时就可以给自己做简历了,我比其他孩子强。我感到痛苦,这不是我,我撕裂了。有一个我想让妈妈开心,有一个我在尖叫,我呢,我的需求,我的渴望,要如何被听见。想取悦妈妈的那个我永远都认为她是对的,我确实最喜欢表演。另一部分的我不想没完没了的哭,不想演戏,不想取悦了。外公说我一个小姑娘不该操心全家人。我震惊了,取悦大家难道不是小姑娘应该做的吗?然而我哭了,是猝不及防的哭,不是根据剧情的哭。外公说,我希望你记得,你要开心,孩子的生活应该是开心的,我思考许久,好像并不知道开心是什么。我把写好的剧本给妈妈看,妈妈伤感了。妈妈说,我希望你能更喜欢演戏,而不是写作,因为你非常擅长演戏。我对妈妈说,当然,我不会更喜欢写作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假。事实上我多么的喜欢写作,我可以不用重复别人的话,我可以做自己。可是妈妈说作家的屁股都是西瓜屁股,邋里邋遢,不是蜜桃臀。我对长大感到恐惧和内疚。妈妈希望我永远都很小,她很痛苦我的长大。所有人都不能理解妈妈的痛苦,只有我能,只有我爱她。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研究如何让妈妈保持好心情。我怕开始发育的我不能得到妈妈的爱了,我想永远做个小孩,我厌恶与性有关的一切。于是我问妈妈怎样才能不让胸部不长大时,妈妈那么开心,我也好欣慰。妈妈告诉我限制热量就好,每天的热量不超过一千卡路里。从此我们开始了减肥大战,它进一步增添了我们的亲近。医生很担心我的体重,怀疑我有藏起来的厌食症。这个词越来越多的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妈妈怎么会对我不好呢?我很怕妈妈给我洗澡,可是妈妈说我的头发很特殊,必须由她洗。妈妈还给我和哥哥一起洗澡,尽管哥哥已经十六岁了,大家都很难堪。妈妈检查我的身体一直到十七岁,我无法渴望边界,渴望边界就是一种对母亲的背叛。我出名了,我的收入改进了家庭,但我并不享受。我明白年少成名的陷阱,可是妈妈不明白。我很焦虑,我害怕自己厌恶人类,厌恶妈妈,我感到她在掠夺我,剥削我,可是我应该爱着我的偶像妈妈啊。我觉得自己忘恩负义。第一次离开妈妈的我好开心。我想她,我心疼癌症复发的妈妈,我哭的好厉害,可是我又很轻松,并为这种轻松感到羞耻。我终于可以吃饱饭了,我感到深深的罪恶,罪恶感让我越吃越多,好像我的身体在祈求我把它塞满,从此我患上了饮食失调。我觉得自己好失败,没有妈妈的我连节食都无法做到。病了的妈妈越来越无辜,越来越嗲,越来越喜欢恳求我,好像在恳求我不要离开,可是我想大叫,你才是那个要离开的人。我知道她在享受我的痛苦,因为这样才能证明我有多在乎她。我无法拒绝妈妈搬过来住,于是我开启了和妈妈的同居生活,妈妈每天都贴着我睡。我把初吻献给了荧幕,我觉得太难受了。我讨厌自己浪漫的一面。妈妈说男孩是浪费时间的东西,我只能一心忙事业。可是不管我怎么讨厌,我都赶不走这一面。十八岁的我迎来了自己第一个真正的初吻,我湿了,我觉得自己很恶心。可是我还是想和男人约会,于是我骗妈妈我是和好朋友出去了。妈妈把遥控器向我砸来,妈妈说,你这个小骚货,到处乱搞的下流坯,你把青春浪费在丑八怪身上,你又阴险又恶毒,你是不是因为良心过意不去才越来越肥?我一想到你们发生关系我就感到恶心,我白养你了,我的乖女儿去哪里了,你这个丑八怪,蠢货,窝囊废,人渣,魔鬼。我把你的丑事告诉了你的哥哥们,他们都要与你断绝关系。妈妈一共发了二十多封邮件,打来几十个电话,并且把邮件转发到了我的粉丝群,她说她要抢走我的所有粉丝,因为这一切都是她的功劳。妈妈还说,就是你让我得了癌症,你给我记好了,你要记一辈子。最后,再寄点钱过来,家里冰箱坏了。听了这些以后的我大哭。我觉得我好丑,好胖,我的胸太大了,太恶心了,我极度憎恨我自己。我和妈妈说,可不可以好好谈一谈,你听我给你解释,我爱你妈妈。