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卖软文，但也不是人人都能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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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14 13:56
北京
你如果问我，什么时候金盆洗手，不再写作了，我会告诉你，我十六岁的时候就明确了一件事情，写作是我一辈子的事情，除了写作，我干不了别的事情。聚焦，是通往证悟的唯一捷径。
入秋后，照镜子，发现了第一根白头发，噢，终于老了。偶尔去参加一些活动，还能见到很多青春年少时期的朋友，这周在台州，和谢璞还有甘总，三个人喝了两瓶格鲁吉亚红酒，当他们给我普及红酒知识的时候，在某个瞬间，我掉了两滴眼泪，白驹过隙，他们俩已经头发花白，时光恍惚，我们的人生还在原地打转。年纪大了，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同时展现出不同的状态，可以一边插科打诨，一边悄悄落泪，谁也不知道你的真实想法。十七年前，刚刚入行的时候，就被人叫做媒体老师，十七年后，我越来越讨厌这个名字，自从我把自己的文章当做商品卖出去的那一天起，我就不再认为自己是媒体老师，最多就是一个商业作家，哪有良家已经开始卖身，还说自己是良家呢？虽然已经堕入红尘，但是我无时无刻都还在想着从良的事，在红尘之中，我想要尽量地让自己干净一点。我想要更加自由的写作，但是，无论来自自身的欲望，还是来自外界的压力和诱惑，都在阻碍自由，不要上升到那些无法讨论的话题，扪心自问一下，对于一个普通的写作者，一篇稿子十万块钱，你可能就要低下高贵的头颅，任由金钱摆布了，何必去给自己找高大上的“大”理由了呢？你我还不配拥有那种理由。在这个挣扎的过程中，我有一些体会和感想，想要和热爱文字的同行们交流一下。首当其冲，控制自我。你要清醒的认识到，你到底为何而写作。我一直认为，在这个圈子里，有两种人，一种是为自己的内心而写作，一种是为了钱而写作，这里面会有很多妥协，如果你是一个顶级写作者，其实80%为自己，20%为钱，就已经可以活得很体面。我们算一笔账，一个商业作家，在保障文章质量的情况下，一周写一篇文章，是没有太大压力的，一年工作周48周，48篇，你卖出去10篇，差不多就是20%，一篇收费10万元，收入在100万，在当下的中国，这个收入实为可观。当然，你非要在北上广深跟人卷，那又是另外一个说法了。控制自己的欲望，从一开始就要明白一个道理，如果你要为自己而写作，就要降低物质的欲望，奢华糜烂的生活，只会击垮一个作家的创作热情和才华。我二十多岁的时候，曾经一度陷入这个怪圈，整天沉迷于搞钱，以至于很多故友，都不知道我还会写作，多年以后的今天，当我笔耕不辍每周输出的时候，他们都很诧异，原来你不是只会要钱？作家的创作和巨大金钱，天然是悖论，很少有人能打破。我们能够看到无数才华横溢的记者，在前往大厂做了公关高管之后，从此再也不写任何一个字，他们会说忙于公司内卷，但是他们退休后，也很少有人还会捡起笔继续写作，笔杆子早就废了，像阿里巴巴曾经公关奠基人王帅这样真正持续热爱文字，且在功成名就之后，还能笔耕不辍的人，屈指可数。说一个真实发生的故事，一位行业顶级的作家，我中间做中介，介绍了一单商业合作，由于甲方的限制反复增加，人家最后说了一句，这篇文章也算写完了，就算送给他们的礼物吧，钱就不收了。这篇文章，价值20万，3000字，请问圈内又有几个人，可以做到？很多人商业作家，或者媒体，喜欢被企业买断，用年框的形式合作，这对于一个内容创作者来说，往往就是一种毒品，短期过瘾，长期受伤。甲方的心态很简单，我每年给你这么一大笔钱，不仅仅是要你的几篇文章，我更希望你从肉体到灵魂都是我的人，你不能再公开批评我，甚至正面的讨论，最好都不要有我，我让你做什么动作，你就做什么动作，你是我门下的门客。现在圈内有两种声音，一种是高度赞同这种观点，一种是极度抵制这种观点。前者的逻辑是，我们做的就是卖文章的生意，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尽量想办法写好高级软文就行了；后者的逻辑是，我们不可能丢掉自己手里的武器，短期的爽，会长期的痛，最终没有价值，于是圈子里就有了几个公关眼中的“混不吝”，永远不上道儿。大部分人的状态是，游离状态，他们心中会有一个数值，在上面，我可以做你的门客，在下面，你别想干涉我。如果你对你自己的内容不够自信，在行业里，也混不进内容质量的金字塔，赚钱的欲望又远远大于写作，你可以选择年框，纯粹当个生意来做；如果，你对你的内容，足够自信，下定决心是一生的梦想，尽量还是不要签卖身契。我个人是非常反感被人要挟的，一年赚个几万块钱，连个发朋友圈的自由都没有，何必呢？等你把你所在领域的所有企业都合作完了，你写什么呢？做一个天天写赞歌的软文大全吗？在我的底色里，我写作的底色是批评，不是肯定，批评才是最好的表扬。