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东:陈年旧事散记

民生   生活   2024-11-01 00:02   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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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土文学   


陈年旧事散记




作者 | 王书东

原创 | 乡土中(ID:gh_06d145e3125e

临近退休,即将由职业征途转入赋闲轨道,也许是卸下了职责的缘故,潜伏在记忆中的陈年旧事,如同收获后散落在田间的种粒被甘霖雨露唤醒,争先恐后在脑海中萌动,闲暇之余,捡拾一二,浮光掠影,雅俗共赏。

祖师庙

据前辈记述,老家古镇饶良街自南向北有祖师庙、泰山庙、天爷庙、山陕庙、五虎庙、罗汉庙、东大寺、三仙庙八大庙,它们的名号、尊容、过往早前于我是一片空白。


但我记忆的源头确缘于后来方知其称谓的祖师庙。只记得是儿时和母亲一起天亮前在街南头庙里套磨:深高、宽大、空旷的殿堂一如不见星光的夜空,朦胧中罩扣着低矮的磨台、渺小的面柜——有且只有这么一个没有任何陪衬、色彩和动感的机械画面,定格在我儿时的脑海中,成为我记忆历程的始点。

阅世免俗,机遇宿命,吾虽非钟情山水之人,却不少有拜谒庙堂圣地之善缘——陕西法门寺、山西五台山、湖北武当山、山东孔庙、河北隆兴寺、延安太和庙、洛阳白马寺、香港文武庙、澳门妈阁庙等均曾留下足迹,它们的渊源历史、厚重文化、丰富文物、壮观建筑,旺盛香火、车马人流远非老家祖师庙可比,但在圣灵庄重之地设置如磨坊般便民设施仅此一见,不经意间更加彰显佛心所在,本真所至。
据说该庙因此在文革中免于劫难,于我其它名剎古寺一如海市蜃楼,唯与此晤,眨眼之见,永驻心田,愈久弥新,不知祖师有知该当何感!

初识文革

老家临街祖宅对面是公社兽医站,原为一大户私人家宅。院内宽敞,为生产队大牲口和农户小家禽诊治场地。门面房是一栋青砖、翠瓦、琉璃花脊起顶二层楼,坐东朝西,颇为壮观;北边一间为入院门厅,上下通体,大门前后居中而建,“冂”型精致砖雕包裹着两扇高大厚重的木门,依稀可见漆画轮廓。
一楼另三间是南北贯通的中药铺,柜台后边的中药柜黢黑油亮,口衔黄铜圆把手的小抽屉不知其数,中间又有隔板一分为二,品种之多全超过公社卫生院。

兽医站入私宅又开中药铺!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实则是解放后土改和公私合营的衍生物。而就这么一个服务集体,惠及民生之地,竟入了红卫兵的法眼。

一天上午,一群红卫兵小将齐聚于此,七八个戴绿军帽、配红袖章的男生攀上楼顶,舞动铁锤,三下五去二,把屋顶五颜六色、造型精美、惟妙惟肖的琉璃花脊砸了个稀巴烂,绿的、黄的、红的、蓝的等各色碎块散满街面,围观群众茫然不知所措。有知情者私语:是花脊上的各色神兽犯了“四旧”的忌讳。
但无人知晓的是他们也伤害了一个学前小朋友的美好童真,自此我与文革相识并行,至止父亲摘帽“右派”。

其实当时,四八年参加革命、初战东北打锦州、末战朝鲜击金城、转业后在粮食系统工作的父亲,因不识时务质疑“亩产万斤粮”,已被打成“右派”集中在南阳学习改造,只是我年幼不知而已。好在是父亲曾为“最可爱的人”,仅受降职降薪处分,但其“右派”一案直到一九七七年才予以平反。

“老李台”奶

小学伏假里的一天,正晌午头,和几个小伙伴在地里拾麦,不知不觉独自腾挪到一墓地前,定情一看,大大小小的坟茔煞是瘆人,心头猛是一紧就跑开了。到了晚上吃饭时有些犯迷糊,母亲也未在意。
第二天早上起来左眼角泛起一个绿豆样的斑块,不痛、不痒、不磨;整个人不烧、不咳、不吐,就是迷迷瞪瞪精神恍惚,与平常判若两人。
去医院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开了消炎药和滴眼液。两天后,症状不缓不济,但母亲却发愁了,就向深谙儿科的外婆述症求援。

又一日,外婆从外地赶来,只是安慰母亲“没事”,既不下药,也不多说,若无其事。晚饭过后,她避开母亲领我去了“老李台”奶家。

“老李台”奶和我们家是街西边并排两个过道里的街坊。她一人独居、家贫、不修边幅、有些邋遢;花白头发浓密凌乱,胖圆脸笑起来给人的感觉像一副面具,唯独一双圆杏眼目光如炬,不同寻常。不理解目慈面善,深谙儿科的外婆为何与她亲如姐妹,每次来我家得空就找她聊起来没完。

一到她家,俩老太太就指挥着我香呀裱呀什么的捯饬了一番,然后你一句我一句的打开了话匣子,仿佛是在和第三方沟通并故意叫我听。末了,“老李台”奶先给我服了一小纸包红砖面样的药,然后扒开我眼皮说:来,奶给你吹一口仙气就好了。

结果真的就好了!大人们说我在坟地撞邪了,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可我啥也没看见呀!