我总是记不得和不讲道理的人无法讲道理。妈妈快死了。我一直努力不让自己崩溃。她还记得怎么说我爱你,我的心很疼。我爱上了喝酒,哪怕我会过敏。酒精让所有的烦恼都不复存在,没有什么是酒精不能解决的。我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我感到愤怒是我的盔甲。妈妈要死了。围在床边的我们都没哭,大概感情已经耗干了,这几年我们起码彩排了十几次她要死这件事,连葬礼上我要唱的歌妈妈都安排好了。我无法爱任何人,我的心已经被妈妈塞得满满当当。我无法爱任何人,因为我害怕爱会让自己消失。妈妈死了。吃不下东西的我吃了很多,我不难过,我把大家都赶走后到马桶上把自己催吐了。我从厌食症变成了暴食症。我不想当好人了。我讨厌有风度。我嫉妒那些比我拥有更多的人,我觉得他们抢走了我的机会。我开始当着所有人的面号啕大哭。我绷不住了。妈妈死后,外婆对我电话轰炸。外婆和妈妈很像,知道我的软肋在哪里,然后狠命捅,捅进去还要上下搅几下。我把诅咒我的外婆拉黑了,外婆从此不让我单独见外公。我不想和男人做爱,我怕自己成为陷入情网的软弱女人,毕竟大家都说做爱会让女人产生依恋。一旦对男人动心,就会有其他女人来对付你,这是妈妈告诉我的。妈妈说女人都很坏,比男人还坏,因为女人对你知根知底。但我还是做爱了,我感到恶心。我知道人们的哪些话只是在挑拨有竞争关系的人,让他们觉得自己一文不值。我知道人们的哪些动作和表情只是在操控他人。剧创人就是这样。他一边满嘴溢美之词,一面羞辱你控制你。和他相处就像和妈妈相处,战战兢兢。当剧组想给我30万封口费的时候,我拒绝了。21岁的我唾弃我的名,唾弃所有夺走我青春的东西。我不介意我听起来无病呻吟,我有资格讨厌我不想要的东西。妈妈塞给我的永远都不是我的。我没有妈妈了。我挖空了一辈子的心思去了解她,她现在不在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我演了一辈子其他人,我没有自己。我因为严重的饮食失调去看心理医生,却不能接受医生直接指出我的妈妈在虐待我。不,我的妈妈是完美的,她为我牺牲了自己,我的创伤不来自于我的童年,这都是你们心理学的胡说八道。所有攻击我妈妈的人都是坏人,闭上你们的臭嘴。我不能接受我的整个人生都建立在错误的基础上。我不能接受我需要全盘推翻我的人生。最难对付的就是情绪风暴,所有的食物都被加上了情绪,我无法不带成见的面对它们。我害怕犯错,我羞耻自己的犯错,所以我才会让小错变成大错。这本书看完让我觉得很疼。我能体会到她描写的所有心情,那种孩子对妈妈的绝对忠诚。这是我第一次看人用第一人称叙事一点一滴描写自己被母亲虐待的一生。我都不敢去想自己生命中的一些人他们的童年是怎样过来的。我不敢想象那会有多疼。人的身体应激无法被压下去,所有的物质成瘾,饮食混乱,所有的自伤自毁,疯癫行为,里面都是痛啊。主流还批判他们不够坚强,不够有意志力,不会爱不敢爱,好像他们是不合格的人类,谁又去看过他们遭受的这一切?作者是个敏锐善良的女孩。她观察着生命中的所有人,她有好多好多痛苦,可是她都咽下去了。她直白的描述她的嫉妒,她的仇恨,她的扭曲,她的崩溃。她感激她的外公,她爱着她的朋友,她最后还去见了她的生父。她很勇敢。她在最后写,我们不要浪漫化死者。她说我很清楚,如果妈妈还活着,还会继续操控我,折磨我。妈妈墓碑上的每个形容词,什么勇敢,无私,善良,没有一个是真的。她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扫墓,我不会再来。哪怕她还想念着她的妈妈,她生命中的唯一。她在最后彻底放弃了她的演戏生涯,她还丢掉了控制自己的称。她说她要重新开启她的人生,她要把所有心力收回来放到自己身上,先去接纳自己这个支离破碎的存在,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我超级相信她,就像相信着每个生病的人。