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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万洪教授(1976-2024)
武大法学院教授,主要从事法理学、人权法研究
今中午和朋友打电话时,突然看到张万洪老师去世的噩耗,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其实,张老师生病的消息我早就知道,但好像他经过多方治疗后,有所好转。就在不到十天前,张老师还不断在朋友圈里转发一些推文,更新着自己新近发表的文章,让我觉得他的身体一定是在好的地方走。
我同张老师一样,本硕博都在武汉大学,算是“根正苗红”的武大人。但张老师比我早了20年还要多。他1993年来到珞珈山下求学,我2014年也来到这一方水土。在不认识张老师之前,他总是转发“珞珈山遗事”公众号的文章到朋友圈,转发时还不忘褒扬几句。有几次,他还曾通过其他人询问我到底是“何方神圣”,直到遇到我后,才知道原来是我、竟然是我。我们哈哈一笑,张老师很高兴得和我握手,我才知道,张老师手部是有些残疾的。
因为正是张老师以及像张老师一样的武大人的认可,我才有了源源不断的创作动力。如果我写的东西没人看,或许我早就坚持不下来了。不了解张老师求学经历时,我以为张老师只是对我有所好奇或有所欣赏。直到知道张老师在珞珈山下竟然有30年的时光时,我才知道我们对于这一方山水应该是能够深深共情的,或许这也是在这里长时间驻扎的珞珈少年的一份情怀在。
珞珈山是有很多故事的,张老师也是留下了很多的痕迹的。今年年初,我整理二十年前的《珞珈青年报》,突然发现了张老师的身影,于是第一时间就发给了他。张老师有过目不忘之能,他竟然清晰记得拍摄照片的同学是谁。虽然我后来曾负责过《珞青报》的工作,联系起了从创刊起到现在的负责人,并建立了群聊,但并不认识二十年前摄影组的这位前辈。经张老师的提醒,我果然在报纸上也找到了这位社团前辈的名字。
右一为张万洪老师,正意气风发地走向会场
那时候的张老师博士一年级,参加了学校2001年4月份召开的第八次研究生代表大会。在这次会议上,张老师被选举为研究生会主席团成员。年代久远,那时候还未读小学的我,肯定不知道张老师为当年的珞珈少年们做了哪些工作。但我能看到的是,在此后的道路上,张老师专注于“人权”方面的研究,的确颇有建树。
两会选举结果
张老师师从武汉大学人文社科资深教授李龙先生。李龙先生故去后,他出版的《中国法理学发展史》由我亲手放在校史馆五楼人文社科研究成果的展示柜中。去年,校庆时,武汉大学出版社重新出版了李龙先生的《中国法理学发展史》,我在参与布展工作时,再一次亲手将此书放在校史馆五楼的陈列书架上。每次,我都会和张老师汇报。因为我知道,张老师是对李龙老师感情很深的一位学生,他不止一次和我提起李老师的过往,我相信,张老师看到老师的作品被尊重,能够被来来往往的参观者瞻仰,他也一定是很高兴的!
我没有听过张老师的课,毕竟专业不同。但张老师却听我讲解武大校史和校园建筑至少两次,他对我的殷殷赞许和奖励让我至今难忘。张老师为人宽和,每次和我在对话框里聊天时都说“您”。和他吃饭谈话间,并不会因为我是晚辈的身份而让我觉得不自在,反而是多让我感到亲切从容。
张老师逝世后,看到朋友圈的很多同学和老师纷纷转发讣告以示悼念。
有同学说:“与张老师的接触其实不多,只记得转专业过来之后的法理学是由张老师上的,他的风格风趣幽默,还给我们放过一部黑白的法律电影,我甚至已经忘了那部电影的名字,只依稀记得是在117教室里。前几天和好朋友吃饭才知道老师身体不太好,但完全没想过离别会怎么突然地发生...愿您安息。”
有同学说:“大学时候印象最深也最喜欢的课就是张万洪老师的法理学课,像对眼前的世界一无所知时却望见远方的灯火。‘oh captain my captain’。”
有同学说:“会记得大一法理学(上)结课时您给全班同学发的蛋挞,和那句‘希望看到想象力’。更会记得在最初接触法学时,您告诉我们的平等与多元,自由和尊严。”
有同学说:“张老师有趣又坚毅的性情常常感染着我!对于很多社会问题,尤其是在疫情期间,张老师温暖又正义的思想都鼓舞着我,深为契合!去年10月底在浙大召开的第十七届残疾人事业研究会论坛上与张老师匆匆一面,竟成终别。”
有同学说:“翻翻找找,在一层层的文件夹里找到了残障法的结课作业,很幼稚肤浅的文字,但恐怕是那一年我最喜欢的作业了。结课了,却还是有很多观念、很多事情没有搞明白,我不是优秀的学生,很感谢老师给了我很新的视角去看待世界,看待人,灵魂震颤,不只片刻,会记得。先生一路走好。”
有同学说:“残障法课程是本科最喜欢的课程之一,再也看不到张老师在朋友圈分享最新学术研究成果和鲜活生动的生活小事了。还曾经参与过张老师主持的武汉市无障碍设施建设相关的调研,最远一次坐车到了蔡甸。团队分散到武汉市各地实地测量公共场所的无障碍坡道、路边路缘石高度等等细节,那是第一次切身体会到细微之处的人权保障。”
有同学说:“‘人活着要痛快加独立才算是有意义!’学生谨记万洪老师的铭言,张老师一路走好!”
还有老师说:“万洪兄是我身边最神的神人,在我心中是有一个万洪宇宙的存在,不管去到哪里,总有人提起你的名字。为Love&peace奋斗的万洪兄离开了这个不完美的世界。总以为时间还长,总以为还有下次再聚。”
还有老师说:“我的年轻的好朋友张万洪教授于2024年6月29日05:47离开了这个世界,愿张万洪教授一路走好!”
中午时,张万洪老师和共同的好朋友给我打了电话。电话中,朋友泣不成声,说已经哭了几次。本想和同样是做人权方面的梁晓晖老师前几日一同看望,但因各种原因,终究没能见上。梁老师我也相识,和张老师在珞珈山庄的唯一一次餐叙,就是我们几位。如今想起,只有一年零两个月的时间,却仍觉得是恍如昨日。
朋友和我说,你写一篇小文章纪念张老师吧。他在天之灵,看到一定会非常感动。是啊,张老师,我们虽未有师生之实,但我们都曾互相打动。
张万洪老师2001年5月在《珞珈青年报》上的留言
你说:“中原大地给了我开朗的性格和踏实的作风,钟灵毓秀的珞珈山又赋予我以必要的灵气与细腻。为你钟情,倾我至诚。”
做了31年珞珈少年的你,终于要离开珞珈山了。所有的至诚,所有的钟情,你得到的所有的灵气和细腻,珞珈山会知道,也会永远记住的。
——沉恸悼念张万洪教授!
——张万洪教授,千古。
珞珈山遗事主人遥拜。