此后不久,一天晚饭后,天已大黑,街坊一婶子睡前关门时看到院墙角一团黑影后突发邪症,以刚过世不久邻居张老太的口吻大吵大闹,气焰十分嚣张。
族家女眷闻讯赶来围而攻之,好言相劝不听,厉声恫吓不怕,用桃树枝抽打无用。不多时,有人把“老李台”奶请来:她怒目圆睁,面色凶横,手舞足蹈,八面威风,很快就镇住了“婶子”,哭着诉说起她的委屈来,“老李台”奶立马转变角色,以姐妹身份一劝、二怪、三骂、四愿,不多时便把“张老太”送走了……

此二事在心头搁置多年,自认为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打小接受马列毛理论武装,是一个存粹的唯物主义者,说出去岂不是有迷信之嫌?直到进入网络时代,始知有起源于上古、《黄帝内经》有述、隋朝入官畴、明代被确立为太医院中医十三科之一的祝由一术。
这才明白,原来“老李台”奶和外婆根系一门,难怪会有共同语言。用现代医学衡量,她当属心理医生范畴。我和街坊婶子概是大脑神经受到了刺激,由于个体差异,所以心理和生理的表现不同。
她那些“法术”无非是说不来科理依据、靠世代心口相传、上不了台面的精疗技法——所谓祝由术罢了。其本质是通过视觉、听觉、嗅觉、味觉等肢体感应,暗示于心理,作用于大脑,从而达到正本清源的疗效。

遭逢“鬼打墙”

饶良街和郭集街南北相距约十五公里,由于分属不同地、县,故无正路直通。两辖区地界是一条大沙河,北边郭集乡沙河张村与南边饶良乡殷河村隔河相望 。从饶良徒步去郭集,走殷河往北涉水过河取道沙河张最近。

这条路我之前走过一次,并不陌生。饶良北至殷河、郭集南至沙河张均有大路,只有殷河到沙河张这一段是跨河的乡间小路。从殷河东南角下大路,沿小路往北过一个麦场,顺着小道穿过村边不多的几户人家,出村不远就是河的南岸。

我第二次借此道去郭集是在夜间,隐约能辨识出脚下路面,四周漆黑一片,大约在早上四点左右进入麦场后,大脑像乎了一层糨糊,在错落无序的麦秸朵之间踅摸来踅摸去就是走不出去。我心想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好在是我听过的“鬼打墙”故事,均非讲鬼,都是言说遇此止进,从而躲过前路险情为要义,所以做为一个中学生心里并不害怕。就自言自语道:今晚住这不走了。


我在一个麦秸垛旁边坐下,似乎能感觉到黑夜的包裹力,整个人如同漂悬在空中一般,隐约能听到远处大概是生产队饲养房中传出的牛铃铛声,飘飘渺渺,似无确有,自觉并不孤独……。似睡非睡中闻得一声嘹亮的鸡鸣声,站起身揉揉眼,好像是一步跨出了黑障,整个麦场恍惚中现出原形,而大脑呼啦一下清醒过来。

过后曾与一长辈说起,他概叹道:你被挡在场里就对了,要是到了河里就麻烦了!

其实,此遇“鬼打墙”无非就是进入麦场空旷宽敞地带后,脚下前后左右突然没了参照物,就一下子迷失了方向,分不清东西南北,记忆中的来路去途找  不到方位,一如蒙着眼睛“摸瞎驴”,实属见怪不怪。    

不过至今仍感到不解的是,在麦场里待了那么久,却未听到一声狗叫,好像集体脱岗了一般,难道那会它们都睡着了!


附记:以上述记,涉庙宇、汲神兽、解异术、正谬传,客观真实,见仁见智,意在传播正能量。
本人多年从事反邪教工作,自觉坊间流传——演义仙神,多为正义化身;志异鬼怪,一并邪不压正。但装神弄鬼,招摇撞骗,伤风败俗,为人不齿;歪理邪说,蛊惑民众,危害社会,法理不容。

作者简介

王书东,河南省社旗县饶良街人,现就职于中石化经纬公司华北测控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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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编 | 赵华胜

总顾问 | 王学章  王书义  刘永科 郑长春

特约作者 | 晓辉  丽萍  尚钞  春雨  松克  春兰

   特约美编  |  穆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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