希望大家都能抱着这个信念,永远永远不要放弃。(人长大真的不容易,所有的大孩子们,请颁给自己一枚奖章。不要把刀对向任何不相关的人,包括你自己。这不科学,不智慧。请冤有头债有主的释放出你的愤怒,对脑中蔑视挑剔打压厌恶绑架自己的父母大声的说“不,你给我闭嘴,轮不到你说话,哪儿来的滚哪儿去”。只有愤怒才能帮你找回勇敢和自信。那个受伤的小孩在以各种童年闪回呼唤你承认它的痛苦,请求你来守护它,把它重新养大一遍。不要跟着别人一起丢弃它,它已经被丢弃过太多次了。它想要温暖和安全,请把它捧在手心好好爱护。不管几岁了,你们都要知道自己心中有一个小朋友还在原地委屈。不准骂它!不准忽视它!不准给它盖那种又湿又冷的都是洞的破被子!它值得一床加厚加绒自带加热功能裹紧功能翅膀功能的高级被子!你内心的小家里一直有这样一匹飞毯,一块翅膀,一只暖宝宝!拿出来,丢给那个矫情细腻的小朋友。(你要知道,你之所以会应激,就是因为当年受到过太多伤害,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这不是你的想象。你大脑不记得的事情,身体会记得。大脑容易被洗,身体不能。你不需要反省,不需要自责,你需要的是愤怒。你的首要任务是先随自己所有的感觉去,这是你的身体在提醒你,你当年受到过的非人待遇。你想让自己被平等对待,被当做一个独立的活生生的人对待。你在强调自己的界限,你在强调“我”这个东西,这个被他人忽视否定的存在。这就是你的觉醒。曾经你不敢爱自己,因为爱自己会让自己察觉到什么是爱,从而让那些非爱的行为暴露出獠牙从而被自己丢掉。你做过的所有在你看起来有点荒唐的事,所有你认为的自己没有力量不够清醒,只是不想威胁到不爱而已。)你只要记得爱的感觉,那所有的不爱都会不攻自破。
(自我保护是,永远不忘记。原谅是一个选择,不是一个必须。它是一个自然而然。谁爱原谅就让他们原谅去,你可以说不。你可以在心中对他们说,你的不容易,关我屁事。你受的伤,关我屁事。我没有任何义务来帮你疗伤。我无情,我无义,我无脸,随便你贴标签,我是什么人轮不到你这个东西来指点。
我接纳你,是接纳你的局限性,是不和你计较了,是不要求你改变来爱我了,不代表我还要和你继续纠缠在一起。你可以不爱我,可是不要来害我。我们之间可以一刀两断。我永远不接受任何人以爱的名义这么对待我。也永远不会再纵容你的颠倒黑白跟你道歉,错误百分之百都在你身上。你的痛苦自己解决去吧。放你自生自灭已经是我最大的慈悲。)我允许你不爱我,但我不允许你伤害我。(记住,长成今天这副模样的你已经很厉害了。你不仅仅是受害者,你是幸存者。你有防身武器,你有一肚子的凭什么还没来得及问,你有整个世界的爱。不管防御对不对,它把你救了下来,先要谢谢它。只有谢谢你的大脑,你的大脑才会放过你,才能慢慢被你重新编程,让你被爱包裹起来。 你作为你,就是足够的。没有他人的认同你也是足够的。你在自己的眼光里就是完美的,所有的瑕疵只能证明你很勇敢,你从那个洞里爬出来了。那些缝隙只是为了让你的光发出来,不要去嫌弃它们。把所有被植入的评判自己说自己不够好必须这样那样的声音赶出去。 而且足够的你不要一个人去面对这个世界。你可以尝试着依靠自己的内在感觉去找可以治愈自己的人或动物,不要把自己封锁在那个瑟瑟发抖的寒冷地带。我知道受过伤的人都很难相信他人,但是孤独只会让自己越来越冷。不要追求病态的独立,不要羞耻与自己需要他人。抱着一个有温度的玩意一起瑟瑟发抖总比在妄想里独自瑟瑟发抖好。每次迈一小步,感觉不舒服就退后一万步。幸存者如你啥世面没见过?不要怕。你是长了脚的小花。)黑化的你是最耀眼的幸存者爱和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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