所以，我的观点是，尽量不要去签年框，尤其是数字特别小的年框，那是二次卖身契，只会让自己越来越不值钱。再有甲方威胁你，要停掉合作的时候，你是会向现实低头呢？还是会保持自我呢？舔狗不会有好下场，在任何时候，都是真理，你看看能跟每个企业老板一对一对话的内容创作者，哪个不是独立人格？君子好财有所为有所不为，任何一个码字的人，起码要有基本的价值认同，你所在的领域，几十上百家企业，总有一些企业在你的价值观里，是邪恶的？是扭曲的？是你所讨厌的吧？再或者，总有一些商业合作，给出的命题作文，是你无法说服自己的观点吧？在这个圈子里，有两种高手，一种是，你无论给出什么企业的什么诉求，只要给足钱，就一定能给你生产出让甲方满意的内容；还有一种是，他们会拒绝你，无论你给多少钱，人家就是不接这个单子。很多社区平台，其实都面临一个广告和内容的平衡问题，小红书、B站、知乎都是如此，广告多了，用户不干了，广告少了，创作者不干了，放在个人头上也一样。很多公关会说，那个XXX的号，全都是广告，谁会看那个号呢？然后有了这些印记的号，就慢慢走向死亡了，生意太好，烂饭恰的太多，会慢慢把自己撑死，大家都喜欢苗条的人，没人喜欢巨大的胖子。公关投放，也是在审美，而不是审丑。所以，80%和20%的平衡性，是非常难得的人性挑战赛，你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吗？毕竟，我们看别人住别墅的时候，看别人坐头等舱的时候，看别人穿金戴银，身边站满帅哥美女的时候，也会心动不已。一个已经功成名就的甲方公关，曾经跟我说过一个秘密，当年，他们如何击溃一个媒体人的自尊心，就是用一大笔合作让他去做一个灰色的活，干完之后，这个媒体再也不会有高傲的自尊心了，后面拿捏起来，再也没有难度，因为你不能再告诉他任何你的底线，你没有底线。如何抵御来自甲方的一些“烂饭”，这是需要你有强大的克制力，底线思维一旦丢掉，就彻底放飞吧，多赚点钱，早日改行，因为已经进入死亡倒计时。当然，我也真心地劝很多甲方一句，真的不要给一个媒体老师一千多字的写作要求，然后让人填空，你花了几万块钱，让人写一个填空题，这有价值吗？有这个功夫，你还不如自己写一篇，直接投放算了，反正你要的可能就是一个糊弄老板的结果。这里，业务往往是罪魁祸首，自己不懂媒体，然后在后面瞎指挥。你既然选择了一个媒体约稿，只需要给一个15字的大方向，剩下来就应该是人家的自由创作，你买的是丰盈的思想，而不是干瘪的肉体。很多人都在研究流量的套路，我不是一个喜欢“系统”和“方法论”的人，我是意识流的思维模式，我对当下流量最大的认知就是“真诚”，演出来的东西长不了，可以割韭菜，可以骗人，但是不可持续。几千年以来，人类留下来的最大的IP，苏格拉底、柏拉图、释迦牟尼、老子、孔子、李白，思想闪耀的光芒之外，我们看到的最大的特点都是真诚，他们毫无保留地展露自己的内心，知行合一。知行合一，是我们凡夫俗子和智者之间最大的障碍，无数件事情，我们知道错误，却依旧为之。用系统性的知，来支配我们的行，不要被情绪左右我们的知。因为一个公关得罪了我们，因为一个发布会没邀请自己，因为逢年过节的礼数未到，因为一笔忘了结算的稿费，都有可能成为码字人声讨企业的理由，很多愚蠢的事情，我都干过，因为还是情绪的奴隶。当你被情绪绑架的时候，写作是不自由的，因为你会常常后悔，有时候一些大号，会主动删掉一些文章，我特别能理解，有些被情绪绑架的文字，后面再看的时候，非常傻逼。无论你的批评，还是你的肯定，最好都是来自你的系统性思考，而不是情绪。有一个前辈，在行业内备受人尊敬，但是他常年批评几家企业，从来不收手，但是又从来没有被起诉过，我和他交流过这件事情，他的答案很简单，从心眼里不认可，不会刻意地去批评，做到有理有据，这些企业的竞对也会来找他，希望添油加醋，但是都被婉拒了，批评是自己的事情，有了利益就是另外一码事了。他说，挺好的，我批评了他们十几年，早就有了理论系统，只要他们还在做这些事情，业务不变，那么这种批评就不会停。自从搬到杭州以后，远离了很多社交，远离了很多酒，我向内看的时间越来越多，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后，我才发现，答案在自己心里，静下心来，你才会看清，知行合一的前提是有知，在一个匆忙嘈杂的江湖里，我们连知都不曾有过，何来知行合一呢？我说我是INTJ，几乎没有人相信，的确如此，到了这个年纪，才发现，并没有几个真正的朋友，能够真正了解你。无论是曾经的媒体老师，还是我今天嘴里说的商业作家，本质是孤独的，要习惯独自在黑夜里走路，去观察万家灯火，去听雪花从天而降的声音，不会有人告诉你这个世界的答案。最后，还是要给行业打打气，优质的文字号，真的很稀缺，无论是我们做乙方在投放，还是甲方自己在投放，他们愿意给出20万一篇，但是找来找去，却发现，五个手指头都不够用，已经没有几个人，用心去写文章了。这真的是稀缺品，不是我们认为的江河日下，日落西山。节后，我约了两位同行，准备再做一场直播，更加深度的聊聊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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